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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飼養員比動物還多！

馬合木傻眼看著競拍現場，貢品居然就這樣賣了。這跟他在書上讀到的不一樣啊，書上說，中國皇帝都很慷慨，朝貢貿易肯定大賺其財，進貢的土特產也會被皇帝充入內庫。

趙瀚點頭說：「我大同朝廷既為宗主，兩國貿易自當恢復。」

就連他的親兒子，都被排擠出權力中心，發配到喀什去做總督。

「免禮，賜座。」趙瀚很享受萬國來朝的滋味。

馬合木說道：「常有漢人商賈，來到葉兒羌做生意。小臣以前也是商人，而且出身貧寒，因為生意做得好，又會說漢話，被我國蘇丹授為什哈烏勒。什哈烏勒這個官職，專門負責跟別國打交道。」

趙瀚拿起案頭的玉石籽料把玩：「崑山玉不錯，今後朝貢，可多送些來。」

兩箱子和田玉石，一箱被皇室截留下來，一箱扔給朝廷部門搞拍賣。

葉兒羌國剛建立時，屬於遊牧國家，一切都是蒙古那套。漸漸開始駐牧，繼而發展為農牧業為主，莊園經濟和商業貿易成為國家主導。地方權力皆被伯克（類似總督）把控，蘇丹連招募士兵都缺人，因為人口也被伯克控制。

崑山玉就是和田玉，這玩意兒早在秦漢時期，就已經聞名於世。但那時的崑山玉，產自祁連山一帶，跟新疆和田沒啥關係。

今後如果要打緬甸，還能先炒一下翡翠。

但不拍賣也不行啊，比如這次葉兒羌國，除了進貢和田玉等特產和*圖*書，還進貢了幾十頭駱駝。

這種飼養方式，耗費錢糧無數，不僅要養動物，還要供養飼養員。

民始六年，黃曆4344年，西元1647年。

成也宗教，敗也宗教。

中國北方，民生凋敝，馬合木覺得不過如此。

而他隆繼位之後，立即停止戰爭，人口普查、編戶齊民、改革稅制、分配閑置土地給農民。

黑山派、白山派，都屬於伊斯蘭教里的蘇非派。

大明既然亡了，那就跟大同建交。

「……」

大同新朝肯定不會當冤大頭，藩國進貢多少，基本就回賜多少，而且還會留一些賺頭。

緬甸國王叫他隆，類似清朝的雍正皇帝。

第二任莫卧兒皇帝，曾被阿富汗將領，殺得亡國逃到波斯，正是靠著蘇非派的支持才復國。

他的父親阿那畢隆，負責戰爭和擴張，有點像是康熙的情況。不但收復全部失地，而且收回葡萄牙殖民地，並且將國土面積大大增加。

遵大同新朝為宗主國，兩三年來朝貢一次，順便獲得些絲綢之類的賞賜。。朝貢貿易還是次要的，真正重要的是茶馬貿易，用新疆馬換取關內的茶葉！

「我出……」

南京城內外，城市居民這幾年移民上萬。乞丐只要敢上街，而且還不是重度殘疾，必然被列為移民對象，扔到北方慢慢種地去。底層市民，也被移民許多，幾乎已經消滅了失業群體。

趙瀚仔細打聽，馬合木耐心解答，終於問明白情況和*圖*書：葉兒羌汗國正處於全盛時期。

皇帝喜歡？

「西域駱駝，起價十兩一頭，第一批拍賣十頭。此物力大能走，趕路之時耐熱耐渴……」

馬合木是一位什哈烏勒，即葉兒羌國的外交官。

這年頭的翡翠，就是破石頭而已，在明末才開始傳入中國，如今只被少數人所接受。

「八十五兩！」

和田玉料，是在明代開發的，冒名頂替祁連山崑山玉拿來賣。

趙瀚立即聽出不對勁：「這葉兒羌國，出身不高的商人也能做官？」

「拜見上國皇帝陛下！」

馬合木匍匐跪地，這是他自願的，本來只需彎腰行禮。他不但跪下了，而且五體投地，如此才能表現臣服姿態。

朝鮮使者開春剛走，葉兒羌汗國的使節團就來了。這些來自新疆的傢伙，去年五月份出發，走了大半年才抵達南京。

南京城外，商業、財政和外交部門，三方聯合進行貢品拍賣。

當然，也正是這個操作，將讓阿卜杜拉汗陰溝裡翻船。

不久的將來，兒子將從喀什殺回來，逼著老父親去麥加朝聖，在返程途中病死在印度首都。而葉兒羌國，也就此陷入分裂，黑山派和白山派各自為政。

馬合木謝恩落座。

當然，盛極必衰，接下來的繼位者，即將沉迷享樂、昏庸無能。

商賈們狂熱的時候，百姓該幹啥幹啥。

歷史上，准格爾能滅掉葉兒羌汗國，皆因葉兒羌內部的宗教分裂。准格爾先是支持黑山派，起兵和-圖-書去攻打白山派，勝利之後又殺死葉兒羌蘇丹，讓白山派和黑山派繼續內鬥消耗。

