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坐吧。」張國賓無奈的搖搖頭，抬手招呼一下，邁步走近沙發坐下，翹起二郎腿，林誠良低頭上前幾步坐在對面，擺出聆聽的姿態：「謝謝阿公。」

「沒得選了，對他們只能有一次機會，你以為同你我一樣？交心交命啊！」張國賓手臂搭著溫啟仁肩膀，轉身望向山峰：「再選不得把我賣了！他們不知道你的存在，將來溫si有機會多照顧下細佬們，這幾年細佬就當作你在警隊里的幫手，未來一哥嘛，總要有幾個心腹幹將。」

張國賓親自動手拿起桌面的醒酒器，將服務員早已開好的紅酒倒入客桌兩支玻璃高腳杯，將其中一支杯子遞給林誠良，手中再舉起一支杯子：「叮咚！」

一杯酒飲盡。

而那些走正行的古惑仔們畢業之後，則直接安排進義海集團就職，在集團內部底層起步，作為嫡系等於儲備幹部，前途倒是可觀。

「去忙吧，溫sir。」

「嗤！」張國賓笑出聲來：「等你當上一哥，我還管什麼江湖？」

「帶我去見他吧。」張國賓將酒杯擱置在吧台，走過客廳說道：「將紅酒帶上。」

張國賓拿起桌面一個紅包遞上。

張國賓認真打量林誠良兩眼。

「你不用想太多！」張國賓抬手打斷他的話：「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當一名警察，公司有東西送給你，你就接著，要錢活動，就開口，公司沒打電話找你，你就別把公司放在眼裡，義海的古惑仔做事一樣可以抓，沒有我的電話，你就是一名警察，懂m•ｈeｔuboｏｋ•ｃｏm•ｃom嗎？」

真正優秀的古惑仔，成功踏入更優秀的行業。

「想送他們讀書的，未想到，他們選中了命運。」張國賓神色感慨。

張國賓手掌端起酒杯，將最後一口紅酒飲盡，把玩著空杯，感嘆道：「也不知當年安排他們讀書是對是錯，命運總是陰差陽錯，同一條路有心的走錯，無心的走對，唉。」

第二日。

「多謝坤哥，多謝坤哥。」兄弟們面露激動。

「唉，你地這些學生仔！」張國賓感慨的搖搖頭：「那0水，社團替你開了一個賬戶，每個月會定時打錢，有需要幫手，用錢的地方都跟阿公說一聲，如果你還當自己是義海人，將來就唔要跟阿公客氣。」

玻璃杯碰撞的清脆聲響起。

年輕背影回頭露出一張英俊的面龐，動作優雅的夾著一根雪茄揮手道：「一晃快三年未見，你氣質成熟很多啊。」

「知道了，賓哥。」

一個考入海關，兩個進修法律，剩下七個有的讀財務，有的讀金融，有的讀工商管理其中，進修法律是成績最好的兩個個學生仔，考入警隊，廉記，海關次之，正在讀財務，金融，工商管理打算走正行的學生仔，全都是成績普普通通考不進公職隊伍的…

他還是更喜歡跟兄弟們住在一起。

家庭，聊著感情。

「你的事情是少了，我的活卻越來越多，唉。」溫啟仁搖搖頭：「等我當一哥跟港督打個報道，江湖都歸你管。」

溫啟仁翻閱著文件，咧開嘴道：「真www.hetubook.com.com巴比，海關，廉記，警隊一網打盡，我建議捧幾個兄弟作法官，將來法院，政務司也有人，做事情多方便，找機會再把總督府買下來」

「嚯！」張國賓錘他胸口一下：「不要亂說胡話，小心出事。」

李成豪推開門進屋聽見大佬的感慨，耿直的道：「賓哥，義海培養他們讀書，沒有義海又何來他們的今天，他們為義海做事是天經地義，路是他們自己選的，沒有人逼他們。」

沙包仔喝了杯酒，有些擔憂道：「坤哥，聽說尖東之虎陳耀星想要拿回渣甸街，那傢伙想為總管林錦撐場子。」

「和義海看不上小角色的。」

「嗯。」

「將來在廉記好好乾，為香江廉政多做點貢獻，有什麼要幫手的多跟公司話。」

他表情隨著走出電梯門而漸漸變得緊張，最終推開一扇房門，站在門口，鞠躬道：「阿公！」

這幾年若不是義海在接濟他家的生活，別說讀到大學，考公職，躺在醫院的父親早已暴斃。

張國賓有點操勞過度，早早在藝人公寓睡去。

「聽說你現在在當學警，正好分配到旺角巡邏，以後社團的兄弟們要多擔待了。」張國賓望著林誠良，當年桀驁不馴的古惑仔，幾年後，也變得規規矩矩，懂得人情世故，人總會長大的，人總會變的，警校與社團都是一個鍛煉人的好地方。

