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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卿曉站在一旁，看他一眼，他在想什麼呢？

「不用，我跟劉大將軍學了一套劍法，不會有事的。那娘娘好好養著，我先回去了。」

燕南錚吩咐侍衛把秀秀的時候抬走，跟楊昭儀放在一處。

燕南錚面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麼。

「殿下還不出宮嗎？」蘭卿曉收拾了情緒，硬起心腸。

「本王要見見秀秀。」燕南錚冷眸微暗。

怎麼可能不感動呢？

「還要問問小灶房那兩個打下手的宮女嗎？」

燕南錚劍眉微壓，「因此你篤定楊昭儀謀害玉麗嬪？」

「路上可有遇到什麼人？」蘭卿曉暗暗尋思。

燕南錚掃了一眼便道：「是中毒死的。」

此時夜幕籠罩了皇宮，宮燈亮如霓虹，毓秀殿像往常那樣燈火輝煌，卻蒙上一層血腥的光色。

「如實招來！」燕南錚語聲冰冷。

「……」萍兒嚇得瞪大雙目，面如土色，雙腿發軟地跪下，「燕王殿下，奴婢沒有在飯菜里下毒，沒有毒害秀秀……」

她斟酌道：「那夜秀秀去找楊昭儀，不就說明是楊昭儀指使她嗎？不過現在想想，小惠並不知道楊昭儀謀害雪兒一事，楊昭儀進春蕪院依然哭喊自己是冤枉的，奴婢在想，會不會奴婢真的弄錯了。」

玉肌雪還不知道秀秀死了，問她怎麼這麼晚還過來。

燕南錚沉默地前行，她連忙跟上。

那人站在夜色里，雪色大氅在寒風裡飛舞，地上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是常見的鶴頂紅，一點點便足以致命。」

秀秀斜躺和_圖_書在硬木板床上，雙腿垂落在外，面龐發青，嘴角有烏紫的血跡，床上也有烏黑的血。

「傳過來吧。」

「奴婢真的沒有毒害秀秀……奴婢怎麼會害秀秀呢……」她惶急慌亂，急得淚水湧出，「奴婢照往日一樣去小灶房取午飯，接著就送來這兒……之後奴婢就回去了……奴婢真的沒有害人，殿下明察……」

