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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在南,愛在北

作者:端木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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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場 對不起,你是我的女人

第七場 對不起,你是我的女人

三十秒的功夫,眾人作鳥獸散,企劃部恢復以往的寧靜和安全。蘇搖橫他一眼,握著手機衝下樓,走到小區深處便接通了林立準時打來的電話。
林立靠在沙發上,右手握著高腳杯慢慢地飲著,悠長的笑容里淬了一種零度的怒氣:「正因為你不賞臉,所以我才拐著彎兒邀請,難道你忘了那些被你扔進垃圾桶的玫瑰?」
四個人說了約有六七分鐘,唐敏敏回來傳達溝通的結果:「謝總,一個星期之前他們定了一套複式,一定要今天退款,說是急需這兩萬塊定金。」
會議從一點半開始延續到四點,專案和副專負責銷售計劃,朱建鋒負責銷售除外的所有工作任務,當然,朱建鋒有的是精兵強將,比如蘇搖,此次酒店式公寓的推廣計劃和樓書文案就落在她的身上。
在冷酷與曖昧之間,她應該繼續恨下去,還是放平心態,將它當作一個生活的教訓,教育自己不要心存任何妄想?
謝放抬起眼皮,朝她招招手:「把門關上,陪我喝酒……看,還有兩瓶啤酒,不喝完,就不許回家……」
蘇搖尋到洗手間,卻看見一幕讓人不知作何感想的畫面:謝放撐在水池上,彎著腰,低著頭,而背對著她的、是一個熟悉的高挑女子,她正親昵、溫柔地撫著他的脊背,那纖纖玉指仿似五條小蛇般溫順地蠕動著,散發出冰冷的白光。
寧淡了解他說一不二的脾氣,趕緊把車停在路邊,眨著美眸朝他委屈地吼道:「她只是你的員工!我是你的女朋友!」
謝放蹙眉看她,玩味的眼神漸漸地轉為深濃,深海一般幽邃、黑暗、廣闊,望得到波浪的涌動,望不到彼岸。猛地,一個有力的翻手,他將她應拽下來,一個翻身將她壓在沙發靠背上,勾住她的腰身,狠狠拽住她的直發,急切的嘴唇蓋了上來。
謝放也知道那個女人是朱建鋒的前女友,雙手握在身後:「那個男的是蘇州一家印刷公司的老總,也是台灣人,今天就破例退給他們吧!」
「哦,原來是你,你不說我還不知道你在鹿城,還以為你的公司在蘇州呢。」常大偉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誰知道是真是假。
她擦擦臉上殘留的酒漬,收拾好自己,略微尷尬地看他一眼,見他正關心地瞧著自己,便安慰說:「我沒事了,回去吧!」
蘇搖嚴肅地說:「對不起,林總,你不是我的那杯茶,即使這茶非常名貴,但是,不合我的胃口,喝下去,我會上吐下瀉,甚至危及生命。」
再遲鈍、在愚蠢的女子,也能看出眼前的男子不同尋常的反應——痛苦的表情,殺人般的眼神。
蘇搖緩緩地回頭看他:「謝總放心,我會跟陸總說清楚,一切責任由我承擔。」
蘇搖有些擔心,跟在他的後面往大門走去。謝放見此,眼睛里的溫度直線下降,眼神冷意襲人,心裏很不舒服。
謝放看見了那最後的眼神,淡淡的,細弱的,飄渺的,讓人心裏澀澀的痛。
維也納花園是盛放機構目前操控的一個項目,先期的小戶型已經售罄,複式洋房已銷售60%,剩下的酒店式公寓將於年後推出,此次例會就是討論酒店式公寓的推廣與銷售。
突然,他瘋狂地衝出來,抓起茶几上的手機,撥通電話,嘶啞地吼著:「林總……你不能動她……不能……因為她……她是我的女人……」
謝放的黑眼泄出冷酷之光:「她是我的員工,而你——不是我的女朋友!」
蘇搖淡漠地說:「這是客廳,不是你的卧房。」
「常總,別來無恙?還記得蘇州那次拼酒嗎?」謝www.hetubook.com.com放笑得意味深長。
謝放站在原地,怔怔的。黑暗中有一絲光亮自窗外流淌進來,她的背影堅強而纖弱,她的長發柔軟而充滿光澤;即使這個世界灰白一片,她身上散發的光澤也是一種奪目的素光。
謝放拽著她的胳膊,從遠處觀之,姿態曖昧得讓人想入非非,於是他不慌不忙地催促:「馬上就要開會了,你搭公車到案場已經散會了,蘇搖小姐,這就是你的工作效率?」
蘇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更感到前所未有的恨意——從未這麼痛恨過一個人,謝放,你他媽的好樣的,竟然將我騙到這裏!
