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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布里賽特，你還執迷不悟嗎？」盧西亞沉喝。

陳青凰認真傾聽。

其餘人，則沒什麼特別舉動。

三個翼族的老人，在灰雁脖頸，而她卻在鳥首，傲然地踩著灰雁。

一頭灰白色亂糟糟頭髮，垂落在灰雁的脖頸，和其絨毛似乎融為一體的老嫗，輕笑著點了點頭。

然後，他說道：「我被忽然間，扯入了一個陌生的天地，一片荒寂和虛無，如現在一般。迪格斯站立在如彩色漣漪的海面，像是不可移動的世界之心，漣漪下面，透出無盡黑暗深淵的氣息，有龐大的生靈存在……」

稍作停頓，她又淡然地，以一種事不關己的態度，道：「不知來歷的『源界之神』，現在即將有三個超凡存在擁護，那隻神蝶，那棵墮落老樹，和快要突破的迪格斯。」

盈靈界的崩潰自然也隨之止住。

「竟然真的是你！」

她表現出來的冷漠和不在意，反而讓虞淵心情好受一點，不會覺得邃林星域的這場巨變，能影響自己堅定向上的道心。

她又看向虞淵，「我們都沒死，已經是能夠接受的結果了，有什麼好自怨自憐？」

如醍醐灌頂般，暗靈族的當代族長，轟然醒來，於是低下頭，朝著遠處的陳青凰行禮，道：「遵循您的指引。」

「回我自己的領地。」

虞淵訝然失色。

「邃林星域淪為死寂，墮落神樹成長，源界之神的滲透，與我何干？」

這也導致，看似碎滅的邃林星域，其實藏著遠超眾人認知的浩蕩能量！

「迪格斯吞下了果實，獲得了永恆生命，且會在和_圖_書不久后，晉陞到十級血脈。」

勾不起她太多興緻……

布里賽特苦澀一笑，站在那纏滿枯藤的權杖之上，搖了搖頭，說道：「我也想不到，歷經數千年時光，衍變為著名天外戰場的碎裂星河，竟蘊藏著那麼充沛的異能，當真令它徹底成長了起來。」

一連串青綠神光釋放，那棵翠色喜人的奇樹，重新化作暗靈族的「天木權杖」。

高傲站在虛空中的陳青凰，冰冷的眼眸，顯出幾分柔和，她緩緩點了點頭，那三位翼族老者才抬頭起身。

「算了，以後看機緣再說吧。」

……

「那棵遭受污穢，墮落的神樹，藉助邃林星域的巨量異能成長起來。」

從令人尊敬的暗靈族族長，星河排名第七的至高血脈強者，一下子跌落到八級血脈，即將失去現有的一切，確實令他難以接受。

陳青凰一貫的臉色淡漠，瞥了老態龍鍾的布里賽特一眼，道：「你還活著，天木權杖也還在你手中，至少不是一敗塗地。」

「受了點傷，死不了。」

「退往了邃林星域的邊沿之地，大部分都活著。」陳青凰面無表情地，說道：「僅憑千萬年以來，遺落在此方碎裂星河的力量，已經足夠讓它成熟。它也不必多費心思，將枝幹穿透到星域的邊界，吃力不討好。」

虛空靈魅，墮落神樹和迪格斯，相繼進入「虛天鑒」打開的通道。

還沒恢復巔峰戰力的不死鳥，在別人布置好的地界，力抗兩個同樣古老的生命存在絕非易事。

從而勢不可擋地迅速壯大，和-圖-書然後枝葉茂密，再開花結果。

陳青凰說這句話時，居然有點幸災樂禍，唯恐天下不亂。

他知道，這可能是「源界之神」的意志，第一次在此方星空放開手腳地施法。

似乎，又有要進入沉睡的跡象……

布里賽特驚喜交加，在他的記憶中，這個叫盧西亞的翼族老人，是令上一任暗靈族族長都極為尊敬的人物。

她說話時，揉了揉灰雁的脖頸，所指是誰不言而喻。

陳青凰糾正了一下，然後又看向布里賽特，用不容置疑地態度，說道：「它已墮落，從今起，暗靈族和翼族一樣，全部聽命於我。」

呼！

他需要弄清楚所有，為將來抗衡「源界之神」，還有墮落神樹和迪格斯做準備。

可陳青凰流露出的神情，眼前發生的所有一切，彷彿不算什麼。

他被降臨迪格斯的「源界之神」意志，拉入那奇異天地時，陳青凰面對的是虛空靈魅和墮落神樹的聯手，興許還有其它。

灰雁沒事，那頭寒域雪熊應該也活著，嚴奇靈等人大概率也沒死。

他和斬龍台一併消失，斬龍台對虛空靈魅和墮落神樹的天然制衡，也就失效了。

布里賽特心神受到震撼，三位翼族的老者中，他認得其中一位！

他終於意識到，數千年來，死在邃林星域的強者，異獸，大妖，皆有力量遺留。

落差也實在太大。

根據上一任族長的說法，盧西亞擁有著不死之身，永遠不會死去。

恢復年輕的迪格斯，臨走前，衝著他和布里賽特，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暗靈族的當代族和-圖-書長，只是輕聲嘆息，彷彿也認命了。

