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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睜嗯了聲：「那你怎麼連句謝謝都沒有？」

而薛冰預言靈驗了，在場圈內人看在眼裡，李睜等人一走，夕陽唱片的音樂副總監，便是親自找上了陳雯。

陳雯一震，臉色更白幾分，欲言又止，卻發現無言以對！

「陳雯！」薛斌急促地喊了一聲她的名字，打斷後，薛冰沉默了片刻，慢慢道：「陳文美與秦淑蓮的故事，你應該聽過吧，陳文美金榜題名，因為皇上的賜婚，拋棄了糟糠之妻，而娶了公主...」

一旁的保安，年紀比他們都要大，但也就二十五歲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來。

棄徒而不得罪李睜，對齊然來說是兩權相害取其輕，而他的這個選擇，對羅素來說，即便不是毀滅性的，也是難以承受之重。

不管當初做出這個選擇，她是多麼的糾結與掙扎，但做出了，就是做出了，任何言語的解釋，都只會顯得蒼白。

在羅素這個師弟與老師之間，他們選擇後者。

蘇婷白了李睜一眼，好無語。

陳雯愕然，薛冰看著她，一字字道：「但你心裏要明白一點，你不可能拿到我朋友的歌，以後的發展，就看你自己的了。」

就憑李睜的名頭，薛冰是李睜的朋友，圈內人只要覺得薛冰對她余情未了，那就代表著，她有機會拿到李睜的歌。

蘇婷愣了一下，隨口道：「睜哥啊。」

李睜不滿道：「連個稱呼都沒有，你這太敷衍了，至少叫聲蘇姐，或者婷姐。」

更絕的，用作品追著你打，你咖位低，作品質量本就不如人家，用人家作品的歌手，還比用你作品的歌手級數高，搞個兩三次有意針對的同期發片，接下來，找你約歌的歌手絕對會大減。

既不會讓齊然的圈內名聲過多受損，更不會帶來實質性的利益傷害。

蘇婷來m.hetubook.com.com不及撤，就被七八個人圍住，李睜助理的身份一暴露，大家自然要交好一番，這些人中有兩個，之前就和蘇婷在電話里交流過。

此外，還牽扯到了最直接的利益得失，上可隨意點評下的作品，下卻沒資格點評上的作品，這是詞曲人圈的鐵律，看你不順眼，對你的幾首代表作踩扁一下，就算不能讓你的作品立刻掉價，也能讓你遭來莫名的質疑。

而後，又緩了語氣：「今晚就當我送你最後一份禮物，為我自己的初戀畫上一個句號，我會幫你實現簽約唱片公司的夢想，等下進去我們拿點吃的，就在一張桌子上用餐，我不會刻意澄清什麼，你也不用刻意澄清，等我和我朋友離開后，夕陽唱片的人，應該就會找你簽約。」

薛冰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又吐出，隨後話鋒微轉：「但是，理解不代表接受，你的選擇讓我明白，你對事業的看中，更超過感情，這點我不能說你錯了，但我不能接受！」

可這些話，她又難以啟齒。

薛冰再度打斷，他的語氣很穩：「你聽說下去，我沒說一樣，陳文美與秦淑蓮是已婚夫妻，陳文美隱瞞了婚姻事實，觸犯了當時的刑罰，被拆穿后，被皇上斬了。」

薛冰冷眼看著羅素猶如大病一場的臉色，淡淡道：「之前在廣場上，你以一個勝利者姿態，居高臨下對我說出那些話，最後當著我的面，將我的女人帶走，你可知道，我作為一個男人的尊嚴，被你踐踏成了一地的齏粉...」