「這是我們的老闆謝總。」唐敏敏趕緊介紹。
謝放慢慢地逼近,古銅色的臉上興起一種詭異的笑:「那你是不是想成為盛放機構的緋聞女主角?半個小時后,說不定客服部和媒介部的那些女孩子將會開始針對你,明天開始,企劃部將會被口水淹沒……」
在冷酷與曖昧之間,她應該繼續恨下去,還是放平心態,將它當作一個生活的教訓,告誡自己不要心存任何妄想?
她想起了平安夜,兩次都是在他爛醉如泥的時候發生的激|情,也就是說,在他意識模糊的時候,一定要離他遠遠的……卻突然想到,他去洗手間已經好長一段時間,不會昏死在洗手間了吧!
蘇搖將臉蛋斜抬三十度、盈盈地笑看著他:「我會打車,然後向朱經理報銷,說謝總的奧迪拋錨了。」
接下來連續三天,蘇搖成為盛放機構流言蜚語的女主角。
掛了電話,他「嘭」地跌坐下來,緊繃的身體瞬間鬆懈下來,好像全身的精力都被抽幹了似的,只是,他忽然覺得,似有一雙眼睛幽幽地望著自己。他驚悚地轉頭看向門外,果然,蘇搖正站在門外,蒼白的臉上仿似覆蓋著一層薄霜,冒著絲絲的寒氣。
突然,謝放捂住腹部,皺著眉心,一臉痛苦的模樣,貌似也要嘔吐的模樣,口齒不清地說:「我去一下洗手間,在這裏等我……」
謝放被她一吼,立時驚醒過來,著急地喊著:「停車!快停車!我叫你停車!」
企劃部炸開了鍋,急切地追問送花的白馬王子,卡片上沒有署名,她也不知道是誰,不過半個小時以後的一個電話,證實了她的預感。她走到洗手間才接通電話,對林立僅僅表示感謝,拒絕了他的約會。他問為什麼,她說:我不喜歡紅玫瑰。
謝放突覺寒風入骨,雞皮疙瘩狂冒,一看才知道窗戶大敞,知道她是擔心他著涼才叫醒他的。他站起來,在她走進卧房之前,結結巴巴地開口:「他……你……你沒事吧……」
謝放猛地放開她,或許是他自己意識到此舉的不妥,或許是他察覺到她的噁心……他看著她彎著腰痛苦地嘔著,卻嘔不出任何東西,他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樣,他緊張地看著她,不知所措地抽出紙巾遞給她,急切地想要摟住她、卻是不敢……
她看見他焦躁地走來走去、像是一隻無頭蒼蠅,看見他的眼睛狂亂地尋找著什麼、全無平時的冷靜,聽見他凄痛地說:她是我的女人……她不知道他為什麼說出這樣曖昧的話,更不知道他為什麼後悔將她獻給開發商的老總,此時此刻,她真的什麼都不願思考,只想沉沉睡去……
謝放信以為真,伸手摸摸耳朵,竟然靦腆地笑著……
剛剛打開會議室的門,就聽到洽談區傳來吵鬧的聲音。
他很煩躁!
可是,他不知道,林立還算是正人君子的,並沒有強迫她,只是要她連喝三杯紅酒才讓m.hetubook.com.com她離開。
蘇搖想回身告訴他:謝總,謝謝你的關心,不過作為一個冷酷陰沉的老闆,你的關心不是顯得很可笑嗎?
