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大夏風雲
第68章 怨氣如海，眾生之苦，顧錦年為生民立命
「無視生民，為賺碎銀幾兩，枉顧人命，此乃為天地不容，為大夏不容。」
永盛大帝雷霆大怒，自己三個兒子，先後過來，居然是為了請罪江寧郡商賈。
夜。
「一切發國難之財者，不可留一人。」
大雨傾盆而墜。
人數不多，只有七人，一個中年男子，一個婦女，外加上五個孩子，年長的也才不過十四五歲，年幼的才七八歲，三男二女。
罵了一頓后。
皇帝同意了。
哀嚎聲從後院響起。
這一路上來，很多事情他都知道，但他明白的是，唯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當然最主要的是，一但殺了這三個世家，會惹來很多麻煩，于朝堂局勢，于太子之位，甚至還有一些其他因素在其中。
看到了生的希望。
他這一跪。
如此恐怖的怨氣，讓顧錦年幾乎快要崩潰。
一道道悲哭之聲響起。
待離開后。
可當千里餓殍圖出現之時。
所有糧米全部給了自己最後的希望。
李善開口。
而是緩緩抬手。
李善開口。
「世子殿下。」
他靠在江寧府城牆之下，沐浴陽光。
永盛大帝肯定是想出手剷除。
他真真切切的明白，何為，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這兩升米，如珍寶一般，被他藏在懷中。
沒有血色。
天象已顯，民心所向，這刀子必須要落下。
不怒，不喜，不悲，就這樣死去。
皇宮內。
他要為江寧郡百姓而走。
不過沒有一個儒臣。
這些人臉上滿是疲倦。
而這一次，不是鎮國之詩。
當陽光灑落，男子架起爐子，燉了一鍋肉湯，全家大快朵頤，同時也產生疑惑，自家小妹去了何處。
「大人，我家孩子快不行了，求求您啊，開恩吧，施捨一碗粥吧，您慈悲心腸，求求您了。」
他無法入睡。
京都百官，也被這浩瀚之聲驚動。
可官無作為，又何嘗不是一種罪過？
他們還剩下最後三個人。
然而。
他沒有廢話。
而這一刻。
萬民的哭聲，也穿不透這森嚴無比的城牆。
他的意識很模湖，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現在好了，挨罵了吧。
一切無言。
幾乎是一瞬間。
等到他入內后。
這一刻。
「我等見過顧兄。」
可當顧錦年最後幾筆落下后。
活下來，好好賺銀，給妹妹贖身，這是他唯一的希望。
唯獨他們的父親與娘親，坐在那裡沉默不語，尤其是他們的母親，一口都沒有吃。
老爺子望著如此天象，也不由沉默失聲。
淹沒了這一切。
滿朝文武驚愕。
剎那間。
想解釋吧，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能低頭挨罵。
商賈們，成群結隊，喝著美酒，吃著山珍海味。
這話雖然說的好聽。
有的只是行步之聲。
一個人回來。
相府當中。
天災面前，他救不了苦難，能做的只有這些。
吾，問心無愧。
至於後果？
沒有任何情緒。
天穹之上，千里餓殍圖震動不已，演化雷霆，席捲陣陣狂風。
竟然能這般。
恨意。
顧錦年朝著皇宮一拜。
他們行走在茫茫夜色之中。
苦讀聖賢書幾十年，可今日，卻還不如顧錦年。
「亡，百姓苦。」
「學生顧錦年。」
這是他根本沒有預料到的。
有些不解。
是深夜，男子帶走第二個孩子。
但不能全殺。
「臣等認可李相所言。」
雖然老三沒有請罪，可跑過來是什麼意思？他心裏不清楚？
沒有哭泣。
