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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胡念中嘆了口氣。

張國賓不敢改革一個運轉正常的社團機器，因為拔錯一個零件都有可能導致機器爆炸，手中握住一枚令箭。

張國賓松出口氣。

加州大學，舊金山醫院。

消毒水的味道非常刺鼻，還有一種老人身上的腐朽味。

一個組織自有其生命力，胡亂折騰是亡國之君的標誌。

這跟和義海，和義是兩種狀況。

也就說，就職洪門山主的儀式，最起碼要放在明年中旬。

「先跟內地通個氣，把國際貿易的合作談攏，帶兄弟們開兩條財路……」張國賓講的老一套。

一個殺字，擺平一切。

令行禁止，貫徹指令，做想做的大事業，在內部鬥爭里束手束腳，更容易浪費時間，錯失機會。

「是我小女兒姿態了。」他靜氣凝神，語氣端正。

「表爺，漢叔等人更是一個不動，讓大公堂繼續平穩運行，不給外部勢力機會，不過與元首白有關的人，調查清楚之後再開香堂，連根拔起。」

在此之前，萬會長的身體健康非常重要，老爺子出什麼三長兩短，大公堂內部恐怕又有再起波瀾。

「更做不到服眾。」

「大公堂不需要講民主自由，三權集於一身更加方便做事，何況，你讓人開著坦克進唐人街。」

「嗯？」

「只可惜，我未來兩年要時常住院，定期打針吃藥，沒法在事務上幫你太多，但是，你已經正式成為大公集團主席，身懷名器，慢慢掌握大公堂只是時間問題。」和-圖-書

一間VIP病房前。

「或許有更合適的人。」

「開心就得啦，阿賓。」他眼底滿是羡艷之色。

張國賓卻道：「有！」

「哈哈哈。」萬潭淵發聲大笑，遞出手中的蘋果：「如果柴哥答應就由得你吧，我倒想看看柴哥會不會答應你，你呀，也就是年輕，有資本這樣玩。」

起碼要三個月，到五個月時間，才可以就職工會會長，十個月左右時間就職洪門山主。

「洪門離不開萬會長啊！」

「醫生講要長期住院。」

「是，會長。」張國賓恪守本份，拱手行禮，進入病房內，聳了聳鼻子。

萬潭淵觀他表情酸楚，笑道：「怎麼？」

糖尿病人到晚期會產生身體乏力，皮膚病變的癥狀，再下去就是心臟疾病，腦溢血等高危癥狀。

到時見大公堂有什麼毛病，敲敲打打，修修改改，沒什麼問題繼續做大做強就可。

不過，當前張國賓僅接手了大公集團主席的職位。

用刀尖抵住果皮輕輕轉著圈，但道理是很正確。

社團不怕死人，卻怕瞎折騰，老老實實做個「暴君」，殺得無人再敢二話多好。

張國賓收到消息馬上離開辦公室，前往酒店進行探望。

兩個小時前，萬會長在街上散步，身體忽然無力摔倒在地。

「嗯？」

「要知道，洪門歷史三百多年，七十五任山主屬你最年輕，載入名冊就可震驚天下，名揚四海，受往後歷代洪門兄弟仰慕，這麼威風的名聲，和_圖_書我想很難有人會拒絕。」

「可二十五歲的天下洪門山主你當真不做？」

這是一種讓人非常壓抑的感覺，張國賓以往去醫院探望受傷的兄弟都不會有這種感覺。

萬潭淵擺明不贊同。

張國賓搖搖頭：「大公堂體制複雜，各派勢力根深蒂固，我覺得沒有五年時間很難擺平上下。」

萬潭淵拿起床頭一把水果刀，手裡掂著一顆蘋果，意味深長的講道：「你是來帶領大公堂走向輝煌的人。」

「這個名聲我真不需要貪圖，因為它本來就是我的。」

大公堂是具有比和義海更加健全的體制，對大公堂體制指手畫腳沒必要，一百萬人的社團哪根蘿蔔哪個坑早有定數。

張國賓不置可否，僅說道：「今年我不到二十五歲，二十五歲的天下洪門山主，講出去天下洪門字型大小有多少人不服氣？」

「那輛T72給軍方拉走了。」

「好。」

「萬會長！」

一周后。

北美大公堂百萬會員間的輿論，漸漸平復下去，大公堂正式回到正軌。

「呼……」

「然後，你先抓住財權，兵權，幾年後，再乾乾淨淨，風風光光的上位？」

「我受之不起。」張國賓苦笑道。

張國賓快步踏上樓梯：「胡先生，萬會長怎麼樣了？」

「誰還敢跟你搶山主之位？」

「這個名頭太風光了，我太年輕，低調些好。相反，阿公如今五十八歲，正值壯年，前幾年提早退休就是想要遊山玩水，現在想來也玩和-圖-書夠了。」

張國賓微微頷首，輕輕推開病房木門：「萬會長，張國賓請見。」

「他在舊金山又有兩年，更加了解舊金山的情況，擔任山主之名毫無問題，待到我年長一些，穩重一點，再接過阿公身上的重擔也行。」

