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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怕小李的「殭屍流」，李襄屏卻是一點也不怕。因為在他看來，小李在施展「殭屍流」的時候，如果單純從技術層面分析，其實他的招絕大多數時候都是值得商榷的。

但如果增加一個出納就不同。

李襄屏一笑：「放水，對這兩位我還敢放水？用盡全力都未必能贏呢，哪裡考慮過什麼放水的事。」

還沒等李襄屏回答，老謝就搶著說道：「高川格呀，對，就是那個號稱『流水不爭先』的高川格，當年除了老吳的十番棋，最大的比賽就是『本因坊戰』，老吳是沒資格參加本因坊戰的，而高川一度本因坊九連霸，所以在當年，其實還有一個比賽，那就是吳和本因坊的三番棋對抗賽，這個比賽基本都是高川出場，但他輸得非常慘，由於這個比賽規定必須下滿三盤，也就是即便有一方2比0了，第3局照常舉行，不過高川基本是一勝難求，在和吳下十番棋之前，他已經是0比9還是0比10了，嗯，怎麼說呢，當年高川對吳的戰績，就和現在韓國小李對襄屏的戰績差不多。」

首先一點，他剛才說的是真話，這最後兩場比賽他當然沒考慮過什麼放水，要知道他參加這個比賽最主要的目的當然就是為了斗狗。

而他之所以不做特別準備，這倒不是他看不起小李，實在是像這樣的讓先棋，先天性就喪失了主動權啊，大多數下法都要根據對手的思路和想法來決定，因此除了做好隨機應變的準備，李襄屏根本沒法和-圖-書多做其他功課。

就算這個出納的水平一般，他甚至都還沒考上會計證，但如果有他參与複核，出錯的概率就會極大降低。

「襄屏小友，我覺得你今天的思路卻是不對，觀你之前招法就知道，你應該是等對手主動犯錯是吧，萬一對手就是不用他的絕招呢？他就是想平平穩穩和你比拼一下功力呢，你勿要忘了，此人的後半盤功夫可是很強，固然可能比大李稍微差點，個人認為卻是要比古大力精細一點。」

因為難以發現，防不勝防，這才成就了小李的赫赫威名。

「呵呵誰呀？當年誰明知道搞不贏也非要上場？」

「這……」

「真的？」

「哦，是小李呀，呵呵。」

李襄屏確實很有耐心，畢竟過往的交手記錄讓李襄屏累積了巨大心理優勢。

李襄屏抵達的當天晚上，古大力和李世石就跟隨大部隊一同抵達了，然後等到第二天上午，華院長就親自過來通知李襄屏，說經過古大力和李世石商量決定，生日3月2號稍微小一點的小李第9哥上場，然後2月3號出生的古大力壓軸出場。

只不過等到下午2點半鍾，比賽也已經接近80手，李襄屏卻隱隱感覺不對了：

並且這個出納的水平還極高，如果說李襄屏只是普通的會計師，人老施則是通過幾大會計事務所認證的註冊會計師——

一個晚上很快過去，到了第二天，李襄屏按照以往的節奏準時進入對局室，華院長昨天說「明天和*圖*書賽場見」果然沒毛病，今天正是他擔任裁判長。

李襄屏本來想說一句狗怎麼改得了吃屎，不過一想算了，自己好歹也算個體面人，這種對人不尊敬的話還是不說出來為好。

「我記得在半個世紀以前，當吳清源先生在倉鐮十番中把木谷實打到降級，他應該就已經確立天下第一的地位了吧？」

「那就好那就好，」華院長一副很滿意的樣子：「我們組織這個比賽，目的之一是探討一下棋道極限嘛，襄屏你這態度不錯，人家贊助商花那麼多錢舉辦這個比賽，這要下假棋當然就對不起觀眾了，好了不打擾你了，雖說你拿小李好像很有心得，但應該還是要準備一下吧。」

雖然不知道李襄屏怎麼扯那麼遠，但幾位好歹都是資深圍棋記者，對那段圍棋典故當然還是非常清楚，於是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這……」

「咦，定庵兄，今日這棋卻是有點不對，這哪裡是小李的棋？這傢伙不是說什麼賭上自己職業生涯嗎，怎的下得如此老實，你快幫我看看，我是否漏算了什麼，我怎麼沒感覺一絲異樣。」