「什麼?不讓退?每個樓盤都可以退,你們怎麼不能退?豈有此理……」尖細的聲音裊裊地傳來,加之得理不饒人的掐架語氣,聽在耳里極不舒服。
謝放感覺到她的異樣,狐疑地看過來:「幹嘛這麼看著我?我的臉上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嗎?還是你突然發現我很酷?」
蘇搖心頭冒火,努力壓抑自己的情緒:「林總你沒明白我的意思,不合胃口的茶,怎會喝下去呢?比方說,如果你的面前擺放著一盤讓你作嘔的菜,你會勉強自己吃下去嗎?」
下午一點,蘇搖拎了包走出盛放機構,打算搭公車去城南的接待會館。突然,一聲喇叭聲在身後尖銳地響起。轉過頭,見是謝放的奧迪,她的心中一個咯噔,立即加快步子往前趕去。
謝放皺著眉頭、眯著眼睛看見了一個模糊的人影,及至這張臉龐清晰之後,才乖乖地乾咳著坐起來:「怎麼了?著火了還是刮颱風了?把我叫醒幹什麼?」
蘇搖早該猜到會是這個結果,無論是謝放告訴他的,還是他自己認出來的,林立所做的一切,早有預謀。她盈盈轉身,秀眉微挑:「對不起,林總,我是蘇搖。至於賞臉與否……」她抿唇一笑,眸中溢滿冰冷的譏誚,「如果只是喝酒,林總何必拐著彎兒邀請?林總自己也覺得見不得人,還需要別人賞臉嗎?」
「顧小姐,我們可以退,但是要等到一個星期之後,這是我們的規定……」一個現場業務也著急了,口氣有些僵硬。
「啊」的一聲喊叫,蘇搖只覺後腦的揪痛鋪天蓋地,被迫揚起臉龐,卻被他趁虛而入,唇舌變成他狩獵的目標、征服的戰場……酒氣漫天,熱氣滾沸,她使勁地推擋著他的胸口,感覺到胃裡一陣陣的痙攣,似有一股液體翻攪著湧上喉嚨……
謝放駕著車,目視前方,似是無意提起:「對了,那筆款子已經打過去了。」
侍者引著她來到二樓的一個包廂,推門進去,只見謝放死蒼蠅一樣橫躺在綠皮沙發上,死死地黏著,一動不動。侍者轉身離開,她靜靜地站在門口,無波無瀾地看著他,陌生地看著他。
顧菲菲不經意地轉臉,看見木然而過的前男友,驚喜地叫道:「朱建鋒?你在這裏啊!太好了……」她忙著為現任男朋友介紹,笑靨甜得發膩,「大偉,這是我的大學校友朱建鋒,是『維也納花園』的企劃經理。朱建鋒,這是我男朋友常先生,是蘇州一家印刷公司的老闆。」
顧菲菲心虛地笑看著常大偉,轉而冷淡地問:「今天真的不能退款?朱建鋒,這是你規定的嗎?」
花痴的模樣,肯定被他瞧得清清楚楚。蘇搖心裏哀號:我那一世英名的淑女形象啊!她急中生智,紅著臉兒,煞有介事地伸手指了過去:「你耳朵旁邊好像有一個紅點,等會兒你自己照鏡子看吧。」
可是,她什麼都沒說,只是停頓了一下,便走進卧房。
這個穿著粉紅兔毛大衣的女人,就是朱建鋒的前女友,顧菲菲。
彷彿有一根針尖刺進手指,咻的疼了一下,卻是直抵心坎。蘇搖早已知道會是這個結果,知道林立不是一隻好鳥,即使不是因為謝放臨時追加的那個電話,也不會爽快地跟盛放機構簽約,畢竟,金登地產機構在鹿城房地產策劃界縱橫多年,可媲美盛放機構縱橫鹿城廣告界。
