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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誅心

作者:孤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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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長安外

第十章 長安外

「你可算來了!我現在才知道,婆羅你是如此不守時,讓我一等就是兩個時辰,你也敢這樣對我!」一個清亮的聲音從酒樓的二樓傳了出來,我抬起頭,一扇窗子向外開著,窗前倚靠著一個男子,隔著十幾米自然是看不太清他的模樣,但光聽他的聲音,便覺得悠揚又輕柔,好像薩克斯的音色一樣,能讓人的心田發出嗡嗡的震動。

這一下,我倒是很有些意外,原來眼前這個眉眼含笑的男子就是新登基的周天王宇文毓?婆羅帶我出來吃飯,卻叫上了一朝天子?他這是想做什麼呢?
他一進來就急急地對我說:「出去轉轉吧?我知道有一處酒樓十分幽靜,味道也別緻。」
我連忙出聲制止,「還是等人齊了再上菜吧?」
我抿口笑,「也好,不過,太陽這麼好,我想先四處走走。」
那男子立馬犯迷糊了,「婆羅,不是你說有事找我商量,叫我過來此處?」他打量了一下全場,當看清我時www.hetubook.com.com,表情明顯一滯,再瞧清我身後的男子時眼睛都睜大了,「天王……您……怎麼也在這兒?」
即使到了秋天,午後的陽光曬在人身上也讓人額頭直冒汗,大中午的,沒人願意在街上行走,我自是愜意地在大街上閑庭散步,而婆羅則拉著我進了兩三家成衣鋪子和首飾鋪,挑選一番后,把我身上的衣裳換了一套。
「西施酒樓?這名字真是不錯。」見婆羅邁出門去,我便站起身,對身後的成衣鋪老闆展露笑顏,「掌柜的,請你幫個小忙。」
我不會梳高髻,只是同在美國時一樣,用根頭繩把長頭髮束在腦後,婆羅站在銅鏡前,目光鎖定在我的雙手,忽然間他向前走了兩步,按住那根黑色的頭繩,「你的頭髮很好看,就不要紮起吧。」
我扭頭看婆羅,「將軍,要不要換個地方說?」
我不去看他的臉,只是平靜地說道:「明天就是第五天了,我想著要提前完https://m•hetubook•com•com成任務,向大冢宰交差呢!」
這是個溫潤如玉的男子,身長玉立,眉眼如畫,他像是注意到我在瞧他,目光也定格在我的臉上,他那雙漆黑的眸子隱隱泛著一股波瀾。
「該不會是因為這是最後一頓,所以將軍要帶阮陌吃頓大餐吧?」
我透過朦朧的銅鏡去看他的眼睛,只見他雙目含著笑意,他眼中的笑意讓我不禁心中一動,好像有什麼東西是我沒有掌握住的,「將軍,要帶阮陌去哪裡吃飯?要阮陌如此盛裝?」
婆羅不解地看了一眼外邊,正午的太陽十分毒辣,但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點頭說了聲「好」。
這一下,婆羅和那男子都同時驚異地看著我,尤其是婆羅,「還有人會來?誰?」話音剛落,酒樓下馬蹄得得,是勒馬的聲音,我走到窗邊張望,朝下邊招手,「將軍,請上樓來!」說完便笑著回頭,「喏,人來了!」
那五大三粗的男子正是婆羅的親哥哥,尉遲迥,和*圖*書大周國的柱國大將軍。婆羅的臉色如同雪上加霜一般,聲音飄著一股寒氣,「你……趁我去叫車的時候,找人把他喊來的?」
「將軍不用急著否認。我請將軍來,便已經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了。現在將軍的身體更加告訴我,你百分之百就是那個掉包之人!」我搖了搖他的手腕,他剛才一說話,皮溫立馬升高,皮電阻增大,心跳加快,他的肢體已經給了我最好的答案。
他的不良態度絲毫沒有影響我的情緒,我笑道:「這個掉包之人嘛,不是別人,正是婆羅將軍的親哥哥——尉遲迥將軍!」
他騰出身子,指著背後的幾張坐具小榻說道:「既然來了,就先上菜吧。聽說這裏的羊肉羹是聞名長安城的鮮美,先嘗嘗吧。」他轉頭對一旁拱手而立的隨從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上菜了。
我心裏雖疑惑,可此時此刻卻沒有時間細想,笑吟吟地插話道:「是我做主替婆羅將軍請尉遲將軍來的。」我的話就像是一塊石子落入湖www•hetubook.com•com水,打亂了屋子裡融洽的氣氛。
西施酒樓坐落在長安城西的一個半山坡上。背後的山上有幾處涓細的瀑布流淌下來,宛如婉約秀麗的越女,門前圍了一圈的竹籬,爬滿了牽牛花。酒樓只有兩層,不過是最普通的土牆夯築,但門前被玫紅色一點綴,在這青山綠水間,也確實別緻風雅。
婆羅賣了個關子,「去了就知道了。」
婆羅的目光變得犀利起來,他執著長劍站在門口,面無表情地看著我,「既然天王問你,你還等什麼?」
我笑著點頭,「不錯,那個成衣鋪的掌柜今日一開張便做了一樁好買賣,如何會不樂意為客戶幫點小忙呢?」
婆羅但笑不語,拍了拍我的肩頭,「你在這裏等著,我去雇個車,西施酒樓在城外。」
一個大大的「酒」字從花間挑了出來,門卻是虛掩著的,一個迎賓的店小二都沒有。
第四天,我一直睡到了接近晌午才從床上爬起來,剛剛洗漱完畢,婆羅就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他戴著山字形的www.hetubook.com.com帽子,穿著圓領的錦袍,蹬了一雙鹿皮吉莫靴,相比於他平日的隨意,今日倒是有些盛裝了。只是他的額頭有一大塊青紫,甚至還有淤血,一看就是磕碰到什麼硬物造成的。
我不禁看了宇文毓一眼,他竟然知曉此事?是婆羅告訴他的?
婆羅的手下意識就按住了隨身配著的長劍劍柄,警惕地看著我,「你想做什麼?」
婆羅臉上一喜,帶著我立馬迎上樓去,正準備跪下,被那人一把拖住,「既然是自家兄弟,難道我還會怪你不成?」
走上樓的男子生得五大三粗,一進門就瞧見了婆羅,伸手拍向他的肩膀,「又把哥哥找出來,想訴苦?」婆羅的臉色很難看,好半天才吐露出幾個字,「你……怎麼會來這裏?」
尉遲迥的瞳孔頓時放大,立馬放聲大笑,「胡說八道!你怎麼能隨意栽贓我呢?」
因為宇文毓在場,我不好明說,只是笑吟吟地看著婆羅,哪知道宇文毓卻突然出聲道:「如此看來,阮姑娘對掉包之事已經有了眉目?朕倒想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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