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八章 交換、堅持
「進來談。」蔡錦平拉開辦公室門，很和氣的說道。
「我會讓兄弟一直看著你的。」
張國賓坐在老唐樓的客廳里，望見電視機中播出的新聞，也為畫面里英氣勃勃，正氣凜然的蔡sir讚歎。
張國賓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急，多休息。」
張國賓輕輕點頭，面帶微笑：「我昨夜廢了很大功夫才幫你搞定這五個人，現在五個殺手已經緝捕歸案，這個人情夠不夠交一個朋友？」
是個好警察！
一間茶餐廳門口，一位剪著斜劉海，有些禿頂，地中海的男人，右手臂夾著公文包，彎腰進入餐廳里招手道：「富伯，一杯鴛鴦！」
蔡錦平點頭答應：「繼續查！」
蔡錦平笑道：「當然是如實向外界公布警隊正在內部調查一起貪腐案，有關案件都是貪污案引起的連鎖反應，案子警隊會儘力偵辦，有結果必向廣大市民公布。」
「警隊高層的貪腐網路不查，納稅人的錢永遠都留不在香江，香江的商業、治安都不會好。」張國賓出聲講道。
他抬起手腕，看一眼表，起身合攏西裝，邁步離開醫院。
「先說說，你打算怎麼向外界公布這起事件。」
警務處長辦公室，蔡錦平剛剛坐下，接過處長秘書遞來的咖啡，坐在椅子上說道：「韓sir，有什麼要聊？」
再努力都沒用。
但一個深水下的事件被曝光在台前，往往預示著決戰將起！
張國賓點頭承認：「沒錯！」
蔡錦平隨意翻翻，興緻索然，全都是準備好的證據，讓他看見想看的，有什麼好看？
「一時勝敗都承擔不起，拿什麼保衛城市安全？」
「我來找你是告訴你一件事。」
蔡錦平卻搖搖頭：「我只是履行副處長的職責，水上總區負責人的位子，請長官在憲委層會議討論。」
蔡錦平表情平靜，面不改色，詢問道：「為什麼？」
樓底。
路子走錯了。
韓禮榮大大方方的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讓秘書開了一瓶紅酒，指間夾著雪茄講道：「不急。」
韓禮榮吸了一口雪茄，吐著煙霧，順勢把雪茄靠在煙灰缸邊角。
張國賓微微一笑，眼神清澈的望向他，夏昭建認清面前的人，手中動作緩緩停頓，問道：「張先生？」
蔡錦平沉默不語，片刻后，道：「韓sir，恕我無法苟同。」
蔡sir的勢力對於張國賓極端重要，不止關乎商界的生意，更在於十幾萬和義兄弟的安危。
不說，就等於一切沒發生，不做，就等於一切都結束。
士丹利街，登寶大廈。
「你寫報告還不是寫給我看的？」
張國賓笑了笑，再度道：「只是交一個朋友罷了，請夏大狀不要過度理解。」
蔡錦平颳了他一眼，出聲道：「韓和_圖_書禮榮希望我們罷手調查，把案件封進檔案櫃，另外，把水上總區的負責人交給我，作為一次利益交換，我沒有答應。」
溫啟仁跟著進入辦公室，只見蔡錦平面帶慍色的坐回椅子上，靠著椅背，皺眉不展：「媒體的人到了嗎？」
「慢走。」
他又笑了一下，推出文件道：「幫我就算了，有你幫我，我可做不上大律師協會的會長。」
夏昭建放下名片，面色警惕的講道：「張先生，據我所知義海集團的業務已經委託給簡兆龍大律師事務所代理，你的好友鄒永昌就是簡大狀的得意門生。」
總署。
韓禮榮面色肅穆，出聲對峙：「香江皇家警隊是為英政府所服務的部隊，不是為香江市民服務的部隊！」
這等於是拿警隊華人派系作賭注，一旦賭輸，蔡sir倒台，底下的人牽連一大片。
「我是鄭先生推薦的刑事大律師……」
韓禮榮出聲答應，連相送都懶得走一步，蔡錦平回到辦公室門口，溫啟仁手上已經拿著一份案情報告，坐在椅子上連忙起身，致意道：「蔡sir！」
夏昭建深吸口氣：「張生想幫我？」
韓禮榮眼裡泛出凶色：「蔡sir，我希望大家一起愉快的合作下去，未來港府會大力啟用一批華人英才……」
蔡錦平乾脆的起身告辭。
「夏大狀，你要的鴛鴦奶茶！」富伯端著奶茶走過來說道。
警隊勢力興衰跟他個人無關，卻跟江湖有關，要www.hetubook.com.com讓城市安全有保障，首先要保證「警民合作」的決策不動搖。