永盛大帝吐了口氣，望著三人，目光冰冷道。
雖大夏無潼關路，雖大夏沒有秦漢。
太子三人也震撼無比地看向這天穹。
這一刻。
光芒萬丈。
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聽啊。
此時。
他來到書桌面前。
他不為儒者。
自宮門外，緩緩響起。
這些言語，傳入少年耳中，顯得有些微不足道，少年幾乎快餓暈，面對這般的食物。
這是民心之筆。
六部官員，京都百官，也在加速奔跑，往宮中趕來。
星辰之下，周圍樹木稀少，只有一道道人影而行。
轟。
在地上躺了半天，最終活了下來，可卻已經虛弱至極。
如此的天象。
只要他在，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這般恐怖的天象，不管是怎麼出現的，朝廷必須要有所作為，江寧郡三大世家，只怕都逃不過這一劫了。
堆如山一般的百姓，卑微如螻蟻。
顧錦年怔怔而立。
他不是不懂，李善的想法，無非是不希望惹來更大麻煩，想要慢慢去開展工作，而不想如此激進。
難以言說的情緒在心中滋生。
有老儒散盡家財，卻換不來幾斗糧米。
少年拿著包袱，走了出去。
這一路上，顧錦年看到了太多太多的慘狀。
可親身感受過江寧郡災難后。
紛紛跪下。
他不知道，尋找一圈無果，只能帶著孩子繼續行走。
人世間，是苦海。
點到為止即可。
永盛大帝不由走了出去。
顧錦年所言之聲，也在每個江寧郡百姓耳中響徹。
家家戶戶都驚醒了，一個個出門看去。
他的聲音，再度響起。
衝天的恨ｗｗｗ•ｈeｔubｏｏｋ.ｃoｍ.ｃom意，在顧錦年心中沸騰起來了。
「江寧郡之災，我等百官，也是夜不能寐，如今江寧郡百廢待興，還需要他們。」
那絕望，令人麻木。
半響，蘇文景緩緩出聲。
而後緩緩出聲。
可是，城牆之上的官吏，卻深吸一口氣，背對著眾人，他身軀顫抖，眼淚根本止不住。
哪怕是王侯，照殺不誤。
兩個時辰后。
皇宮當中，太子三人也不由露出驚訝之色。
臉上淚痕依在。
一幕幕畫面，突然湧入腦海當中。
只是，不等京都百官到來。
兩行清淚落下。
管你鄭家後面是誰，也管你徐家，劉家有什麼背景。
他緩緩開口，知道要發生什麼事情了。
一枚暗金色的果實，出現在樹枝之上。
但給顧錦年，其實作用性就小很多。
管他洪水滔天。
轉眼之間過了兩日，一路上已經沒有任何屍體了。
儒者風範。
但依舊有大量難民。
「還有你老大，你可真是厲害，這些年讓你監國，你是不是就想著拉攏民心？」
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倘若，當真天災無情，他們沒有話說。
雷霆萬丈。
浩然之聲再度響起。
「世子，你赤子之心，我等欽佩，不過死去的已經死去了，追責加罰，倒不如罰他們賠銀救災，這樣更好。」
百姓們屏住呼吸，聽著這番君臣之言。
宮內。
方才所經歷的一切，歷歷在目，使他無法忘記。
難民跪在地上，乞討一碗米粥。
他心頭還是忍不住一顫。
衝天而起。
這是一個天文數字，對於這些難民來說，即便沒有災禍，他們也買不起這麼昂貴的糧食。
「請陛下，嚴罰江寧郡所有商吏，作姦犯科者，斬首示眾。」
這已經不是針對一個世家。
各地官員，將所有的事情，匯成一疊奏章。
顧錦年。
只是當男人回來時，卻發現自己一個兒子不知去了何處。
不到十歲的女兒，倒也清秀，帶到人群中后，經過半個時辰的挑選。
入宮。
這裏面散發著血腥味，門口幾十名壯丁怒視難民，但依舊有不少難民帶著孩童，或者女子來到這裏。
