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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笑笑咀嚼著江姿公主這句話，她這是告訴她他的下落嗎？棗殘老人是常歡的死對頭。所以也就是扇傾城的死對頭？那個白髮老頭就是棗殘老人，可那人不是說他扛走的是那條白蛇嗎？怎麼就變成扇傾城了呢？

「殺她？」江姿公主把白笑笑往地上重重一扔，「殺這樣的蠢貨，別髒了本宮的手！」她眼內閃過一絲不屑，看著地上的白笑笑就如同一隻螞蟻，「待本宮找到了棗殘，找到了扇傾城，再來跟你們秋後算賬。」

「不是……那白髮老頭……太厲害。我們根本就沒出手，他……他就一個人把袋子扛走了。若非親眼所見，屬下實在不敢相信有這樣厲害的老頭。」

這下子，就連莫尋非都覺得不可思議了，「公主的意思是，天下間並沒有不死葯，江湖上成千上萬人湧入新河，千里迢迢為不死葯而來，其實不過是一場空，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公主為他們編織的不死夢？」

後邊那句話是對莫尋非說的。莫尋非聽了這句話，不禁放下心來，江姿公主似乎還有所顧忌，並不敢要白笑笑的性命。

「什麼？！」江姿公主的臉都綠了，「被一個老頭帶走了？你們都是吃乾飯的嗎？」

那屬下連忙叩首退下，不敢多說一句話。

此時，坐在地上的白笑笑劇烈地咳嗽起來，她覺得自己的喉嚨在發澀，渾身的汗毛和圖書都豎了起來，心臟裡頭的血一瞬間都流乾淨了，不是因為被江姿公主掐得窒息，而是她終於明白了江姿公主的話，「你是說……你是說，那條……那條白蛇就是扇傾城本人？」

「是棗殘老人……」江姿公主的眼中滿是焦慮與恐懼，「是他的氣味把棗殘引來的，一定是這樣！他被發現了？倘若被棗殘先一步找到他可怎麼辦？」

「為什麼？」江姿公主重新掃視了白笑笑一眼，眼睛裡頭騰起一股笑意，「我也很想知道為什麼，扇傾城這樣的人居然會對你動心？還為了你，這麼多年的修鍊都毀於一旦。這真是我見過最好笑的事情。」

「為什麼？」江姿公主忽然扭轉頭看了背後的麻袋一眼，她的笑容看起來有些猙獰，「那你得問他去啊！不過可惜，恐怕你沒這個機會了。」

她下意識地再扭頭看了那群人一眼，沉甸甸的麻布袋子，已經漸漸消失在蒙蒙晨霧中……她收回目光的時候，只覺得一旁的江姿公主笑得很是陰冷，好似袖手旁觀地看著自己，她唇角冷卻的笑意看起來全是嘲諷的意味。

白笑笑腦袋嗡地一聲響，江姿公主的話一下子就攫住了她的心，她揚起頭看著江姿公主，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公主說他對她動了心，公主還說，他為了她修鍊毀於一旦。「hetubook.com.com他……是喜歡我的？」白笑笑覺得自己的鼻頭有點酸酸的，心卻揪著疼，「可是若真的喜歡我，又為何要把我推給別人，還騙我說是不死葯？」

江姿公主怨毒的目光從莫尋非的身上掠過，最終在白笑笑的身上停留，她說：「現在好了！不止是這世上不會再有扇傾城這個人，他是真真正正地活不成了！他被棗殘老人帶走了，不止是他要死，常歡要死，我師父也要死！」

「都是你！要不是因為你，扇傾城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傷到連人形都保不住，連氣味都掩不住，要不然又怎麼會把棗殘老人招來！」江姿公主揪住了白笑笑，她捏著他的喉嚨，恨不能一把掐碎，「要不是因為你，我早就知道他們的下落了！我日防夜防就是防著棗殘老人先一步找到他，可你倒好。是你親手將他送給了棗殘！你就等著為他收屍吧！不知道扇傾城是哪根筋搭錯了，放棄上百年的修行就為了你？！到頭來連累了多少人！」

「是……是，他們已經去追了，只是那老頭像長了翅膀……」下屬欲言又止，不敢多說。

「你們還杵在這裏做什麼？還不調集所有的人去找棗殘老人！」江姿公主雙目猩紅，漸漸失去了理智，「沒有找到他，你們就提頭來見！」

她話還沒有說完，江姿公主就瞪了她一眼和圖書道：「白姑娘，你還扯著我做什麼呢？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這世上再不會有扇傾城這個人！」

