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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王妃

作者:端木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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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 第十一章 深雪閼氏

上部

第十一章 深雪閼氏

「你要我罷手?」他的嗓音中有著輕微的顫抖,他不想逼迫她,但是,她總是為別人操心,為別人的事情而跟他交鋒,這讓他非常惱火,「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你別忘了,你整個人從頭到腳都是屬於我的,包括你腦子裡各種稀奇古怪的想法!」
內穿馬褲,外罩煙橘色錦綢披風,長及腳踝,卻一點都不悶熱,可能是錦料輕薄的關係吧。她坐在湖邊的草地上,抱著膝蓋,額頭靠在膝蓋上,隨意垂落的長發,飄蕩在風中,拱彎著的纖瘦脊背,顯得憂傷如水。
果然,她的想法,驚天地、泣鬼神。她漫不經心的話,席捲了他的全部理智。她無時無刻想著要離開——強行要了她的身體,仍然留不下她,更別說她的心、她的愛了。她就像天上的白雲,飄逸潔白,虛無縹緲,遙遠不可及,永遠也觸摸不到。
他覺得自己掉進了一個懸崖,下墜,失去了重心,刻骨的絕望,「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傻瓜,你要嫁給酋長了,不需要我陪著你了,他會照顧你一輩子的!」她不知道那個混蛋到底想怎麼樣,她也不知道夏心能否快樂地生活著,現在,只能說一些善意的謊話了。
疼痛感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美妙的感官衝擊。是的,她已經淪陷在他的攻城掠地當中,沉迷於他製造的情慾世界之中。即使,她並沒有迎合他,回應他。可是,她仍然,痛恨自己,鄙視自己。
她絕對不會讓那個混蛋傷害夏心的!
「還有呢,酋長殺了兩個婢女,好恐怖啊,全身都是刀痕!」夏心臉上的五官扭結在一起,仍然心有餘悸。
顛簸了兩天兩夜,終於在夜幕中回到寒漠部落。楊娃娃又累又困,一躺下來,立馬昏昏睡去,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被真兒叫醒。夏心聽聞她回來,馬上趕過來。
很多時候,他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為什麼她的想法那麼多,那麼——稀奇古怪。
她覺得腦子裡很亂很亂……她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冷靜下來,理清目前的狀況。於是,跟真兒說清楚后,她獨自打馬出來,來到龍湖,一個寧靜、幽雅的內陸湖泊。
她直覺他的話有問題,可是,還未來得及說話——他迅速抬高她的臀部,直辣辣地貫穿她的身體,邪惡,粗暴,狂野……
她猛烈地搖晃著夏心的肩膀,催促道,「說呀!」
服侍姑娘洗澡后,真兒知道兩人有話要說,知趣地退出帳外。
他黑亮的眼眸,幽沉如湖水,清澈而魅惑,洶湧得差點淹死她。她看著他,聽著他深情的耳語、無助的哀求,有一剎那,她心軟了。或許,真如夏心說的,他喜歡她,她的逃離與消失,真的讓他發狂,讓他殘暴。
他揚起拳頭,拚盡全身力量,砸向矮桌。一聲爆響,突兀的炸裂開來;緊接著,哐啷幾聲,矮桌應聲而裂,濺落四處。
楊娃娃感覺自己虛弱得快死掉了。如果還有一丁點力氣,她一定掐死他;如果有一把刀,她一定捅他一千刀、一萬刀,直到解恨。
「你很愛他?」禺疆想到的,理所當然的就是呼衍揭兒。
夏心真誠地望著她,楚楚動人,「真的嗎,楊姐姐?我怕——你會傷心……」
他猛烈地衝擊著……狂野如火,吞噬著草原上的所有生物;殘暴如風雪,掃蕩著整個天地。她深深地咬住嘴唇,抵禦著他狂猛的進攻,卻承受不住地飄出淫|盪的聲音。
她伸出爪子,輕輕地撫摸著夏心的下巴,憐愛地看著她,「不會的,我很高興,我希望你能幸福的生活著。以後,我會在遙遠的地方為你祈禱的……」
她後悔了,不該這樣刺|激他,「不要這樣,你先停下來,聽我說……」
夕陽已經沒入地平線,黛青色的暮靄飄蕩在草原上,涼風瑟瑟,她禁不住一陣發抖,下意識的往他懷裡蹭著,手臂摟緊他。突然的,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有人嗎?是誰?
