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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色和諧，但穀雨聽在耳中只覺得嗡嗡直響，旁邊的劉啟顯然很是高興，端著酒盞一口接著一口地往自己的口裡頭灌著，而他瞧自己的神情也越來越不對勁，要不是自己死死地拉住他的手，只怕劉啟當著眾人的面就要把他的手往不該放的地方放了。

眾人瞬間將目光投向公孫賀，有人歡喜有人憂，劉啟不解地瞥了一眼公孫賀，「你是平曲侯公孫昆邪的孫子吧？不錯，朕聽太子提過你，驍勇有謀，怎麼，有何事？」

「哦？是么？」韓嫣冷笑道，「我還當公孫大人正是聽懂了這歌才臉色難看呢。依我看，皇上今天晚上可就要忍不住了吧。」

只一句話，登時就讓劉啟放棄了說話，反而迴轉頭給了她一個滿意的笑。

「公孫大人？怎麼臉色這麼難看啊？」在一旁冷眼瞧著的韓嫣小聲地笑道。

「好。」劉啟目不轉睛地盯著穀雨，對栗皇后連頭都懶得回wｗw.ｈｅｔｕbook•coｍ•ｃom一下。

劉徹卻看著穀雨，眼中波瀾不驚，唇角似乎還隱隱有一絲笑意，穀雨似乎從他的臉上看出對自己的嘲弄，他一定想說，自己剛才不選擇離開，現在想要走卻已經走不了了吧！

栗皇后深吸了一口氣，維持著笑，朝眾人揮了揮手，「夜深了，不如就早些回去吧。」見眾人起身，正要行禮告辭，王美人則朝穀雨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栗皇后卻打斷道：「穀雨今夜就留在這了，王美人，你請先回吧。」

韓嫣輕輕一笑，扭頭看了主位上的劉啟和穀雨一眼，「公孫大人知道我說什麼的。」

公孫賀被劉啟誇讚，又提到了祖父，整個人都不覺有些僵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蹦出來，他茫然地抬起頭，看了一眼穀雨，想到剛才看到她眸中孤單的目光，一下子有些揪心了。

公孫賀身子好像被雷擊hetubook.com.com中，變成了一根燒焦的木炭，當即再不能動彈。

他深吸了一口氣，躬身道：「啟稟皇上，穀雨……穀雨翁主是仆臣在街上遇到的，仆臣原本，原本將她……將她視為親妹妹，她許多事情都不懂，仆臣怕她在此會惹怒了龍顏，所以……所以……」

劉啟呵呵一笑，對於穀雨的胡鬧並不理會，但對公孫賀反而更加讚許，「公孫賀，朕得謝謝你，能把這麼好的穀雨送到朕身邊來，哈哈，不過今晚朕累了，要早些休息，明日朕再傳召你。」

王美人呆了呆，難以置信地看向栗皇后，栗皇后帶著笑，但雙目當中卻閃爍著冰冷的寒芒。王美人被栗皇后的眼神瞧得六神無主，下意識地把眼光投向劉徹，想要從自己的兒子身上得到方向。

只一句話就把公孫賀醞釀了許久的話給徹底地打壓下去。

想著想著，人都忘了謝恩。

「什麼？」公孫賀和圖書猛地回過頭看向韓嫣。

一聲清脆明亮的鐘聲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給吸引了過去，八音齊鳴，高音昂揚，低音渾厚，純凈古樸，娓娓而來，伶人的歌聲響起，「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皇上，仆臣有事請求。」公孫賀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面色如土，內心不知道在經歷怎樣的掙扎。

穀雨被劉啟捏著臉蛋，心卻不知道有多彆扭。

栗皇后忍著氣，看了穀雨一眼，諂媚地對著劉啟的耳畔說道：「皇上，今夜不如就留在合歡殿吧。」沒等劉啟拒絕，栗皇后就補充道；「妾身對穀雨也十分喜愛，今晚就也留下吧。」

公孫賀怔怔地跪在中央，聽得劉啟說把這麼好的穀雨送到他身邊，直讓公孫賀覺得堵得慌，穀雨進宮，他算是始作俑者，倘若他不曾把她帶回家，該有多好……只是，這一世哪有重來一遍的可能？

穀雨心頭好不氣惱，心想劉徹hetubook.com.com怎麼就這麼沒良心，那頭忽而有個人影竄了出來，穀雨定睛一看，不禁失色，只見公孫賀已經跪倒在大殿正中。

她不會跟他走的，不能連累他，更重要的是，她不能就這樣放棄，死也不能。穀雨把目光從錯愕間的公孫賀身上收回，推了劉啟一把，「皇上，你幫我說說大哥吧，他肯定想要教訓穀雨。」

公孫賀一愣，趕緊回道：「沒什麼，就是這歌聽不懂而已。」

劉啟只覺得意亂情迷，已經很久沒有如今日這般開心，酒過三巡，微微醉熏的雙眼瞧穀雨的時候，更加動人，笑得都合不攏嘴了。他捏了捏穀雨的臉蛋，滑膩粉|嫩，「年輕就是好啊，穀雨，你就像是剛升起的太陽，朕，朕卻要成落日了。」

穀雨看著場中跪著的公孫賀，他的眸中流露出不甘和驚詫，她想起他那天在盛麗宮對自己說的話，他讓穀雨跟他走，眼中滿是堅決。穀雨的心中一股暖流涌動，若說和*圖*書在這一世有誰對自己最好，恐怕第一個便是這公孫賀了。可是現在，眼見得公孫賀要冒著危險說出同樣的一番話，穀雨不得不先發制人。

栗皇后眼見得劉啟已經醉態畢現，趕緊將那些伶人都驅逐了出去，扶著劉啟說道：「皇上，您醉了，不如今夜的酒宴就到此結束吧。」

「所以大哥你又要教訓我了嗎？」穀雨不等公孫賀說出口就立馬打斷他的說話道，「大哥，穀雨有皇上照顧，就算不懂，皇上也不會怪我的，你怎麼老是想著教訓我呢！」

此時的公孫賀，也是同樣的沒有心情，他目不轉睛地盯著穀雨，但見她時不時地扭動身軀，顯然是對劉啟的「特殊關照」並不是特別喜歡，他的拳頭幾次捏緊又放下，這個傻妞啊，等到劉啟想把她給要了的時候，她就知道她有多麼傻了！那時候可怎麼辦？

穀雨心中一涼，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她還沒做出什麼名堂就先要獻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