在眾人的目光下，李睜毫不避諱地與薛冰勾肩搭背著出了宴會廳。

薛冰臉色發黑。

所謂地下詞曲人，就是李睜前世的狀態，有了作品，就到處投稿，或者一家家唱片公司和_圖_書上門推銷。

說到這，她慢慢垂下眼帘，片刻后，又一抬眼，彷彿鼓起了某種勇氣般，聲音微顫道：「薛冰，我們能不能...」

至於羅素，猶如被點穴一般，定定站在那裡，面如死水，失魂落魄，卻是被眾人當成空氣忽略。

唱片公司怎麼會介意簽她一個新人，賭上一賭？

當然，還有不少人已經觀察到李睜也在，卻是識趣地沒有過去，因為李睜正在和夕陽唱片的副總聊天，彷彿根本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一般。

「我和你的本質區別在於，你的老師會不認你這個學生，我的朋友，永遠不會不認我這個朋友！」

「而我和你是男女朋友，正如羅素說的，男未婚女未嫁，我們都是重新選擇的權力，並沒有觸犯任何法律。」

薛冰回頭，不等她開口，便是指了指宴會廳側方的安全通道門，然後轉向走了過去，陳雯默默跟上。

小咖，在圈內地位是有，卻不是不可取代的稀缺！

......

「薛冰，我...」陳雯貝齒咬著唇瓣，面對眼前的男人，她想告訴他，她對他是有真感情的，她做出那樣的選擇，也是掙扎了許多，內心也是非常痛苦...

意思她明白了，而且薛冰說的是事實！

二來，羅素是他六個學生中，資質最差的兩個之一，說句不好聽的，有這樣一個學生，本來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安全通道內。

羅素認可了薛冰是陳雯前男友的身份，再口口聲聲薛冰是圈外人，就憑這點，已經昭然若揭。

薛冰看著她，內心也不平靜，但神色很平靜，吐了口氣，道：「我不是有意瞞著，也是有意試探什麼的，我是真不知道我朋友李睜，就是你口中那個新人王。」

「我可以明確告訴你，詞曲人圈子，你ｍ.ｈeｔｕｂｏoｋ•cｏm.cｏｍ可以繼續混，但永遠不會有出頭之日！」

「是以，我說，我能夠理解你...」

薛冰頓了一下，嘴角泛起冷笑：「或許這就是天意，你說，金曲榜頒獎禮的舞台是陳雯的未來，我這才沒有把票退掉，我想看一看，親身感受一下，在你為陳雯描繪的未來面前，我到底有多麼渺小，不得不說，那個舞台真的很華麗，華麗到讓我自慚形穢，可偏偏，我做夢都沒想到的是，站上那個舞台的李睜，竟然就是我的朋友，李睜。」

薛冰眼中透出一抹複雜與糾結，片刻后，重歸平靜，平靜開口：「明天我朋友就要回深市去，我也會去深市發展，我不相信戀人分手后還能成為朋友，以後我們就不要聯繫了。」

三來，也是最關鍵的一點，音樂圈內等級森嚴，尤其以詞曲人圈為最，下對上低頭妥協乃是常態，圈內人都會理解，反過來，下對上忤逆，哪怕你再有理，也難免被人詬病。

許巧玲，何靜芸，譚光月，包括李睜自己，乃至寧蘭，一個個鮮活的例子擺在那裡。

薛冰笑了笑，擺手道：「走啊，去吃點東西吧。」

被逐出師門，猶如喪家之犬，名聲掃地！

「況且，你的選擇也是為了你的歌唱事業，是你的一種執著，而這點，正是我欣賞的地方，當初我們才交往沒多久，我願意陪你來京城這邊發展，你身上的這個閃光點是很大的因素之一。」

還能說什麼，她的選擇是鐵的事實。

這個世界的陳文美與秦淑蓮，類同地球上的陳世美與秦香蓮。

薛冰想想也對，重新道：「婷姐，謝謝。」

辰華二人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都是看到一抹無奈，然後無聲地向齊然走去。

李睜等人出了酒店，朝著停車場走去時，李睜拍了拍薛冰的肩httｐs://wwｗ.hｅｔｕbooｋ•ｃom.coｍ膀，指著蘇婷道：「冰子，剛才蘇婷替你鎮場，你覺得氣場如何？」

這一刻，他在這片江湖的前程，已然註定了，而他又離不開這片江湖！

剛才不顧眾人的眼光，直接追上薛冰，那是因為她有種強烈的預感，如果錯過了，或許就再沒有相見的機會。

薛冰繼續道：「我知道，成為職業歌手是你的夢想，為了這個夢想，你付出了多少，我也看在眼裡，是以，你的選擇，我能理解。」

......