第二天的下午,m.hetubook.com.com楊娃娃全身酸痛,一直躺到中午才起來。剛剛吃完午飯,不想看見的人,再次杵在面前。禺疆說,他要娶她,後天就舉行大禮。
暈死,簡單的一個熱吻,就可以讓一個滿腔仇恨的女孩子繳械投降,既而虜獲她純潔的心靈和愛情,太強、太猛了!可是,他是真心對待夏心嗎?楊娃娃心裏失控地冷笑,凄然的臉上浮上一層初冬的薄霜:沒猜錯的話,絕大可能,他只是在利用、耍弄夏心。她必須找個適當的機會,跟他求證一下。
她坐在氈床邊沿,嬌美的容顏、淡漠得如同秋水長天,一片蕭瑟;嬌弱的聲音,卻異常的堅定,「不,我不會嫁給你,不會做你的閼氏!」
她看見,夏心捂著嘴巴,大眼睛哀傷的扭曲著,轉身,慌張地跑遠了。
「夏心,我不喜歡酋長,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但是,阿城已經背叛了他們的愛情,不是么?現在,她還愛著阿城嗎?愛,或者不愛,有什麼關係?回到21世紀,再來思考這個問題吧!
熱氣稍稍減退,微風拂面,愜意得神清氣爽。天,出奇的高;地,出奇的遠;浩浩長空,藍到至深處,幾近透明與虛無。紅燦燦的太陽漸斜西天,灑下一縷縷金光閃閃的霞光,晴燦、柔美。波光瀲灧的湖面,鋪著一層閃閃發光的碎金,水波輕微地流動,偶爾,跌碎了一池的燦光,湖水,仍是碧綠得接近黛黑。
夏心著急道,「遙遠的地方?你要去哪裡?我不要你走,我要你陪著我!」
她狠絕的宣告,重重地刺痛了他。從一開始,他就要定了她,要征服她,要她只屬於自己一個人……她的逃離,讓他絞痛,發狂,既而失控到殺人。他終於明白,他只要她,她是什麼樣的女子,他不管,他只要她……因為,他知道,她的心,只屬於自己,她腦子裡的想法,不會因為某人而改變,要她臣服於自己,那是痴心妄想。
她深深的,迷茫了!
可是,他的心,急劇地顫慄、痙攣、撕扯、絞痛。是了,她說的愛,就是「愛」;他要全部的她,包括身體和想法——他已經愛上她了!而他要征服她,要她臣服於自己,就是要她的愛。可是,該死的,她不愛,一點都不愛,她說,永遠都不會愛上他……
婚禮之後,她就可以安心地離開草原、離開這個時代,回到21世紀。一想到再過兩天就可以逃離魔掌,她不由得心潮湧動。可是,以他不可理喻的殘暴個性、瘋狂地「掃蕩」草原只為了尋找一個女子,他會輕易放過她嗎?為什麼找回她?為什麼不讓她離開?為什麼對她那麼溫柔、那麼狂熱?
「你很想知道為什麼吧!我告訴你,只有女人愛上男人,才會心甘情願地把自己獻給心愛的男人,而你,哼,我永遠也不會愛上你!」
她的話,她讓他好好照顧另一個女人,激起他的殘忍,讓他無端的生氣,他惡狠狠地說,「我娶她,只是為了折磨她,我會讓她生不如死!」
背靠著他,他灼熱的呼吸噴在她的頭頂,他的下巴輕輕地摩挲著。無限深情的呢喃,滲透著魅人的蠱惑,慢慢地消失,最後歸於平靜。
楊娃娃往死里瞪他,恨不得把他踹到太平洋喂鯊魚,「你可以得到我的身體,但是,你永遠得不到我的心,還有——我的思想!」
他笑了,臉邊虛浮的冷笑無比凄楚,嗓音凄涼得如同秋風中的落葉,「你不說,我也知道。你不想嫁給我,你恨我,你要嫁給他,你仍然要離開我,是不是?」
看著她陰森森的眼睛、嚴厲的目光,夏心恐懼得僵住了。夏心從沒見過她如此駭人、急躁的表情,一直以來,楊姐姐都是溫柔、美麗、親切的呵!