「是我托鄭雨彤請你來的。」張國賓講道。
張國賓卻沒有再去深究警隊的案子，警隊的案子交由警隊處理，他只是一個商人，想著怎麼把利益最大化就得。
「這份支持和信賴來之不易，若是讓市民知道警隊高層還有貪污案件，並且引起一系列槍戰，警隊聲望與形象將會一落千丈，於你於我都不是一件好！」
每一層窗戶都貼著廣告牌，來來往往的計程車司機、行人，組成一張熱鬧的城市剪影。
張國賓道：「怕什麼？我給你們兜底，記住，立場不變，我們永遠是贏家！」
「本來我只打算查這一次換裝的貪污案，未想到，次次都是同一批蛀蟲，先前的既往不咎還是太手軟了！」
中環。
「好！」韓禮榮深深望了他一眼，對於一個拒絕利益的行動副處長，目光里已經沒有友情。
「韓sir，行動處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我先行一步。」
溫啟仁微微頷首：「那我繼續調查嫌疑人。」
「我想一個尊師重道的大律師更會受業界尊重，更有機會坐上御用大律師協會會長的位置對唔對？」
這是承諾利益。
「查到底！」
「我要趕著回去寫報告，向外界宣布昨天跟剛剛的案件。」
「雖然48小時內發生的數起爆炸、槍擊案件都有死亡，但是沒有波及到市民的安全，相信市民會理解、支持警隊和圖書！」
「好啊，夏大狀！」前台背後的老伯招呼道，來人看起來是熟客，而整間茶餐廳都已經被人包下。
警隊內部的事情會有人搞定，需要幫忙的時候搭把手，阿sir們才能活出價值。
張國賓打出一個響指：「啪！」
他遞出一份文件。
警隊在媒體會議上直接宣布「警隊貪腐案事件」，把暗地裡的角逐擺上明面，昭告全港市民知曉。
他在保安部中抽調一個小組，江警司在情報科抽掉一個小組，組成特別行動組做事。
這件案子一定會辦到底！
上午。
當晚。
「你要記住這點！」
他不是一個警察，是一個江湖大佬，想要做一個好人，就必須跟警察合作，關心城市安全。
夏昭建表情凝重，出聲問道：「張生是特意替我擺平這五個人？」
律政界很講師徒傳承，早年就有學閥文化，因為新手律師很難獲得案子，需要一步步實習、考試、經由老師介紹老闆，慢慢才能獨立辦案。
夏昭健來到一張桌子前，放下公文包，坐正出聲道：「你好，老闆。」
洗國良望著他的背景，目光沉重，心底充滿決絕。
溫啟仁身穿西裝，問道：「請問韓sir什麼態度？」
打靶仔扔出一個文件袋，放在他面前，他拆開文件袋，看完照片，疑惑的問道：「這些是殺害我老師的兇手？」
蔡錦平卻皺起眉頭，堅持道：「ICAC抓了警隊的人，卻除不掉警隊的根，唯有下狠刀、用狠手，刮骨療傷，
和*圖*書才能真正讓警隊成為為市民服務的紀律部隊！」這是一幢二十多層的臨街大廈，位於中區的繁華地段，大廈內有諸多律師事務所，大會計師事務所。
溫啟仁道：「公關科的人在等您文件，另外，這是顏sir辦公室和家裡搜出的一些物證。」
「現在顏sir出事死亡，水上總區負責人的名單你可以提，提出來我都同意，未來等我卸任……」
洗國良長嘆口氣：「蔡sir會有危險的。」
「他們越不想我查，我就越要查！」他點起一支雪茄，吸了一口，丟出一支到溫啟仁身前，溫啟仁接住雪茄拿好，立正敬禮：「yes，sir！」
「到了。」
洗國良感慨萬千：「張生，你講的對，我的線人已經拿到麥高賢貪污罪證，但還沒拿到能扳倒修允時的罪證，另外，修允時背後的名單也沒拿到手，有幾個懷疑對象，但僅僅是懷疑。」
張國賓笑道：「當然！」
「乜事？」夏昭建靜靜傾聽。
舉起一杯紅酒搖晃了兩圈，靠近鼻尖輕嗅，揚起眉毛，舒服的飲下一口，出聲講道：「我覺得直接結案最好。」
很多律師就算是做「業務律師」，依舊十幾年換不了律所，只能一步步慢慢熬。何況，香江法律界完全掌握在鬼佬手裡，沒有公正的遴選機制。
韓禮榮道：「70年代警隊貪污之風盛行，港府成立ICAC，抓捕了英籍警司處罪，最終重新獲得市民的支持。」
「是！」
這是純純的官僚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