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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面容冷若冰霜，似有冰屑飛舞，給這鬱熱的大殿注入一絲絲清涼的冷氣。

蘭卿曉暗暗琢磨，翠屏有嫌疑，但也不排除清掃的宮人也有嫌疑。

鬼見愁連忙跟上，「殿下這是去……」

然而，仔細一想，這懲處合情合理，主子遭難、遇害，是宮人的失職。

燕南錚踏入大殿，華紫袍擺輕搖，如漫卷人間，那從容清逸的神姿，宛若於自家府邸閑庭信步。

二人走了一陣，鬼見愁又道：「劉大將軍正在青鸞殿審查此案，殿下要過去瞧瞧嗎？」

「你這是強詞奪理！」劉嵐徹直接否決她的推斷。

鬼見愁哭喪著臉，一臉的生無可戀：屬下被殿下整日拘著，十二時辰待命，哪有空閑去找姑娘？

鬼見愁點頭，「看見了，是針工局的綉娘緋顏。莫非這件事是緋顏陷害卿卿姑娘的好姐妹？」

「屬下都是為了殿下的終身幸福著想。」

劉嵐徹卻鬱悶了，那小兔崽子來湊什麼熱鬧？

青鸞殿的審訊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鬼見愁笑道：「殿下，誰也不知道屬下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這害人的東西取走。」

雖然是翠屏近身伺候劉惠嬪，但每日都有宮人進寢殿清掃，也有機會接觸那身新衣。

劉嵐徹知道他也想幫卿卿，就不計前嫌地把事情說了一遍。

蘭卿曉暗中觀察每一個受審之人的表情與舉止，大多數宮人都害怕得發抖，極力為自己洗脫嫌疑，似乎都沒有可疑。按照翠屏的供詞，她把兩身新www.hetubook.com.com衣收在衣箱里，直至昨日早間才取出來給劉惠嬪穿上。

「凌女官因為劉大將軍，對卿卿姑娘恨之入骨，她知道動不了卿卿姑娘，就從卿卿姑娘的姐妹下手，因為卿卿姑娘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姐妹遭難。」鬼見愁忽然很有興緻，繼續揣測。

燕南錚也不在意，徑自坐在他一旁。

那為首的侍衛心虛地看向凌疏影，結結巴巴道：「卑職搜查了綉娘的住處……沒有搜到……可疑的物品……」

不過，翠屏伺候劉惠嬪十余年，有什麼理由謀害主子？

「燕王來做什麼？」劉嵐徹懶洋洋道，明知故問。

劉嵐徹暗暗佩服他的頭腦，「對！你是芸兒的近身宮女，你伺候不力，要嚴懲。還有你們這幾個人，都要拖出去杖五十！」

不會說錯話了吧。

「聽聞青鸞殿出事了，本王恰好在宮裡，便來瞧瞧。」燕南錚語聲清寒，令人不由自主地肝顫，「這麼多宮人都跪著，莫非大將軍在審問？審出什麼了嗎？」

「來人！把她拖出去！」凌疏影怒聲厲喝。

「是嗎？」

「且慢！」蘭卿曉知道再不出聲，就錯過這個絕佳時機，「凌大人，府衙定罪也要人證物證確鑿，敢問此案的人證物證在哪裡？」

「本將軍沒審出什麼。凌大人，燕王是斷案好手，不如請他審一審、斷一斷，反正之前也沒審出什麼來。」劉嵐徹洒脫不羈地提議。

「倘若她那麼容易被人拐和-圖-書跑，本王也不稀罕。」燕南錚的眸色更冷了，略傲嬌。

燕南錚嘲諷道，徑自前行，袍擺飛揚。

凌疏影知道那賤婢打的什麼主意，眼神森然，「大將軍，此案不能拖延到明日，今日必須查清。」

快到存墨閣，燕南錚忽然止步，轉身朝另一條宮道走了。

他大聲道：「對！今日必須查清。」

翠屏震驚地抬眸，眾人也是一臉的懵圈。

「凌女官素來有分寸，不至於會害劉芸。一旦太後娘娘知道她動了歪念，對她的信任會大不如前。她很聰明，不會做這種得不償失的事。」

「緋顏沒有這個本事，她如何知道劉芸不能碰觸木槿花粉和糯米粉？」

鬼見愁猶豫再三，又道：「殿下，劉大將軍吩咐金公公保護卿卿姑娘，又安排耳目暗中保護，還時不時地進宮，時常在卿卿姑娘面前晃……屬下覺著，劉大將軍這麼殷勤，對殿下有點不利……」