痛苦。
要讓江寧郡那些草管人命之商，血債血償。
這道聲音，響徹整個大夏京都，莫名之間，擁有古怪力量。
城牆之上，站著一排排精銳官兵，他們手持武器，目光冰冷，望著如山一般的難民。
「他這是在為生民立命啊。」
倒不是為了給那些商賈開罪，而是涉及太多人，沒必要如此意氣之爭。
原本七個人的家庭，如今只剩下四個人。
「再說了，他能參誰？江寧郡三大世家，一個都不好招惹，鬼知道他會選誰。」
可真正致死的原因是嗎？
而背後所帶來的影響，無與倫比。
顧錦年落筆。
「你們的如意算盤，打的可真好。」
宿房內。
皓月當空，無一顆星辰。
魏王出聲，有些鬱悶。
咽不下去。
「是啊，給顧錦年做什麼？即便是百姓承了他的情，他終究不是咱們皇室的人，要這麼多民望做什麼？」
永盛大帝沒有說話。
為生民立命。
有人未曾死去，可比死還要痛苦。
有書生立於高台之上，落淚不止。
渾身麻木。
京都百姓。
聽著周圍百姓謾罵商人之聲，他已絕望，背著自己的孩子，朝著一處地方走去。
最終，男子抹著眼淚，將孩子留下，帶走了自己的女人。
他爲准半聖。
「傳令下去，嚴格防守，再派百人精銳，喬裝打扮，運輸部分糧食，若是有絕命之戶，給他們分些糧。」
「我？」
三人站成一排，灰熘熘離開，愣是不敢在這裏繼續待著。
只是
一道道震撼之聲響起。
顧錦年出聲。
也在這一刻，逐漸消散。
而是為難民所跪。
畢竟江寧郡災情結束，接下來就是重建家園，李善不想再節外生枝。
「告訴你們，江寧郡之事，是顧錦年一人平定，這份天大的功勞，就該給他。」
大夏書院之中。
「回頭真正的功勞，下面人你搶一點我搶一點，過個三五年，江寧郡有幾個人能記得他？」
顧錦年又深深吸了口氣。
淚水化海，卻也融不了這些鐵石心腸。
江寧郡之事，與他無關，可親身經歷這一切，任何常人都無法承受得住。
將士官兵們，立在城牆之上，他們麻木冰冷，看盡一切疾苦。
客棧的壯漢，拿來了一個包袱，裏面有數十斤米肉，已經切成碎塊，遞給對方。
而且是幾天前的江寧郡，因為現在江寧郡不可能如此。
至於秦王就更鬱悶了，他千算萬算，沒想到自己老爹居然早就把這功勞送給顧錦年了。
他能感受到每一個逝去之人的絕望，也能感受到每一個逝去生命的痛苦。
他不知道這是何處。
這意圖很簡單，說服他沒有用，必須要說服顧錦年。
有的只是麻木。
無數百姓，注視著江寧府。
「學生懇請陛下，徹查江寧商賈，但凡牽扯此事者，哄抬糧價，當眾斬殺，家產充公，和圖書念上蒼有好生之德，無須滿門抄斬，留得善念。」
房門開啟。
百姓們驚愕不已。
顧錦年的目光，落在了一戶人家當中。
若不殺商。
大夏京都的景象。
他是宰相，這種事情肯定是他來做。
那一雙雙絕望的眼神，再一次浮現在顧錦年腦海當中。
李善望著如此天象，再聽著顧錦年所言。
天象之下。
縱然鐵石心腸，當望著這天象景圖之後，在這一刻也徹底沉默不語了。
深深吸了口氣。
年輕最大的孩子不在了，只有父親，還有一兒一女。
他不由閉上眼睛。
顧錦年愣在了原地。
顧錦年朝著門外走去。
不給銀子，姿色上佳只給五升米，一般給兩升。
他要。
恨意，怒意，哭意。
他看向顧錦年，說出自己的想法。
此時。
顧家當中。
望著千里餓殍圖。
男人又餓了兩天，他的兒子也因長期饑寒之下，病懨懨起來了。
但確實黑色光芒，這是怨氣，滔天的怨氣。
他渾渾噩噩朝著江寧府走去。
他望著顧錦年的身影。
但現在不一樣了。
他幾乎不進食。
倘若沒有古樹帶他感受江寧郡之難。
「輪不到你們三個。」
所有百姓，在這一刻愣住了。
面對此景，老爺子沉默不語，他沒有說什麼。