禺疆研究著她的表情,「那你要嫁給誰?」
哦,對了,闊天和洛桑使計逃跑,禺疆肯定非常震怒,既而遷怒於麥聖。那個混蛋為什麼和圖書這麼殘忍,連貼身護衛都不放過?自從來到漠北草原,凡是跟禺疆有關的,就不停地連累別人……她緊鎖秀眉,深深地無奈地嘆息……
「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他的眼神充滿了戲謔,「我會等著,等到你心甘情願的那一天!」
她的身軀已經僵直,臉色慘白,瞳孔已經渙散,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柔順的黑髮散落在地,襯得她越發楚楚可憐。看著她痛苦的脆弱模樣,他心疼得要死,後悔得要死,懊惱得要死。可是,他不能就這樣放了她,她必須是他的!
刺|激他,傷害他,真是痛快淋漓,爽到家了。這個混蛋,總是竭盡所能地傷害她,現在輪到她回敬他的時候了!
他沒有回答,靜靜地看著她的側臉,目光柔情似水。晴燦的流霞在她側臉的輪廓上、掃上一圈淡淡的橘色光芒,靜美得讓人怦然心動。
楊娃娃一個趔趄,頹然地坐在木凳上,眼眶漲得酸痛,手腳漸漸的冰涼。他怎麼可以這樣濫殺無辜,怎麼可以?!!
「我在想,」她沒有回頭,遙望西天美麗的流霞,淡淡啟唇,「夏心嫁給你以後,你會好好對待她的吧!我也希望,你會一輩子照顧她,讓她快樂、幸福地生活著!」
她就是要告訴他,不要再痴心妄想了;即便她自己的感情一團亂麻,而且還不知道何時能回到21世紀!
白天,昏昏沉沉地睡著,睡醒了吃飯,再接著昏睡。晚上,他就像索命一樣折騰她,不讓她睡覺,直到他自己疲累得昏睡過去,她才能放鬆下來、酸痛地進入夢鄉。
她想要站起來,追上夏心,跟她解釋清楚。可是,他制住了她的身軀,不讓她走,死死地鎖住她的嬌軀,繼續著他的懲罰與愛戀。
王八蛋!混蛋!她在心裏大聲地咒罵著,連他的祖宗十八代都罵到了。心甘情願的把自己獻給他?除非她是瘋了,「你不覺得很搞笑嗎?我們是在做交易,我會心甘情願嗎?」她高傲地轉過頭,抬起下頜,如白天鵝一般高貴嫻雅、氣度絕傲,「你永遠也等不到我心甘情願的那一天!」
楊娃娃轉過臉來,翻了翻白眼,故意誇張、輕鬆地說,「真是白痴,很簡單的嘛,我已經愛上別的男人了啊!」
她想逃離,可是已經沒有半點力氣,而且他牢牢地桎梏著她。
「深雪,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三天三夜!他折磨她三天三夜!無日無月、天昏地暗的三天三夜啊!
死寂的深夜,突然響起駭人的叫聲,野狼嚎叫一般。她猛然驚醒,瞪大眼睛,下一秒,一雙強壯的大手勾住她的細腰,就像老鷹抓小雞一樣,輕巧地扯向懷裡。
她輕輕地轉過頭,看見,一個淚流滿面的女子,容顏悲傷,失望到絕望。她的心裏在滴血,嗓音顫抖得如風中長草,「夏心……」
最後一句質問,他聲嘶力竭地怒吼出來,震得帳頂簌簌作響,震得她內心寒顫。而他懷著多大的希望,希望她——經歷了昨天的事情,她會留在他身邊,嫁給他!
