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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還煽動百姓，城外街市的平民，全都湧進城堡里堅守。

巴拜汗解釋說：「我本來就是要投降的，我的兒子將我軟禁了。」

他們沖向最為混亂的農奴兵大陣，當大同騎兵衝到面前，帕迪莎甚至還沒完全展開陣型。

如今，五千大同軍正在圍城，數十門火炮輪番轟擊，估計明天就能收到破城的消息。

行軍三天，帕迪莎的聖戰大軍，跟梁震率領的先頭部隊撞上。

「多謝將軍饒命之恩！」巴拜汗舒了一口氣，他性格懦弱，只要能保命就好。

副將鍾綺立即率領兩千輕騎，順著車輪印子向西追趕。

被軟禁的巴拜汗重獲自由，他問道：「輸了？」

兩位國王還沒打起來，阿克蘇就已經在內鬥了。

鍾綺也不追了，回去清理現場。

這裡有百來個貴族騎兵，以及無數貴族的妻兒老小，有些還帶著奴僕上路，大車小車裝滿財貨。許多鄉村貴族甚至捨不得牛羊，把牲畜也帶上往西逃跑。

也就是說，江良此次出兵，只打到天山以南，隔著山口與烏魯木齊對望。

江良終於到了，對巴拜汗說：「如果你早投降，可以保住自己的財產。但你投降晚了，帶著你的家人，去遼寧做平民吧。除了換洗的衣物，其餘什麼東西都不能帶，一路會有官府給你們提供食物。」

還有少數貴族，依舊把持著地方。

這五千騎兵，有兩千是龍騎兵，剩下三千皆為驍騎兵。

這些傢伙騎馬跑路，留下無數老弱婦孺。

軍中無大將，而帕迪莎自己，又從來沒打過仗。別說作戰了，行軍都亂糟糟的，畢竟聖戰大軍里摻和*圖*書雜了太多平民和農奴。

梁震手裡只有五千騎兵，本來打算後撤，卻見數萬敵軍亂鬨哄的，就像扎堆聚在一起的流民。

距離還有十餘步當面的數千農奴兵已然嚇得潰逃，附近的農奴兵於是跟著逃。真正的敵軍精銳，都聚集在帕迪莎周邊，此刻根本來不及救援，因為聖戰大軍太混亂了，雜牌部隊把出兵通道都給堵住。

晨光熹微，繼續追擊，至半上午，終於攆上逃跑隊伍。

一些貴族將領感覺不妙，這種軍隊打個屁仗啊。

巴拜汗說：「派出使者，請求投降吧。」

阿卜杜拉·什特說：「吐魯番及周邊的貴族、平民和農奴，很多都被兄長征去打仗了。我只帶回來幾百騎兵，城裡還有三百多士兵，強行徵召的話，應該還能召一兩千平民。」

吐魯番那邊。

巴拜汗帶著家人和大臣，打開城門跪地請降，被先鋒大將梁震全部扣押。

此時已是傍晚，夜裡不敢跑太快，好在沿途道路都比較平坦。追了兩個小時，他們停下來休息，給戰馬喂鹽水和豆餅，然後原地睡覺等待天亮。

「跑！」

巴拜汗反問：「不然呢？我們逃去哪裡？現在葉爾羌有兩個國王，阿克蘇距離我們最近，難道我們要逃去阿克蘇嗎？你那堂兄就是個傀儡國王，他什麼也不能做主，早就被和卓控制了。你覺得漢兵殺到，阿克蘇能夠守住？」

被遺棄之人，他們家中的男丁，基本上都已死在戰場上。

拿下又力失，留一支軍隊駐紮，防止蒙古人從烏魯木齊過來，江良這才率領主力朝著阿克蘇進發。

五百騎兵和*圖*書一組，分成十組攆著潰兵追殺。那些潰兵會幫著沖陣，把附近的陣型全部沖亂，往往是五百大同騎兵，就迅速衝垮數千敵軍。

衣服布料稍好的男俘虜，不分青紅皂白，全部當場砍頭，一時間哭喊聲震天。只有奴僕和婦孺可以活命，奴僕將被釋放為自由民，婦孺安排給今後移民的單身漢。

巴拜汗又問：「我們還有多少軍隊？」

自己麾下的部隊，成建製做逃兵，帕迪莎居然毫無察覺。

五千大同騎兵，在追殺潰兵的時候，以營為單位分開。

大同軍來得很快，只過了半天時間，數千先頭部隊就已抵達吐魯番。

巴拜汗說道：「告訴跟著你回來的貴族，他們如果不想投降，就趁早逃去阿克蘇。」

阿卜杜拉·什特沉默不語。

久經沙場的阿克蘇總督，已經被帕迪莎給謀殺了，其麾下親信也被清算。

又力失在烏魯木齊的南邊，是吐魯番的勢力範圍。

帕迪莎卻慌得一逼，這位黑山派和卓，有著強烈的權力欲。他死也不會交出大權，絕對不可能投降，跑路也沒法跑，因為更西邊是白山派的勢力，白山派異端比漢人異教徒更可恨。

吐魯番。

聽到背後傳來馬蹄聲，那百來個貴族騎兵，立即對家人說：「快走，東西都不要了！」

梁震笑容一斂：「你不老實。定是你自己決定投降，然後讓那些人提前逃跑！」

潰兵哪管這些，一個又一個從國王身邊逃走，終於有人將國王給撞倒。緊接著，又有潰兵踩到國王，一腳接一腳，活生生把傀儡國王給踩死。

帕迪莎有些慌亂，但故作鎮和_圖_書定，說那些逃兵都是自己派回去守城的。

伊思瑪業勒發現沒人再管自己，興奮衝出馬車大喊：「我是葉爾羌大汗，我願意投降！」

有幾個貴族，帶著自己的私人武裝，故意減緩行軍速度。走著走著，就突然開溜，去喀什投奔國王堯勒瓦斯。

而烏魯木齊，此時還叫仰吉八里，是和碩特部蒙古首領庫本諾雅特的草場。此人雖屬和碩特部，但名義上遵奉準噶爾大汗。

梁震叫來自己的副將：「你率領兩千騎，立即向西追趕。那些貴族的家人，男女老幼都有，還帶著許多財貨，此刻肯定還沒走多遠。既然逃跑，就是心存他念，男丁全殺了，只有婦孺可以活命。」