那幾個侍衛無功而返，燕南錚和鬼見愁也離去。

蘭卿曉看見，凌疏影的美眸眯了又眯，想必是氣得不行。

也只有劉大將軍膽敢不給燕王三分薄面，直接無視。

凌疏影的眸色暗沉了幾分，這時，外面傳來太監通報的喊聲：「燕王殿下到——」

宮人們紛紛行禮，凌疏影福身一禮，只有劉嵐徹安之若素地坐在主座，悠然飲茶，好似根本沒有看見來人。

「只怕是沒搜吧。」蘭卿曉道出真相。

那麼，這期間有沒有宮人偷偷地動過新衣，誰和*圖*書也不知。

「殿下說得極是。那屬下真的猜不到是什麼人。」

「衣房宮女的住處搜查了嗎？」他問。

「對，沒有人證物證就不能定罪！」他恍然大悟，強硬道，「此案還需徹查，先把她收押，明日再審。」

明明安排好了，竟然什麼都沒搜到！

「殿下的勁敵有點厲害，殿下不可掉以輕心。」鬼見愁死死地閉眼，額頭滴落一滴汗珠。

太可惡了！

凌疏影幾乎將牙齒咬碎，這個賤婢竟敢這麼張狂，而劉嵐徹竟然聽命於她！

蘭卿曉眸光一轉，忽然想起一個關鍵點，「大將軍，落音從未見過惠嬪娘娘，與娘娘無冤無仇，沒有謀害她的理由。再者，落音不知娘娘不能碰觸花粉，如何謀害？倘若落音是無心之過，那也罪不至死吧。但奴婢愚見，既是無心之過，落音在綉完之後會檢查新衣，必定會發現沾染他物。若是如此，落音會清洗乾淨后再呈給惠嬪娘娘。因此，奴婢以為，落音不會有心謀害娘娘，也不是無心之過。」

「殿下心思縝密，確實如此。那陷害之人必定知曉劉惠嬪隱秘的事，屬下知道了，會不會是劉惠嬪身邊的人做的？或者是身邊的人泄露了口風，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這時，那幾個侍衛回來複命，劉嵐徹連忙問道：「可有搜到什麼？」

「眼下還無法確定。」燕南錚眸色森涼。

「凌大人，你不要太過分！」他氣得快爆了。

蘭卿曉又驚又喜，落音有救了！以燕王的頭m.hetubook.com.com腦，一定可以查清真相！

劉嵐徹面上一喜，「沒搜到物證，葉落音的嫌疑……」

「你對男女之道這般精通，為什麼連一個喜歡你的姑娘都沒有？」

蘭卿曉悄然抬眸，正巧與燕王清冷的目光撞上，不閃不避。

「蘇姑姑在送來新衣之前，也會檢查一遍。而蘇姑姑怎麼會沒有發現新衣沾染了花粉？蘇姑姑一向行事謹慎，絕不會有疏漏之處。」蘭卿曉又道，眼下只能請蘇姑姑來作證。

墨九立即出去吩咐宮人去傳話。

劉嵐徹心裏有點急，眼下真的不知應該怎麼辦了，審訊的這些宮人好像真的沒有嫌疑。

那侍衛嚇破了膽，立即飛奔出去。

「或許是她綉完之後沒有仔細檢查，以至於沒有發現沾染花粉。」凌疏影立即反駁，「有心謀害皆是處心積慮，她可以多方打聽惠嬪娘娘的私事，因為某種不可告人的理由而謀害娘娘。」

「本王乃帝京聞名遐邇的富貴閑人，不缺閑心。」燕南錚淡淡道，「再者，劉惠嬪是太後娘娘的外家女兒，又是陛下的妃嬪，她出了事，怎麼會是小事？勞煩大將軍簡單地說一說事發經過。」

「再去搜！」劉嵐徹冷厲道，怒火焚睛。

「搜……了，不過也沒搜到……」那侍衛更心虛了，其實是根本沒搜。

「燕王身份尊貴，怎麼會有閑心過問這等芝麻小事？」凌疏影自然記得，燕王與那賤婢卿卿有點交情，說不準燕王會幫那賤婢。因此，她不能冒險。

此案好像進入了和圖書死胡同。

那雙桃花眸輕輕一眨，好似在說：別擔心，本王會幫你。

「今日你的話有點多。」

凌疏影氣得頭頂冒煙，廢物！

……

「對對對，本將軍還沒審問蘇綉司。來人，去傳蘇綉司。」劉嵐徹欣喜道。

「話不是這麼說，哪個姑娘不想得到意中人的呵護與疼惜？殿下應該稍稍放下身段，跟卿卿姑娘多多相處，這才能增進情意嘛。」鬼見愁打定主意死諫，最不濟就是被罰去領棍子。

凌疏影冷冷地譏笑，長眉輕挑，「大將軍，問來問去還是問不出什麼，繡房的綉娘依然嫌疑最大。」

燕南錚森冷地問：「你安排的人看見那人栽贓了？」

鬼見愁被他看得心裏發毛，「屬下覺得吧，殿下不能讓劉大將軍做好人。這女子吶，容易感動心軟……」

燕南錚無語地望天，略惆悵。

「只怕是大將軍徇私偏幫吧。」她嘲笑道，陡然朝葉落音怒喝，「賤婢，你最好一五一十地招來，否則進了暴室，你就很難出來了。」

燕南錚聽完之後，對翠屏娓娓道：「你伺候劉惠嬪已有十余年，又知道劉惠嬪的忌諱。伺候她更衣之前，你應當先檢查衣裳，然而你並沒有，你這失察、失職之罪，理當小懲大誡。拖出去，杖五十。」

做了好事，自然是要讓卿卿姑娘知道，不能讓劉大將軍搶了全部功勞呀。

燕南錚清冷地看他一眼，「去做什麼？回存墨閣。」

她冷眸微眯，「她可能早已把謀害惠嬪娘娘的重要物證藏在隱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