沒錯,她知道她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威脅他了,只剩下「死」。可是,她死了,將會有很多人一起陪葬。
她恨他嗎?或許吧,可殺了他,又能怎麼樣?想起他在睡夢中流露的無助、悲傷與深情,她迷惑了,不知道該如何對待他。不是不恨的,可除了恨,她的心中,牽扯著絲絲縷縷的憐憫與不忍。
夏心歪著頭,眨動著水靈的大眼,迷惑不解的樣子好可愛,「新娘?」
霸道的命令,不容絲毫的質疑和反抗。他害怕了,害怕她再次無聲無息地逃走,害怕她稀奇古怪的想法。如果再有下一次,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不知道會怎樣的瘋狂,因此,他必須強迫她留下來。如果,她不答應嫁給他,那麼——
她認命了嗎?不是認命,只是,心,冷了。
聽聞腳步聲,楊娃娃猛地回頭,看見是他,又轉回頭,望著波光https://m.hetubook.com.com粼粼的湖面。
夏心瑟瑟發抖,哆嗦著慢慢開口道,「那天,酋長從加斯部落回來,我聽說——他知道你不見了,就——就馬上狂奔回來,回到營帳后,把——把帳里所有東西都摔碎、砸爛了,而且——而且大吼大叫,聽說,酋長的吼叫非常恐怖,就像半夜的野狼,跟鬼哭狼嚎差不多。兩個婢女被嚇得哭了,酋長一怒之下,就拔刀砍了她們!」
楊娃娃心膽俱裂,站起身,瞪圓了眼睛,獃獃地看著他。怒火,在他的臉上,爆發,以毀滅之勢,把她吞噬、席捲、燒成灰燼。
她不懂,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娶夏心?目的是什麼?她覺得好亂好亂……
突然,她覺得腰間一緊,被他的大手緊緊扣住了。他的黑眸仿若龍湖的湖水,波光瀲灧,一波波的漣漪,充滿了無限的期待,編織成斑斕的情網,牢牢地困住她的全部思緒,「真的嗎?那麼,深雪,嫁給我,嫁給我!」
回過神,她凄然一笑,「恭喜你,夏心,到時我會把你打扮成草原上最漂亮的閼氏,讓你成為最開心、最幸福的新娘!」
「放我下來,混蛋!王八蛋,放我下來!」她尖聲咒罵著。
楊娃娃盯著夏心,心神微微一動,這是真的嗎?他喜歡她?不,即使是喜歡她,又如何?喜歡,就可以為所欲為地殺害別人嗎?就可以不顧別人的感受,欺騙別人?他的「喜歡」,太霸道,太自私,太可怕,而且,她不是這個時代的人,總歸是要回到21世紀的!
好無奈呵!
她能離開嗎?不能,除非帶上所有人,無聲無息地逃離。她可以接受他嗎?不是不可以,是沒辦法接受。
他讓她的兩隻玉臂摟住自己的肩膀,扯起自己的披風,披在她身上。沒有等到她的回答,他低下頭,繼續吻著她,折磨著她……
他突然走上前,扣住她的肩膀,晶亮的黑眸中,盛滿脆弱與痛楚,是如此深情、如此無助,「為什麼?」
她從木凳上跳起來,震驚地盯著夏心,直覺麥聖是因為自己而得罪酋長的,「什麼?為什麼被關起來了?」
她別過頭,不忍看他受傷的表情,「沒有為什麼!」
他的心裏一陣抽痛,平靜的臉上漾滿了柔情與疼惜;他攏起眉峰,抿緊嘴巴,定了定神,朝龍湖走過去。
「滾!滾開!出去!」她慘叫著,五官糾結。
她一驚,知道他誤會了。奔到他面前,她解釋道,「不是的,你想錯了,我沒有要嫁給誰!」
她伸出纖纖玉指,猛戳著他的胸口,眯起美眸,「你得到我的身體,我就必須嫁給你嗎?真是笑死人了!」
「哦?為什麼你不會愛上我?」他的聲音非常平靜,近乎死了一般。
楊娃娃奮力推開他的禁錮,不屑地斜睨著他,挑眉道,「為什麼我必須嫁給你?」
「第三天,酋長把我叫到營帳。他跟我說,夏心,你的楊姐姐已經走了,現在,你願意嫁給我嗎?我很驚訝,當時,我還是恨他的,恨他殺死了阿爸,我不想嫁給殺死阿爸的仇人。他看我不說話,他笑了,說,我知道,你心裏一定恨我,沒錯,我殺了你阿爸,但是,我想要補償你,我要你做我的閼氏,我會好好照顧你!」
她快被他弄瘋了。
這睿智而彪悍的男人,是在向她求婚嗎?
