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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子眯了眯綠豆眼，從眼縫中擠出一絲屬於男人的笑意：「讓小蘭知道，丟臉的是我。」

說著，又想到了什麼，再次道：「昨晚我碰到你的一個同事，就是你跟我說的，搶了你資源的，李睜。」

「嗯，走吧。」

徐千秋嗯一聲：「你喝成那樣了，讓她們來接你也是麻煩，一夜不歸，總要交代一聲。」

兩人勾肩搭背地出了酒吧，夜風一吹，李睜頂不住，跑到角落嘔了一陣。

然而，一口氣才松到一半，中年男子話鋒突地一轉：「不過呢，誤會歸誤會，我在你手上吃了大虧，你總得有所表示...」

罰酒他認，但想要提出換啤酒，哪怕洋酒也好，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開口，之前他下手確實挺狠的，還把半個橙子塞對方嘴裏，人家已經寬宏大量，再討價還價，就有點不夠意思了。

她復出后的第一張專輯成績如此慘淡，不得不向表哥求助，她知道，表哥替他弄來這一首歌有多不容易。

「呃，我三大爺...」

中年男子玩味道：「身手不錯，下手也挺狠，練過https://www.hetubook.com.com？」

中年男子揮揮手，打斷他的道歉：「你叫什麼名字？」

兩人晃悠到街口，李睜攔下一輛計程車回了宿舍。

又呼了一口氣：「大哥，今天得罪了...」

李睜遲疑了三秒，如實道：「我姓李，叫李睜。」

酒吧後頭的一個房間里。

酒後，隨著醉酒的程度不同，人會不自覺地卸下一層層偽裝，將最真實的一面一點一點表露出來，尤其是七分之後。

說罷，仰頭對著瓶口吹了起來。

李睜苦笑，這種調調他並不陌生，來酒吧玩，說錯話，做錯事，喝酒賠罪是最輕的處罰，還帶了點友好的性子，只不過，先喝了啤酒，又喝了洋酒，現在再喝紅酒...

寧蘭拿起信封，想要拆開，又放了下來，幽幽嘆了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落寞。

他之前喝了不少，不敢保證一口悶下一瓶，當場喝噴只會失禮。

徐千秋不疾不徐地吃著，幹掉一杯牛奶，兩個雞蛋，一個三明治，一小份炒麵，這才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和圖書看看寧蘭，從身邊的包里摸了一個信封沿著桌面推過去。

徐千秋是玩樂器，入圈比她早十來年，別看混的不溫不火，人脈關係卻比她光，跳槽滾雪，就是徐千秋給他牽的線。

「大哥，我還有個朋友，我過去了。」李睜笑了笑，揮手告辭，中年男子也是揮揮手，目送他離開。

徐千秋面無表情，語氣平穩而緩慢：「不管你多麼不願意，但你必須認清一個現實，現在的你和三年前不一樣了，你身邊的人是在陪你熬，這個時候你要多關心體諒她們，而不是一味地讓她們更多的遷就你，人的心思是很脆弱的，你明白嗎？」

寧蘭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徐千秋和她對了一眼，略略沉吟，而後以毋庸置疑的口吻道：「這個小夥子人品不錯。」

紅酒就紅酒吧。

表哥口中的老曹是圈內詞曲大咖，華格唱片是五大巨頭之一，傳健是超一線四天王之一，周光年是華格的音樂總監。

大清早。

「誰是豬八戒？」

道歉過了，酒罰完了，李睜想著閃人，眼角餘光又瞄到寧蘭，遲疑了一下，提hｔtps://ｗｗｗ•hｅtｕboｏｋ.ｃom•cｏｍ了個小小的要求。

中年男子默默看著他，整個過程沒有出過一聲，直到李睜將瓶口翻轉向下，然後輕輕放落桌面，這才點頭道：「不錯。」

寧蘭和她的表哥徐千秋面對面坐著吃早飯。

李睜拿茶几上的開瓶器拔掉了木塞，對中年男子示意了一下：「大哥，我儘力而為。」

畢竟，徐千秋已經退隱好多年，人情用一個少一個。

李睜回到散台，譚明光醉眼蒙蒙地看看他：「你在廁所睡著了。」

聽他這麼說，李睜心中鬆了一口氣，這是人家的地頭，理又在人家那頭，真要拿自己怎樣，自己也只能認栽。

......

李睜失笑搖頭：「我又不是豬八戒，你也不是女人。」

「小蘭，你也不小了，想問題不能再那麼簡單，昨晚你一個人跑出來借酒消愁，你有沒有想過你的經紀人和助理會急成什麼樣？尤其是你一夜不歸。」

寧蘭垂下眼帘，安靜了好一會兒，微微頷首：「你給李姐打電話了？」

「大哥，剛才就是個誤會，就別讓寧姐知道了。」

李睜益發尷尬，乾www.hetubook.com.com咳了兩聲，換上了您的尊稱：「您是寧姐的大表哥，我當然要稱呼您大哥。」

「酒品見人品。」

中年男子似乎有些意外，盯著李睜看了會兒，哦了聲。

寧蘭喝了半杯牛奶，吃了一個麵包，半個荷包蛋就沒再吃了，揉著脹痛的太陽穴。

她退隱三年，音樂圈已然物是人非。

潭明光其實比李睜的狀態更差，李睜是因為一瓶紅酒灌下去，混酒的威力發作，胃裡翻得難受，醉意反倒只有六七分，而潭明光的醉意至少八分，但他不嘔不吐，不喊不叫，不哭不鬧，就是背靠牆，眼神有些散淡。

當年以她准天後之尊，又是在滾雪旗下，專輯第一二主打必是大咖作品，其他歌至少一半是中咖作品，甚至還會一兩首大咖作品，而如今，憑她的人脈關係，根本無法拿到一首大咖的作品。

「可以的。」李睜吐完舒服多了，對潭明光豎了豎大拇指，酒品見人品，不喝酒的人，或者酒量不怎麼樣的人會不以為然，但只要能喝下三瓶以上啤酒，三兩以上白酒的人就會明白，這句話是很有道理的。

他沒有喝得很猛hｔtps://m•ｈetuｂｏｏｋ.coｍ.cｏｍ，相反喝得有點慢，隨著酒液穿過喉嚨，不斷流淌入腹中，他原本就發紅的臉色，更是深了幾分。

只要對酒稍有常識的人就會知道，酒量再好，喝混酒也是一種挑戰，更何況三種酒混合。

中年男子笑笑：「既然你是小蘭的同事，動機又是為了小蘭，我便不與你計較了...」

「老曹和華格有合約，他的作品要優先給華格，這首歌雖然是挑剩下的，但只是給傳健過了目，老曹還特意跟周光年打了招呼。」

李睜搖頭。

「喝得差不多了，再喝今晚就睡這兒了。」

一多分鐘，一瓶酒終於見底了。

潭明光以為李睜贊他的酒量，晃了晃腦袋，口齒含糊道：「再多喝一杯就倒了，你背我回去啊？」

李睜以為他是在講酒量，咽下含在嘴裏的最後一口，壓住湧起的反隔，苦笑搖頭：「快到極限了。」

寧蘭很是意外：「你怎麼知道？」

說著，對著茶几上一瓶還沒開的紅酒揚了揚：「我也不硬性規定，能喝多少是多少，只要誠意到了就成。」

李睜無奈道：「廁所里大集會，隊伍排到門外十米多。」

「有沒有那麼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