等一行人抵達賽場之後，這個答案馬上揭曉。

李襄屏很認真地說道：「華老我向您保證，我這人從不下假棋，也從沒考慮過什麼放水的事。」

倒不是說李襄屏這個理由多讓人信服，實在是他這話明顯沒法接呀，這如果接了，豈不是承認現在的棋手還不如當年的日本人？

說完正事後，華院長笑著對李襄和*圖*書屏說道：「怎麼樣襄屏，外界都有傳假如你繼續強橫下去的話，那明年可能就沒人陪你玩了，這最後兩盤你不會放水吧？」

因為「殭屍流」雖然陰毒，那也是屬於主動出擊型，這就和大李那種等待的棋風不同了，他不施展也許機會更少，一旦施展反而機會更大。

李襄屏雙手一攤笑道：「是的了，那一戰只是吳先生十次十番棋的第一戰而已，既然那一戰就確立他是天下第一，可後面為什麼還有那麼日本人前赴後繼呢，特別是有些明顯知道自己下不贏的，也哭著喊著要上場。」

換種說法說，這種比賽其實就是練兵，為了將來斗狗而練兵。這樣站在李襄屏的角度思考問題：這種練兵的機會本來就難得，是自己和老施征戰職業棋壇七八年才爭取到的機會，如果在這種比賽中還放水，那豈不是腦子有病。

還是那個不怎麼恰當的比喻，這就好比一個會計做帳，假如只有一個人做帳的話，那無論這個人水平多高多細心，出錯總是在所難免。

「哈哈哈老賈，你這有點杞人憂天了吧。」

「好了襄屏小友勿要分心，專心下棋就是，別忘這是讓先，局面已經落後不少你知不知道。」

幾位記者當時就閉嘴。

小李的「殭屍流」通常都是中盤階段做準備，然後到中后盤時候再施展，而現在才剛剛結束布局呢，根本就還沒到著急的時候。

第二，就算明年的比賽沒有了，那接下來兩盤豈不是最後兩盤？機會難得不是應該htｔｐs://m•ｈeｔｕｂｏｏk.ｃｏm.ｃｏm更加珍惜嗎，這怎麼可能考慮去下假棋？

他認為以自己現在對小李的了解，小李只要有了那個心思，可能不用等他用出最後的殺招，只要剛有了那種苗頭，自己和老施應該就能發現的。

「對了，既然提到小李，你們都是消息靈通人士，知道他和古哥誰先上場嗎？」

上午一共50多手，棋盤上的形勢也異常平穩，小李表現得老老實實，這個時候別說是「殭屍流」了，哪怕連稍微出格一點的招法都看不到。

因為小李賴以行走江湖的成名絕技，在別人看來也許很難纏，很讓人頭疼，但在李襄屏這裏基本不是問題。

所以「殭屍流」最厲害的地方，其實不在於技術本身，而是在於它的隱蔽性。

李襄屏這才回過神來，等他仔細判斷一邊形勢之後，他很是小吃了一驚。

「明天賽場見。」

張大記者說道：「是的是的，別看兩人當時都是七段，但唯一的九段秀哉已經接近隱退，幾個八段也都七老八十，吳和木谷倒還年富力強，並且他們剛寫出新布局革命不久，背負天下名望，所以那一戰確實是天下第一之爭。」

而小李顯然就沒有多少「下手」意識，他竟然進來得比華院長還晚，不過這都是枝節問題，上午10點整，比賽準時開始。

只不過從對局室出來以後，李襄屏卻是一點都不著急——

「我也沒覺察異樣。」

聽到幾位記者居然在討論這樣的問題，覺得自己太強勢了有可能導致比賽停辦，李襄屏當和_圖_書時就大笑，並取笑幾位記者太過小肚雞腸。

抱著這樣的想法，李襄屏開始耐心和對殺周旋。

只可惜李襄屏擁有一個外掛老施。

在兩人過往的比賽當中，老施就有點像那個出納了。

「，呵呵是要準備一下，那華老再見。」

「嗯，這是正式通知。」

沒奈何之下，老賈只好呵呵一笑轉移話題：

正是基於這種考慮，所以李襄屏根本不急，他靜待對手用上他的成名絕技就是。

「怎麼襄屏，你覺得沒這種可能？」

李襄屏頓了頓繼續說道：「你們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年代了，半個世紀前的日本人尚且知道前赴後繼，你還擔心現在的棋手不如當年的日本人？」

這就是李襄屏很有耐心的原因。

李襄屏裝模作樣抬頭看向遠方，然後答非所問的對幾位記者說道：

聽到老謝突然做這樣一個對比，在場眾人都笑了起來，李襄屏自己也笑，笑過之後李襄屏說道：

幾位記者搖頭，都說這次真不知道，估計要古大力和小李自己商量決定。

「……嘿嘿，賭上你的職業生涯？我倒要看看你這盤怎麼賭……」

兩人過往的交手記錄為什麼會如此一邊倒，李襄屏認為這其實才是最最主要的原因。

不僅不是問題，他甚至在大多數時候，其實是希望對手祭出此招，然後正好被自己逮個正著。

老施先給出肯定回答之後繼續說道：

「啊！」

李襄屏就在這種耐心等待中度過了上午2個小時。

送走了華院長之後，李襄屏倒也沒有去做什麼特別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