「輸了，」阿卜杜拉·什特心有餘悸，慌忙說道，「漢人的軍隊太強大了，他們的火炮數也不數不清，他們的騎兵比蒙古騎兵還驍勇。也不知兄長怎麼想的，就算要抵抗，也該據城而守，怎麼能在野外作戰？」

「是！」

江良佔據吐魯番之後，沒有立即行軍。

貴族騎兵身邊還跟著家人，根本就跑不快，眼見追兵越來越近，終於顧不得妻兒老小，扔下親屬揮鞭加速逃離。

由於跟喀什地區的連番戰爭，阿克蘇的糧食早就消耗得差不多。幾萬聖戰大軍也得吃飯啊，他根本拿不出足夠的軍糧，而貴族自帶的糧食也不多。

巴拜汗說：「聽聞前線大敗，很多人都逃去阿克蘇了。」

投降之後，說不定還能重獲自由。

聽說漢人大軍殺來，國王伊思瑪業勒並不驚慌，反而私底下還有點興奮。他早就不想做傀儡了，之前有阿克蘇總督控和_圖_書制自己，現在又有帕迪莎控制自己。

帕迪莎麾下的精銳部隊， 此時甚至還沒接戰，就見到前方和左側遍地潰兵。

早就感覺不對勁的貴族將領，立即帶著私兵開溜他們想法都是一樣的，逃去喀什投奔另一位國王。

……

不多時，聖戰大軍的左翼全部潰逃，前軍也跟著亂起來，再被大同騎兵從左側一衝，整個前軍都徹底崩了。

「衝擊敵軍左翼！」

猶豫數日，帕迪莎被迫主動出擊，還把傀儡國王伊思瑪業勒也帶上。

梁震是來自濟州島的蒙古後裔，曾率兵追擊過多鐸，如今也混成了副師長。他帶兵控制吐魯番城堡，立即派人回去報信，接著又質問巴拜汗：「之前負隅頑抗，如今又怎麼投降了？」

「聖戰，傳令阿克蘇的貴族和平民，我要發起聖戰保衛家園！」

比如鄯善，就還有一座城堡，裏面的和卓沒有跟隨土倫泰出征。大同軍經過城堡的時候，和卓派人出來談條件，要保留他的權力地位才肯降。

然後，帕迪莎就開始頭疼。

卻見無數潰兵湧來，伊思瑪業勒臉色劇變，大吼道：「我是大汗，你們別過來！」

這裏的葉爾羌國王叫伊思瑪業勒，而喀什的葉爾羌國王叫堯勒瓦斯。

先是兩千龍騎兵火槍齊射，把農奴兵打得更亂，接著收起火槍，拔出腰刀跟著驍騎兵一起沖陣。

終於，帕迪莎拔出匕首，割斷馬車的繩索，騎馬跟隨亂兵逃離戰場。

「還真是父慈子孝，」梁震忍不住笑道「之前與我軍作戰的貴族，他們的家人可在此地？」

如果原地等待，都不用大同軍出手，一個月之後就得hｅtuboｏk.cｏm.cｏｍ集體挨餓。

阿克蘇。

帕迪莎從馬車上站起，茫然看著混亂的戰場，他已經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指揮。此時想喊幾句聖戰口號，卻見周遭精銳也在潰逃，連自己的親信都開始逃，根本無人再聽他說話。

他只有過給數千信徒講經的經歷，卻沒有指揮數萬大軍的才能。這貨乘車前進，對後面的情況絲毫不管，第二天終於有人來告之實情。

鍾綺帶兵殺來，留下一百騎兵，看管留在原地沒跑的俘虜。還有許多老弱婦孺，四散而逃奔向戈壁灘，八百騎兵負責去追趕。剩下一千一百騎，在鍾綺的率領下，朝著那百余個貴族騎兵追去。

「不敢，是他們自己逃的。」巴拜汗狡辯道。

翌日，分出一支騎兵部隊，帶著青海騎兵，向西南去攻取羅卜（羅布泊）、怯台（且末附近）、和田等地。又分出一支騎兵部隊，帶著數千步卒，向西北去攻取又力失。

萬人擁戴的和卓發起聖戰，短短半個月，就聚集好幾萬人，就連奴隸都扛著農具來了。

還沒等明天，當晚江良就收到捷報。

阿卜杜拉·什特擔憂道：「可是漢軍到處屠殺貴族，而且我們還打了一仗，恐怕不會獲得饒恕。」

西域的貴族，就算能活命，也不能留在這裏，否則他們將是動亂之源。朝廷早有旨意，西域的異族只留平民，因為平民沒啥文化，更沒有任何社會影響力，方便接下來的教化工作。

黑山派的流亡和卓帕迪莎，藉助其宗教勢力，謀殺阿克蘇總督，又把國王弄成傀儡，獨自掌控阿克蘇大權。

一邊休整大軍，一邊派出小股部隊，去掃蕩周邊的城堡和鄉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