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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梓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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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困淺灘 第0042章 好白菜不堪豬拱

第一卷 困淺灘

第0042章 好白菜不堪豬拱

不用著急,借高利貸就是。
費映環捧出個木盒子,獻寶似的說:「瀚哥兒是個聰明的,為夫照著他的想法,請人用木頭雕了副麻將牌,為此還專門配了骰子。快快坐下,為夫教你打牌。」
「果然算學高明!」費如蘭贊道。
趙貞芳作為小姐的玩伴,包吃包住包穿,每月有600文工資。
不片刻,陳氏便帶著費元鑒過來,答謝婁氏贈送的冬至禮,魏劍雄滿臉喜悅的跟在旁邊。
費如蘭無奈一笑,不再言語。
「小妹真厲害!」趙瀚誇讚道。
趙貞芳突然說:「二哥會的,爹爹教過他作對子。我們逃荒的時候,半路上爹爹還在教呢。」
她見趙瀚頗為有趣,頓時也來了談性,忙問道:「你可會作詩?」
趁此機會,趙貞芳把哥哥拉到一邊,壓抑著興奮之情,低聲說:「二哥,我也能賺錢了呢。」
婁氏自去分發禮物,幫丈夫交好各位同窗。
唉,我是不想再跟你瞎扯,這種遊戲實在太幼稚了,還不如跟你弟弟一起練武呢。
婁氏說:「孤兒寡母,也怪可憐,送他們一份冬至盤吧。」
費如梅不甘示弱:「我爹也很厲害,也讀了很多很多書。」
費映環的關注點卻不同,喃喃自語道:「老魏很不對勁,便是與那陳氏偷情,也莫要搞得如此明顯,得空了我須提醒他。既是偷情,便該悄無聲息,神不知鬼不覺方可長久。」
一直不出聲的魏劍雄,突然蹦出來:「我去送,我知道他們住哪兒。」
費如蘭久居深閨之中,每年就三五個節日能出門。古代又沒有互聯網,宅女當得難受啊,便是可看的小說都找不到幾本。
「也不會。」趙瀚懶得耗費腦細胞。
趙瀚找到一塊石頭,歪屁股坐下和圖書,又覺冰涼站起來,笑道:「姐姐想做上官婉兒嗎?可惜當今皇帝是個男的。」
「不對,不對,錯得大了,」費如蘭連連搖頭,隨即噗嗤一聲笑出來,「哪有你這般作對子的,半點都不文雅。」
趙瀚謙虛道:「只是略懂。」
費如蘭終究只有十三歲,自殺念頭旋起旋滅,此刻又恢復少女的活潑。她笑言:「那我且考你一考,今有雉兔同籠,上有三十五頭,下有九十四足,問雉兔各幾何?」
趙貞芳笑著說:「不用,吃的穿的都有,少夫人對我可好了。」說罷,又擼起左手袖子,亮出腕上銀鏈,「這是二小姐送的,她有幾條新的,舊的便不要了。」
待陳氏離開之後,婁氏微笑道:「這位小嬸娘,也是個機敏伶俐的。」
既然是費如鶴帶路,趙瀚和費純作為書童,自然也要一併跟上。
「他這是怎的了?」婁氏沒看明白。
費映環親自輔導兒子的功課,因為開春有童子試,費如鶴被逼著去考童生。
趙瀚平時都在山腳私塾,從沒來過山上的書院,跟著眾人一陣瞎轉悠。
魏劍雄拿起便跑,整個人已心花怒放。
覺察出家奴與同族長輩有私情,第一反應竟然不是阻攔,而是吐槽家奴的偷情技術,還打算提醒對方謹慎行事。
