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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求德心裏是有一筆賬的，一石白米大約相當於一百二十斤，大致可以滿足一個成年人一年的糧食需求。

怎麼樣？我是不是很很慷慨？直接就翻倍，也省了咱們許多的麻煩。」

當然，大家都是商人，不管雙方地位差距如何之大，面子還是要要的，把海東青的價格喊的高一點，起碼也讓完顏求德覺得在楊懷仁這裏找回了一些顏面。

楊懷仁也明白這一點，畢竟人家完顏求德又哭又鬧了半天了，對女真部來說，人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要知道又演又哭的，也是一件體力活。

他笑道，「對，對對，我從來很慷慨，如果你覺得一隻海東青換一百石糧食的比例不夠高，我完全可以給提提價嘛。

他繼續做出哭臉樣，看著楊懷仁的眼神里快冒出水來，噁心得楊懷仁差點當場把剛才吃的油潑面給吐出來。

連我幾個兒女都知道，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啊，那些珍貴的糧食可是我們大宋最樸實的莊和_圖_書戶人家辛辛苦苦勞作一年才種出來的啊。

當然這是指的宋人，而女真人也不可能一年到頭吃上好的白米，所以在女真部，這麼好的糧食，一石大約可以滿足三個人一年的需要了。

完顏求德，你來大宋也不是一時半會兒了，我們大宋的莊戶人家是如何種地的，你應該不會不知道吧？

那些糧食是楊懷仁從交州弄來了，說白了，也跟白搶的差不多，而且他聽說，交州那地方水稻根本不用管，交州人只需要育苗插秧就好了，根本也沒多少人會真的去勞作。

慷慨解囊？楊懷仁心裏笑了，你倒是會暗示，可我這個人呢，對自己人從來都是慷慨的，但對外人，我可是很摳門的。

完顏求德傻眼了，沒想到楊懷仁竟把他當兒子一樣的教訓起來，還整出一首詩來說事。

我想一想啊，」楊懷仁裝出一副思考的樣子，接著雙眼變得明亮起來，笑著繼續說道，「不如這樣吧，我直接給和圖書你把價錢翻一倍，一隻海東青，我可以出兩百石糧食！

完顏求德可憐兮兮地答道，「國公爺，您就可憐可憐小人，也可憐可憐女真部的貧苦百姓吧，海東青是多麼難以捕獲，又多麼難以馴服，您應該是知道的。

我也不會跟你剛才一樣一點一點往上提，那樣顯得太小家子氣了，我是什麼身份地位，怎麼會那麼摳門呢？

他強顏歡笑道，「國公爺說的是，小人多謝國公爺體恤小人的處境，更多謝國公爺願意慷慨解囊。」

完顏求德覺得是極其不划算的，他覺得起碼通過自己的努力，讓五隻海東青換回來的糧食能餵飽幾萬女真同胞才行。

可完顏求德依舊癟著嘴扮噁心，楊懷仁佯作煩躁的樣子，「我已經做出極大的讓步了，你還不滿意？

完顏求德差點把自己舌頭給咬下來，心說你倒是會算賬，好比原本你想一枚銅錢買人家一頭牛，人家不樂意，你就裝作慷慨的樣子，又拿出一文錢https://m.hetubook.com.com來。

完顏求德明知道楊懷仁是在忽悠他了，可他又能找誰說理去？

那這樣，三百石，已經比剛才的價格翻了三倍了！」

將來完顏求德去給完顏阿骨打彙報的時候，起碼也要讓人家留下一點尊嚴，否則，那就太沒有人性了。

可這在完顏求德眼裡就沒那麼樂觀了，從他和楊懷仁接觸的這兩次來看，每當楊懷仁笑的時候，就預示著他又要吃虧了，起碼便宜這種事，在楊懷仁這裏他是無論如何也占不著的。

可這事到他嘴裏，那些大米就成了大宋的農民伯伯的辛勤汗水澆注而成的糧食了。

交州從來不缺糧食，所以價格也低的令人髮指，楊懷仁的手下去收糧食，也花不了多少錢，一大船的白花花的大米，都不一定有他養的那隻金絲雀值錢。

現在實際上已經基本達到了他的目的了，完顏求德在價格上還要討論一番，也只不過是純粹多爭取一點海東青的剩餘價值罷了。

那你自己說和*圖*書，你就究竟要多少？我可警告你，你可不要太過分！」

難道您真的覺得一隻被我們女真人視作神鳥的海東青，就值三百石糧食？」

楊懷仁一臉嫌棄，「完顏求德，你少來這一套，看得我直噁心！一隻海東青換二百石糧食你還不滿意？

看上去這是翻了倍了，可你出的價錢和牛原本的價值依舊相距甚遠，翻來覆去，到頭來你還是明搶。

三千個女真人，只是一個中等女真部族的人口罷了，這點糧食對整個女真部幾十萬百姓來說，只能是杯水車薪。

楊懷仁覺得他對胡人雖然不怎麼喜歡，但還是有點基本的人性的，於是打算聽聽完顏求德要多討點什麼。

每一粒糧食那都是農民伯伯的汗水澆注成的啊，你們女真人捕獲海東青辛苦，訓鷹辛苦，難道我們大宋的農民頂著烈日勞作就不辛苦了？」

交州地方好，水稻種下去也確實不用多管，它自然就往瘋了長，一畝地的產量比大宋一般的稻米能多出兩到三倍，而且和圖書還是一年三熟。

可他心裏那個苦啊，比吃了一嘴的黃連還苦。

他答道，「完顏求德啊，你這個要求呢，我覺得還是比較合理的，我也明白你將來總是要回到完顏阿骨打那裡交代的，我總也不能讓你背個黑鍋回去，對不對？」

楊懷仁又露出他笑嘻嘻的模樣來，看上去人畜無害，和剛才一會兒氣急敗壞一會兒又奸詐狡猾的樣子那可是天壤之別。

見完顏求德終於答應了自己數量上的要求，楊懷仁終於鬆了一口氣，他最初計算的海東青數量，差不多就是五隻。

楊懷仁所謂的大宋辛苦的農民伯伯，他還真見過，辛苦是辛苦，可關鍵是楊懷仁賣給他們女真人的糧食，和那些辛苦勞作的大宋莊戶們可沒多少關係。

楊懷仁反駁道，「哦，在你們眼裡海東青是神鳥，那三百石糧食就是天上掉下來的，不要錢是吧？

也就是說，每年給楊懷仁五隻海東青，按楊懷仁的給的翻了倍的價錢，可以換到一千石糧食，可以養活三千個女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