為那些死去的百姓請命。
眾人好奇，不知顧錦年為何抬手。
而當家男子，望著自己的女兒，落下淚水，最終帶著一袋米肉回去。
又是三日。
百官開口，他們能夠理解顧錦年心中之痛恨。
此時此刻，顧錦年明白自己要做什麼了。
但，他不能開倉放糧，這一府沒有太多糧食，城內百姓也惶惶不安，而且若是開了這個頭，只怕會惹來更多的災民。
「你們快走吧，這裏沒有糧食了，去江寧府，往西走，只要再走百里路，就能到江寧府，那裡有糧食。」
他開口，讓三人滾開。
「顧錦年最多一紙奏章送來。」
不畏一切。
他們齊齊看著這可怕的異象。
就在這一刻。
他心中的這口氣。
可這是一種擬化。
慘絕人寰。
「顧錦年，他到底有何本事，竟然凝聚出這般不可思議之天象。」
【傷心秦漢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
「正我大夏之風骨，定我大夏之民心。」
一道道聲音響起。
江寧郡三大世家，背後牽扯的關係太大了。
而後匯成一張古圖。
養心殿內。
面對眾人苦口婆心。
最終。
身上的衣服，更是破爛不堪，這是難民，如行屍走肉一般。
「朕，准。」
血淋淋的畫面，讓他不由深深吸了口氣。
區區數百里的路程。
他知道又不知道。
這一刻。
「為生民請願，為天命之選。」
「不要以為朕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麼事。」
看天穹之上，千里餓殍圖，是人間煉獄，令人咂舌。
【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裡潼關路。】
「老三，你給朕閉嘴，你跑過來是什麼意圖，也當朕不知道？」
沒入古樹之中。
他能夠理解，這些人為何如此。
可他有起碼的三觀，他做事不奢求替天行道，可卻求一個問心無愧。
顧錦年從床榻下走了下來。
【亡，百姓苦。】
若不嚴懲。
李善之聲響起。
永盛大帝微微皺眉，他知道顧錦年一定會去找那些商人麻煩，可沒想到的是，顧錦年這麼快就來了？
當最後畫龍點睛的兩句話落下之後。
這些文官紛紛開口。
他們朝拜顧錦年，只因顧錦年為他們請命。
「得了，別說了，這回老爺子看來是真的要對江寧郡世家出手，不過這麼大的功勞，全給顧錦年，實在是想不明白。」
死傷無數，多少百姓葬身糧災之中。
更是江寧府千萬百姓的怨氣啊。
他沒有做任何一字的修改。
此時。
大夏書院。
不僅僅是他，京都大大小小的官員，都知道要出大事了。
這是帝王之聲。
「陛下。」
當顧錦年之聲響起。
至於是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美酒成河，花船遊街，笑聲之下，儘是白骨血肉。
所有人都告訴自己，洪災之下，百姓受苦。
顧錦年知道怎麼回事了。
可問題是要看給誰，給他們三個還好說，畢竟是皇子，不管誰登基，對國家來說是一件好事。
他喚醒了自己兒子，擺在他面前的，是一頓豐富肉食。
秦王殿下則低下頭來，不忍直視。
可現在，顧錦年凝聚民心，化作天象，一幅千里餓殍圖，不知道要讓多少人鋃鐺入獄，斬首示眾啊。
他們的眼中是絕望。
他們望向這天穹。
「要出大事了。」
再加上山路曲折，又不是平地。
芸芸眾生，在這張圖中，哭喊掙扎，絕望麻木，一粒米爭的頭破血流，吃土吃草，易子而食。
可是如此的陽光，驅散不了心中的冷，驅散不了身體的冷。
請罪之說。
離別之時的絕望。
隨著一抹陽光灑下。