突然,費映環猛拍雙手:「忘了告訴夫人,瀚哥兒有個新法子。將兩副牌合在一起,其玩法叫做麻將,快進屋細細分說!」
趙瀚心疼道:「小妹,累嗎?」
婁氏笑道:「都去,都去。」
她的未婚夫,出身九江望族,浪蕩名聲已傳到鉛山。
內院的大丫鬟們,月薪一兩左右。
「真的?」費如蘭不信。
龐夫子非常高興,多喝和*圖*書了幾杯,然後就生病了,只因晚上沒蓋好被子。
緩步走到崖邊,費如蘭眺望原野,生出縱身跳下去的衝動。她回頭一看,身邊全是小屁孩兒,不禁吟詩道:「三冬季月景龍年,萬乘觀風出灞川。遙看電躍龍為馬,回矚霜原玉作田。」
嘉靖中期,一個州判只需300兩,郎中也只要3000兩。如此便宜實惠,一來當時白銀稀缺,二來買官者本身資歷足夠。
費如蘭總算找到個可聊天的,一路說個不停。趙瀚隨便回上幾句,便逗得她捂嘴直笑,也不知笑點為啥那樣低。
中午就在書院吃飯,歇息半個時辰,婁氏便帶著女兒下山。
這道題,好像是初中一年級難度吧,也有可能是小學六年級。
「不累便好。」趙瀚也笑起來。
當然,這也得分哪家的。
「我也要去!」費如梅連忙喊道。
婁氏被拖進屋裡,哭笑不得。
這種高利貸叫做「京債」,借款一萬兩,實際到手只有五千兩,而且利息還高得嚇人。舉債買官之後,必須趕緊搜刮地方,否則這輩子都只能白乾。
龐夫子生病,接下來半個月,都是讓助教來代課。
「不會。」趙瀚回答得很乾脆。
幸好沒留在北方,否則不知被凍成什麼鬼樣子。
氣氛極為融洽,還約好了年前同去拜佛。
婁氏坐下生悶氣。
婁氏強忍著翻白眼的衝動,半句廢話都懶得說,顯然對此早已習慣。
「我可沒說謊,姐姐不信便問費純。」費如鶴道。
趙貞芳連忙說:「我爹可厲害了,讀了很多很多書。」
無論書院還是私塾,學生們都紛紛回家。
嘉靖晚期,郎中價格已漲到上萬兩,那時美洲白銀流入增多,而且敢把官位賣給資歷不足者和_圖_書
費如鶴笑道:「姐姐比我聰明,若是男兒身,恐怕已中了秀才。」
費映環點頭道:「就快搬下山了。」
婁氏母女,皆坐輿轎上山,趙貞芳全程步行跟隨。
費如蘭略微失望,又問:「可會作對子?」
銅錢用布繩穿好,約有八百多枚,全都是工資和賞錢,冬至的喜錢暫時還沒給。
趙瀚上午學經,中午習武,下午練字,傍晚輔導同學們算術,轉眼間就該過小年了。
費如鶴丟下母親,快步朝里奔跑,去往父親讀書的院子,邊跑邊喊道:「爹,爹,娘來了!」
費如蘭讚許道:「令尊想來是位博學之士。」
……
能否考上,毫無懸念,重在體驗考場氣氛。
婁氏終於忍不住了,擺臉色質問道:「你拋下家裡不管,跑到山上閉關讀書,就讀了一副麻將牌出來?」
至於現在嘛,三千兩隻夠買小縣主官,富裕大縣非得七八千,甚至是上萬兩不可。
婁氏和陳氏,兩個女人,一番交流。
費映環家的頂級奴僕,月薪能達到二兩銀子,而且擔任著管理職務,暗地裡還有油水可撈。
看那樣子,關係似乎有所進展。
趙瀚早晨起床,推開門一看,漫山遍野全是白的。
趙貞芳從懷裡摸出一串銅錢,塞到趙瀚手中:「聽說要來書院,我便把錢帶來了,二哥你都拿去用吧。」
費如蘭有些驚訝:「你學過這首生僻詩?便是舉人進士,恐怕也少有聽過。」
費映環死皮賴臉,一頓哄勸終於奏效,夫妻倆開始研究麻將藝術。
他總算領略到小冰河的威力,這裏可是江西,一夜之間竟然積雪半尺。
費如蘭、費如梅兩位小姐,以前都沒來過書院,好奇的左顧右看、四處打量。
半夜寒流襲來,https://www•hetubook.com.com竟然飄起大雪。
