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第四十一章 月下瀟湘
她的臉很細嫩，立即紅了，現出鮮明的五指印。
這幅畫，題為《月下瀟湘》。
「這幅《月下瀟湘》，如何？」他笑問，嗓音沉朗。
忽然發現，這臨風而立的女子，似曾相識。
我淺淺地笑，碧涵拽著我的裙裾，仰著臉，凄然求道：「皇后，奴婢錯了……奴婢一時糊塗，犯下大錯，懇請皇后饒奴婢一次……奴婢再也不敢了……」
「我不識音律，也不懂畫，你就別為難我了。」
碧淺怒視碧涵，https://www.hetubook.com.com道：「當時，陛下已睡了，碧涵說：皇后不願侍奉陛下，我就成全她；不過她既想守身如玉，又要迷惑陛下的心，我可不答應。碧涵，難道你敢否認？」
這是我嗎？這幅畫是劉聰畫的？
「你作的畫？這女子是我？」雖然早已猜到實情，但我還是問了。
在竹屋歇了一夜，披上外袍，我來到外間，看見案上有一幅畫，以鎮尺壓著。
和*圖*書
畫技高超，意蘊濃郁，畫意優美，令人神往。
「奴婢一時想不開，一時糊塗……皇后讓奴婢侍奉陛下，是奴婢天大的福分……可是陛下對奴婢毫無半分憐惜之情，只當奴婢是玩鬧之人……皇后對陛下從未柔聲細語，陛下卻對皇后那麼好，見到皇后就很開心，喜歡粘著皇后，與奴婢在一起時也整日念叨著皇后……奴婢很傷心，覺得陛下對奴婢無情是因為皇后……奴婢糊塗，奴婢鬼迷心竅，奴和-圖-書婢大錯特錯，奴婢懇求皇后念在昔日情分上，饒奴婢一次吧。」碧涵聲淚俱下地求著，淚珠滑落如線，雙眸微紅。
爾後，我轉身回寢殿。
「啪」的一聲，我揚掌，狠狠地扇了她一耳光。
「皇后……」碧涵跪下來，凄苦道，「碧淺所說的，並不是真的，奴婢什麼都沒做過，奴婢怎敢害皇后？」
夜幕上淺淺泊著一彎冰冷的弦月，樹林寂靜神秘，小河潺潺流淌，河畔站著一個纖瘦女子，著雜裾垂髾服，腰
ｍ•ｈｅｔｕｂｏok.coｍ•ｃoｍ束帛帶，迎風飄飛，廣袂飄拂，臨風照水，風姿絕世。「為什麼這麼做？」我無悲無喜地問。
一股溫熱的氣息從身後襲來，那是屬於盛年男子陽剛、燙人的氣息。我一驚，立即回頭，果然是劉聰。我擱下這幅畫，思忖著，他來了多久？
碧淺拿開她的手，怒道：「現在承認了？皇后待你如姐妹，你竟然……蛇蝎心腸！」
「皇后，還在京中的時候，奴婢無意中看見碧涵與趙王見面；後來，服侍陛下的小山說，碧https://m.hetubook.com.com涵對陛下說過一句話。」碧淺道。
「念舊情，也要視人而定。」我淡淡道，「倘若有人不顧昔日情分……」
我洗耳恭聽，碧涵聽見碧淺這話，頓時慌亂起來。
身後傳來碧涵懊悔的哭聲，「謝皇后恩典，謝皇后……」
本不想再隨劉聰出金墉城，但我沒有拒絕的餘地。
「既然你什麼都沒過，跪著做什麼？」我冷冷地俯視她，盯住她漆黑的瞳眸。
「你不覺得畫上女子似曾相識嗎？瞧不出來嗎？」劉聰展開畫作，放在身前讓我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