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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城裡不一樣，這些現象都在鄉村。

「一定去，一定去！」婆賴連聲說道。

得此承諾，君臣大喜，終於抱到大腿了。

好說歹說，父子三人一頓忽悠，第三個兒子終於答應回國繼位。

一曲舞罷。

赫屠連忙說：「貴使容稟，占城偏僻，不知中國實情。還望贖罪！」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覆，劉湘客終於邁開步伐，在君臣的簇擁下走進去。

也不曉得這一大家子，手頭的錢能在南京揮霍幾年。

阮福瀕說道：「父親莫急，應當立即出兵！」

……

不僅是劉湘客，就連碼頭上的苦力，都露出鄙視兼自豪的笑容。因為眼前這種場面，幾乎每年都會上演，南京城總能讓番邦蠻夷震撼得下跪。

而且，這次占城國進貢大量烏木、象牙、犀牛角、珈藍香、降真香等土特產。中國回賜大概等價的布匹、瓷器、茶葉，反正兩國政府都有得賺，相當於一場長途貿易。

占城國王一大家子，坐船到廣州就沉迷了。進城逛了一圈，國王和王子皆樂不思蜀，甚至都不想去南京了，只願一輩子住在廣州享福。

「多謝陛下恩典！」婆賴大喜。

占城國，還保留著母系氏族遺風。

美酒美食端上來，樂隊和舞娘也就位。

吃喝玩樂，哪有廣州舒服？

占城國王婆賴，跟越南阮主是親戚，論起輩分來大概屬於表兄弟。

什麼乾坤顛倒，都是鬼扯，建學校實行漢化才是目的。

於是和-圖-書，婆賴又把次子叫來，結果次子也不願回去。

婆賴說道：「讓兒子回去當國王。」

吃食方面，來來去去就那幾樣。

國王都撒潑耍賴，劉湘客終於放過，冷哼道：「要請陛下恕罪，你就親自去南京請罪！」

家族以母系來劃分，財產由女兒繼承，年齡越小的繼承越多，兒子則什麼都拿不到。結婚的時候，也是男人嫁進女方家裡。

「退下！」李香君厲聲呵斥。

占城國屁大點地方，只首都一座城市像樣，而且還是低矮的土牆。

東拉西扯半天，劉湘客聽翻譯說過此國風俗，非常不高興的問道：「占婆民間似以女子為主，豈非顛倒乾坤耶？」

劉湘客微笑：「數不勝數。」

在某個大殿，婆賴見到皇帝，完全忘記跟禮官學習的禮儀，下意識的就直接跪倒。而且，是匍匐跪地，還想爬過去親吻皇帝的靴子。

兩國曾經聯姻嘛。

婆賴謝恩落座，偷偷打量皇帝，頓覺威嚴無比，心想中國皇帝果然不是凡人。

一家人馬不停蹄的，跑去酒樓吃飯，雖然朝廷也對外賓提供伙食，但那種工作餐哪有酒樓的美食好吃？

接著又是長江沿岸大城，把婆賴看得眼花繚亂。

他如同夢遊一般，在紫禁城前進著，巍峨漫長的宮牆，讓他覺得自己的王宮如同乞丐居所。

離開皇宮，婆賴把長子婆圖叫來：「我要留在南京，你回去做國王吧，再派人運些財和*圖*書貨過來。」

中國皇室離開京城，文武百官都覺得不保險。

親吻靴子，並非下賤，而是對尊位者表示由衷的臣服。

娛樂方面，也就唱唱歌跳跳舞。

劉湘客笑道：「這好辦，我國天子尊奉聖人之道，以教化天下萬民為己任。回去之後，我會稟明聖上，必可派先生過來教化占婆百姓。」

婆賴不知如何接話，扭頭看向自己的大臣。

劉湘客被請進王宮，婆賴帶著大臣滾出來，君臣一起跪地參拜，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丟臉。

