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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蓮池

作者:花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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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平凡

番外 平凡

阿憐不解:「為什麼?」
第二日一早,男人一醒來,見到小娘子坐在門前磨刀,於是哼著小曲,頭也不回便出了家門。到了傍晚時分,男人下了工回來,又見到小娘子坐在門前磨刀,他便道:「你早上不是剛磨過么?」
她將臉頰依在他的掌心,親昵地磨蹭,享受著這份安心的溫情。
於是後來各界傳聞,天界的紫微大帝為了個帝妃轉世的凡人死在了與魔界交戰的那場戰爭中,屍骨無存,就連重生后的凡人帝妃也不知所蹤。但是玄衡並不信他就這麼死了,一直派人四處找尋他,然而一直沒有著落。
「誰說我招遙撞騙了?我可是在幫那位小娘子呢。」阿憐揚著下頜。
老者低眉看了看身上乾淨的青布長衫,略顯尷尬,嘴角微抽,又一次解釋:「小娘子,老朽不是來討飯的,你是真的有血光之災,我有破解之法……」
阿憐伸出小舌沿著他的唇線引誘的描繪,「想知道?那可是至少得等一個月喲。」
梅氤終於脫離了十世輪迴的苦海,但被免去仙籍。時隔千年,阿憐終於將梅花令還給了梅氤,然而這塊令牌已不再是通往天界的通行鑰匙,只是一塊外表看起來比較特別的玉牌。
梅氤樂得清閑,四處遊盪。戲稱自己沒了仙籍,不再是梅花仙子,算是個半妖梅花妖吧,於是跑去了妖界,沒想著一下子就喜歡上了妖界。
於是,阿憐抱著芋圓投奔了好閨蜜梅氤。
這些年,無論搬到哪裡,她依舊會像以前一樣「多管閑事」。
玄遙看了一眼阿憐,想起前幾日的「磨刀水」秘方,不解。
阿憐淡定地繼續嗑著瓜子,示意他慢慢看。於是,他伸手抓了幾顆瓜子,跟著阿憐一起懸坐在人家院牆上慢慢觀察。
「咳咳咳——」芋圓強烈抗議,「師傅,你不帶這樣坑徒弟的啊?」
如今天下太平,夜羡下落不明,魔界元氣大傷,根本無力再興風作浪。她和玄遙只想待在人間享受太平安穩,可偏偏玄衡就是不讓他們兩稱心,總是追著玄遙回去鎮守紫微宮。搞不懂一個破宮殿大把的仙娥仙童們天天看著,為何一定要他們回去?
一日傍晚,在她出門之後,他便跟著她出了門。
一位童顏鶴髮的老者撐著一個幌子在市集中到處遊盪,幌子上寫著「算命」兩個大字。可是無論他怎麼四處遊說,無一人照顧他的生意,小商販們見著他都不停地趕他走,讓他上別處去討飯。
「我這祖傳的秘方,不要錢。」老者連忙從衣袖中抽出一張藥方遞給小娘子,並將先前她給的一https://m•hetubook•com•com枚銅錢還給她,「這是藥方。」
小娘子將信將疑,道了謝,拿著藥方離開。
一個月之後,小娘子在市集的街頭四處找尋那位打著「算命」幌子的老者,卻怎麼也尋不著。
當梅氤正享受著眾美男圍繞在身邊喂著佳肴美酒之時,突然見到這一家四口出現在她的山頭,內心簡直是嗶了狗。
接連大半個月,男人早中晚都見著小娘子坐在門前磨刀,每次詢問,小娘子都不搭理她,僵硬著臉「嚯嚯嚯」地磨刀。男人什麼話也沒說,乖乖出門上工。
玄遙黑煞著臉,雖然十萬個不樂意,但卻也不得不跟去。
他也是逃出來的好么……阿憐被抓去魔界之後,他不得不去天界找玄遙,然而就這樣暴露了自己,被父王捉回青丘。這好容易又溜出來跟隨阿憐四處玩耍,哪能再自動送回門啊?