蘇搖看著朱建鋒,知道他心裏難受,但也無能為力。和_圖_書這個容顏精緻的女人,在介紹剛剛分手的前男友時,說的是「大學校友」,他怎會不難受?可是,她又能怎麼說呢?在新男友面前,說這是我剛分手的男友?相信她不會那麼蠢。
謝放迎到門口,舌頭像是打了結,斷斷續續地說:「你……你回來了……快進來……」
這時,玻璃幕牆外,一輛寶馬緩緩地泊在草地上,一個身穿黑大衣的中年男子下車走進接待會館,走到顧菲菲的身旁,神態甚為親密。只見顧菲菲一百八十度轉彎,隱藏起那副潑婦罵街的架勢,甜美地笑著,柔情脈脈地看著他,整一小鳥依人的幸福小女人。
林立望著怒火叢生的她,更覺別樣的魅力與風情,於是溫柔地拉著她坐下來,卻被她狠狠地甩開。他低聲笑著,漫不經心地坐下來,為自己倒了一杯紅酒:「甜甜小姐,喝酒而已,不至於這麼不賞臉吧!」
林立稍稍端正了語氣:「我保證你不會上吐下瀉、保證不會危及生命。」
蘇搖恨恨地瞪他,狠狠地甩開他的手,咬著唇鑽進他的奧迪。她探頭看向四周、看向那棟別墅,幸好,這會兒沒有可疑的目標。
而蘇搖卻在心裏慶幸,正因為自己強烈而與眾不同的反應,迫得他提前結束這次莫名其妙的熱吻——她從未與高易松有過真正的熱吻,當他想要吻她時,她都巧妙地避開了,後來,她直接說,她不喜歡接吻。高易松也不勉強她,漸漸地也就習慣了。
1月2日,蘇搖收到一束象徵愛情的火紅玫瑰,十一朵,代表一生一世。
他第一次遭遇此種尷尬,不禁懷疑:激烈的熱吻會讓人作嘔嗎?
專案唐敏敏看見謝放陰沉的臉色,立即趕過去跟那一身名牌服飾的女人做溝通工作。蘇搖站在控台的旁邊,望著那個叫囂聲漸小的粉紅女人若有所思,轉頭擔憂地看向朱建鋒,卻見他臉色慘白、定定地望著那個女人。
常大偉友好地伸出手:「你好。」
朱建鋒臉色如死,僵硬地邁步而去:「我先回公司。」
謝放雙眼微眯,緩了行駛的速度:「那個城南項目被金登地產機構拿下了,上午林總打電話給我的。」
1月4日,蘇搖收到一束風姿綽約的黑色玫瑰,盛放機構熱血沸騰,不約而同地跑到企劃部觀賞難得一見的黑玫瑰。超強陣容和浩大陣勢震動了三樓的高層領導,謝放的臉上烏雲密布,陰沉地看著這一場鬧劇:「這不是菜市場,也不是電影院,不工作的就給我回家睡覺去,我給批一天的假。」
醒來的時候,是凌晨三點多,打開門,一股濃重的氣味撲鼻而來,夾雜著濃濃的酒味和煙味,她不由得摒住呼吸,卻看見謝放倒在沙發上呼呼大睡,茶几上還有半杯啤酒,四五個啤酒瓶散落四處,玻璃煙灰缸里堆著小山似的的煙頭。
謝放看見了她美眸中閃爍的淚光,卻無法停止自己的衝動,火速下車繞到她這一邊,生硬地將她拉下車,坐上來,啟動引擎。而這個美麗的都會小姐,就這樣被他丟在冬夜大街上。
他知道,她真的生氣了!
乖乖,他的側臉跟劉德華的一張照片非常神似:濃黑的劍眉,挺拔的鷹鼻,剛毅的下巴,冷肅的線條。她的手機屏幕圖案就是劉德華開車的側臉圖片,那叫什麼來著?帥得有夠彪悍!