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不來。
「還望陛下三思而行。」
他有些絕望，恰逢城內有大戶人家出來挑選丫鬟侍女。
【望和-圖-書西都，意躊躇。】
想要糧食，只能去買。
而此時，天穹之上，烏雲滾滾，只是一縷縷白色光芒，出現在他手中。
不完全是因為利益關係，而是朝堂磨平了他們的菱角。
尤其是太子，他望著如此景象，莫名落淚，心痛無比。
走出客棧還沒半個時辰，一群難民將他圍住，將所有食物直接掠奪，還將他打傷。
然而讓他們驚訝的是。
太子肥肥胖胖，但也沒有跟自己這兩個弟弟較勁。
只是。
施粥之地，更是人山人海，更可怕的是，沒有人施粥。
璀璨光芒，再度衝天而起。
「你們兩個，可真會說話。」
一時之間，愣在原地。
那哭聲。
然而現在，顧錦年徹徹底底理解了。
男子身上加起來也不足五兩銀子。
而顧錦年則一步一步朝著大夏皇宮走去。
常人無法承受這般的景象啊。
這一刀下去，至少數千人頭要滾滾落地。
望著兒子狼吞虎咽，他笑了笑。
撿樹根，吃草皮，艱難度日。
轉眼之間，江寧府內，米價節節高陞，難民一個個在絕望當中死去。
一瞬間，他將自己女兒帶了過去，為了讓自己女兒能被挑選中，特意弄來一些本就不幹凈的水，給她擦拭乾凈。
至於太子卻沒有說話。
嚎哭之聲。
李善更是直勾勾地看著顧錦年，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了。
隨著千古詩詞所帶來的影響，百姓們也徹底明白顧錦年在做什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看到了火光。
天象之中，哭喊之聲，如雷霆一般，震動大夏京都。
彷佛元神出竅一般，遊盪於此。
這件事情，涉及太大，因為顧錦年要一口氣把江寧郡所有世家閥門統統清理乾淨。
可要說內心，還是有些莫名不是滋味。
大夏皇宮內。
這首詩。
至於宮內。
可還不等他開口時。
可是要針對江寧郡所有世家，甚至但凡牽扯在內的商人，只要高價賣糧，只怕都要死啊。
站在儒臣的角度，他們支持顧錦年，所以沒有出面。
「江寧鄭，徐，劉三家涉嫌極大，以致民怨四起，應當重罰，以示效尤。」
前前後後七天時間。
顧錦年沒有理會他們，而是目光堅定，朝著書院之外走去。
沾染墨水，想要落字，書寫心中之不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剎那間。
「災情天象，餓殍千里。」
天亮了。
這一次，帶回來的米肉，比之前一次要少很多。
嗚呼。
只是面對這些難民時，他真的難受。
當目睹顧錦年離開后，他們立刻呼喚其餘人，將此事告知。
他站在城牆，大聲喊道，讓難民們朝著江寧府趕去。
夜晚之中，當家男子帶走了小女兒，來到了一家黑色客棧中。
又是兩日。
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一刻。
宮內。
任何的字，都表達不出江寧郡千萬百姓心中之痛啊。
吏部尚書胡庸，望著天象，不由咽了口唾沫。
是一名官吏。
他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興，百姓苦。】
哪怕是顧錦年去，結果也是一樣的。
他做不了任何事情。
為那些死於非命的難民所跪。
離開宮殿後。
江寧府內。
這是生民之怒，也代表著他們的認可。
剎那間。
非要說自己也是過來領功的。
「當真要出大事了。」
哭喊聲四起。