「我記得很清楚，沒有。」

蘭卿曉說了個理由搪塞過去，道：「劉太後下旨徹查楊昭儀的死因，不過娘娘無需擔心，很快會查清的。」

「每日都是午時正送來的，每日都是同一人送來，那人叫萍兒。」一個侍衛回道。

楊昭儀一案越來越複雜，越來越撲朔迷離，蘭卿曉覺著自己已經亂成一團麻，理也理不清。

蘭卿曉知道，毓秀殿的小灶房，如今有拂衣、阿琴和兩個打雜的宮女，拂衣負責雪兒的膳食，阿琴負責宮人的飯菜。莫非是阿琴在飯菜里下毒？

「裏面的秀秀沒有喊叫？你認真想想，這很重要。」

他們來到毓秀殿的西北處，蘭卿曉讓侍衛開門。之後他們進去，卻震驚了——秀秀死了。

除了雪兒，那便是指使秀秀的真正主謀。因為那主謀要殺人滅口！

「我沒做過，怎麼會擔心呢？」玉肌雪莞爾一笑，「時辰不早了，我派個人送你回去。」

不多時，侍衛帶萍兒過來。萍兒低著頭，一副懵然不知所措的模樣，以為自己犯了什麼大錯。

蘭卿曉又問了幾個問題，沒有得m•heｔｕｂooｋ.coｍ•cｏm到有用的線索。

接著，他察看小几上的飯菜。飯菜只吃了幾口，還沒餿，色澤尚可，應該是午時才送來的。

她再次搖頭，不知道卿卿姑娘為什麼問這些古怪的問題。

燕南錚好似感應到她在後面，轉身望來，爾後緩步走來，「走吧。」

萍兒點頭，蘭卿曉又道：「今日你送飯的前前後後，可有發生什麼不同尋常的事？」

「暫時沒有頭緒。」他淡冷道。

「那接下來殿下想怎麼查？」隨著對楊昭儀一案的深入偵查，她越來越覺得此案撲朔迷離，完全沉進去了，只想著儘快查清真相。

蘭卿曉驚震不已，秀秀竟然死了！

如此看來，謀害雪兒的人未必是楊昭儀，燕王猜對了。

她無奈地嘆息，拭去眼角的淚水，殿下，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呢？

她們一路哭喊，驚動了毓秀殿不少宮人。

「你無需自責。這幕後的主謀布局精妙，不是你能破解的。本王一時之間也沒有頭緒。」

明明已經斷了情緣，明明已經說好不再糾纏，可是他還要這樣撩撥她，他到底想要怎樣？

她想得頭疼，沒有想到其他可疑的人。

「吃了你送來的飯菜，中毒死的。」

「殿下，看萍兒和阿琴的模樣，不像說謊。」

「秀秀去找楊昭儀，的確是最好的證明。眼下看來，玉麗嬪被下藥謀害，楊昭儀暴斃，兩樁案件看似有前因後果的關聯，但好像又不盡然。秀秀在哪裡？」

英子認真地回憶，「奴婢記https://m.hetubook.com.com得楊昭儀的房裡……就跟平常一樣，沒什麼古怪之處。」

細思極恐。

查驗過屍首，仵作道：「殿下，，這位死者中毒身亡，應該是午時死的。」

「你怎麼看？」燕南錚淡雅地問。

萍兒和阿琴渾身一震，畏懼地發抖，一起哭道：「奴婢真的沒有害人。」

「飯菜是誰做的？」

「啊？秀秀死了？怎麼可能？」萍兒震驚地抬頭，「秀秀怎麼會死……」

此時此刻，她心潮起伏，雙眸不由自主地濕潤了。

剛出毓秀殿，她就看見前方不遠處的宮道旁站著一人，不由得愣住。

她眸光低垂，「殿下，奴婢去看看麗嬪娘娘，奴婢告辭。」

倘若雪兒要殺她，大可直接處死她，何必下毒這麼麻煩？

等了大半個時辰，大理寺仵作終於趕到。

馮嬤嬤帶來英子，蘭卿曉見他沒有開口的意思，於是問英子：「那日你發現楊昭儀死了，當時房裡你可有發現不同尋常的地方或是發生什麼古怪的事？」

燕南錚走到外面，若有所思。

他吩咐侍衛將她們收押地牢，等候問詢。

蘭卿曉冷聲問道：「你負責每日送飯給秀秀？」

萍兒立即去找阿琴，很快，阿琴趕來，想必已經聽萍兒說秀秀中毒死了，驚懼地跪下，著急地解釋自己沒有下毒害秀秀。

他看著她離去，沒說什麼。

不多時，侍衛帶著那兩個宮女過來。蘭卿曉厲聲問了幾句，她們和阿琴、萍兒一樣，誠惶誠恐地說沒有下毒害人。

燕南錚吩咐侍衛：和-圖-書「去大理寺傳仵作來驗屍。」

他的桃花眸冷沉下來，怒喝：「你們都不承認下毒，難道是秀秀自己毒死自己嗎？」

「今日的午飯什麼時候送來的？」她問外面看守的侍衛，「是誰送來的？」

蘭卿曉歪著頭尋思：「倘若灶房的人沒有可疑，那麼又是什麼人呢？」

「是什麼毒？」燕南錚冷冷地問。

蘭卿曉忽然想到重要的一點，她會不會先入為主，認定劉惠嬪、月昭儀是那種與世無爭的人，不會做狠毒之事？極有可能，劉惠嬪、月昭儀偽裝成小綿羊小白兔，實則陰毒可怕。

接著他吩咐另一個侍衛：「去傳送飯的宮女萍兒。」

蘭卿曉打算看看雪兒，說幾句就回針工局，這樣就可以避開燕王。

「沒有。」

蘭卿曉告辭出來，對菡萏和芙蓉又叮囑了兩句，便匆匆離開。

她看了片刻，他一動不動，身姿如巍峨山嶽，屹立於天地之間，看似渺小如微塵，卻又神姿傾世，是萬眾矚目的存在，也是造物主最得意的傑作。

「一直是小灶房的阿琴做的，是阿琴把飯菜交給奴婢的。」

「你可知秀秀死了？」蘭卿曉語聲冷沉。

蘭卿曉心想，鶴頂紅太過常見，沒有指向性，不好查。

蘭卿曉必須陪著燕王在這兒等大理寺的仵作來驗屍，不過未免影響到雪兒，她去找菡萏、芙蓉，要她們先不要把秀秀毒發身亡一事告訴雪兒。

「等你。」他語聲溫柔，走過來拉她的小手。

「沒有動靜。」

「楊昭儀如何謀害玉麗嬪的孩兒，你仔細說說和圖書，要詳細。」

她眉心緊顰，雪兒還沒想到如何處置秀秀，暫時把秀秀關押在這兒，飯菜是小灶房做的，宮人送來。那麼，是誰在飯菜里下毒、毒死秀秀？

毓秀殿的宮人都知道她與麗嬪的交情，當她提出要見秀秀時，便帶他們前往。

他一直站在這兒等她，不顧寒風凜冽，不顧夜色茫茫，不顧飢餓乾渴，只為與她一路同行。

一個侍衛知道他的身份，立即去了。

「萍兒離開之後，你們聽見房裡有動靜嗎？」

「明日再審她們。」燕南錚也覺得她們的樣子不像說謊，不過還要審訊一次才可作數。

蘭卿曉不明白了，秀秀吃了午飯中毒，必定難受，為什麼沒有發出丁點聲音？

蘭卿曉對此事再清楚不過，於是詳細地說了，連她設局讓秀秀引出楊昭儀的過程都說了。

蘭卿曉暗暗思忖，倘若真如燕王所推測，後宮有人布了一個一箭雙鵰的局，害死楊昭儀，「嫁禍」雪兒，那麼這個人又是誰呢？誰有這麼睿智的頭腦與縝密的心思？誰有本事抽出楊昭儀體內的大半血而不留下蛛絲馬跡？

「自那夜后，奴婢讓麗嬪娘娘將秀秀關押在暗房。」

「奴婢一開始就錯了，謀害麗嬪娘娘的不是楊昭儀，否則秀秀就不會被人毒死。」蘭卿曉不無懊悔，惱恨自己太過輕率，讓雪兒置身險境，害得楊昭儀被廢黜、被害死。

從春蕪院出來，她忍不住問：「殿下對楊昭儀之死有什麼想法？」

劉惠嬪？月昭儀？王選侍？李淑女？

燕南錚淡漠道：「你去叫來阿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