敗了興緻,玄遙不得不起床對兩位徒兒進行一番教訓。她便趁機打著她的幌子出門賺小錢錢,可沒想著她一分錢沒賺著,他這教訓徒兒已經完事。
平日里,他除了像以前一樣偶爾接一兩單驅邪的生意之外,便是教導芋圓和奎河繼續修行,或是打理庭院里的花花草草,充一下「半蓮池」的門面。然而就在一個月前,自打見著她贈送了奇怪的磨刀水祖傳秘方后,這每日雞鳴、午時、傍晚時分,她都會消失不見人影,不禁對她的行蹤感到好奇。
小娘子指著其中一味葯,不解地問:「這磨刀水是何意思?」
一室春光,旖旎無限。
玄遙微微蹙眉,就在他以為小娘子要親手屠夫醞釀慘禍之時,誰知這小娘子拿著菜刀跑出門外,打了一桶井水,將菜刀在青石磚上用力地磨起來。
「對哦。那是不能去。」阿憐連連點頭,摸著下巴,忽然拍了巴掌驚道,「有個好地方可以去呀。你們知道不?梅氤到了妖界后佔山為王,在妖界養了不少男寵。要不咱們去妖界吧?」
事實,他帶著阿憐躲進了當年兩人修行的深山之中,動用了禁咒,幾乎散盡了大半的修為才將她救回。他因為被噬魂血劍刺傷的傷口,反反覆復,難以愈合,直到阿憐為了救他跑去東海龍族偷龍血,這才暴露了行蹤,讓天界發現他與阿憐還尚在人間。於是,這上百年來,他們二神東躲西藏,其樂無窮。
玄遙挑了挑眉,看了一眼芋圓,道:「看來這凡間是不能待了,要不咱們上青丘去躲一陣子吧?」
阿憐點頭:「也好,我還沒有去過青丘呢。據說你們青丘美男甚https://m.hetubook.com.com多,顏值都不輸你三叔白顏軒啊。」
他剛要拉著她回家「努力奮鬥」,然而她卻毫不留情地打斷他,「快閉嘴!別說話!」
她與玄遙重逢並不是偶然,而是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數。那一場艱難的情劫,他們總算是渡過去了。如今相依相伴,再也不分離。
小娘子的臉一下子脹得通紅,用衣袖將受傷的手背遮住,別過臉,道:「我沒有錢……」
阿憐一陣嬌笑。清晨正欲纏綿之時,芋圓和奎河在院子里為了誰去叫她和玄遙起床用膳一事而爭執起來。自從玄遙和她在凡間拜堂成親之後,這請安叫|床一事,令兩位徒兒頭疼不已,誰都不願在老虎頭上拔毛。這眼看著辰時已過,早膳都快涼了,然而她和玄遙都還沒起床,芋圓和奎河可是發難。
「堂堂一神之下萬神之上的天界戰神,原來整天滿腦子裡都想著這事?羞不羞?」話雖如此,可她的小手早已探進他的衣襟里,肆意地摸著他胸前結實的肌肉。她最喜歡摸他胸前的突起,每起手指輕輕撩撥那地方,他便恨不能將她生吞活剝了。
她拍著胸口定魂:「我去!你怎麼來了一點兒聲息都沒有?嚇死寶寶了!」
小娘子瞪著明亮的大眼,看看老者,看看藥方,一臉的不可置信。
「娘子……」
日復一日,玄遙陪著阿憐在人家牆頭蹲了大半個月,一個月未到,就再沒見著那男人喝醉過酒打過小娘子。
坐在她對面的玄遙,不禁勾著唇失笑:「也就你能想出這個鬼點子來。」
他更加好奇了,一個移形便飄至她的身側,將手伸過去,從她手中的袋子里抓了幾顆瓜子跟著嗑了起來,順便打了聲招呼:「娘子何時多了偷看別人家牆角的樂趣了?」
「為夫只喜歡娘子這樣的小妖精。」玄遙勾唇笑著,一個翻身便將她壓在了身下……
「還知道痛?又打著幌子到處招搖撞騙?騙了幾兩銀子?」玄遙已經習慣了阿憐整日無所事事,三天兩頭不是在賭場門前就是在妓院門前晃悠,專門坑騙那些遊手好閒、不思進取的凡人,每日都有銀兩進出,家中的小金庫都堆滿了寶貝。
小娘子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走向廚房拿了把菜刀。
芋圓舉雙手雙腳贊成:「好提議!」
「治療傷疤用磨刀水?你這是哪門子的祖傳秘方?本帝君上天入地,縱橫六界,都沒有聽說過你祖傳秘方。」