此時。
永盛大帝深深吸了口氣。
胡庸震撼，他心中清楚一切。
星掛蒼穹。
恐怖的天象，遮蓋整個大夏京都。
隨後在他耳邊反反覆復說著一些話。
一條條花船出現，鶯鶯燕燕無數。
這笑聲，遮不掉世間醜陋。
宮門外。
「王者殺王。」
此時此刻，有人見到顧錦年，朝著顧錦年一拜。
活著的人，等待著死亡。
他的聲音響起，也傳遍大夏京都每一處地方。
全場寂靜。
雖然會引來巨大的麻煩，可顧老爺子一點都不懼。
皇宮外。
顧錦年沒有說話。
災情一日比一日嚴重。
引得京都上上下下一片沸騰。
雖單薄，可卻給人一種無窮之力一般。
這些少年熱血，終究會壞事。
否則，千萬難民之怨氣，誰來平定？
許多人落下淚水，有人恍然大悟，明白顧錦年為何今日面上有淚。
這一刻，即便是顧老爺子，也深深感到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轟轟轟。
秦王殿下忍不住出聲，整個人也顯得隨意起來了。
永盛大帝之聲已經響起。
死去的人，已經死去。
一百二十兩一石。
可即便是皇帝，也不好下手。
大儒們齊齊開口，他們聲音都顫起來了，不敢想象，顧錦年才不過十六歲。
不是。
客棧凄涼。
這一刻。
是沒有糧食嗎？
顧錦年睜開眸子。
放眼看去。
蘊含浩然正氣之聲，在這一刻響起。
宮中。
幾痕筆墨，又怎能道盡這疾苦。
顧錦年深深明白，何處為苦海。
「江寧府有糧，這裏沒有糧了，接不了太多難民。」
三日後。
但更多的還是麻木，有人起身，沒有謾罵，也沒有哭泣，而是拖家帶口，朝著西北方向趕去。
整個江寧府四門，難民堆積如山，遠遠比路上所見之難民還要多。
可更加明白是一點。
聽人說，官倉無糧。
他閉上了眼睛。
想什麼東西呢？
三百里路，可以讓很多人死在路上。
突兀之間。
皇宮當中。
官吏出聲。
蘇文景也不由感到驚愕。
傳至大夏京都每一處地方。
萬民之怨，需要有人血債血償。
聲音再度響起。
有一個婦女，抱著襁褓中的嬰兒，神志不清，不知呢喃著什麼，而襁褓嬰兒也早就沒有聲音。
有細心之人發現，顧錦年面上有淚痕，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有功來蹭？
轟。
寒風蕭蕭。
天還未亮。
顧錦年緩緩跪下。
這功勞，雖然是潑天大。
可在顧錦年耳中，卻充滿著譏諷。
如今江寧郡已經平亂，實實在在沒必要再這樣鬧下去。
一家七口，只剩下一人，還賣給了春樓之中。
是真的要向這些商人開刀，也是向這些世家閥門開刀。
有人死去，但很快直接消失。
看啊。
「江寧郡之難，乃大夏之殤，臣望此圖，心中有萬千感慨。」
千萬難民，樹皮為食，這是紙上的東西，他們無法理解。
是一座城府下。
不是跪帝權。
無論是三位皇子誰來做，無非是打壓一家，殺雞儆猴。
顧錦年兩世為人，他也沒了少年熱血。
嗚呼之聲。
【千里餓殍圖】
可就在三人你一句我一句時。
每個人都拖著疲倦不堪的身軀，向著前方行走。
蘇文景望著京都，沉默不語。
太子三人，也目光獃滯，望著這一切。
恨意。
秦王殿下雙手鑽進衣袖之中，也跟著沒好氣開口。
「學生。」
這才是真正的儒生。
他的內心，遭受無與倫比的煎熬。
可這一切的後果，都將由顧錦年承擔。
顧錦年一腔熱血，為讀書人，是少年。
他知曉江寧郡有多苦難，也知道難民之災有多可怕。
「商賈哄抬糧價之事，須徹查，但也不可太過於激進，免得打草驚蛇。」
「以後要小心一點，不要跟別人逞強。」
一些大儒更是瞪大了眼睛，望著顧錦年所寫的詩詞。
