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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風聲，是我派人密報皇兄。」他一笑。

司馬穎的指腹輕輕拂過我的娥眉，雙臂陡然用力，擁我入懷。

淚水終於滑落，司馬穎為我拭淚，開心、欣慰地笑——雖然我沒有回答，但我的淚水告訴他，我心軟了，再一次信他。

我不知道。

為什麼？

「長沙王先發制人，夜入宮城，宣天子詔攻打齊王府邸。如此看來，長沙王應該聽到了風聲。」

司馬穎捧著我的臉，眸光深深，如萬丈深淵那般hetubook.com.com深，「我知道你在宮中很難熬，不過快了，你記住，我永遠、永遠也不會丟下你。」

他說，此次秘密回京，是為了與長沙王司馬乂會面，更為了見我。

他的掌心摩挲著我的後背，「快了，容兒，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帶你離開洛陽！」

「皇兄並非事事聽從我，而是，對他來說，我尚且有用，他就事事問我，徵求我的意見。」他的唇角微ｈttｐs://www•hｅtｕbｏok•coｍ•ｃom微一扯。

我問：「聽聞長沙王掌權后時常與你聯絡，這是為何？」

「只帶了一個親衛，無須擔心我，我沒事。」

我不明白，為什麼他不自稱「本王」了？

突然發現，他不再自稱「本王」，而是「我」。

可是，說不出口，也做不到無動於衷，我靜靜地凝視他，雙眸濕了，漸漸成霧。

我淡淡一笑，他緊緊抱我，不捨得放開。

我不敢動，擔心克制不了自己的hetubook.com.com心，引臂抱他。

「難怪了，就因為如此，長沙王才對王爺事事聽從？」

高懸的心落下來了，劉聰是將軍，不是親衛，此次沒有跟隨他秘密回京。

「如今長沙王掌政，王爺有什麼打算？」我想知道，在他心目中，我究竟擺在什麼位置。

「容兒，我不祈求你的原諒，我只想告訴你，我會踐諾，窮畢生之力，我一定會踐諾！」

「此事說來話長。」司馬穎攬著我站在窗前，望著外面的漫天飛雪，「齊王和_圖_書（司馬冏）掌權，皇叔，也就是河間王（司馬顒），以為齊王勢大，皇兄（長沙王司馬乂）勢弱，齊王會打敗皇兄，就宣稱皇兄是內應。一旦皇兄被齊王所殺，皇叔就以此為借口起兵討伐。只不過，皇叔千算萬算，算不到皇兄會掌權，控制了洛陽。」

很想對他說，你不必踐諾，因為你與我再無任何瓜葛。

「靜觀其變。」司馬穎的唇角噙著一抹微弱的冷笑，就像一個棋藝登峰造極的棋手，淡看棋子廝殺，而他靜卧一旁，坐收漁人和-圖-書之利，「這盤棋下了幾年，還不到收官的時候，眼下局勢，各據山頭，互相角力，正是最亂的時候。」

「你宣稱身懷龍種，今年五月誕下一女，是有意氣我，是不是？」他澀笑。

「不是。」我知道了，劉聰沒有隱瞞他，對他說了實情，「此次你回京，可有下屬同行？」

他鬆開我，誠摯道：「再信我一次，好不好？」

這樣的諾言，是我想要的嗎？他是真心的嗎？

他好像看出我的疑惑，笑言：「你我之間，沒有皇后、王爺，只有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