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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點頭，掌心撫著我的側腮，「我下旨宣布，皇后羊氏在金墉城暴斃，過幾日我就帶你回鄴城，好不好？」

收不住唇邊的冷笑。

表哥離開后，司馬穎來了。身著一襲素白長袍，玉冠流光，面若美玉，倜儻不群，氣宇卓然，湛然若神，那屬於沙場的鐵血與凶色，消失得一乾二淨。

我知道，這道旨意，是他部署的第一步。

「你是庶人，我將你軟禁在此，你哪裡也去不得m.hetubook.com.com。」

孫皓來金墉城看我，約略猜到司馬穎這道廢后詔書的目的，眉宇間縈繞著淡淡的傷。

二月初，成都王司馬穎下詔，廢皇后羊氏為庶人，命她前往金墉城。

「真的。」

「這就是我想做的事。」孫皓輕鬆一笑。

我與司馬穎能夠走到今天，還得感謝孫瑜，沒有她的付出與無怨無悔，他就無法堅持下去。

「世間男和圖書子，三妻四妾，理當如此；你貴為成都王，府中侍妾如雲、佳麗環繞，也無可指摘。」我緩緩地勾唇，「既然王爺已納孫瑜為妾，就該好好待她。」

終於可以離開繁華而寂寞的洛陽，離開富麗而深寒的宮城，這些年的等待都值了，這一刻，我開心得想歡呼，緊緊抱著他。

「照你這麼說，第二步是假死？」

我應該感謝她！

他摟著我，笑問：「知道我為什麼廢你為庶和圖書人嗎？」

「表哥，謝謝你，但我希望，我唯一的親人不再為了我而委屈自己，去做他想做的事。」

「你不生氣？」司馬穎猶疑地問，「真的不生氣？」

我莞爾笑道：「我不再是皇后，是庶人，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再也沒有束縛。」

他鬆了一口氣，笑道：「你和她是表姐妹，因為你，我才對她多有照拂。再者，孫家人都死了，她孑然一身，也怪可憐的。你不原諒我ｗwｗ•ｈetｕbｏｏk.ｃｏｍ.ｃｏｍ的那一年多，她任勞任怨地陪著我，假若沒有她，也許我撐不下去。」

張方縱容部下在洛陽城大肆搶劫、殺人放火，百姓怨聲載道，整個京都雞飛狗跳。

「容兒，無論你在哪裡，無論你作何選擇，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因為，我是你唯一的親人。」他笑得很淡、很輕，語氣卻很沉，令人覺得沉重。

我笑望著他，甜到了心頭。

而我將要離開洛陽了，他何去何從？他會不會怪我？

和*圖*書「是嗎？」我斜睨著他。

「只有你死了，才能順利離開金墉城，永無後患。」司馬穎久久地凝視我，好像永遠也看不夠。

為了我，他選擇以恐怖的面貌示人，隱姓埋名，甘冒危險，護我左右，這情誼恩義，我如何報答？

河間王麾下大將張方進攻洛陽，自己卻在關中出不來，因此，成都王進洛陽城后就變成唯一的掌權者。他司馬衷下詔，改元永安。

我不再多說，他這般固執，不是兩三日就可以勸解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