「我還是沒有說話,接著,他走到我面前,拿起我的手,突然……」夏心的臉更紅了,漾開的笑容,是少女懷春的羞澀,「他把我抱在懷裡,吻著我,很溫柔很熱烈,最後,我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他說,我就當你答應了,明天我讓無敏大叔找個好日子。我輕輕地點點頭,算是答應了。楊姐姐——酋長是我的第一個男人,現在——我不恨他了!」
「不,不要恨我,好不好?雪,嫁給我,嫁給我!」
他俯下身,輕輕地吻著她的眼睛,吞下她憤恨的淚水;溫柔而激|情地吻著她的臉頰、嫩唇、脖頸,極盡所能地取悅於www.hetubook.com.com她,喚醒她的慾望……
「哦,在我的家鄉,把出嫁的女子叫做新娘,男子叫做新郎!」
楊娃娃輕眨著黯淡的美眸,清淺地笑了,「嗯?那是你們之間的秘密,我為什麼要知道呢?」
他在她旁邊坐下來,溫言道,「在想什麼?」
她轉過頭,眼眸中沒有任何波瀾,等著他的回答。
很好,利爪伸出來了,母老虎發威了!看著她怒氣騰騰的臉蛋,他不由自主地扯起一記冷笑,「好厲害的嘴巴,不知道吻起來是不是也這樣火辣?」
聽出他語氣中的乖張和隱隱的怒氣,她一陣驚愕,既而轉過頭,不再看他。
他俊豪的臉孔,立時撕裂開來,猛虎怒吼一樣,狂躁兇猛;眼睛充血,瞳孔就像地獄魔鬼的嗜血牙齒,吞噬、撕咬著所接觸到的東西。瞬間,他猛力推倒她的身子,迅速地壓上來,高舉她的兩隻手臂,死死扣住;「唰」的一聲,一手撕爛她的披風,尖銳的撕裂聲回蕩在最後一縷霞光中,猶顯得凄厲。
可是,為什麼心裏那麼難受呢?就好像,隨身攜帶的小鏡子,有一天忘記帶了,總覺得一種莫名其妙的落寞。
他說的咬牙切齒、憤恨難當!
「我也不知道,聽說現在只有半條命了!」
看著他受傷的表情,涌動不息的堅忍眼神,她驀然想起夏心說的話。他瘋狂的佔有慾,真的是喜歡上自己了?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不,喜歡是他一個人的事情,兩個世界的人,根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她牢牢抓住夏心的肩膀,五指發抖,關節發白得可怕,「為什麼?快說!」
「啊——」她驚叫起來,激烈地扭動著身體,憤恨地瞪著他。
部民們看見酋長毀滅一切的表情,無不脊背上寒意蕭蕭,暗自嘰咕:秋天來了么?
禺疆站在她面前,氣度昂然。聽聞她的拒絕,愉悅的臉上,驟然冷酷、寒煙四起,燦爛的微笑生生的凍住!
他急於娶她,是真的愛她嗎?會愛她一輩子嗎?不會再娶別的女人嗎?……這些,都無從得知。即使如她所願,她也不想待在這個時代,待在漠北草原;她懷念21世紀的高科技生活,她不甘心於阿城的背叛,她一定要問個清楚。
她猛地回頭,怒眸相向,抽起尖細的下顎,一字一頓,「你他媽的混蛋!」
禺疆站在不遠處,長身而立,獃獃地看著她:夕陽西斜,長草荒涼,湖水清澈,金桔色的霞光中,一個悲傷的女子,坐在風中,兀自沉思,脆弱得讓人心痛。
自大的傢伙!可惡,混蛋!不提就罷了,提起昨天的那檔事兒,她就火冒三丈。失去寶貴的第一次,她不會尋死尋活,也不會非常怨恨他(還是有點恨的),畢竟她的觀念還是比較現代化的。可是,他居然如此狂妄,命令她嫁給他,她就是沒法咽下這口氣。
「你必須嫁給我!」禺疆猛然抱住她,兩隻手臂兇猛地箍著她的上半身。
夏心端莊地坐在木凳上,臉色緋紅,神態嬌柔如水,「楊姐姐,後天,我要嫁給酋長了!」
她硬下心腸,「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手腳根本無法動彈,只有腰部能動了,可是,腰部能頂個屁用。她絕望地意識到,原來,他的力氣大的無法預測,他的體形足夠大,他的重量不是一般的重,她根本無力反抗。
禺疆抱起她,讓她坐在大腿上,吻著她的嬌軀,深沉無比,眷戀不已,「雪,你是誰,是什麼樣的女子,我不在乎,我只要你,發狂地想要你,求求你,不要嫁給他,嗯?」
夏心見她如此,著慌道,「你怎麼了?楊姐姐?」
「你已經是我的女人,還能嫁給誰?」他黑亮的眼眸逡巡著她的小臉,銳利如箭鏃,直指人心,似乎要穿透她的腦袋。
他扯爛她的馬褲,乖戾的臉上,揚起邪魅的冷笑,就像一頭暴怒、飢餓的獅子,美味當前,已經停不下來了,「來不及了!即使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讓你的心,為我疼痛,為我流血。你想www.hetubook.com.com嫁給他,我告訴你,除非我死了!」
「哦……」夏心失落地吐著舌頭,突然間想起了什麼似的,興奮地說,「楊姐姐,你知道嗎?酋長的護衛隊長麥聖,被關起來了!」
「為什麼我非得嫁人呢?真是可笑!」她坐下來,倒滿一杯水,喝了一口,潤潤喉嚨,「沒有男人,我照樣過得很好,逍遙自在,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夏心陷入了美好的回憶之中,臉上羞答答的殷紅一片。楊娃娃虛弱地一笑,心裏卻翻江倒海,他太可惡太可恨,他是在懲罰她;他用別人的生死和感情,發泄自己的暴怒,懲罰她的逃離。她早該知道,他一定會這麼做的,他的殘暴是毫無理由的,是毫無半點人性的。
但是,現在,她說,他永遠得不到她的心。為什麼?難道她的心、已經給了別人?不,那樣的話,他也絕不會放棄,即使得不到她的心,也要讓她的心為他而痛!
