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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順1730

作者:望舒慕羲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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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96章 活路

第一卷

第196章 活路

其餘的線列兵也用步兵方陣之前所不可能有的戰鬥中行軍速度包抄了准部的側翼。
火繩槍手不能單獨行動,要等後面掩護的長矛手。長矛手要結陣,不能亂沖。就算出現了缺口,等到方陣挪過去的時候,戰機早就沒了。
驕勞布圖暗罵,這他娘的連裝聽不懂都不行了。
他想要裝作聽不懂,可對面的又有一個會漢話的大喊道:「這裡是大策凌敦多布,要見你們的主將劉鈺。」
面上微笑,內心苦澀地喝下了這杯酒,鮑里斯知道,在馬上要到來的邊界談判中,俄國必須要讓步了。
俄國沒有這樣的步兵。
不知道是誰用蒙古語大喊著小策凌敦多布戰死的消息,如同大海退潮,插在方陣空隙里的騎兵無頭蒼蠅一樣亂竄。
雖然不知道他們所敬重的大策凌敦多布要做什麼,卻還是遵從了他的命令,將所有能集結起來的部隊撤走了。
劉鈺吆喝了一聲,副官倒了兩杯酒。
然而旁邊的幾個府兵軍官大喊道:「此必為敵緩兵之計!大人,萬不可相信!」
目睹了這一場大戰如此輕鬆結束的鮑里斯也微笑著,和劉鈺碰了一下后道:「將軍,祝賀您的勝利。您的勝利,證明了一件事:除了荒漠雪山和飢餓,你們在這裏已經沒有其餘的敵人了。」
或者說,他所效忠的準噶爾汗國,亡了。
或許橫隊對射不落下風,但是這樣的變陣速度和快速行軍能力,俄軍並不具備。
或許,在地圖上劃分各自的勢力範圍,瓜分中亞,是個更好的選擇。
時代變了,再無蒙古部族能重現成吉思汗的輝煌了。
北線,劉鈺集中的所有m.hetubook.com.com預備隊縱隊出擊,最擅長肉搏的擲彈兵沒有投擲手雷,而是列陣行軍到四十步后一次齊射就發動了衝擊。
「鮑里斯先生,為今後中俄瓜分中亞,干一杯。希望你們不要在額爾齊斯河上做出不明智的舉動。」
驕勞布圖心道妙啊,離了折衝府久了,整日和那群賣皮子的野林子部落的人打交道,竟是連這樣的手段都忘了。
青州軍的五百輕騎沿著擲彈兵打開的缺口,盯著大策凌敦多布的大纛猛衝。
大策凌敦多布望了望遠處的、遙不可及的山丘,沒有選擇最後的衝鋒,而是叫人舉著大纛,來到了正在集結的騎兵對面。
小丘上,戰場的動態完完整整地映入劉鈺的眼中。
驕勞布圖的輕騎們也知道大纛意味著什麼,發揚出良好的「順風爭功搶人頭我最快,不要和我說什麼騎步配合」的傳統,壓著准部潰退的騎兵也朝著大策凌敦多布的大纛處擠壓。
這一戰結束,不用想,南線的大軍會直入輪台築城,北線的這支軍隊也會翻越阿爾泰山,准部最精華的本部牧場全都淪陷了。
那些搶功的漢人騎兵瘋了一樣朝著大纛的位置猛衝,親隨們列了最後的陣型,打退了幾波要來搶功的輕騎。
前線徹底崩潰了,動搖的士兵瘋狂地向後逃竄,三五成群的騎手向後逃亡,大策凌敦多布的身邊只剩下兩千多人。
遠處,漢人的騎兵也已經朝著這邊衝過來,再不走就沒有機會了。
之後的戰鬥,都不過是無趣的追殺而已。已經殺紅了眼在搶功的騎兵,不會給准部再度集結的機會的。https://m•hetubook•com.com
俘獲了准部大將,和准部大將主動要去見主將,能是一樣的功勞嗎?
那些火槍手根本不是漢軍火槍手的對手,沒有了騎兵和步兵的掩護,火繩槍手就是一群羊。
遠處的那個著甲的騎兵又砍死了兩個准部的騎兵,動作利落,是個勇將。
沒有人質疑大策凌敦多布的勇氣,也沒有人質疑他的忠誠,可是活路……族人的活路,又是怎樣的意思?
他抽出了刀,正要順勢說這是敵人緩兵之計的時候,大策凌敦多布主動下了馬,扔下了刀,指著驕勞布圖道:「你是勇士,我是你的俘虜了。帶我去見你們的主將。」
大策凌敦多布不是沒和大順的步兵打過仗,可大順的步兵推進起來很慢,根本沒有包抄的機會。
遠處,一隊騎兵正在那集結,招攬著更多衝亂了的騎兵靠近。為首的那人穿著將軍才穿的甲,大策凌敦多布看到那個人很勇武,剛才一個人就砍死了三個騎兵。
最後的二百親隨沒有害怕越來越多的敵人,想要跟著大策凌敦多布做最後一次衝擊。
剩下的一切都沒有意義了,這一仗只要不是大勝,哪怕只是互有傷亡,對準噶爾而言都是滅頂之災。
兩翼都已經崩了。大策凌敦多布真的沒想到,靠步兵也能打出來兩翼包抄的戰術,他以為對面的漢軍騎兵不多,最多也就能打成擊潰戰。
一切都完了。
大部分情況都是擊潰戰。
鮑里斯清楚,大順的炮兵從來不是短板,騎兵有蒙古人和松花江上的輕騎,那也不是短板。