有一對新婚之人，遭遇洪災，跟隨家人逃難，來到江寧府後，為換糧食，剛入門的妻子賣身，成了別人的丫鬟，而三天後，送出來的卻是一具屍體。
人死之前的絕望。
最小的女兒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只知道的是，客棧老闆端來了一碗米飯，米飯之上更是有一塊塊肉食。
所以不沾惹也不是一件壞事。
「府城之外，難民賣兒賣女，望朝廷撥款，等價贖回，歸還其家，若無父母，由官府贍養，直至成人，以工代償。」
到時候更大的麻煩，會壓垮這座府城。
「待會有人給你肉，你藏起來，躲起來。」
而江寧府內。
書院之中。
或許，顧錦年為了大利益，會選擇退讓一步。
代表著顧錦年堅定不移的內心。
但還能堅持幾日。
他怔怔地看著這一切。
至於魏王就是最他娘倒霉的，他完全是被自己老爹喊過來的，結果一過來就挨噴。
李善瞬間明白，而後他看向顧錦年，語氣之中帶著勸意。
有事不上。
他不想抨擊朝廷，因為陛下沒有做錯。
大夏書院之中。
少年飽餐一頓，再回頭時，卻發現自己父親不見了。
響起堅定之聲。
「見過顧兄。」
可即便如此，也不夠吃。
一道怒罵之聲響起。
他們眼中是麻木。
這要換別人，他沒什麼好說的。
魏王殿下也跟著開口。
對於這些已經爛到根子里的人，顧錦年不想說什麼。
「難民四起，化人間煉獄，江寧郡十九府，商戶勾結，哄抬米家。」
書院學生們，看不見顧錦年，可卻能聽見顧錦年之聲。
抬頭看去。
至於魏王殿下，反倒平靜，他是鎮府司之人，心腸如鐵，望著如此景象，沒有太大變化。
他便沒有了個人恩怨，有的只是心中正氣。
萬民之怨。
然而，城牆之下，無數難民徹底崩潰，哀嚎聲，祈求聲，哭聲，喧鬧不已。
恨意。
魏王聲音不由響起。
宮門之外。
只是飢餓讓他們沒有心思去想這件事情。
再說了，其實這功勞不要也無所謂，最起碼不得罪人，江寧郡三大世家，任何一家得罪，都要承擔風險。
天穹上。
徹底沉默。
這種商人，指望他們重建家園？
甚至他親眼看到，有人扒屍。
餓死者，求生者，絕望者，易子而食者，草木赤地也。
洪亮的聲音響起。
此時，雷霆大作。
這一刻。
「顧錦年，你要朕如何為江寧百姓平冤？」
不能因為一時的情緒，而引來更大的麻煩。
這一刻，顧錦年明白，這裡是江寧郡。
失蹤了？被偷了？
「每天吃一點，不要吃太多，知道嗎？」
「怎麼又是我的問題了。」
可以殺。
可很多事情，絕對不是看起來那麼簡單。
一道恐怖的光芒，衝上九重天。
唯一的好處就是，民心所想。
此時。
也深深感受到顧錦年心中的https://m.hetubook.com.com悲苦。
憑藉著意志力。
無數百姓跪在地上，為他們的家人，為他們的慘狀，為他們心中的不平與不屈跪下。
被天地映照，出現在江寧郡之中。
不過，他們也終於來到了江寧府。
再望向天象。
可入眼，是無數難民臉上的絕望與麻木。
哭聲如雷，也驚不住這些商人軀體。
他神色堅定，每一筆蘊含自己的情感在裏面。
千里餓殍圖本以為已經是顧錦年最大的能力。
古箏彈奏，縱有三千音，道不盡百姓之悲苦。
「也不見得有多少民望。」
但這一次，母親攔下來了，哭著喊著，跪在地上求著。
無法理解這是何意。
顧錦年緩緩睜開眸子。
「都給朕滾。」
是難民之怨氣。
他女兒被選中了，換來了兩升米。
三位皇子跪在地上，臉色都比較難看。
歌姬之聲，優美絕倫。
他沒想到，自己孫兒竟然用這種方式請罪江寧郡商賈。
為江寧郡千萬不屈百姓請命。
而是有人在背後大肆斂財，為了賺取白銀幾兩，無視人間疾苦，無視百姓之苦。
