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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想，嘆道：「說穿了還是端王這事鬧的。眼見動亂將起，一個個急著找盟友呢！」

徐思及笄時的正賓是南安郡王妃，但郡王府去年出了事，南源沒有合適的貴夫人了，徐煥思前想後，便為女兒請了老太妃。

另一邊，有人認出了她的車駕。

徐煥露出苦笑：「這有幾家了？怎麼一個個跟商量好似的？當初阿思及笄可沒這樣的陣勢。」

到了徐吟車前，這個說：「徐三小姐，在下興通鄭氏子弟，上回在雍城有過一面之緣……」

除此之外，僅有外祖周家，以及小範圍的親友會來觀禮。

地面的震動聲越來越清晰，一隊騎士由遠及近飛奔而來，逐漸顯露出真容。

徐吟本人也很淡定，照常每日理事，總歸婚事握在她自己手裡，她不應沒人強迫得了。

衛均過來回稟：「三小姐，是禮車堵住了。外地來的幾家使者恰巧趕在同時進城，城門官正在調配。」

他才剛剛開口和_圖_書，忽然警覺地扭頭向外看去。

這個時候來南源的使者，目的當然都是她的及笄禮。徐吟揉了揉額頭，頗有幾分苦惱。這些人，怎麼還越來越多了？

季經笑道：「婚姻之事，可不就貨比三家么？」

父親放手讓她打理，她也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做出實績。

季經直言：「如今這天下，我們雖然比不上關中東江河興這幾家，但也是有名有姓。南源是四方通衢，稱得上兵家要地，且楚地諸州唯大人馬首是瞻，大涼亦與我們交好，現下又有東江這樣的姻親，哪家敢小看？這一年多來，三小姐東奔西走，別人多半猜到了大人的態度，若能結下這門親事，便等於握住了南源。不誇張地說，如今三小姐的婚事，影響著天下大勢，也怪不得他們蜂擁而至。」

「徐三小姐，我家大人是晉陵留守……」

那校尉剛要答話，江越已經說了：「衛將軍，我如今得聖上https://www.hetubook.com.com親封，為龍鑲衛中郎將，你職位低了我兩級，直呼姓名不合適吧？」

「那是不是三小姐的車？」

這番話聽得徐煥又自豪又感嘆。

相比起那些使者，她更在意的是新置的流民村怎麼樣了，糧食夠不夠過冬，那些新兵訓得如何……

不管如何，這江越是蔣奕的弟子，他來此代表了江北。衛均忍了忍，勉強拱手：「江將軍，敢問來南源有何指教？」

看清這些人的模樣，衛均張嘴愣在當場。

那位滿臉彆扭的小公子迫不得已向這邊揖禮，還沒開口就被打斷。

「對對對，這是三小姐的侍衛。三小姐回來了！」

「恐怕真正厲害的還沒來。」徐煥彈了彈桌上的禮單，「希望別鬧得太大，不可收拾。」

「說得阿吟好像什麼貨物似的。」徐煥嘀咕了一句，語氣帶著些許不滿。

衛均這樣想著，便要上前阻止。

徐吟一句話沒說，他們倒是先和_圖_書吵起來了。

為首的騎士摘下臉上罩甲，目光似笑非笑掃過現場，語帶微嘲：「喲，好熱鬧啊！我沒來遲吧？」

江越的目光落在馬車上，臉上閃過一些複雜的情緒，說道：「自然是為徐三小姐慶賀芳辰而來。」

又是一天的忙碌，眼看天色將暗，徐吟視察回來，馬車停在城外遲遲沒能進去，倒是喧嘩一陣大過一陣。

消息風一樣傳出去，那些擠成一堆的禮車裡，打扮正式峨冠博帶的使者們也不知道誰打的頭，一群人鬧哄哄地奔過來，你爭我搶全然顧不上斯文。

「此一時彼一時。」季經說，「大人如今掌握楚地，已非昔日可比，又和東江有了盟約，三小姐這行情自然水漲船高。」

雖然這些人不是南源的，可到底是來求親的，在城門口鬧成這樣，要是傳成笑話說不定會帶上三小姐。

他這麼說，別人不服了：「要說先來後到該我們才是！」

時間一日一日推移，外界的消息源和*圖*書源不斷傳到南源。

別人不清楚，可他這個當爹的知道，季經說的這些都是徐吟自己掙下的資本。奪取雍城收服楚地諸州助東江逼退蔣奕……不知不覺，南源已經是不可忽視的一股勢力。

受時局影響，徐吟這次的及笄禮盡量低調。

「穎中使者也到了，驛館都快住不下了，屬下叫人收拾了瀾園，暫時充當驛館。」書房裡，季經向自家大人稟報事務。

話沒說完，就被另一個推開，高聲搶話：「徐三小姐，我們是薄山郡公家的，這是我家小公子，與您年紀相當，自小才思敏捷……」

一則老太妃經歷風風雨雨，仍能安享晚年，可見是個有福氣的老太太。二則拉近與大涼的關係，在這大變將至的時局裡，也是一個保障。

譬如有人寫了言辭激烈的質詢書，洋洋洒洒十問端王。拒不奉詔的又多了幾個，甚至有人表示不再歸大周管轄。有人斥責這些刺史，以盡忠之名行叛國之實。隨後又傳出先帝在綠林https://m.hetubook.com.com之亂時戕害兄長的罪證……

「你們什麼你們？我們本來就離得最近！」

「你……」

她撩起車簾，問道：「怎麼回事？城門堵了？」

徐吟的精力都在這些事上面，對自己的及笄禮反而沒太多關注。

話沒說完，前一個怒道：「喂，我們先來的，你這人怎麼搶話？」

他看向一旁陪行的校尉，用眼神質問，為什麼讓江越這個敵人進南源來？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徐煥也就抱怨一句。

正賓請的是大涼太妃。當初他們殺了吳子敬奪回雍城，又順手幫大涼復了國，兩家一直有來往。如今阿鹿王子已經繼任涼王，老王妃也就成了老太妃。

季經心道，這倒不至於，畢竟大人屬意的是昭國公府，到時候別家自然知難而退。

衛均反應過來，皺眉喊道：「江越？你來幹什麼！」

直到生辰臨近，各地使者紛紛抵達，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這個及笄禮好像低調不了了。

「誰叫你們腳程慢？這叫各憑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