「那你呢?」
「不,鮑里斯先生,您應該說,準噶和*圖*書爾叛軍,被平定了。」
「向北,是羅剎人的城堡;向西,是土爾扈特部和哈薩克人,難道我們要舉族西遷去投靠土爾扈特人嗎?可就算是土爾扈特部,也不過是在給俄國人做事。留在這,我們還能信我們的教,去了那邊都要做東正教徒嗎?」
對主將劉鈺是一樣的,對他可不一樣。
否則,眼前這個對歐洲局勢了如指掌的人,一定會趁著俄土開戰的時機,拿到他想要在談判桌上拿到的東西。
大策凌敦多布確信對面一定有懂蒙古語的,他大聲喊道:「我是大策凌敦多布,我要見你們的主將劉鈺!」
戰略意圖已經暴露,並未達成目標,死中求活的戰略已經失敗,準噶爾沒有機會了。
那兩個結成方陣的營快速轉換成了縱隊,跟在騎兵的後面全速向前衝擊,直插准部大軍的側翼。
南北側翼都被夾住,中軍的方陣黏住了准部最後的精銳騎兵,一個餃子已經包好。
以往和大順打仗,都是大順靠著結陣頂住,火槍手和炮兵猛轟,轟出缺口后,著甲重步或者輕騎從缺口衝進去。
曾經最大的短板是步兵,而這一戰大順已經把步兵的短板補足,甚至遠遠地把俄國甩在了身後。
大策凌敦多布在發覺騎兵沖不動青州軍中軍的那一刻就明白,這一仗自己輸了。
再沒有其餘國家佔據印度之前,以後中亞的問題,大部分在中俄的談判桌上就能解決了。
「走吧,你們撤走吧,去大汗那,把殘兵集結起來。」
雙方的騎兵拉開了距離,似乎要做最後的一場衝鋒對決。
大策凌敦多布嘆了口氣,衝著身邊的下屬和各部台吉、宰桑道:「https://www.hetubook.com.com你們走吧。我要為我們的族人,找一條活路。你們走吧。」
然而逃也沒地方逃,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槍聲,肉眼可見的地方四周全是方陣。
用不了十年,或許大順會擁有十萬甚至二十萬這樣的軍隊。
兩個支援的營也以縱隊衝擊的戰術,沿著缺口插了進去,迅速展開成橫隊,徹底分割了准部的南側一翼。
超強的機動性和變陣速度,讓他感到絕望的火槍,自此之後,幾千漢軍就能在西域河谷里橫著走了。
可眼前這支步兵,他們走的比長矛陣快得多,排成二十五六人寬的一列,也比火繩槍手的橫隊快得多。
山坡上的火炮全速朝著混亂的准部大軍猛轟,大策凌敦多布已無回天之力。
中軍最後面的兩個營已經解除了方陣,正在向前推進。前面被衝擊最狠的兩個方陣也沒有潰散,還保持著建制。
其餘人知道,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大纛周圍,只剩下了二百多親隨騎兵。
找到缺口后就迅速展成橫隊,一次齊射之後就像趕羊一樣往前沖;或者是縱隊根本不展開,前排齊射之後就發動衝鋒,衝出缺口再整隊展開。
中軍的四千多准部騎兵,沒有了指揮,無頭蒼蠅一樣在七個方陣中亂竄。
對面的步兵,是他至今為止所見過的最可怕的步兵。
前線的三個營在一輪齊射之後,就開始了反衝擊的追擊,像是趕羊一樣驅趕著潰退的敵方步兵。
槍聲和喊殺聲越來越近,從未見過的步兵戰術用著前所未有的突進速度,已經在兩翼完成了包抄。
南線的反擊已經開始,驕勞布圖帶領的輕騎從側面衝擊了准部喪失了衝擊力的騎兵和_圖_書,准部騎兵敗退。
大策凌敦多布看看正午的太陽,反問:「往哪撤呢?又能撤到哪裡去呢?」
大順已經展現出的讓俄國震驚的後勤能力和財富,都讓鮑里斯清楚,以後至少在中亞問題上,當初色楞格河打嘴炮時候提到的那個「萬王之王」的頭銜,真的要回來了。
小策凌敦多布的戰死,讓准部衝擊中軍的騎兵徹底崩了。
俄國還在和法國為了波蘭王位打仗,馬上又要和土耳其打一場,不能再加一個體量巨大的敵人了。
這杯烈酒是苦澀的,可卻不得不帶著微笑咽下去。
俄國不能收留准部的任何人,至少現在不行。
大策凌敦多布沒有說話,叫人支撐著自己的大纛,閉上眼睛,堅定而又無奈地說道:「為我們的族人,找一條活路。走吧,去山南,回伊犁。」
……
鮑里斯放下酒杯,掏出懷錶看了看,正午十二點。
「劉將軍,你應該記住這個時間。準噶爾汗國,在這一刻,成為了歷史。」
下屬們都知道失敗了,有人小聲道:「撤吧。咱們輸了。」
打出來信心的步兵發揮了最快的射速,不斷地把鉛彈潑在那些亂竄的騎兵身上,就算現在逃,能退出去多少都是個問題。
然後吹著笛子嗩吶、敲著腰鼓,邁步向前。
驕勞布圖心裏砰砰亂跳,眼前這個人就是大策凌敦多布?
勝負只在這短短的一刻鐘。
這麼死板的戰術卻根本找不到破解之術。
讓副官送給了旁邊的俄國特使鮑里斯一杯。
就算還能集結起來幾萬的殘兵牧民,也無意義了。
他能聽懂蒙古語,此時卻裝作聽不懂。
孤軍深入?要能打得過才叫孤軍深入,打不過那叫中心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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