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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卿，你說的好聽，是不是在為剛才不能殺人的事心虛？」

湯顯鎮見小姑娘還是眉間微蹙，安撫道：「信中還提到了你。」

「你，是你？」陳嫣然睜圓了眼睛，臉色慘白：「你是林卿？！」

「我知道今天你的來意，其實我也不知阮阮現在具體在哪，只知她應該安全，兩年前，叔父曾收到她的傳信，只說隨他人修道去了。信中只言，她遇到了個好師傅，其他的就語焉不詳了。」

林卿安撫他：「這麼久都等過來了，我們也不差這幾日了，待我入了太華宗，說不定又更好的解約之法，屆時定然放你自由。」

陳嫣然有一瞬的愣神，這雙眼她似曾相識，卻一時想不起哪裡見過：「你是何人？這位師妹是否認錯人了？」

「你怎會不知，阮阮無故失蹤，定是你們幾人合謀害她。不要考驗我的耐心！」耳彌劍又輕輕劃了一道，更多的鮮血流下來。

「你真是婦人之仁，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朱五四恨鐵不成鋼。

「不一樣……」林卿嘴角泛苦，即便她宰過諸多隻妖獸，然而當一個人扔在她面前，哪怕ｈｅtｕboｏｋ.cｏm.cｏm是個罪犯，她暫時也做不到。

「湯師兄？」眼前之人高高瘦瘦，如竹竿一般，完全不是她想象中的樣子，原本以為湯阮阮的族兄也必是白白胖胖，看來湯阮阮的胖不是家族基因，而是個人行為。

人年少熱血，總覺得快意恩仇，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是很炫酷的事情，但她已不是衝動的年紀，說她懦弱也好，心軟也罷，殺人總不是件愉快的事。

林卿簡單將事情跟他提過。

林卿握著劍，緊緊咬了咬唇，對五四直言道：「五四，我下不了手，終歸是條人命。」

「多謝師兄關心，我無妨的。」湯阮阮的族兄一如阮阮說的平易近人。

「哼，你自己心中有數就好。」朱五四冷哼一聲。

陳嫣然磕磕絆絆發完心魔誓。

人生，最寶貴的莫過於生命，受現代教育多年，她現在拐不過彎來，對於人命，她無法自如的收割。也許不久之後，她也會變得不再猶豫，這一天總歸來的晚一天也好。

「她去哪裡了，我怎知曉，你不是和她焦不離孟的么，人丟了，居然來找我？」陳嫣https://www.hetubook.com.com然梗著脖子喊道，見林卿臉色越來越冷，氣勢也弱了下去，「真……真是可笑。」

閱書閣三層樓卻已人去樓空、冷冷清清，見林卿呆立在那，一名駐守弟子上前來招呼：「這位師妹，閱書閣之物幾日前已全部收起，以後併入太華宗，師妹若有需要還是以後到太華宗查看吧。」

陳嫣然雙手一下滲出冷汗：「請勿衝動，這位道友萬事好商量。」

「她一切平安就好。」林卿喃喃，接過手鏈，這條手鏈的確是湯阮阮一直帶在手上之物，她的鼻間微微酸澀。

湯顯鎮微微笑，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條手鏈：「阮阮留言，如果你回來了，讓我代為轉告，她一切安好，這是她在信中附著的手鏈，是她最喜愛的，留給你做個紀念。」

緊接著，它發現林卿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誰？」冰涼的長劍貼著她的脖子，寒意如霜，只要再進一寸她便殞命。

收起劍她便埋頭匆匆離開，邊走邊道：「五四，我們明天先去藏書閣找靈寵解約術的資料，我想起湯阮阮還有一族兄，我再去找他，看看和_圖_書他那邊有什麼消息。」

「是不是？」

陳嫣然驚得跌坐在地，眼前之人依稀有往日的輪廓，她的修為居然已到六層，陳嫣然頃刻間覺得自己今日的得意就像一場笑話。

長劍環繞過她的脖子，來人轉到了正面。

林卿垂眼道：「你放心，我也不會冒然置自己于危險。行動之前，我查過，陳嫣然五層，陳海兵六層，這兩人修為在我之下。至於張黎芳，我打聽到她剛突破十層，我本與她無怨，怕是早忘記了我這號人，即使碰上了，我也已有一仗之力。」

陳嫣然連連後退，林卿步步緊逼：「你當然希望我死了，可惜我命硬，說，你們把阮阮怎麼了，她人在哪裡？」

她知道這個世界沒有法庭、沒有警察會為她主持正義，個人的仇要個人報。

回答他的是一片靜默。

林卿在執事堂弟子安排的臨時住所打坐了一晚，等第二日，第一道朝霞剛穿過雲層的時候，她就來到了閱書閣。

「恩，你是……林卿？以前常聽阮阮提起你，可惜一直沒見面。」湯顯鎮剛聽有位叫林卿的弟子找他，他還愣了一下，想起是什麼人就即刻出來了和圖書：「聽聞你剛回門派？」

林卿猛然抬頭，緊盯著湯顯鎮。

烏髮黛眉，凝脂般的肌膚在月色下泛著瑩光，一縷青絲隨風拂過她的臉頰，露出一雙清眸冷冷凝著她。

「陳嫣然，連我都不認識了么？」手中的青木劍往前送了送，林卿盯著陳嫣然，近三年過去，較她以前寡淡的長相，現今的陳嫣然倒是嬌俏了很多，看來這些年過得不錯，一想到湯阮阮至今下落不明，說不定在哪個角落受苦，林卿就恨不得用鞋底狂扇她的臉。

到了執事堂稟明來意，不多一會兒就出來一位練氣七層的執事。

陳嫣然詫異地看向林卿，彷彿不相信居然這麼輕易被放過了。她倉皇地爬了起來，顧不得流血的肩膀，暗中瞪了林卿一眼，就遠去了。

陳嫣然見更多的血流下來，頓時涕淚滿面哭喊：「我說的是真的，當日我的確找了族兄去找她的麻煩，但是等我們把她騙出門派，正準備給她點顏色，她就跑了，然後就失蹤了，我說的是真的，我我可以發心魔誓。」

見陳嫣然這邊再問不出什麼，用劍點了點她的腦袋：「發誓吧。」

這下可把陳嫣然嚇壞了，她瘋狂和_圖_書地搖頭：「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她去哪裡了？」

阮阮沒被陳嫣然害死，這個消息讓她提著的心稍稍放下，只是，她去了哪裡？

怎麼可能是林卿，「你不是已經死了么？」

五四從她懷中跳出，飛到肩膀上：「喂，你還在發什麼呆，剛才那個女人，你應該一劍斃了！」

「陳嫣然，當年你唆使陳海兵帶人殺我，我可清清楚楚，我也不跟你計較，但是如若動了阮阮，別怪我不客氣。」林卿手腕一動，耳彌劍劃過，陳嫣然脖子立刻滲出鮮血。

「是不是！」

圓月表面的一層薄雲正退，月色傾瀉，銀光伊然，手持長劍之人在她面前清晰可見。

湯顯鎮聽完不由唏噓：「這幾年辛苦了。」

朱五四語氣奄奄道：「暫且只能如此了。」

林卿垂眸看她：「陳嫣然，多行不義必自斃，希望今後你好自為之，你滾吧。」

「喂，你走這麼快做什麼？」

林卿點頭離開，腦中卻已被五四給吵得頭痛：「怎麼又要拖，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解除契約？」

「你這是什麼邏輯，人命有什麼不一樣？！在秘境中，我們斬殺的小妖獸可不少。」

「……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