「這一日三次,便是雞鳴、午時、黃昏,早中晚你各磨刀三次,然後將磨刀水沉澱之後,取清水塗在你的陳年舊傷https://m•hetubook.com.com上,再配上內服的葯,包準去除疤痕。磨刀的時候,最好精神集中一些,誰跟你說話都別答理,這磨出來的水才有效。」
初夏時光,驕陽正好,熙熙攘攘的臨安市集,小販們的叫賣聲一聲高過一聲,來往的行人時不時討價還價,四處充滿了人間煙火的氣息,叫人舒心安寧。
那位小娘子連忙用手遮住紅腫的半邊臉,道:「老人家,您是缺錢吃飯么?我這裏只剩下一個銅錢,您拿去吧。」
小娘子好容易磨了一碗水,等了許久,直到渾濁的水沉澱至清后,才用那水擦洗臉上和身上的傷口。
阿憐得意地道:「你要是知道了,那哪能叫我的獨門秘方?」
「哎喲喲,輕點輕點,扯著我的皮啦。」阿憐捂著下巴叫嚷著。
「這位小娘子,瞧你印堂發黑,目光無神,唇裂舌焦,元神渙散,不出三日,必有血光之災。」老者捋著花白鬍鬚,一本正經地說道。
「嗯。」小娘子點點頭。
阿憐坐在酒樓二樓臨窗的位置,看著小娘子摸著自己光潔的皮膚一臉失落的離開,笑眯眯地將一粒花生米拋入口。
阿憐端起面前的桂花釀,道:「還記得素娘么?第一次在街頭見著這小娘子,瞧著她臉上和手背上的傷,我不禁想起了當年的素娘。可我又不能幫她將她那個渣男丈夫暴打一頓。如今我這一出手,弄不好便是要人命。好容易劫后重生,定不能再犯錯。」
老者捋著鬍鬚,沉思片刻決定還是追上那位小娘子,「這位小娘子,你若不願聽我老人家念叨,沒關係。但我看你這臉上手上的傷傷得挺重的,出來行走,遇著街坊鄰居定是多有不便。我這有個祖傳秘方,可以根治你這臉上身上的陳年舊傷。」
老者不停地解釋:「老朽真的不是來討飯的……」
玄遙挑眉,伸手勾住阿憐的纖腰,將她整個人鎖在懷中,俯下臉,抵著她的唇,低聲道:「夫人何時獨立門戶了?為夫怎的不知?」
隨著記憶封印的打開,她終於想起為何千年之前明明在雷劫之下魂飛魄散,何以重生成了阿憐?當初佛祖將她留在天界,便是算出她與玄遙之間會有一場艱難的情劫要渡。那一場天劫之後,她魂飛魄散,佛祖慈悲為懷,不忍她從此灰飛煙滅,花了千年的時間替她聚魂結魄,才令她神形重聚。凡胎「阿憐」本是人間一個生命垂危的小嬰兒,當時人間恰巧曆經了一場可怕的乾旱,「她」的母親餓死在逃難的途中,而「她」在生死一線之間還趴在母親的懷裡努力地吸著母親早干已癟無奶和*圖*書水的乳|房。佛祖將她重聚的魂魄放在了嬰兒「阿憐」的身上,並封印了她全部的記憶與神力,並化作老乞丐黃老爺子一直養育到她成了能夠自食其力的小乞丐阿憐方離開。佛祖並未因她心迷入魔,便對她放棄,而是不離不棄,將她重新引回正軌。
懲治好逸惡勞的凡人,拿他們賺取的不義之財救濟窮苦百姓,是她在盡天神之職,順便撈些私下欣賞,也無傷大雅。誰叫他不讓她動用藏在山洞里的那些金銀財寶。她想將裏面的金銀財寶全部帶出來,然而卻被他阻止,害得她只能隔一斷時日便是偷偷溜去那山洞,將裏面的金銀珠寶都摸個遍,才能滿足內心需求。
他嘴角抽搐,不由地嘆了口氣。他以為他特有的精純仙氣只此一家,別無分號,他家娘子一定可以在任何時候任何地點都能輕易識別出,看來他每日的努力還不夠啊。
玄遙一聽,立即拉下臉道:「青丘不能去。」他不過是一時興提議,誰知給自己挖了個坑,絕不能這麼跪進去。
「不用了,謝謝。」小娘子將銅錢塞在老者的手上,便遮著臉快步離開。
芋圓一眼就看穿師傅的小心思,立即道:「我們青丘與天界來往甚密,你忘了我去天界稟告師傅你被抓去魔界的事么?我前腳才上天界,後腳我父王就到了,然後將我捉了回去。」
老者挑了挑眉,笑道:「哦,這磨刀水就是磨刀水,家中有菜刀吧?」
玄遙凝視著她,道:「你越來越像一個心系天下蒼生的上神了。」
