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征程
第二千零七十五章 借道高麗（下）
這次完顏阿骨打南下進犯遼東，曷蘇館部就受到了波及，受到了女真諸部的搶劫，因此，出身於曷蘇館部的艾斯古，對女真人便恨之入骨了。
這批人的來源很複雜，當年遼興宗耶律宗真早就對遼國東北的女真人心存忌憚，於是強行遷徙了扶餘人，渤海人和一部分漢人，以及一部分高麗人到遼東建立城鎮，設安復軍節度和平南鎮海府等人馬鎮守遼東。
而他麾下的高麗水師，小破船幾十艘，完全沒有任何牌面。
可以這麼理解，曷蘇館部發源於女真部，但如今已經不是正宗的女真部了，而更像是一個聯合的部族。
他擔心如果讓高麗人看到了宋軍小山一般的旗艦，真要嚇出什麼毛病來了。
保州守將艾斯古，並不是契丹人，而是來自於遼東的太白山南端的曷蘇館部。
總得來說，遼東很複雜，種族眾多，儘管很多重要官員仍舊是契丹人在擔任，可實際上真正的權力和掌控力，並不見和圖書得在契丹人手中。
面對宋軍派來的使節，艾斯古心中雖然也有些顧忌，但迫於當前的形式，也擺出了禮遇的姿態。
此外在保州以北，只相隔二十里，還有兩座堡壘似的城鎮，分別是遼國的宣州和定州，加上保州，三座堡壘形成犄角之勢。
宋軍這邊可沒工夫去考慮具乙銘的面子和高麗人的感受，剛在保州港登陸，便立即派人去鴨綠江西岸的遼國保州送了信。
來的宋軍只不過是這支宋軍艦隊的四分之一或者五分之一的艦船，這裏邊還沒有最大的戰艦，僅僅是這樣，就嚇壞了高麗的官員和百姓了。
女真人既然是來搶劫的，自然不會放過開州這種相對富庶之地，對於守兵較多，資源反而較少的保宣定三州，便沒有什麼興趣了。
徐涇給他的信上也說的明白，宋軍水師北上遼東，有大宋皇帝的聖旨，也是應了遼國皇帝耶律跋窩台的請求，希望和艾斯古能聯合抗擊和*圖*書女真人的進犯。
此時遼國和高麗的國界線很有意思，從鴨綠江口開始往東延伸，卻不是以鴨綠江為界，而是幾乎一條筆直的緯線，竟跟千年後的某條線平行。
來遠城是此地方圓百里之內的大城，來遠城周圍土地肥沃，資源較多，是保、宣、定三州這種邊境城鎮無法比擬的。
加上完顏阿骨打也並不想在眼下樹敵太多，萬一他攻打三州，怕是要引起高麗國的防範了。
艾斯古的姿態他也能看透一二，要說艾斯古多麼忠於契丹皇帝，那就太單純了。
這大概是某種特殊力量決定的吧。
但往深遠了看，艾斯古的私心那就是禿子腦袋瓜子上綠頭大蒼蠅，也太明顯了。
世道越是亂，越是他這種人奪取利益，爭取上位的大好機會。
徐涇這邊其實不在乎收不收復來遠城，他的目的是攪亂遼東，動搖契丹人對遼東的控制。
說起來三州之地的軍民，其實只有少數契丹人，大概也
和*圖*書就一兩成的比例，更多的是平南鎮海府的人馬。具乙銘所帶領的高麗保州水師，在宋朝的水師面前，倒是落了下乘，他們一起回到保州，讓宋軍有種反客為主的氣質，倒像是人家宋軍把他們給護送回來的。
於是對於宋軍這次借道的要求，竟沒有什麼拒絕的意思，反而擺出了一副歡迎的姿態來。
作為一個遼國邊鎮的守將，該有的姿態還是要擺出來的，遼東被女真人佔據了大部分土地，他當然要做出一副誓要驅逐女真，收復失地的樣子來。
三州被夾在女真人和高麗人中間，看上去形勢險峻，但三州的契丹官員和將領本來也沒有什麼可擔憂的。
唯獨不好的事情，便是當宋軍的艦隊抵達高麗保州港的時候，艦隊的威武雄壯，艦船的高大威猛，嚇壞了當地的高麗百姓。
這三州並沒有失陷，仍舊在契丹人手中，而西北方向百里之外的開州來遠城，卻已經在女真人的掌控之下了。
山高皇帝遠嘛，到哪裡都是一樣的道理。
高麗地方上的文官比具乙銘這種武將更能看的清形勢，宋軍這次來顯然是衝著女真人來的，當然也有可能對契丹人也有什麼隱秘的目的。
當宋軍水師出現在高麗一邊的保州外海面上的時候，宋軍來了的消息很快傳到了三州契丹人那裡。
信里言明是他們契丹皇帝耶律跋窩台向大宋求助，大宋的齊王楊懷仁這才派出了武德軍水師前來幫忙。
對具乙銘來說，心裏很委屈，可這也是他沒法改變的事實。
在鴨綠江口處，江的南面便是高麗的保州，而江北的遼國邊境城鎮，也叫做保州。
但一切的一切，都跟他們高麗人無關，他們不敢違拗宋軍，也不好得罪契丹人，卻擔心女真人繼續東進會侵犯他們高麗。
宋軍這邊和*圖*書倒也沒有隱瞞自己的行蹤，一開始就讓具乙銘派人回保州報了信，告訴保州當地的高麗地方官，宋軍這次只是借道高麗，並無他意，讓他們可以放心，並如實的向高麗國君稟報。
傳統的女真部族百姓瞧不太上曷蘇館部的人，也並不認為他們是女真部的後裔，曷蘇館部也不再把自身當做女真人了。
他們這段日子並沒有和遼國朝廷取得聯繫，不清楚他們的皇帝耶律跋窩台在哪裡，所以搞不清忽然出現的宋軍對他們會有什麼樣的威脅。
這正合艾斯古心意，他不但立刻回應了來使，還自薦去和宣州和定州的守將以及官員聯絡，傳達徐涇的話，並立即聯合三州的兵力，準備北上收復開州來遠城。
他們認為女真人不會冒險來進犯三州，畢竟這邊實在是無利可圖，而南面的高麗人一向對他們唯唯諾諾，就更不會讓他們有什麼顧慮了。
三天後，徐涇派出一支三千人的兵馬跟隨具乙銘的高麗保州水師回到高麗保州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