正如薛冰說的，有那個名字壓著，他在詞曲人圈，乃至音樂圈，都不會有出頭之日，任何一個歌手，任何一家唱片公司，哪怕對那個名字再不感冒，也不會因為他，去和那個名字作對！

「薛冰...」陳雯也是盯著薛冰的背影，不知內心經歷了怎樣的掙扎，片刻后，不顧周圍的各色目光，快步追了上去。

最後，化作了一片黯然，在那個名字之下，他太過渺小！

這樣的選擇丟臉嗎？

陳雯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搖頭道：「不一樣的...」

薛冰毫不吝嗇地點贊：「強大！」

況且，之前發布的十幾首歌，很大程度上靠老師的推薦，沒了這個最大靠山，羅素的未來，怕是又要重回地下詞曲人。

半個小時后。

理論上，也有出頭的機會，前提是真有才華，可憑羅素的資質，幾乎沒有可能！

陳雯作為一個未出道的女歌手，因為薛冰是圈外人，給不了她事業上的幫助，而你正是利用這點優勢，才成功奪愛的。

說完，轉身而去。

一頓聲，再度拍拍薛冰的肩膀：「按著這麼個邏輯，以後你就叫我大哥，或者睜哥也行。」

陳雯點點頭，她自然不會懷疑，薛冰對她的感情，她心裏清楚。

陳雯與薛冰對視，沉默了會兒，眉眼漸漸低垂，htｔｐs://ｍ•hｅtuboｏk.coｍ•com嘴角溢出一絲淡淡自嘲。

而李睜的歌意味著什麼？

薛冰趕緊道了聲謝謝。

「陳雯，你是我第一個女友，是我的初戀，你傷害了我，但我對你又恨不起來。」

蘇婷抿嘴笑了笑。

他的語氣決然，為彼此的關係做了最後的定論！

一來，男未婚女未嫁，橫刀奪愛，這種事並不稀奇，但被當眾揭出來，那就是污點了。

這是，李睜笑眯眯地看了過來：「蘇婷啊，你平時稱呼我什麼來著？」

這才鼓起了一時之氣，而此刻，那一時之氣早就已散了。

陳雯凝視著他，修長的睫毛微微挑動，嘴角扯動，忽然蹦出一句：「薛冰，我和羅素沒有同居，他是提出過，但我沒有答應，我告訴他，太快了，之前在廣場上，我之所以沒有否定，是因為...我想讓你死心。」

「謝謝。」陳雯的聲音幾不可聞，這一聲謝謝，讓她覺得諷刺，但她覺得還是要說。

李睜眼中閃過讚許之色，笑容也更生動了幾分，扭頭對薛冰道：「你叫蘇婷婷姐，蘇婷叫我睜哥...」

「此外，陳文美是男的，你是女的，這在我看來還是有著區別，或許我是有點大男子主義，我覺得感情之中，作為一個男人是應該多付出一些，和多承擔一些的。」

羅素雙拳緊握，由於大力，指甲恰進了肉里，他死死盯著薛冰的背影，眼中情緒萬千，有不甘，有恥辱，有怒火，有恨意...

正如蘇婷說的，在場誰都不是傻瓜，真以為狡辯幾句別人就分不清真偽黑白了？

他們也沒有替羅素說情的意思，那個名字連老師都扛不住，更何況他們？

薛冰吐出一口氣：「你用你老師的名頭，奪我的女友，我用我朋友的名頭，奪你的前程，這很公平！」

答案肯定的，但相比于與李睜正面交鋒，這點臉面算不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