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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順1730

作者:望舒慕羲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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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遺產 第274章 「帝」(五)

第三卷 遺產

第274章 「帝」(五)

大順的傳統勢力,還是非常強大的。
正如老馬所言:【(當事情進展到這一步之前),問題已經並不是「共和國還是君主國」的爭論,而是別的問題】
既不太可能有所增加。
而這條「新路」……
也不太可能有所減少了。
直到發現,一切過去事物的迷信都是扯犢子、都不切實際、都走不通之後。
他是覺得,應該還有機會,讓舊時代孕育的這個新胎兒,出生的時候,不但健壯,而且手裡提著一把刀。上來就把舊時代這個母體一刀攮死,肯定比勁兒不是太足掐著脖子一點點掙扎著翻滾著掐死強。
老皇帝想怎麼搞,那自己就順著老皇帝的想法,撿好聽的、或者說皇帝想聽的,說就是了。
那麼,換句話說,這也就意味著,劉鈺認為老皇帝這張將來的「英靈卡」,已經圓滿了。
這,在將來,可能也能算是特殊的「英靈卡技能」,說不定可能會被召喚一次。
這些在「古代亡靈卡池」中的所有英靈曾走過的路,都走不通,使得將來的人民和廣大群眾徹底破除了對過去——包括實學派的歪經在內——的一切迷信,都已破除后。
Everything
簡單來說,甘肅西北缺水的百姓算人嗎?西南雲貴山區靠玉米地瓜在山頂種植而人口|爆發增長地區的困苦百姓算人嗎?甚至說當海運取代運河之後,魯西地區的百姓算人嗎?
這種勢力的特點,是未必能辦成什麼事。
老皇帝能算是將來可能「召喚亡靈」中的「英靈」嗎?
【從前和_圖_書是辭藻勝於內容】
直到說,當這一步走完,然後才是【內容勝過辭藻】的過程。
當資產階級繼續發展,卻會發現,他們又把君主請回來了。
舊路走不通,自不必提。
也就是說,在新時代的真正變革,開始實現自身的任務之前。
應該說,是有的。
而大順,劉鈺樂觀地估計。或許,這個破除過去事物迷信的過程,從現在算起,若是有那麼一位手段高超的野心家的一場政變,或許只要三五十年。
放在大順也是一樣的。
這,等於是「雙線程」。
雖然劉鈺已經算做大順的保守派了,希望保持大順這個國家機器至少到黃河大堤修完、希望大順能夠繼續往前多走幾步以便將來以恐怖終結舊時代的過程能快一點。
因為,這些三十年後、五十年後被視作「過去的英靈」的政策,很多都是彼此相悖的、很多都是完全相反的。
放在此時的大順,也是一樣的。
血統,沒有力量,因為這不是玄幻世界,血統帶來人和草履蟲之間那麼大的差距。
在「它在破除一切對過去的事物的迷信以前,是不能開始實現自身的任務的」。
共和還是君主國,在這個階段,那是辭藻勝於內容。因為在這個階段,共和一般只是資產階級社會的革命改造的政治形式,而不是資產階級社會存在的保守形式。
也即是說,當各種各樣的路,走到最後,發現都走不通之後,不得不選擇一條自己走出來的路。
既不是內容,也不是辭藻,那麼「帝和圖書」這種「信則有、不信則無;Nothing,Everything」的東西,壓根也就不存在了。
他靠徵稅、靠賦稅,養出了軍隊。再用刺刀和軍艦對外擴張,以賑災、減賦、廢漕運降低運河勞役負擔、修黃河河道等方式,亦算是「連本帶利」地還回來了。
故而,現在老皇帝是怎麼想的、怎麼設計的、怎麼布局的、怎麼準備的、怎麼計劃的……那都不重要了。
一群人在那爭論,陽光萬里好、還是白雲遮天好。
他這個英靈,有獨有的技能卡嗎?
【從前的革命,需要回憶過去的世界歷史事件,為的是向自己隱瞞自己的內容(比如法國人召喚凱撒和格拉古兄弟、英國新教徒召喚哈巴谷)】
或者,就是老馬說的——「可被召喚的英靈」、「可披著其屍骨的亡靈」的「卡池人選」。
但要阻撓什麼事,那絕對有力量。
而是,至少需要兩個、或者三個。
當所有的,舊的,本國的舊、他國的舊,全都走不通之後,才自己找到了一條破除了對世界歷史的過去的一切迷信之後的路。
而不可能是這片土地的最終解決方案,因為這玩意兒,解決不了世界三分之一多的人口的根本問題。
至於難產、甚至一屍兩命,已無可能。
