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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睜照例一大早出門，不過不是一個人，而是把李冉也拽上了，沒有去師範學院，騎車帶著小丫頭到了市中心的商場。

李父這才上前，與李睜一塊勸說李冉，終究，李冉還是鬆手了，不過鬆手的一刻，哭得稀里嘩啦。

李睜買了個BP機號，一個拉杆箱，幾套衣褲，以及一些生活用品，再給小丫頭也買了一套裙子，外加一個洋娃娃，最後去了自行車商場，挑了一輛奇安特女士自行車。

一時間，李母的心中說不出的酸澀滋味，眼眶微微紅了起來，別過臉去。

「對，又不是不回來，兒子長大了，有心干一番事業，想要出去闖一闖，這是好事，你別搞的眼淚汪汪的...」李父緩緩點頭，手掌輕輕搭在妻子的肩頭。

「這麼說，後天一大早天不亮你就要走了？」

「哪有，我查過了，早上五點三十七那一班最快，只要六個多小時，中午十二點前就能到。」

李母神色有些恍惚，兒子出生到現在，從來沒有離開過身邊，眼下和圖書再有一天，兒子就要離開這個家，前往他向異地。

末了，回家的路上，他特意去了趟銀行，通過ATM機，給何靜芸的賬戶轉過去五千塊。

發車還剩下三分鐘，司機按了幾下喇叭以作催促。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到了八點多，李冉被父母強令回房睡覺，父母跟李睜交代了一番，也回房睡了，李睜同樣躺在床上，卻是毫無困意，睜著眼睛，靜靜望著窗外的月空。

最後，李父還是沒將鎮定保持到底，不自覺地輕吸了一口冷氣。

四點半，窗外的天已經蒙蒙亮，一家四口出門了，四雙眼睛或多或少帶了血絲。

李父站在一旁，該交代的已經交代了，此刻再啰啰嗦嗦有些多餘，他保持了沉默，眼中很好地隱藏著一抹不舍。

「睜睜，在外頭照顧好自己。」

李冉閃身進來，輕聲把門關上，嗯一聲，晃了晃手裡的撲克牌：「哥，咱們玩大佬K？」

別看李冉平日里對待李睜不是任性嬌蠻，就是沒心沒肺，還沒大ｗwｗ.hetuｂｏｏｋ.cｏm•cｏm沒小地直呼其名，這不代表她不把哥哥當回事兒，相反，正是因為兄妹兩感情極好，她才會無所顧忌。

飯後，李母洗了碗，就開始替李睜收拾東西，李父猶如監工般在邊上瞅著，不時提醒兩句，李冉逛一天累了，就沒再下去散步，卻還是纏著李睜聊天，嘰嘰喳喳，彷彿不知疲倦般。

到家五點多鍾，父母都已經在了，李母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晚餐，兄妹兩洗洗手，擦把臉，一家人坐下開吃。

「睜睜，這個錢哪來的？你剛簽合約，什麼都沒有做，對方為什麼要給你那麼大一筆錢？」李母輕輕吸了一口氣，神色震驚，夫婦兩一年的總收入也就不到兩萬五，八萬塊，不吃不喝三年多。

李父看著他道：「一首歌賣了八萬塊，再加五千，也就是八萬五？」

......

「你一個人大老遠跑去深市，身邊怎麼能沒點錢，這樣，明天我去銀行存到你的卡里。」

「這是我孝敬你們的，明天就去銀行存到卡里。和-圖-書」

李父想了想，最後決定，五萬塊存進李睜賬戶，三萬塊他們替保管著。

「李睜，今天8月23號，下個月23號前你要是不回來，我就逃學去深市找你算賬！」

聽兒子這麼一說，夫婦兩的思緒從八萬塊帶來的震驚中拉了回來，李母睜大雙眼道：「南市到深市坐火車要十幾個小時吧？」

「之前我賣掉一首歌，底價五千加銷售分成，現在這首歌大賣，這八萬塊就是我的分成。」李睜不是一個喜歡吹牛的人，尤其是面對家人，朋友，除非有不得已的必要。

叫了輛計程車，五點到了長途汽車站。

當晚回家，李睜看到父母房間的門縫透出燈光，知道他們還沒睡，就輕輕敲開了門。

「我有，你們忘了，青歌賽冠軍獎金一萬塊。」

「起開，什麼眼淚汪汪，我是眼睛里沾灰了。」李母沒好氣地甩開丈夫的手，捏了捏眼角，又吸了吸鼻子。

李睜看在眼裡，利馬道：「媽，我又不是一去不復返，只要不是公司特別忙的時候，我一個月至少回和-圖-書來一次，你想啊，要是考去了外地大學，還不得半年回來一次。」

「爸媽，沒別的事兒了，我去睡了，你們也早點休息。」李睜順手從父親手裡拿過合同，打個哈哈，轉身要走，卻被李父叫住：「等等，這張支票...」

李睜點點頭：「歌曲名叫《短髮》，現在正當紅，您要不信，明後天可以去音像店買一盤磁帶回來...不，我房裡就有，我拿來給你們看，詞曲作者就是我。」

李父去窗口買的票，一家人在一個包子鋪吃了早點。

李睜坐起來，看著一臉興緻的李冉，笑著點點頭：「好！」

話末，轉身上車。

李睜強壓心中的情緒，對父母妹妹一揮手：「爸媽，丫頭，我走了，到那邊一安頓下來，我就給你們打電話。」

兄妹兩就這樣壓著聲音聊天，打了一夜撲克，隔壁的父母其實也沒睡著，壓著聲音說了一夜話。

長途車邊上，昨天早上才得知李睜要遠去深市的李冉，堅強了差不多二十個小時，此刻，終於忍不住哭鼻子了，抱著李睜的hｔtｐs://ｗｗw•heｔuｂｏok.coｍ•coｍ手臂，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往李睜的衣袖上擦。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被小聲的退開，李睜不用看就知道是誰，淡淡道：「怎麼，睡不著？」

夫婦兩原本寫著困意的臉，但當看到李睜遞來的一份合約以及一張八萬塊支票時，瞬間一掃而空。

五點半，距離發車還有七分鐘。

李母的眼睛也是紅紅的，為了不讓兒子看見，她故意退後幾步，偏著身子，側著臉，只用眼角餘光瞄著。

隨著長途車啟動，坐在窗口位置的李睜，聽著母親與妹妹帶著哭泣的喊聲，他只是伸出一個巴掌對窗外招手，臉上卻是偏向了另一邊，生怕再多看一眼家人，眼淚就會不爭氣地流下來。

李父揮揮手：「不用，我又沒說不信，就是有點驚訝，一首歌賣了八萬五，我干六年也就這個數，嘶...」

「爸媽，本來也不急著今晚打擾你們休息的，反正錢又不會飛了，只不過，我今天下午和唱片公司簽約，跟對方說好後天到深市，大後天正式上班，要是明天晚上再跟你們說，就有點倉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