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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主金屋

作者:孤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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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物非人如舊 第四十章 路的盡頭處

第三卷 物非人如舊

第四十章 路的盡頭處

穀雨聽得她們的尖叫,生怕把不想見到的人給引了過來,趕緊硬著頭皮從假山後邊跑了出來,一面向兩人擺手,一面解釋道:「兩位別害怕,我……我是平陽公主家的謳者。」
正想著,十四也奔了過來,一邊說著,「對不起,阿十姐,我不是故意的。哎,我……我不說了,我幫你啊!」她不由分說就搶過阿十手裡頭的布端,在那一抖,穿過雨霧,布后的容顏盡展。
這條岔路已然走到了盡頭。盡頭是一扇門,穀雨一咬牙,心一橫,把那扇門給推開了。門有些厚重,穀雨只是推開了一點,扭頭一看,這扇門的反面貼了幾塊石磚,形狀十分地不規則,但卻剛好和旁邊的石壁合為一體。
果然,其中一女對另一人道:「阿十姐,難道這十幾株桃樹都要這樣嗎?這得弄到什麼時候啊……」語氣裡頭已經透著一股不情願。
原來,這個院子裡頭所住的通通都是平陽公主送給劉徹的「穀雨」們,有些是因為長得像自己,有些和*圖*書是因為聲音像自己,當然,還有她自己,一點也不像自己,也被叫做「穀雨」送進來了……
「怎麼樣,見著皇上了嗎?」
「你也是叫穀雨?」十四好奇地問著。
院子不大,三面都是兩層的小樓,中間是假山以及圍著假山的花叢。相比于動輒就佔地數頃的漢大宮室,這間小院實在是太過「擁擠」,但正因此而顯得幾分精緻,有些江南小院的味道。
穀雨回頭看了一眼假山的石洞,難道她們都不知道這裏的機關?原來她們不是通過這條隧道過來的啊。穀雨撇了撇嘴,她只當劉徹故意把自己引到這裏來,只當所有叫穀雨的都是以這種方式到此呢。
穀雨正納悶著,不知道是哪裡,自己又該不該出去,卻聽見吱呀一聲,門打開的聲音,兩聲笑聲從門內傳了出來,已經有兩個人往這邊過來了。穀雨下意識地把身子往裡頭一縮,只餘下一雙眼睛偷睨著外頭。
穀雨覺得挺有道理的,即便她用這種方式擋hetubook.com.com了雨,可過不了兩日,桃花還是要謝的,到時候還是一樣,會有滿地的桃花瓣。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其實弄不弄都無所謂的,反正花總是要謝的,現在其實已經過了桃花的花期了……」
「萬一?」名叫十四的姑娘忍不住笑了,「阿十姐,也就你還認為皇上會來。皇上已經好些年不來這裏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從前只知道未央宮中有地道,沒想到劉徹新修建的上林苑也有密道相連。劉徹?她心中一動,大腦已經恢復過來,這才想起剛才在水中央時,地道口是自動打開的。在上林苑、劉徹的地盤,除了他還有誰會知道地道?也就是說,是劉徹把自己往這裏引的?
「能讓它們多開一會兒總是好的,十四,你說萬一陛下明天就過來看呢?」
他為什麼要把自己引到此處?這裏又是哪裡?穀雨側著身子跨出石門,在假山當中向外頭張望,雨下得漸漸小了,這個院落裡頭張掛了m.hetubook•com.com許多的燈籠,即便是透過淅瀝的雨霧,也能將院落當中的景緻看得清清楚楚。
外邊的事物一下子湧入了她的眼帘。原來自己已經在一個院落當中,而自己所處的正是院子當中的假山中。假山中間鏤空,原本就雕成了一個中空的石洞,而這扇連著甬道的石門又隱蔽地開在石洞當中,十分巧妙。
眼見得兩人冒著雨給桃樹披雨衣,穀雨頓覺得好笑,哪有人這麼傻給桃樹披雨衣的。
一想到有一屋子的人都有這裏或那裡像自己,穀雨就覺得毛骨悚然,再想到她們的主子劉徹居然有這樣的癖好,把所有的穀雨都收集在一處,就更加覺得恐怖。本來還想從假山後頭出去尋覓些飯食什麼的,現在卻讓她不由得望而卻步。
穀雨無奈地「唔」了一聲,還沒等她苦笑,四面八方就傳來了議論,「喲,公主終於又給皇上送穀雨了?」
就在她猶豫著準備把自己的身子縮回去的時候,外頭的十四突然間尖叫出聲,穀雨一抬頭,https://www•hetubook•com.com只見十四和阿十都目瞪口呆地盯著假山,也就是自己所在的方向,目光相接,猝不及防之下的兩個女子都忍不住要大叫起來。
只見兩個女子一人手中抱著一團布就奔到了假山旁,穀雨心想莫非她們知道自己要來?正想著該不該直接出去,她們卻駐足於假山前,抖了抖,將手中的布面抻開,各自尋了一株桃樹,就把那一大塊布蓋在了桃樹上頭。
這一瞧,穀雨險些喊出聲來。猛一眼瞧去,這個名叫十四的女子長得根本就和之前的那個自己一模一樣。只有在細看之下,才覺得她和那個嬉皮笑臉、裝瘋賣傻的自己除了相貌相似外,並無其他特徵,年齡也更是不符。
穀雨聽得心驚肉跳,恍然明白她們的名字是什麼意思。第十個穀雨、第十四個穀雨,因為大家都叫穀雨,所以只好用數字來區分不同。
但在這一刻,陡然間看見另一個自己活生生地站在面前,穀雨還真的覺得毛骨悚然。這時候再看阿十,穀雨終於明白為什麼會覺得和-圖-書眼熟了,因為她的相貌也有幾分像原來的自己,尤其是那雙眼睛,眼睛裡頭萌動的倔強,連自己瞧了也會有些犯迷糊。
正想著,屋內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阿十、十四,別折騰了,雨都要停了。」這聲音難聽極了,卻偏偏和自己從前的聲音如出一轍,只是相比而言要成熟得多。
「要不我自己來弄吧。沒事的。」
阿十不吭聲了,低頭抱著另一塊布往假山這邊更近了些,繼續一抖,遮蓋起另一株桃樹。她的臉面向穀雨,穀雨從假山的縫隙中看去,只覺得這女子怎麼瞧著有些眼熟,可又一時之間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剛好,你就是十六,我們這都是你的姐姐……」
「這樣的德性就進來了?……」十數個女子嘰嘰喳喳地說著,穀雨抬頭一看,只見十幾個長得和自己相似的女子圍在旁邊像看異類一樣看著自己。
當渾身濕漉漉的穀雨完全暴露在兩女面前時,她們自然是不再尖叫,只是心有餘悸地看著穀雨,不解地問道:「公主家的謳者?你怎麼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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