朱建鋒僵硬地轉過身子,看著曾經屬於他的柔語巧笑綻放在另一個男人的懷中,心痛難忍,僵硬著嘴唇說道:「你——好。」
蘇搖幽靈一樣走進來,雙眸平靜得猶如兩潭死水,枯草叢生,荊棘滿地。她目不斜視地從他眼前飄過,飄https://m.hetubook.com.com進卧房,緩緩地關上門,最後的一剎那,終於抬眼睇他一眼,便消失於門后。
看著絕塵而去的黑色奧迪,寧淡心碎了,可是,她這是自找的。她要用自己的雙手將心的碎片一片片地粘起來。淚水滑落,那雙瑩亮的杏眼裡涌動著駭人的恨意。
他說得斬釘截鐵,蘇搖氣憤而又無奈地摁掉電話。她不知道他這話所蘊藏的深意,如果她知道,她一定不會任人宰割。
酒店式公寓共有400套,面積介於42-65m2之間,將會全裝修出售。謝放說,今天這個會議要確定推廣計劃、媒體宣傳、印刷品、銷售計劃等等,接下來就要分頭行動,年前將所有的準備工作做好,不然,春節不許休假。
「你這是什麼態度?為什麼要等到一個星期之後?我就要今天退。」這女人的嗓音越提越高,簡直是潑婦罵街。
蘇搖警惕地左右望著,口氣不善:「我自己搭車去。」
空調的溫度打得很高,一股熱氣撲面而來,渾身暖洋洋的,像是一把柔軟的羽毛溫柔地撫著。她安靜地看向窗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心裏卻是矛盾的,不知該不該繼續恨下去……他欺騙她去Feel酒吧,他把她作為競標項目的籌碼送給林立,他後悔了所以打電話告訴林立:蘇搖是我的女人,作為朋友你不能碰她。
蘇搖仍是一臉的淡然,輕輕地動了一下嘴皮子:「謝謝。」
她站起身,徑直拉開門,卻是怎麼也拉不開,一簇簇的怒火從腳底熊熊地竄起,她怒吼:「開門!」
蘇搖自然認得她——寧淡。她輕輕地轉身,走回那個包廂,短短的路程,卻覺得很漫長。她的內心柔柔地笑著,因為一些出了軌道的激烈碰撞、因為一些疑問而泛起的波瀾,重新歸於平靜。她坐在沙發上,感覺有一個高大的人影杵在門口,罩住了走廊上強烈的光線。她抬頭一看,是他!
蘇搖平躺在床上,閉著雙眼,什麼都不想去想,什麼都不想思考,可是,方才的場景、方才的話語不停地回放在腦海里,她就是無法驅逐。
蘇搖翻翻白眼,深深呼吸,扯住他的胳膊試圖拉他起來:「要喝回去喝,我陪你喝個三天三夜都行。」
寧淡看見他的兩隻手慢慢地握緊、青筋突現,看見他下顎緊繃、唇線堅硬,看見他直直地瞪著包廂的門、眼神如一絲絲見血封喉的劍氣。
他沒有伸出手與前女友的現任男友相握,常大偉尷尬地抽回手,臉色不悅,但見朱建鋒似乎款款深情而又絲絲苦楚的表情,有些不名所以,但也寬容地笑了一下。
林立愉悅地問:「蘇搖,喜歡黑玫瑰嗎?」
昏紅的燈光將這個狹小的包廂照得曖昧而風流,茶几上凌亂不堪,兩隻酒杯倒扣著,切成小塊的各色水果撒得到處都是。
林立自信地說:「我明白你的意思,蘇搖,我的那杯茶,就是你,而你的那杯茶,也將會是我!」
蘇搖唯一的熱吻對象是大學戀人,因為她真的愛他。如果是她不愛的男子,她會覺得噁心,她會直接或間接地拒絕接吻。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奇怪的生理反應。
謝放未防她來這一招,大部分的紅酒順著嘴角流下來,滴在衣服上,染紅了白色毛衣,像是殷紅的血跡那般觸目驚心。他抬頭看她,拍拍沙發,咧唇一笑:「如果你能把我灌倒,我……謝放就服了你蘇搖!」
乍聞之下,寧淡懵了,精心編織的水晶世界塌了,清脆的碎裂聲響在耳畔,而那一地的水晶、一地的碎片、一地的耀眼、一地的美夢,刺痛了她的眼睛……她愣愣地呆坐,不www.hetubook.com.com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他本以為,一前一後的兩人會一起離開這個以咖啡色玻璃幕牆打造的接待會館,卻不想他們被一聲悅耳的叫聲阻止了前進的步伐。
