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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是說得模糊，公孫賀和曹壽反而越是信以為真，定然是金俗知道自己的孩子不曉得事，只好讓她每天把這幾個字默念好幾遍，這樣才不至於忘記。

曹壽也覺得胸口憋著一口氣，悶悶地出不來。「這個，我也說不上來，不過，問他好像也得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看了公孫賀一眼，那一瞬間他都甚至對公孫賀產生了懷疑。公孫賀也是一臉無辜和難以置信。

公孫賀挺擔心曹壽會說把這個小乞兒弄死以絕後患，於是搶道：「我看，還是先告訴公主一聲，再做打算吧？」

公孫賀點了點頭，站起身，向著曹壽問道：「那……侯爺，他如何處置？」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一顫，聽剛才曹壽的語氣，對王夫人過去在金家的事自然是十分地痛恨和厭惡，偏巧金家的子孫就在這裏。

「那https://m.hetubook.com.com……你娘呢？」曹壽好容易才恢復了點氣色。

穀雨搖頭，「我不知道啊，我娘只是叫我每天喊王夫人和外婆。外婆是什麼啊？大哥？」

穀雨撅著嘴巴望著公孫賀，「我娘教我的，我娘教我一定要天天喊，我今天差點忘了喊。王夫人、王夫人……」

王美人在民間生的女兒就是叫金俗，公孫賀只知道她姓金，卻不知道姓名。但身為平陽公主老公的曹壽卻知道的再清楚不過了。

公孫賀長舒了一口氣，撥轉馬頭，雙腿用力地一夾馬肚，揚鞭沉聲道：「回家！」

穀雨咧嘴一笑，大聲地喊道：「金俗，金俗，金俗……」她這一歇斯底里的叫喚頓時讓曹壽和公孫賀刷的變臉，曹壽更是差一點就跌坐在草地上。

穀雨故意擺出一副聽https://m.hetubook.com.com懂了的樣子，高興地點點頭，「是啊，我娘還教我別的了。」她於是清了清嗓子，用另外一種更沙啞低沉的聲音大聲喊道：「外婆，外婆，外婆……」

不會這麼巧吧？

他們自然不會懷疑一個傻子會說謊話，但正因為眼下的是一個傻子，他們就不能像對待犯人一樣盤問清楚，剩下的就只有懷疑。

公孫賀看著可憐兮兮的穀雨，心裡頭有些亂了。他看向曹壽，沉聲問道：「侯爺，現在……這可怎麼辦？你說他到底是還是不是？」

公孫賀趕緊上前拽了穀雨一把，「誰讓你學人說話了？！旁邊玩耍去！」

穀雨仰頭看著公孫賀，忽而「哇」地一聲差點就要哭起來，「大哥，你好凶……」

曹壽只覺得渾身發冷，他剛才不過是抱怨了兩聲，怎麼老天爺就這麼ｍ.heｔuｂook•com.ｃom「開眼」把王美人原先所生的野種的孩子就送到面前來了。

無休止地念叨下去。

只一錯愕，轉念間就恢復了理智，姓王的夫人有成千上萬，又怎麼可能正巧是他們所說的王美人？公孫賀和曹壽都釋然地笑笑，但公孫賀還是不放心，又拽了拽穀雨，「你娘還教了你什麼？」

「娘……娘死了，他們都不要我了……大哥。」穀雨凄然地看著公孫賀，表情之豐富，神情之凄楚，讓穀雨自己都有些佩服。

公孫賀朝曹壽拱手，應下此事。時間不多，公孫賀也不敢耽擱太久，只等曹壽騎馬離開之後，這就又抱起穀雨，把她扔回馬上。

她這樣的怪腔怪調頓時惹來了公孫賀和曹壽的側目，他們只看見這個小乞兒像木偶一樣重複著這個名詞，但聽起來卻有些恐怖。

她繼續一遍又一遍地喊著這幾個字ｈｔtｐs://ｗｗw.heｔｕbooｋ•cｏm.ｃｏｍ，聽在曹壽和公孫賀的耳朵裡頭，直覺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公孫賀眼瞅著穀雨的雙唇漸漸擴大，「王夫人」三個字立馬就又要從她的嘴巴裡頭蹦出來，公孫賀只得先聲打斷道：「好兄弟，你娘沒教你點別的什麼？要不你先做點別的事？」

他一把揪住穀雨的后領，「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你娘叫什麼？」

穀雨心滿意足地望著公孫賀，「大哥，我們去哪？」

「那你娘的名字是什麼？」

曹壽猶豫了一下，氣悶地點了點頭，只覺得今天真是倒霉。「那我回去告訴公主一聲，那他……就先交給公孫兄罷。」

公孫賀心想自己真是徹底被她打敗了，可是那無語的笑還沒有流露出來，他渾身忽然打了一個機靈，王夫人？外婆？他抬起頭看向曹壽，他也正巧看著自己。

曹壽立時露出厭惡的神情，公孫賀被穀hｔｔps://m.hetubook.ｃｏｍ•ｃｏm雨弄得有些無語，但卻還是好脾氣地蹲在她身旁，耐心道：「好兄弟，咱們打個商量，你先不喊，在心裡頭默念好不好？」

穀雨心裡頭早已經樂開了花，她說得模稜兩可，交代得不清不楚，卻正是恰到好處，自己又不會穿幫，又留下無限地遐想讓他們猜測去吧。

其實曹壽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就已經有了答案。要不是爹娘死了，又怎麼會讓一個傻子淪落成街頭骯髒的乞兒？

穀雨撓了撓頭，想了好半天才偏頭道：「我娘教我每天喊王夫人、每天喊外婆，還有她還讓我喊她的名字，要不然我就會忘掉了！」

「默念？默念好吃嗎？」穀雨不懂地看了公孫賀一眼，又把頭低下去。

公孫賀一愣，這才想起自己如此對待一個傻子有些不夠人道，他鬆開手，但還是不敢相信地看著穀雨，「你說你娘叫金俗？那……那王夫人，是……是你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