她心虛地別過頭,「是的,很愛!」
他如此恐怖、瘋狂的佔有行為,是基於對她的愛,還是純粹的征服本能?如果不愛她,為什麼他非要她嫁給他呢?可是,他的「愛」,卻殘暴地傷害了她,太瘋狂,太野蠻,太沒有人性,足以摧毀她對愛情的嚮往和期待。他的禽獸行為,她無法接受。
桀驁不馴的爪子又伸出來了!他的心跳停了一拍,直覺告訴他,這個奇特的異族女子,此刻腦子裡轉動的想法,肯定又是異於常人,甚至,驚世駭俗。
「不要恨我,嫁給我,好不好?嫁給我!」他低沉的嗓音,滲透著深濃的情愫和慾望。
他調戲的目光中,火辣辣的慾望暴露無疑。她的臉蛋立馬熱辣起來,數次的熱吻情景紛至沓來,縈繞於心間,竟是那般的清晰、灼熱……她竭力壓下異樣的感覺,冷靜下來,以談判的口吻說,「怎麼樣你才會罷手?」
她想象得出,自己一定淫|盪得無可救藥。也不得不承認,他的技巧很高超,他的熱情很澎湃。
她一邊說著,緩和他的情緒,一邊搜腸刮肚地想著制止的招數,希望還有轉寰的餘地。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玩火!
每個深夜,禺疆都會如此忘情地囈語,如此眷戀地抱著她入睡……
她的手指,狠狠地戳了幾下自己的腦袋。
「真有趣!」夏心細膩的臉蛋上綻開一朵甜美的微笑,接著,臉色扭捏、羞澀,欲言又止的模樣,格外讓人心憐,「楊姐姐,你不問我為什麼要嫁給酋長嗎?」
夏心眨閃著含情脈脈的大眼睛,望著她,憂心的神情顯得無辜,「楊姐姐,我知道酋長很喜歡你,自從你走了,酋長一直都在找你,每天早出晚歸的,連睡覺都顧不上,即使睡著了,也不停地叫著你的名字。這下好了,酋長把你找回來了,他一定非常開心。楊姐姐,你喜歡酋長嗎?我們兩個一起嫁給酋長,你說好不好?」
可是,他太殘暴了。單單這一點,她就沒辦法接受他,即使已經被他生吞活剝,即使此刻她正迷惑於他的火辣激|情。
坐在木凳上,楊娃娃緩緩地、緩緩地轉過臉龐,獃滯的眼眸,盯著夏心,一眨不眨的,瞳孔迷濛得渙散。一瞬間,她的思維停止了運轉。
「啊——」楊娃娃再一次慘絕地尖叫,撕破了喉嚨一般,猛烈地搖晃著頭……老天,好疼,好痛,好像全身都在痛,被撕爛了一樣,五馬分屍就是這樣的吧……她很想很想,非常想,把他踹到大西洋,踹到海洋深處,踹到地獄,讓他永世不得翻身,永遠再也不要看見他。
她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著,一下又一下地撞擊著胸腔;嘭嘭的鼓點,清晰可聞。
他就是要把她挫骨揚灰……
「你希望我對夏心好?」
她的話,就像一顆炮彈,精準地投放在他的心裏,瞬間爆炸,炸毀了他所有的理智,爆裂了他所有的憤怒與忍耐。
禺疆一把扛起她,不理會她的掙扎和怒罵,徑自走向營帳。每走一步,地面似乎就震動一下,凝重得讓人兩腿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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