沒有說話。
有一個老嫗，親眼看見自己的親孫被人活活打死，不知道拖去何處。
「如今應當讓他們修繕江寧郡，重建家園，等到徹底平定，再去懲罰也不遲啊。」
朝著江寧府走去。
可應人間有情。
這一刻。
為冤魂請罪。
對他們來說，彷佛一生都走不完似的。
「顧錦年。」
唯有小女孩狼吞虎咽之聲。
悠悠之聲，是百姓苦難。
手握毛筆。
「再望陛下，徹查幕後之人，若有嫌疑，一併處罰。」
他趕到宮外，運用浩然正氣，給予傳話。
只是就在皇帝答應后，不到剎那間。
沒有說話的聲音。
而一切一切的景象。
在他看來，江寧郡之難，是一場陰謀。
他來到了一家客棧。
「今日，為江寧郡千萬百姓，鳴冤請罪。」
「老大，老二，你們吃飽沒事幹，招惹老爺子做什麼？真就不怕死？」
為人所不可忍。
雖借民意，可這樣做，只怕會惹來更大的麻煩。
地面之上，抬頭望去，一具具屍體冰冷發臭。
「大人，求求你們了，我們從災區過來，長途跋涉，已經四五天沒有進食了，您能不能施捨一碗粥啊。」
可。
可沒想到，他在這個時候，竟然能寫出千古詩詞。
身為宰相，很多事情他必須要出面，打一個圓場。
「老二，江寧郡之事，你一點忙都幫不上，現在請罪賺民心你倒是第一時間來了啊？」
他不在因為心中的恨意，不在為陰謀詭計，也不在為自己行走。
換成自己三個兒子，他如何不氣？
而距離江寧府還有足足幾十里路，他們本就沒有吃飽喝足，每日步行走破鞋子也不過十來里的行程。
利益才是王道。
嗚呼。
「學生顧錦年，今日，為江寧郡千萬難民，鳴冤請罪。」
他們的嚴重，是痛恨。
此時。
這不僅僅是顧錦年的怨氣。
一道聲音。
他一字一句，沒有任何一絲猶豫，將自己所有的想法，全部說出來。
這哭聲擾人心煩。
自己這個孫兒，可得大夏百姓之民心。
被這一道聲音震撼住了。
哪怕是朝中大臣，也照殺不誤。
「江寧郡之事，朕心中有數，還輪不到你們來這裏丟人現眼。」
太子很鬱悶，他是被架著過來的，手底下的人非要他來請罪。
這個他可以理解。
可現在，他們徹底能理解了。
簡簡單單二字，代表一切可能被抹殺。
他落不下字來。
「官者殺官。」
「跟我有什麼關係，還不是老大搞的。」
「今日，三請陛下，殺貪官，斬女干商，還天地之朗朗乾坤。」
若洪災無情。
也沒有傷心。
一家與之前相似的客棧。
「興，百姓苦。」
可顧錦年無法親身理解。
一切景象徹徹底底消散。
痛苦。
如同黑雲一般，在這一刻，演化成一張千里餓殍圖。
他只知道瘋狂吞咽。
「如今江寧郡平亂，你們現在過來請罪，不就是想要賺取民心？」
「請陛下，恩准。」
而是千古詩詞。
他渾身是血。
人終究是見不得苦難。
恐怖的餓殍圖出現在天穹之上，給予世人極大的衝擊感。
兩個人去。
朝著虛空落筆。
「等災過去了，你要好好賺銀，給你妹妹贖身，不要忘了。」
「等今日卯時一到，朝會之上，朕會處理。」
終於。
他們餓到面無血色，餓到頭暈眼花。
皇宮內。
「朕，允。」
千里餓殍圖，帶給人太大的衝擊力了。
果實不用摘取，自己落下。
如此之壯舉，大夏立國至今，從未有過。
有人將民間疾苦寫于紙上。
「江寧郡洪災爆發，千萬百姓流離失所。」
顧錦年不斷落淚，古樹吸收了太多的怨氣，太多的悲傷，幾乎要讓顧錦年崩潰。
而自己，正在經歷著這些痛苦。
秦王不以為然。
請罪。
眾人望著這首詩詞。
「是啊，世子殿下，若真為百姓，李相所言，句句屬實，也是為大夏好啊。」
所有人驚動。
他們想要平息顧錦年之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