愣神一陣，婆賴突然哭泣磕頭道：「是小王的錯，請中國皇帝陛下恕罪啊。」

赫屠高興得發瘋，只求國王永遠別回來。

劉湘客說道：「男為乾，女為坤。男為天，女為地。你們啊，應該多建學校，教化那些鄉野之民，讓他們曉得這些道理。」

「貴使請入內，小王已經準備好歌舞酒食款待。」婆賴非但不因此生氣，反而變得更加敬畏，說話時都帶著諂媚的語氣。

婆賴還覺得不放心，說道：「請皇帝陛下，派一千天兵過來，長期駐紮在賓童龍。這些天兵的糧食，由占城國供應。如何？」

趙瀚忍俊不禁，說道：「賜坐吧。」

阮福瀾眼睛一亮，拍手道：「好主意！」

其實仔細想想，也不算很離譜。

中國派老師去占城國建學校，這個也無所謂，婆賴分分鐘表示願意。

婆賴朝大臣擠擠眼，赫屠立即開口：「使者大人，廣南國和圖書不斷驅逐流民到我國墾荒，這些流民還不給我國納稅。國王如果去了中國朝拜，阮氏趁機出兵入侵怎辦？」

劉湘客不依不饒：「我剛才進城，就看到賓童龍有中國商賈，你們的消息又怎會不靈通？」

瞎扯一通之後，婆賴突然又跪下：「陛下，小王請求定居南京！」

劉湘客在占城耍了半個月，國王婆賴麻溜啟程隨行，還帶上自己的王后、妃子和兒女。至於國政，交給大臣赫屠處理。

卻說越南的阮福瀾，得知占城國王去中國朝見，頓時有些急了，把兒子阮福瀕叫來商量。

你看幾百年後的日本和韓國，還不是提供軍費讓美國駐兵。若是哪天美國撤軍，韓日兩國肯定抱著大腿求爸爸別走。

就像後世非洲小國的總統或者酋長，長期住在歐美一樣，死活都不願回自己的國家。只病死在中國的小國國王，史料記載的就有三個。而且其中一個，只讓長子回去繼位，王后和其他王子全留在中國定居。

真正的意思是：又有肥羊，可勁兒的宰！

聽到翻譯這話，趙瀚有些不明白，問道：「你留在南京，占城國內怎辦？」

一國君主，對自己下跪，這讓劉湘客渾身舒爽。

數日之後，婆賴進宮覲見。

赫屠很不高興，他是先知，壟斷著知識，不怎麼喜歡中國插手這方面。

婆圖說道：「父親，我也要留在南京，讓二弟回去做國王就好。」

這對君臣啞口無言，被嚇得臉和-圖-書色發白，看來中國皇帝是真生氣了。

國王跪下，全體王室跟著跪拜。

劉湘客趾高氣揚，一言不發，鼻孔朝天望著前方。

劉湘客和隨團使節，一邊吃喝，一邊欣賞，完全把這兒當成自己家。

「使者大人，廣州這樣的巨城，在中國有多少？」婆賴忍不住問道。

這些國王，到了北京都不想走。

阮福瀕說：「給占城國內的越南百姓，提供糧食和武器，我們再派兵混進去。中國皇帝若是追究，便說占城國王殘暴無道，激起農民起義，與我們阮氏無關。」

翻譯不知道顛倒乾坤怎麼講，便說道：「你國民間，不該女子做主，應當男子做主。」

趙瀚想了想，哭笑不得道：「那好，南京城外的玄武湖邊，有營造商社建了房子，你去買一套住下吧。」

小國的君主卻無所謂，只說鄭和下西洋，中東和印度是派使者隨船到中國。而南洋地區，卻有好幾個國王，把妻兒一起帶上，拖家帶口跑去北京朝貢。

此話翻譯之後，剛站起來的占城國君臣，嚇得再次跪下。

一直到了南京，婆賴噗通跪在碼頭上，對著雄偉的城牆匍匐跪拜：「真主啊！」

婆賴說道：「都因廣南國（越南阮主）欺壓，逼迫占城為其屬國。小王一心仰慕中國，這次就算身死國滅，也要冒險去中國朝見！」

也沒啥好聊的，都是全無營養的話。

「是是是。」婆賴連連點頭。

婆賴連連稱是，又嘆息說：「歷來風俗m.hetubook.com.com如此，實在是改不過來。」

朝鮮算一個，占城算一個，居然都主動請求中國駐軍。

具體的外交計劃已經制定，中國派兵一千常駐賓童龍，糧食由占城國提供，士兵工資和其他軍費由中國提供。占城國為中國藩屬，占城國的餘糧，也會賣給中國商人，不再賣給阮氏政權。中國皇帝，冊封婆賴為占婆國王，並賜予金印。

阮福瀾猶豫道：「中國皇帝怪罪怎麼辦？」

還有這種瞌睡來了送枕頭的好事？

店夥計一看陣仗，頓時就笑了：「有外賓，包廂伺候！」

婆賴說：「貴使說得對，可沒那許多學者做老師。」

因為船隊每次靠岸，都停靠在大城市，也就剛剛發展的上海有些拖後腿。

婆賴對此表示懷疑，但很快就相信了。

劉湘客冷笑道：「他敢出兵，中國必派大軍遠征！」

婆賴有些懵逼，咋臣服效忠還不對了？

「對對對，這裏消息不通暢。」婆賴連忙說。。

劉湘客突然開口：「我主君臨天下，占城世為中國藩屬，為何一直不來朝拜？」

劉湘客怒斥道：「一派胡言！你若有心歸附，可派人暗中朝貢，難道阮氏還能發現不成？你連使者都不派一個，說明你根本就沒有視中國為宗主！」

劉湘客沒有當場答應，而是板著臉說：「我朝士卒，驍勇善戰，南征北討，無往而不勝。別說一千，就算五百人駐守賓童龍，廣南兵來了也必大敗而回。你這個請求，去南京當面求陛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