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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不相逢陌上花

作者:孤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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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宮斗篇 第六十七章 藥王

第二卷 宮斗篇

第六十七章 藥王

大概過了十來分鐘,錢倧出現在我面前。他應該是不動聲色送走了他府上的客人,才敢往我這邊來的。
那女人受的刑罰叫做天香食。名字好聽,卻是極其殘酷的一種刑罰。在人的皮膚上塗上一層草藥。那草藥能夠吸引一種食肉的蟲子,蟲子一口一口咬著人的肉,每咬一口,便痛一下,就如同那千刀萬剮的凌遲,痛入骨髓,卻又死不了,直到血流幹了,那分痛還沒有消停。
他果然是知道的。
我說,王爺,下毒的人,有消息了么?
左賢王被暴露,他的婢女更是因一己之私行刺越國皇帝,無疑讓羊牱雪上加霜,要是越國人知道是羊牱所為,必定會和大理聯手,前後夾擊,把羊牱殺個片甲不留的。
羊牱素來以野蠻著稱。羊牱國家雖小,卻並不是人人都能欺負的。這其中就多半算得是左賢王的功勞。外間傳聞羊牱人擅長使毒,也都是從左賢王那聯想來的。只因為左賢王有著一個讓人側目的外號,——毒手藥王。
我意識到錢倧沒有接茬,但還是提醒道:「王爺既然知道這幕後之人是左賢王,那想必也找到了左賢王的落腳處了?」
想必我這模樣,在他們眼中有些陰陽怪氣。護院幾個面面相覷,一個說道:「只是我家王爺正在會客。只怕……」
「你說那個羊牱和_圖_書的女人?」錢倧淡淡道,「她死了。」他說的很平靜,我知道他所找到的,絕對不僅僅於此。
「王爺還需要算么?」我話裡有話,「王爺紅光滿面,只怕不久就要更上一層樓了吧?」
所以當我和錢倧把下毒的事安插到羊牱的頭上,那麼左賢王就無可避免地站在了風頭浪尖上。他雖然擅長毒藥,但毒藥究竟不是萬能的。要保住羊牱,也絕非用毒能夠擺平的。更何況大理國現在正打算不計後果的把羊牱給滅了。
我沒有理他,他和錢佐都是練過功夫的人。他看錢佐今天早上的表現,想必知道錢佐的超常發揮和迅速枯竭。
錢倧不無誇張地配上了一副森然的表情,但我知道,他說的倒絕對不是假話。可是一個女人好端端的,怎麼會被蟲蟻咬了,還渾身赤|裸,「莫非是受了什麼刑罰?」
「是誰?」我吞了吞口水,這個女人以及她的妹妹都口口聲聲喊著的「大人」抑或是「主人」究竟是什麼來頭。
只是,天底下養著這種蟲子的,只有一個人。能夠使用這種酷刑的,也就只有那一個人。那個人便是羊牱的左賢王。
於是,幾分鐘后,我被請進了王府。
「沒有。」錢倧說話一點也不拖泥帶水,「我沒有查下去了。」
錢倧這才臉色好看了點。他嘴https://www.hetubook.com.com巴裡帶著腥味:「錢佐這次居然玩火自焚,戴皇后心裡頭應該覺著甜蜜吧?」
「不錯。」錢倧笑笑,然後沒了下文。
看他們多少有些不相信,我於是隨手把袍子里做底的布扯了一塊下來,從地上撮了一小撮土,包在布裡頭,遞到那護院手中,「你只需把這包土交給循王,同他說一個西湖藕塘的大仙要替他看天相就是。」
錢倧看到我,稍稍驚訝,一邊示意婢女退下,一邊笑道:「差點沒認出來了。」他走到我面前,打趣道:「戴皇后穿上這相士的衣服倒也像那麼回事,呵呵,給本王算上一卦吧。」
我壓低嗓子,哼哼笑了兩聲,便又覺得我那笑聲顯得有些女氣,連忙咳嗽兩聲蓋過。
成為監國的錢倧門庭若市。他只不過回來稍作歇息,就陸陸續續有人前來。監國,要是錢佐永遠不回來,那錢倧不就是皇上了么。
「那麼,王爺在越國找到了那女子的屍體,便是說明羊牱左賢王也來了越國,是不是?」我眼睛一亮,「也就是說,說到解藥,這位毒手藥王,肯定有。」
護院們更是大驚,看我一副胸有成竹,怡然自得的姿態,不知我是真的大有來頭,還是說著瘋話。