商人們頓時笑起來，這可以做宣傳噱頭，有些傢伙已經打主意去新疆進貨了。

換成大明，有皇家動物園，駱駝養起來便是。裏面的長頸鹿、大象、老虎、豹子……大都是藩國進貢的。有些動物，甚至從朱棣那會兒，一直飼養到明末，子子孫孫都衣食無憂。

又是一個強權國王！

這貨本身就是商人，打算回新疆之後，立即拿出全部財產，能收購多少是多少，賣給大同這邊狠賺一筆。

崑山玉受到文人追捧，可不止本身質量那麼簡單，還附帶有豐富的文化內涵。

和田玉石的拍賣，還在進行當中，這玩意兒接下來會被炒瘋。

跟中國進行的茶馬貿易，歷來被葉兒羌汗國視為「金路」。誰敢阻斷這條金路，誰就會遭到汗國的攻擊，就算打不贏也要硬著頭皮打。

既是來朝貢的，也是來做買賣的。

「我出十一兩！」

南京，彷彿天國。

馬合木回答：「蘇丹是一位賢明的君主，他任用文官，取代了地方領主。汗廷的官員，也不論出身，誰有能力就可以做官。」

到了河南，漸漸富庶起來。進入安徽、江蘇，馬合木愈發震撼。抵達揚州，馬合木被那繁華的大城，直接嚇得說不出話來。

打幾次勝仗很容易，想要佔領緬甸全境，恐怕不比徹底消滅滿清更輕鬆。

清朝鎮壓的大小和卓叛亂，就全是m•heｔubｏｏk•coｍ.ｃom白山派的和卓。

馬合木大喜：「多謝陛下恩德！」

「遵旨！」馬合木更是高興。

當然，緬甸不是很好打。

這個國家惹不得，今後就安安分分搞貿易吧。

馬合木謝恩離宮，等著朝廷回賜禮物。

早在萬曆年間，葉兒羌汗國就不朝貢了，直接跟甘肅的邊軍和商賈做生意。

阿卜杜拉汗將兒子趕到喀什，兒子趁機扶持當地的白山派。接著又聯合失勢的貴族，打著宗教旗號起兵，成功將老父親轟去麥加朝聖，繼而建立白山王朝。

金生麗水，玉出昆岡。

趙皇帝誇和田的玉石好，等於給和田玉正名，今後不用冒充祁連山玉了。即：新疆的和田玉，也是正經的崑山玉，也是君子佩戴之物。

如今這位阿卜杜拉汗，通過武力壓服地方勢力，任用文官取代地方領主。不聽話的，就扔去麥加朝聖，來往路途死了不少，能回來的也恰好病死。

趙瀚語氣柔和道：「你的漢話說得不錯。」

新疆地區的葉兒羌汗國，也是蘇非派作為國教。

馬合木走在紫禁城裡，聯想到汗王的宮殿，感覺就像是鄉下小領主。

「請陛下恢復茶馬貿易！」馬合木說道。

馬合木估計讀過不少漢家典籍，被趙皇帝一點就透。

他押送著上百隻駱駝，還有許多新疆特產而來。有一半的駱駝是貢品，剩下一半則是交通工具，載著中國皇帝賞賜的財貨回去。

蘇非派在奧斯曼和波斯兩國，遭到統治者的瘋狂打壓和*圖*書，賣到中國的波斯女奴，大部分都是蘇非派的信徒。

借宗教勢力驅逐老父親，老父親的改革全部完蛋，貴族也沒能拿回權力，反而是教派首腦成為地方掌權者。因此白山王朝，又被稱為和卓（先知）統治時代。

但蘇非派在新疆，又分裂為黑山和白山兩派，此時的葉兒羌國就屬於黑山王朝。

這次恢復朝貢，是因為茶馬貿易斷了，大同軍不再購買新疆馬，而漢人商賈也不買馬——體型合格的馬匹，會被朝廷強行收購，再加上路途遙遠，根本賺不到什麼錢。

「我出八十兩！」

不僅是地形和氣候問題，此時的緬甸叫東吁國，屬於東南亞霸主級別，是緬甸歷史上最強的封建王朝。而且，跟葉兒羌國一樣，如今被賢明君主統治，屬於最強王朝的極盛時期。

馬合木行走在南京街頭，他將回去彙報蘇丹，中國的首都沒有貧民。就算是碼頭苦力，也吃得起麵條，這在葉兒羌是不可想象的。

有趙皇帝的青睞，有玉出昆岡的文化內涵，新疆和田玉的價格必定能炒起來。這也是趙瀚希望看到的，畢竟新疆太過偏遠，能種糧食的土地不多，總得有些寶物值得出兵。

政府拍賣，肯定容易滋生腐敗，民間商賈憑關係獲利。

「此為西域和田所產之崑山玉，美不美且不說，陛下是極為喜歡的。此次進貢寶物，陛下別的都不要，唯獨留了一箱崑山玉……」

但在印度莫卧兒帝國，蘇非派卻是國教。

「我出十一塊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