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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穎的書函還是一封封地傳來，每次看著他的字、他的紙上深情、他的慚愧悔恨，我就會想起那些美好的回憶，那情意綿綿、旖旎溫柔的一幕幕帶給我無盡的傷痛與折磨。

眼下我也可以毫無牽挂地離開，可是，為什麼我無法果斷地做出決定、毅然離開？

是因為還無法對司馬穎忘情，還是因為對劉聰的恨？

「嗯。」我點點頭，「那偏殿禁止任何人出入，去傳表哥來一趟。」

不久，孫皓匆匆趕來，和_圖_書正想行禮，我連忙道：「表哥，無須多禮。」

他腰懸寶刀，清俊的臉膛被亂髮遮掩，微微繃著，眉宇之間似有愁色。

「表哥，我不想連累外祖父和外祖母。」這隻是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罷了。

「表哥，李太醫說，是喜脈。」我站到他面前，觀察著他的反應。

是啊，沒有人逼我當皇后了，我也不必再背負家族興衰榮辱的重擔，即使我逃走，應該也沒有人會追緝我。我想過，假和_圖_書若部署得好，我完全可以離開洛陽，回到泰山南城，過平淡、寧靜的日子，總比在宮中無依無靠、身不由己、受人欺負強百倍。

「有喜脈的是碧涵，不是我。」

孫皓堅決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你放心，我不會讓碧涵生事的。」

他有點尷尬，放開我的手，雀躍道：「我就知道，你會保護好自己的。」

我有孕，也許他就不會打我主意。

我看他身上穿得單薄，囑咐道：「天涼了，表哥和圖書保重，當心染了風寒。」

一看，就會心痛。

我知道，他應該聽宮人說起我懷孕一事。

表哥說，司馬冏在王府夜夜笙歌，與眾多美姬、侍妾浸淫酒池肉林，甚至一夜連御數女，淫|盪荒唐。

「哦……你沒有身孕？」孫皓又驚又喜地問，激動得握住我的手腕。

「皇後放心，服侍碧涵的宮娥，是奴婢安排的，奴婢會時刻盯著。」碧淺道。

我頷首，微微一笑。

他說自己會當心的，過了片和*圖*書刻，他欲言又止，終於鼓起勇氣道：「容兒，眼下孫羊兩家已經……其實你不必留在宮中，大可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我們可以回泰山南城，和祖父、祖母團聚。」

只不過，數日後，我就被劉聰綁出宮，被他欺負了。

「哦。」他愣了半晌，眼眸才眨了一下，「恭喜。」

心頭苦澀，我眨眸道：「表哥，我讓碧涵住在偏殿，禁止任何人出入，你指派兩個可靠的人守著，若有人硬闖，或是碧涵有什麼動靜，立即跟我和圖書說。」

其三，大晉皇後有喜的消息一傳出去，司馬穎、劉聰就會知曉。司馬穎會作何感想，我不想理會；劉聰是否認定我腹中的孩兒是他的種，我也不理會，我只要他們知道，我已是司馬衷名副其實的妻。

「無論你有何決定，我都會在你身邊。」孫皓沉沉道。

當司馬穎離開洛陽、我卧病在床的時候，我真的這麼想過。

每次都發誓不再看他的書函，卻總也克制不住，還是看了。

保護好自己？

我不知道，摸不準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