群龍無首,錢倧便無可厚非地被推了上來。皇上不和圖書見了,越國的大事與尋找皇上的重任無可避免地落在了錢倧的肩頭,錢倧也順理成章地成為了——「監國」。至於之前錢倧有意放我出宮,也被巧言令色的他描繪成了「打入敵人內部」,本想假意放我出宮從而找到我的同謀,最後一網打盡,替錢佐拿到解藥的。哪曉得半路殺出一個黑衣人……
他們家的循王爺,除了錢佐,便是這越國最首屈一指的人物,就是西湖邊上那聞名遐邇的靈隱寺,那廟裡頭的方丈和尚,也都對循王恭恭敬敬的。我一個臭「算命的」能有這能耐?讓錢倧來見我?
錢倧道:「是啊,渾身赤|裸的女人,每一寸肌膚都被蟲蟻咬成了一個一個的口子,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被咬成那樣一副血淋淋的模樣,就連本王看了都十分寒心。」
錢倧繼續說道:「要不是找到這女人的屍體,我還不知道她背後的大人是誰呢。」
錢倧本來還樂呵呵的,但那副笑容早已經到了末期,聽到我的話,想必是想到了不開心的事,臉色一變,甚至帶了幾分慘然:「旁人只道是戴皇后的同謀把皇上給劫走了,可我卻不是個傻子。救走戴皇后的人,就是錢佐吧?!」
錢倧說,屍體我找著了,你要是想見,我可以帶你去看。只不過,你要有心理準備。
錢倧當然不會出來迎接我https://www•hetubook•com•com。他也要避開嫌疑的。我被安置在一間偏廳之中。面前擺著瓜果糕點,嬌小的婢女時不時會為我的茶碗里加點茶水。
只是,錢佐這次的把戲,讓錢倧完全猜不透。
我顯然猜對了。這個女人刺殺錢佐的行為只是她自己一時興起,她只是想為她妹妹報仇,在沒有組織上許可的時候就獨自行動,最後雖然成功了,卻搭上了自己的性命。說起來,這組織紀律倒是滿嚴格的。
錢倧說:「他到底想怎樣?」
「心理準備?」我有些似懂非懂。
我看他們臉上都帶了幾分客氣,心知進循王府的事有譜了。我依舊弄著玄虛,「循王爺與本仙倒也是有些機緣。你們不讓本仙進去倒也無妨,只是莫要壞了循王爺的前程。」
我當然知道錢倧在會客。我笑道:「也行,你只需去同他說一聲,讓他來見本仙也好。」
那護院半信半疑,但還是順手接過了。
「為什麼?」我脫口而出,努力讓自己看上去滿不在乎,但還是按捺不住。
我看他,臉上一臉的驚疑和喪氣,我想他應該是不知道錢佐的病的。雖然他明著表示看不起錢佐,其實在錢倧內心深處里,這個兄長絕對是讓他最畏懼和看不透的。只是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心思。
我決定把那個秘密壓在心口。我苦笑:「王爺應該猜到皇上的hetubook•com•com毒沒有解。要是我知道他想幹什麼,也不會出現在王爺這裏了。對不對?」
錢倧並不直說,而是嘆了口氣,從那女人的屍體說起。
原來,所有人都因為我被奇妙的黑衣人救走,而和錢佐的突然失蹤聯繫起來。沒人會想到昏迷不醒的錢佐能夠意外地蘇醒,只當是被我給擄走了。更因此定了我的罪名。
「死在哪裡?屍體可在?」我在問這些問題的時候,一直注視著錢倧,我害怕自己的直覺是錯誤的,我找錢佐,假定的前提是他潛意識的想要幫助錢佐,可是現在,他明顯有些懶洋洋。
他一進來就帶著一臉紅光,想必那客人是來諂媚的,往錢倧臉上貼了幾層金。錢倧聽了那些人的奉迎好話,自然有些得意洋洋,飄飄然起來。
被循王打賞不打賞倒是其次,萬一因為沒有放我進王府而被循王教訓一頓,那可不是幾下板子能解決的。
我想,他定然以為錢佐又是在耍什麼把戲。
總之,真正較真的人是在少數,即便有些元老不滿,也不會在皇上生死不明這樣的關口去挑起紛爭。
錢倧說,「因為我不想得罪人。」
要不是我有先見之明換做男裝出來,只怕一出戴府就會被捉了去。如今杭州城門緊閉,不讓任何人出入,甚至還掛上了通緝令。(生平第一次被人掛在牆頭,我還真有些好奇自己被畫成什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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