張國賓笑道。

「如果不想為社團做事，現在還有機會好好當一個警察，其實做警察也挺不錯的」張國賓抽著雪m.hetubook.com.com茄，吐出煙霧，緩緩說道。

沙包仔道：「坤哥，你不要樓嗎？」

「呵！」大頭坤橫眉一挑，渾圓的腦袋露出厲色：「我受過傷，卻未氣衰，若是陳耀星動義海的地盤，我會令他知曉，大頭坤氣有多旺，和義海有多團結！」

「叫我張先生就得。」一個身子挺拔的背影正面向維港海灣，欣賞著海面漂泊的貨輪。

張國賓伸手拿起溫啟仁身上高級督察證件，面色中浮現笑意：「憑溫si的升職速度，不知道他們追唔追得上。」

林誠良規矩的道：「不敢對阿公冒昧。」

他低下頭一看，出聲笑道：「上司有事找我，先回警隊一趟，最近記針對義海的行動少了。」

電梯直接打開。

林誠良點下頭：「我因為在見習期表現優異，上級要幫我調派到反黑組，如果有針對義海的情報…」

「謝謝阿公。」ki仔戴著眼鏡，接過紅包，臉上泛起喜色。

獨留張國賓一人眺望大海，品著紅酒，當年那步棋，走對了，也走錯了。

「叮鐺，叮鐺。」溫啟仁坐在床上，不斷開合著一個打火機，聽著火機蓋清脆的聲音，對一個天天加班的人而言最為解壓。

一個上午時間見過九名被命運選中的幸運兒，下午，寶蓮禪室，一座墓碑前，某人為阿king上完一柱香，走到長廊旁，望向遠處人聲鼎沸，香火旺盛的佛堂殿宇，摟住身旁的一個兄弟，將一份文件拍到他胸口：「這九個兄弟以後都歸你管，有警隊，有廉記，有海關，

林wｗw.hｅｔuｂｏoｋ.cｏm•coｍ誠良站起身用雙手接過，畢恭畢敬的道：「謝謝阿公。」

並不是每個人都像他一樣有個好大哥。

張國賓說道：「你現在已經退出社團，同我聊天不用太正式，過年時社團聚會不好叫你來，現在見你沒別的意思，補贈你一個紅包，新年快樂。。」

「公司能幫都會幫手你。」

以後你就是他們的話事人了。」

「叫我張先生。」張國賓輕笑著上前扶住肩膀，誇讚道：「英俊不少。」

「新記，大圈卻是亂成一鍋粥，新記五虎跟大圈幫四大將斗的有來有回，從年尾打到年頭，不知會不會又從年頭打到年尾。」

李成豪遞出紅包道：「ki仔，阿公關照你的。」

大頭坤拍拍胸脯：「我阿坤混到現在獨自扛旗一條街，立在銅鑼灣，只要銅鑼灣的旗不倒，將來還怕沒樓嗎？」

張國賓坐在椅子上飲了一口酒，林誠良喝下一大口。

為了體現自身最大的價值，當年十六名古惑仔里，有四個考入警隊，兩個考入廉記，

李成豪道：「ki米仔到了。」

大頭坤在排擋同兄弟們飲酒，出聲說道：「過年拍長紅阿公送我一套樓，等明年房證辦下來，我就把樓送給兄弟們，邊個最能替社團做事，邊個就有樓。」

「阿豪，給個紅包。」

事實上，選出多少人，考入多少並不現實，警校，全港公職人員每年招錄名額就那麼多，筆試，面試，幾輪競爭過後總會有被刷下。

「嗶嗶嗶，嗶嗶嗶。」溫啟仁腰間一台尋呼機響起。

入了社團的古惑仔們，一ｍ•heｔubooｋ•cｏm•ｃｏｍ朝是古惑仔，一輩子就都是古惑仔，社團選他們出來讀書，

張國賓在半島七層的一個包廂見到ki仔，三年前還略顯稚嫩的ki仔，如今長相周正許多，穿著白衫望見張國賓便起身鞠躬道：「阿公！」

「我明白。」

林誠良雙手捏著紅包，擲地有聲：「阿公！食過義海一餐飯，我便永遠都是義海人！」

溫啟仁點點頭，快步離開，乘船回到香江，那份文件則在路上被燒成灰燼，灑落海面，九個人名並不難記，九人將來確實命運難測。

「對啊，沙包哥。」青眼強在旁叫道：「雖然阿公還未給銅鑼灣開堂口，但是坤哥扎職只是遲早的事，現在大圈幫跟新記斗的正狠，正是兄弟們建功立業的時刻！」

「我知道。」張國賓扭頭望向他。

他有點沒想到。

林誠良身穿西裝，踩著皮鞋，雙手插袋，步伐輕快的經過酒店大堂，來到電梯前摁下按鈕：「叮！」

林誠良離開房間。

他又起身帶著林誠良一起望風景，嘴裏閑談著對方在警校發生的事，偶爾談談生活，

「紅包里除了現金，還有那本海外賬戶。」張國賓抬頭望向他：「同我飲杯酒先。」

供他們讀出頭，在他們的心底社團就一定有目的，就一定是要做點什麼。

半島酒店。

溫啟仁拿著文件，沒有急著翻閱，而是望向大佬：「小孩子不懂事，多讓他們選幾次啊！」

林誠良被阿公直接的言語喊住，片刻后，穩穩點頭道：「我明白，阿公！」

溫啟仁叼著香煙，捂住文件，嚇一大跳：「嘩，大佬，你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