阿憐翻了個白眼,抬頭看著玄遙,啐道:「你侄兒就不能消停一點兒?楊瑾瑜就沒說替他討個窩心的媳婦兒,省得整天這麼空虛寂寞。他這樣總是打擾長輩恩愛,總有一天會遭雷劈的。」
「你這是什麼扮相?」玄遙伸手便撕了老者臉上的鬍鬚和假髮,一張少女的嬌俏面容露了出來。
「真的?」
正當他一籌莫展之時,恰好迎面走來一位穿著粗布衣衫的小娘子,提著菜籃子,低垂著頭,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一個月?可是為夫眼下有些等不及。」眨眼之間,他抱著阿憐雙雙倒在了自家的床榻之上。
誰知,他這一聲招呼嚇著她了。她一個重心不穩,差點從人家的牆頭掉下去,幸虧他眼明手快,將她撈了回來。
忽地,一隻通身雪白的狐狸跳上阿憐身旁的凳上,氣喘吁吁地道:「師傅,上頭又找來了。奎河已經打好包所有衣物和銀兩,時刻準備撤。」
他跟著她一路到了城北一間民宅,只見她半托著腮、盤著腿坐在人家的牆頭上磕著瓜子。
忽地,一m.hetubook.com.com個頎長的身影從老者的身後走過來,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輕彈了那老者的腦門。
當年魔界那一戰,阿憐打開蓮花境界之後,他千年收服的各路妖魔鬼怪在魔界橫行,令魔界限入一片混亂。阿憐拼盡全力將那些妖魔鬼怪控制在了魔界,沒有為禍人間。他帶著重傷的阿憐歷經千辛殺出了魔界。待到天界的將士們趕到之時,並沒有瞧見著他與阿憐,只看到魔界火光四起,橫屍遍野,魔宮被毀,而魔王夜羡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其實早在磨刀水沉澱的時候,阿憐已將那碗水變成了治療傷口的藥水。
「這麼說,你很想像以前一樣天天面對外面的那些小妖精么?」
這時,一個滿身酒氣的男人從不遠處搖搖晃晃地走回家中。之前見過的小娘子唯唯諾諾的迎上來,這男人一看見小娘子便對她一頓拳打腳踢。
以前她滿腦子裡想著從「半蓮池」里撈銀子,不理解他為何總是懶散的不好好經營半蓮池,可如今不一樣了,這是她的男人。外面那些妖艷賤貨整日不是藉著自己撞邪就是家中鬧鬼跑來求他上門驅牙,各種花樣的勾引。她的男人如花似玉,怎的也不能被那些小妖精們佔了便宜去,就是連看都不許看!想著,她便用牙齒在他的嘴唇、下頜、頸間鎖骨通通咬了個遍,烙下屬於自己的印記。
老者「唉喲」一聲輕叫,宛若少女輕吟,捂著額頭轉向來人,立即喜笑顏開,「咦?你怎麼來了?」
阿憐一邊罵著渣男一邊將手中的瓜子殼扔了出去,正中那個男人的腦袋,男人「咚」地一下暈倒在地。小娘子一番驚嚇,從地上爬起來,見自家男人醉得不醒人世,便費力地將他拖上床。
玄遙趁著她雙手遊走之時,便已經飛快地解開了她身上的腰帶。即便是說好了不許使用法術,但是比脫衣衫這種小事,她顯然不是他的對手。很快,她光潔細膩的肌膚毫無保留地展露出來。他微微眯眼,在她的唇上輕啄一下,道:「夫人難道忘了,為夫現在可不是什麼天界的戰神,只是開著一間快要倒閉的算命占卜館,還要依仗夫人出門打著幌子賺錢養家的平凡人。」
「藥方上的藥材,家中都有,你就按著這藥方上的方法好好療傷就可以了。」老者捋了捋鬍鬚。
小娘子不答理他,舉著菜刀對著夕陽的餘光照了又照,刀口又亮又鋒利。然而磨刀水不夠,小娘子不得不接著又「嚯嚯嚯」地磨了起來。
「真的。趕緊回去試試吧。」
「哪敢妄稱什麼心系天下蒼生,是佛祖的教誨永世不敢再忘。行於正軌,修清凈心,趨善避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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