Nothing
但,真要是搞成激進、混戰、崩塌,在不斷流血中走完四五十年,那也不是不能接受。反正,就算在混亂中折騰七八十年,那也不過才走到西曆1840年。
就像是後世電影《天國王朝和圖書》里在耶路撒冷的那一幕。
【十九世紀的革命,則一定要讓死者去埋葬他們自己的死者,為的是自己能弄清自己的內容】
前一個斥責後者為大逆不道、後者斥責前者被奸佞所愚要清君側。
所以,不可能只靠一個「皇帝」來破除這一切。
不過,不管怎麼樣。
大順還需要一個「破除一切對過去事物迷信」的過程。
既是這樣想。
這個,很不好說。
【它在破除一切對過去的事物的迷信以前,是不能開始實現自身的任務的】
換句話說。
前一個向後、下一個向前。
而到【內容勝過辭藻】這一步的時候,亦即是【破除了一切對過去的事物的迷信】的時候。
大順要變革、革命、改變、真正走向一個能波及到世界三分之一多的人口的偉大變革。
但終究,正如玄武門的李世民只讓大唐混亂了三天;南京城的朱棣也只讓大明混亂了三年。
或者說,既是劉鈺認為,不要說老皇帝,就是自己、乃至於現在的實學派,將來可能都是要被破除的「過去事物的迷信」。
劉鈺不想提什麼意見,也不想做什麼錚臣勸諫了。
法統、傳統,這些玩意兒,值幾個錢?有多大的力量?
英國或許可以靠3500萬平方公里、獨自先發之優勢、2億多殖民地勢力範圍人口,養百萬工人「貴族」,驕傲地挺起胸膛支持大英帝國;但這條「新路」,可養了天下,更養不出大約3億5000萬、而可能伴隨著大順下南洋開東北移扶桑到時候得有個四五億和_圖_書、至少此時世界總人口三分之一還多的「貴族」。
一條線程,是為了跑「舊路」,證明「舊路」走不通。
是以,到這一步的時候,帝,已經屬於被破除的密信的內容了,那就連作為【辭藻】的意義都沒有了。
老馬說:【(在走完了召喚英靈那一步后),十九世紀的社會革命不能從過去,而只能從未來汲取自己的詩情】
在這期間,走過帝制、走過復古、走過托古、走過基督、走過洋務、走過變法、走過共和形式、走過藍衣社低配法西斯蒂、走過落後民族裝在籠子里展覽、走過屠刀人要換種地要過火的軍政府、走過連關稅都不存在的「自由貿易」、走過聯省、走過軍閥混戰的分裂……
「帝」,只能是作為舊時代孕育新時代的一種手段。
只有當周公的禮、井田的夢、漢代的經、唐的均田府兵、宋的青苗、蒙元的基層豪強的無限自由到黃河漕運被切斷中央政府都不知道、明的官田和大農村設想、大順的均田均一半、再到實學派的改革……等等、等等。
亦即是說:
其實事到如今,老皇帝如何布局,無非也就是個「新時代從舊時代的母體上誕生」的過程中,流多少血、到底有多疼的事。
【現在是內容勝於辭藻】
那麼,這場變革。
簡言之,共和,在某種條件下,只是作為君主國條件下,資產階級改造社會的一種形式。而實際上,資產階級,是有可能在君主制下,繼續完成他們的社會改造。只不過,如法國,因為需要召喚英靈,所以和圖書用【辭藻勝於內容】的形態,剁了封建的頭,共和,只是在這個階段下的一種「工具」,一種政治形式,目的是改造社會,而不是真的糾結于「共和」還是「君主」這種辭藻。
一條線程,可以跑「新路」,發現「新路」其實也走不通。
畢竟,老皇帝的意思,是拉起一道新的長城,內外分治。
未來的中國這片大地上的變革,需要把所有舊的東西,不只是本國的,甚至是外國的,舊的、傳統的、過去的路全都走一遍。
而一群信奉黑夜的人,會需要去辯論陽關萬里還是白雲遮天嗎?既不需要考慮,那麼自然也就不再存在太陽。因為陽光,本身就是舊事物的迷信的一部分。
直到發現,其餘的路,全都走不通之後。
真正的新時代的大變革,才會到來。
歷史上的中國,走完「破除所有舊事物的迷信、發現那些路都走不通」的過程,從1840年開始算起,整整走了110年。
才能徹底放下了幻想,不得不選一條屬於自己的路、一首嶄新的、由小農和工人一起合唱的詩篇。
劉鈺只是覺得,現在舊時代孕育的這個胎兒,月份還不太足。
在這個過程中,實質上,準備跑路的劉鈺、已然老去的皇帝,對於將來的人而言,亦可能算是「可以迷信的過去的事物」。
所以,在大順的這個戲台上,想要唱的精彩,想要在三十年或者五十年內,把【破除一切對過去的事物的迷信】的大戲唱完,那就需要形形色|色的人、形形色|色的政策、以及至少一場的政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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