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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男的，大概四十來歲，像是誰家的下仆，說讓我做一件事，事成就給我報酬。」

徐吟贊同：「心裏感激是一回事，但多半也不想見她春風得意。」

主事看了屏風一眼，拿出一幅畫像：「是他嗎？」

於是他竹筒倒豆子似的全倒了出來。

主事看他一副嚇破膽的樣子，根本沒有心理防線可言，也失了逼供的興緻，喝問：「那天晚上真是你第一次見那兩人？那裡可是天街，你家底子又不厚，哪來的膽氣在天街調戲良家？給我老實招來，否則就要吃苦頭了！」

紀三娘細細分析：「柳太妃雖然身份高貴，但她現在的所有，可以算是王妃給的。屬下記得，偽帝沒篡位前，柳太妃執掌著先帝後宮的鳳印，可以說是有實無名的皇后。而王妃呢？昔日只是臣妻，如今卻主宰她的命運。落差如此之大，便是心性再好的人，都會覺得不是滋味。這體現到行動上，多半客氣有餘親近不足。」

公子哥被他點醒，頓時沒了顧和圖書慮，當即招供：「我說，我說！」

紀三娘思索片刻，稟道：「郡主既然這麼說，那屬下就直言了。柳太妃對王妃過於親近，我反而覺得不太正常。」

紀三娘稱是：「快一個月了，也不知道怎麼樣，可惜我不能跟去。」隨後反應過來，連忙解釋，「郡主莫怪，我只是想念義兄，決不會怠慢差事。」

主事吐出一口氣，讓人帶他下去。

徐吟若有所思。這話沒錯，和昭王妃交情好的大賢妃，而不是柳太妃。

公子哥定睛一看，連連點頭：「是他！」

紀三娘回想了一下，搖頭：「王妃與人為善，無論是那些貴夫人，還是下仆，又或者百姓，從來都是和和氣氣。」

「是。」

「跪下！」主事一聲喝令，公子哥就被按下了，「說，那天晚上是怎麼回事？」

主事經驗豐富，他一開口就明白他想什麼，繼續冷笑：「她一個先帝太妃，日後都出不了宮，你以為還能找你算賬？」

「郡主。」紀三娘進門見和*圖*書禮。

這人委實不經嚇，剛被安在刑凳上，就殺豬一樣叫起來：「官爺要我說什麼？我說就是了，不要打，我體弱多病，真的不能打啊！」

紀三娘接著道：「屬下跟在王妃身邊，瞧著柳太妃與王妃相處，卻是親熱得毫無隔閡，甚至帶著點刻意。依屬下所見，只有心裏有所求的人，才會做出這種不合常理的行為。而柳太妃是先帝后妃，以後根本不會有別的前程，只消與王妃保持不近不遠的關係即可，不需要討好。」

公子哥膽怯地看了他一眼：「官爺，那位如今可是太妃娘娘……」

紀三娘表示明白：「郡主請說。」

「無妨，你是何等樣人，難道我還不了解嗎？」徐吟說著，遞給她一封戰報，「此處提及你義兄，且看看吧。」

「什麼叫不太正常？」

紀三娘應是：「郡主放心，屬下定然不負所托。」

「郡主請。」郊外的莊園里，主事畢恭畢敬請徐吟坐下。

除了燕凌這邊的人，徐吟也把文毅和圖書叫了來。他從前年開始留守京城，情報做得有聲有色。

這位公子哥家裡就是尋常富戶，除夕前幾天，他去青樓花銷，把身上的銀兩灑了個乾淨，叫家裡痛打了一頓，也不給錢了。

如此大力搜查之下，終於在半個月後，有消息傳過來了。

雙方同時查，幾乎將整個京城翻過來，弄得紈絝們稀里糊塗又心驚膽戰。

徐吟含笑點頭，問她：「近來如何？你兩位義兄都去前線了，想必很是掛心。」

這公子哥嚇得哆嗦：「官爺，我沒做什麼呀！那事不是已經翻篇了嗎？我連那姑娘的小手都沒摸過！」

紀三娘一愣：「您的意思是……」

「再接著找。」徐吟擰眉道，「就算大海撈針，也要去撈一撈。」

紀三娘接過，三下兩下看完，不由露出微笑，感激回道：「多謝郡主，前線寫信不易，總算叫我得知了他們的消息。」

徐吟在屏風後面坐定：「帶人吧。」

「是。」

徐吟點點頭，說道：「今日叫你來，也是想問hetubook.com.com問母親的情況。」

很快，一個油頭粉面的公子哥被帶進來，滿臉驚恐。

門關上，主事將畫像遞進屏風：「郡主，果然如您所想。」

要搞清楚這件事，徐吟叫來紀三娘。

徐吟明白了，交代她：「王妃多年未曾回京，昔日故友都散得差不多了，柳太妃刻意相交，難免心生親近。你跟著王妃，要格外留心，若有什麼不對，立刻來報我。」

大手大腳慣了的人，手裡頭沒錢可太難受了。就在他躑躅著不敢進青樓的時候，有人找上了他。

上次在南源，她跟燕凌說夢見他母親遇到不好的事，他便把紀三娘安排到昭王妃身邊了。

「我想知道母親這一年來，可有結下什麼仇家，單方面也算。」

「是。倘若二人關係極好，或許感情會戰勝這種心理，但據屬下所知，柳太妃與王妃只能算是舊識。」

那公子哥看著一樣樣嚇人的刑具，幾乎要尿褲子了，叫道：「沒，我沒幹別的事啊！官爺，官爺手下留情！」

「柳太妃對王和圖書妃如何？不要說表面的，你是行走江湖的人，自有看人的法子。」

公子哥叫著：「沒事了吧？官爺，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這和徐吟想的一樣，她便接著問：「那柳太妃呢？」

畫像上的人，正是柳太妃的車夫。

他也不客氣，直接讓人搬來了刑凳。

問完這事，徐吟又叫來那幕僚：「我記得，柳太妃與王妃相認那天，有人調戲柳小姐，你們可查過了？」

主事冷笑：「還裝模作樣，誰與你說調戲姑娘的事？不老實點，是想嘗嘗上刑的滋味嗎？」

到底誰犯事了？怎麼這段時間稍微惹點小麻煩，金吾衛就上門。要讓他們知道，一定先把人扭送過去。還讓不讓人遊手好閒了？

那幕僚答道：「王爺寬宏大量，問明經過，確認沒出什麼事，就讓人放了。我們派人找了，並沒找到。」

因有昭王妃在，燕凌覺得叫夫人不容易分清，索性讓人稱呼她郡主。何況，國公夫人是因為嫁了他，郡主卻是她自己實打實的軍功掙來的，這是真正的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