蔭監生肯定沒法當知縣,做正八品縣丞卻是可以,只待過年之後就能去山西上任。
底層奴僕就不行了,不但工資很少,還經常被管事們剋扣。有些家奴日子過得慘,卻不怨恨主人,只恨那些大小管事。
這買官的價錢,也是逐年上漲的。
跟龐春來招呼一聲,便隨婁氏前往書院。
趙瀚都懶得去列算式,答道:「23隻雞,12隻兔子。」
大小姐費如蘭,在院中踱步走了幾圈,忍不住說:「娘,我可以去書院別處逛嗎?」
兩個六七歲的小姑娘,也不懂得什麼事,只曉得比較誰爹更厲害。
「家父生前教我的。」趙瀚已經習慣了,什麼東西都往親爹身上推。
費如蘭想了想,出題道:「俊秀才何為酒醉?你對一個下聯。」
晚飯在龐春來的茅草屋裡吃,徐穎一家都在。
婁氏很疼女兒,立即叫來費如鶴:「你帶姐姐四處走走。」
費映環笑道:「不曉得,反正這些日子很奇怪。」
同樣是鵝湖費氏,費映環的二弟那邊就苛刻。女主人非常小氣,家奴工資直接砍半,還動輒打罵虐待,前段時間失手打死一個,只謊稱害病悄悄給埋了。
婁氏分揀出一份禮物,遞給魏劍雄說:「就這些。」
費如蘭有些戀戀不捨,一旦回到家中,又沒人跟她說話,只剩丫鬟可以玩耍。
紈絝一個,秀才都考不上,蒙蔭做了國子監生,前段時間花錢買了個小官。
眾人來到一個院落,費映環聞訊出來迎接,還有胡夢泰、詹兆恆等幾個士子。
「你平時不用錢嗎?」趙瀚問道。
費如鶴感覺自己插不上話,刻意尋找話題道:「趙瀚可厲害了,先生教我們算術,他只學了幾天,先生反過來https://www.hetubook.com.com還要請教他。」
費映環嘿嘿一笑,厚著臉皮說:「夫人莫急,我也不是每天玩牌,讀書煩悶了消遣而已。」
「不累,」趙貞芳此時心情愉悅,笑著說,「我每頓都吃得飽,可比在天津更有力氣。之前一直住內院,今天可以出來爬山,又遇到了二哥陪著,我心裏歡喜的不得了。」
十三歲的費如蘭,抬眼望著藏書樓,低聲自語道:「我若是男兒身便好了,不用整天藏在家裡學女工。」
畢竟,他的真正身份是書童,學生只是兼職而已,主家來了必須伺候著。
烈女怕纏郎,陳氏再有心機,也是個感情空虛的女人,更何況他們從小就認識。
大小姐費如蘭,丫鬟惜月;二小姐費如梅,丫鬟春芳……呃,就是趙貞芳。大夥結伴出了院落,費如鶴興沖沖開道,一個人飛快跑得老遠。
費大公子的思路,還是如此刁鑽清奇。
趙瀚帶著買來的食材,送去山下茅草屋,交給徐穎的父母處理。
費如蘭想到再過一兩年,自己就得履行婚約,嫁給一個混蛋紈絝,頓時想死的心都有。
趙瀚隨口說:「好白菜哪堪豬拱。」
「呃……」趙瀚無語。
「那行,二哥幫你存起來,哪時要用了你再拿去。」趙瀚把銅錢塞入懷中。
呃,雞兔同籠,能不能有點新意?
費純使勁點頭:「真的,瀚哥哥的算術,把我腦子都看暈了。」
這裏的藏書樓很大,規模遠勝於山下。
一路爬到半山腰,終於來到含珠書院。
巡撫魏照乘信守承諾,收了二千兩銀子,很快就幫忙弄到實缺。
你沒錢買官?
見鬼的天氣!
而且還出現配套金融業務,北京有權貴專門放高利貸。
望著兒女們離開,婁氏突然問:「聽說……立烈女坊那家的,也住在書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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