白笑笑荒不迭地倒退了三步，好容易才平息著自己的驚恐，望向江姿公主，「扇傾城他，人在哪裡？」

冉冉紅日剛剛升起，她指向下山的路，「你現在知道他的下落了，你還會為了他什麼都肯做么？我看你嚇都該嚇死了，恨不能現在就滾下山去吧？！」

「不死夢？」江姿公主眉頭一動，唇角的笑意濃密了些，「可不就是不死夢嗎？」

白笑笑沒有讀懂她的眼神，見她斂裙要走，人都要急哭了，「公主——」

她隱約還感覺到身下有微微的蠕動，「公主！他還在動，他還活著，對不對？」興奮的白笑笑一聲大叫，旁邊的一個下屬手一松，麻袋一滑，裡頭立馬有個東西滑了出來，白笑笑定睛一看，差點沒立馬嘔吐出來，麻布袋裡哪裡是扇傾城，分明就是血肉模糊的白蛇！銀白色的蛇皮早已經翻捲起來，本來還有著金錢般的大花紋，此時全部都被血淋淋的傷口所取代。

她的喋喋不休早已令江姿公主厭煩，她正要甩手，就見山下有人急急忙忙地跑上來，整個人的臉都已經成了菜色，江姿公主待那人上來就已經意識到不妙，果然聽那人說道：「剛才……來了一個老頭……把……把那蛇扛走了！」

江姿公主的m.hetubook.com.com笑容冷冷的，她揮手示意那些人把麻布袋子抬了下去，白笑笑這一次沒有阻攔，任由那些人將白蛇扛了下山。只是她收回目光的時候，總覺得喉嚨有些澀澀的，心裡頭那根弦好像被什麼抽動了一下，依稀覺得有什麼最熟悉的東西正在離自己遠去。

白笑笑怔怔地看著她，只覺得江姿公主說話很是反覆和難懂，她實在是不能理解，「公主，你明明可以救他，他也明明還活著，可你為什麼要說這世上再不會有扇傾城這個人呢？公主，我就是是想親口問一下他到底為什麼要騙我，又為什麼要把我推給別人？」

江姿公主笑得面部有些扭曲，她的雙目望向遠方即將破雲而出的旭日，可早晨的太陽是那樣的寒冷，如同她的聲音一般，「人妖殊途，天下間有幾人能承受？可能承受又如何？……」她就像是一個絕望的守望者，原以為快要抵達彼岸。卻發現一夜之間，那裡已經變成了一片汪洋。

白笑笑不解地看著江姿公主。不明白江姿公主何以說出這樣的話，難道她還是不肯救扇傾城？

她的眼眸裡頭幾乎要滲出血來，兩隻眼珠子就像是煉丹爐裡頭滾燙的紅丹，能把人燒成焦炭。

「那你還杵在這裏做什麼？還不快去追？！」江姿公主的聲音一下子就變啞了，臉部猙獰得湊成了一塊，哪裡還有平時的優雅。

莫尋非的心中也滿是ｈｔｔps://ｗｗw•hｅtubｏok•coｍ.cｏｍ疑竇。只是他看了江姿公主一眼，終究還是將那些疑慮放在了心裏。

天已經漸漸亮了，江姿公主抬頭看了一眼，便沖後面人說道：「趕緊抬走，免得被人瞧見。」

十幾個屬下提著這麻袋手都已經發酸了，聽到江姿公主的發令個個鬆了口氣，這就拎起來要走，可白笑笑哪裡肯放人，她整個身子都撲向了麻布袋，她這一壓。麻袋裡頭的血水一滴滴地往下滲那些已經漸冷的血就這樣像小溪一樣彙集到了白笑笑的腳下，伴隨著一股腥味撲鼻而來。

「其實嘛，這天底下根本就沒有不勞而獲的不死葯。」江姿公主笑吟吟道，她這番說話讓白笑笑和莫尋非都是一愣，一下子找不著北了，江姿公主收穫了兩人的表情，只覺得更加心滿意足，「這不死葯，不過是我放出風聲，想要引一個人出來罷了。」

「公主！」莫尋非見白笑笑臉都被掐紫了，連忙插手，「有什麼話好好商量，你就算殺了笑笑也不能改變什麼？」

「可是……這怎麼可能？那扇傾城為何非要我和狀元在一起？倘若我不是不死葯，他又為什麼要保護我？」白笑笑怎麼都不肯相信。

「是啊！」江姿公主冷冷一笑，怨毒地說道，「你現在知道他為什麼要把你推給別人了吧？人妖殊途的！我保證你看了他的真容之後，立馬就掉頭走人，像你這樣卑微庸俗的女人，會愛上一條蛇嗎？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