布里賽特的兩手，不自禁地抓著「天木權杖」上的枯藤，看著灰雁脖頸上，那位女性的翼族老人，語氣充滿了不敢置信。

虞淵巨細無漏地，無比詳細地，將他之前的那番經歷描述出來。

終於說清楚以後，虞淵深深看向陳青凰，虛心請教。

旋即，她話里終於稍稍透出一點遺憾，「可惜的是，沒有將那顆果實，從迪格斯手中搶下來……給你。」

「它造成的麻煩事，輪不到我們去解決。應該讓貝爾坦斯，神魂宗，還有浩漭的五大至高勢力頭疼。」

連布里賽特也徹底地噤聲，用非常專註的神情，聽著他的新奇遭遇，唯恐漏過一個字，錯過丁點細節。

地位顯然不同。

「不必再送了，我也該回去了。」

不多時，體型巨大的灰雁，驀地出現於眾人視野。

在這個過程中，立於那青翠奇樹上方的女皇陛下，始終沉默地看著，並沒有出手去阻止，似乎知道木已成舟，再難有什麼變化。

那一位，在布里賽特的記憶中，比迪格斯的年齡都要大，據說早已死去，沒想到如今再次現世。

迪格斯的背後，站著成熟后的墮落神樹，還有「源界」撐腰，暗靈族誰能抵擋？

三位有明顯翼族特徵的老人，狂熱地望著陳青凰，隔老遠，他們便顫顫巍巍地，在灰雁的脖頸上跪了下來，用一種如夢囈般模糊不清的聲音述說著什麼。

布里賽特苦著臉不再嘆息。

可在布里賽特執掌「天木權杖」，成了暗靈族族長不久后，就聽翼族那邊傳ｗｗw•ｈetuｂoｏｋ.ｃom•ｃom來訊息，說盧西亞死了……

在灰雁修長的脖頸之上，此刻站著三位翼族的老者，兩男一女。

她最後看向虞淵。

「盧西亞長老，是……您嗎？」

「你能通過這些聯想起什麼嗎？」

他沒想到，傳言已經死去的盧西亞，還帶著兩個同樣老態龍鍾的翼族老人，一起乘著灰雁再現。

虞淵於是知道，「源界之神」針對於此方碎裂星河的謀划，即便沒大獲全勝，應該也得到了他們想要的結果。

等到後期，恢復部分天賦神妙的墮落神樹，直接從星空中，汲取所有暗藏之力！

虞淵愕然。

分明是不遠千萬里地，過來朝見陳青凰，特意迎接她的回歸。

她也完全沒有因這次的失利，有什麼頹喪感。

虞淵頓時稍稍放心。

而那棵墮落神樹，只是在前期依賴血肉生靈的灌溉，譬如朱煥，深海巨翼蜥，還有別的各族的落入族人。

布里賽特震驚不已時，陳青凰飄然而去，她一霎后，就到了灰雁的頭頂，對虞淵說了這麼一句話。

遺留的力量，大部分沒有離開此天外戰場，或融入隕石，或散落於星河，成了有害血肉生靈的污穢異能。

「回……翼族的領地？」虞淵神色複雜道。

虞淵御動著腳下的碎石，向陳青凰和布里賽特飛去，心中滿是困惑，要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尤其是，想到不久以後的迪格斯，以十級的至高血脈再現星河，去收攏原來的班底和扈從……

三位翼族老者，個個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墮落神樹真正展現奇異后，諸多磅礴異能，從爆裂的和*圖*書隕石中，從一些祭台內，從幽暗星河中，突然一一湧現出來。

然後道：「小布里賽特，聽說你不久前，對我們翼族的守護者，頗為的不敬啊。」

不知為何，他感覺女皇陛下的狀態，也不是特別好。

陳青凰點頭，「以溟沌鯤的精珀，格雷克的血色晶塊，淬鍊出的陽神之體，蘊含著生命本源的力量。不過那種生命本源，全部是關於血肉生命，而那棵樹上結出的果實，則蘊含另外一種草木生命的神妙。」

虞淵眉梢一動，就知道是那隻灰雁，於是暗暗放心。

「別的人，沒事嗎？」虞淵再問。

女皇陛下搖了搖頭，「待我，完全抵達昔日的力量層面，現在和過去的記憶整合完畢，才知道有沒有這方面的印象和記憶。」

虞淵腳下的碎石，緩緩停了下來，他凝望著因奇樹變為「天木權杖」，凌空漂浮著的陳青凰，關切道：「你沒事吧？」

突有啼鳴從遠方傳來。

布里賽特嘆道。

虞淵一怔，「迪格斯吞下的果實，於我有益？」

布里賽特一臉的不知所措。

邃林星域化作虛無死寂，墮落神樹成長，迪格斯將晉陞十級至高血脈，「源界之神」的意志明顯增強了，後續定有更多動作。

她撇了撇嘴，冷眼看了一下布里賽特，「我只是恰逢其會，伸手拉你一把，保住你們族內的聖器不碎，讓你能活下來。」

隨後，裴羽翎也隱沒其中，和「虛天鑒」一道消逝。

她語氣很隨意，「邃林星域之後，那墮落神樹還會再次冒頭，應該還會繼續締造果實出來。下一次，抓住機會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