「因為，你在大公堂里沒有新仇舊怨，反而不會大肆報復，合理的清除異己死亡更小，看得出來你也習慣手下留情了。」

「黑柴就敢！」

張國賓嘆道。

「你既是正式選出來的下屆山主，洪門便無人可以阻止你的腳步。」

大公堂先前是擔憂腦袋出了問題，換上一個思想正確的腦袋，整個大公堂就又好了。

「人老病死而已。」

萬會長點頭道：「舊金山是大公堂的坨地，但凡不涉及白鬼政要的利益，基本上沒有事情擺不平。」

「錢從公司賬戶里走就行，未來打算怎麼辦？」

「沒見過老骨頭住院啊？」

「不用！」萬會長卻縮回了手，繼續削皮：「來者是客，這顆蘋果削給你吃的。」

「少放屁，我給你吃，你就吃，對了，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萬會長問道。

張國賓調侃的笑道：「會長，再過幾年，等我二十七，三十歲再就職，一樣也是洪門最年輕的山主啊！」

VIP病房的設施，環境很好，採光通透，放有綠植，但四周的儀器，設備，全都在傳遞一個信息。

張國賓嘴裏咬著蘋果離開病房，同胡先生打了一個招呼，乘車前去舊金山市中心的大公集團和_圖_書大廈。

狀師昌正在帶人陸續清查賬目，核對資產，爭取完全掌握財權。

以「元首白案」殺掉一串人，空出來的位置扶持新人上位，再慢慢把人送進關鍵位置，大公堂就會盡在掌握當中。

死亡近在咫尺。

隨時都有死亡的風險。

張國賓面色一愣，萬會長大笑：「哈哈，我還沒死呢，給你削顆蘋果怎麼樣了？」

胡念中駐足道：「到了。」

何況，張國賓是正牌山主，在有人支持的情況下，把反對派殺他個乾乾淨淨，接下來就可以扶持黨羽。

張國賓搬來一張椅子，坐在病床旁拱手道：「美人遲暮英雄老，最是紅塵兩不堪，唔好意思，萬會長。」

「呵呵，張主席跟我客氣這麼多幹嘛？」萬潭淵臉色虛白，穿著病號服，躺在病床上，抬起手長道：「請進來坐。」

胡念中擔憂：「病情加重許多。」

距離下一屆天下洪門山主的選舉已經過去一周，相關事宜一件件都處理乾淨。

張國賓見萬會長用刀尖抵住邊沿，慢慢旋轉著果皮，伸手講道：「會長，我來吧。」

「誰架空你統統殺之！」

萬潭淵卻是遲暮之年，垂垂老矣，渾身皮膚都泛著斑點，血管骨頭清晰可見，右手掌背還插著針頭。

「想來以你的手段，不出三年，大公堂就以你馬首是瞻。」

「我每活一天都是為你撐腰，不要怕殺，就怕殺的不夠，明白嗎？」

萬會長簇起眉頭，面露不悅：「三權分立，必起爭端。」

「至於對於m.hetubook.com.com大公堂內的管理，我會繼續沿用上屆的三位大爺，請他們坐鎮堂內，對於其它人唯才是用。」

萬會長狠起來是真狠，

「誰敢對你陰奉陽違，不用顧及情份，一個字殺！」

「還是上回元首白逼宮的事情，氣的萬會長怒火攻心，殺了元首白一樣心有鬱結。」

「大公堂主的位置交給你做沒問題，比元首白，大基任何一個人做都更好。」

目前，萬潭淵還是大公華人工會會長，天下洪門山主。

萬會長卻搖頭道：「我是問你當山主之後想怎麼辦？」

張國賓道：「通過關係把案子都擺平了，唐人街重建需要一筆錢賠給商戶，大概三百萬美金，罪名都推到元首白跟境外傭兵身上，但有二十多名大公堂的兄弟遭警方起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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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潭淵搖搖頭：「你正如旭日東升，而我夕陽西下，你有此種感受可以理解，換我，胡先生，柴哥，一個個都習慣啦。」

萬潭淵削蘋果的手一停，第一直覺是張國賓想借他的手做掉黑柴，但旋即領悟到其中深意，含笑道：「你是想讓黑柴先坐幾年，把殺人濺血的污名都給背了？」

因為，兄弟們不老！

萬潭淵笑道：「禮堂，刑堂，掌數大爺都會支持你。」

張國賓拱手說道：「我覺得就職大公集團主席，華人工會會長之後便足夠，天下洪門山主之位。」

萬會長聞言不禁出言認可：「有條有理，思路透徹，未來大公堂里我的人就是你的人，對於你來講，保證平穩確實是最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