林立帶上門,眉宇間泛起一種比陽光還強烈的笑意:「蘇搖!」
她強硬地拉著他離開這個包廂、離開Feel酒吧,儘管他對她怒目而視。她平穩地開著他的奧迪,時不時地擔心地看他一眼,見他一副痴獃的失心模樣,不由得火氣上升:「阿放,你不要忘了,你是一個商人,你是老闆,這也是為了成功地拿下項目。」
林立望著她波光粼粼的眼睛,像是望進了一片深不見底的寒潭,冷得他倒抽一口氣,卻仍然把持住一股火熱的衝動:「哦?我倒想試看看……」
謝放艱難地坐起來,暗色的臉龐閃動著油亮的光澤:「朋友?誰是我……謝放的朋友……」
蘇搖思忖著他怎會一人在此喝酒,而且喝得爛醉,該不會是心情不好吧!見他那副要死不活的蒼蠅樣子,她無奈地關上門,脫下羽絨服,坐在沙發上:「你的朋友呢?」
蘇搖冷冽地看著他,雙眸仿似山巔之上孤峭而生的松樹,橫生一種絕烈的神態:「林總,我想我已經說得很明白……如果你要以這種方式讓我承認你就是我的那杯茶,那麼,很遺憾,你的願望會離你越來越遠。」
這晚,謝放沒有回來吃晚飯,說是約了人。十點時卻打來電話,叫她來接他回家,他喝醉了。蘇搖聽聞他的語調像是醉了一般,而且對著旁邊的人大喊大叫,貌似發起酒瘋了,便不疑有它,打車趕到Feel酒吧。
「是我規定的。」謝放走過來,眉宇淡笑。
正巧,紅燈亮起,轎車慢慢停息。這一剎那,蘇搖獃獃的,竟移不開視線。
話落,他張狂地大笑。那震懾力度強烈的笑聲讓蘇搖毛骨悚然、直冒冷汗,也讓門外站立的謝放心口抽緊。
連續三四天,她都不太搭理他,份內的事情做好之後就躲進自己的卧房,而在企劃部,更是從未瞟他一眼、理他一個字。這天是維也納花園的周三例會,朱建鋒午飯後就去了案場,與會人員還有蘇搖,主持會議的是副總謝放。
1月3日,蘇搖收到一束水珠晶瑩的藍色妖姬,直接下樓扔到垃圾桶。電話里,她說:我對台灣男人不感興趣,請別騷擾我,再次拒絕他的約會。
說著,他以百米衝刺的速度開門跑向洗手間……蘇搖愣愣地坐著,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方才在此發生的一幕……他激狂的動作,幽迷的眼神,濕熱的唇舌,燙人的軀體,似乎都源於他胸中的那把火,可是,為什麼會這樣呢?她的老闆謝放為什麼突然間這麼瘋狂?
他的聲腔拉得長長的,懶懶的嗓音證明他已有七分醉了。他操起半杯紅酒往嘴裏送,蘇搖迅捷地起身,握住酒杯,將半杯紅色液體生猛地灌進他的口腔,硬梆梆地說:「喝死你!」
謝放看著她似乎想要飛奔逃走的樣子,不由得心火上升,朝她命令道:「上車!」她非但不停下來,反而跑了起來,不得已之下,他熄火下車,敏捷地趕上前抓住她的胳膊,「我叫你上車,你耳朵聾了?」
謝放踹開防盜門,重重地把自己扔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銳利的眼睛像是死了一般,毫無活人的氣息……慢慢地,他抬手捂住臉……他猛地坐起來,抬頭看向牆上的時鐘,十一點十分……他在卧房和客廳間走來走去,在衛生間擦了一把臉……他躺在她的床上,全身緊緊地蜷縮起來……
看此情形,她幽幽嘆氣,打開窗戶疏通令人窒息的空氣,接著使勁地推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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