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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在側花滿堂

作者:花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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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天若有情 第七章 耶律元修

第四卷 天若有情

第七章 耶律元修

嚶嚀一聲,美仁逐漸清醒,忽然想起她應該還躺在某個粗暴男人的懷裡,她猛地睜開眼,望見的是向昕陰沉著的一張俊臉。她四處掃視一圈,意識到她還枕著向昕的左臂,而向昕則是半倚著身體,狠瞪著她,雙眸似要噴出火來。
一如向昕所說,他背對著她,只是睡覺。當她緊繃的心弦好容易松下的時候,向昕突然一個轉身從身後緊緊地擁著她,讓她的身體再度僵硬起來。許久之後,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聽到耳邊又傳來平穩的呼吸聲,她的身體方再度鬆弛下來。
好癢,是什麼東西在碰著她的臉?
為了防止自己的行徑暴露,她只能毀屍滅跡。
她完全弄不清向昕下一步會對她怎樣,她再也沒法看透他,或許她原本就不曾看透過,如今他不再是曾經那個溫柔的昕大哥,而是一個可怕的魔,就像當初的她一樣,失了人性的魔。
他闖進了她所待的帳內,將其餘幾個俘虜趕走,強行抱著她,哼了好多她聽不懂的歌,他說:「這首歌是我爹在我小時候教我的,那時候我根本不明白,直到後來,我到了契丹,才知道原來爹教我的那些歌,是契丹族的童謠。小時候,爹對我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不要隨便在人前脫衣服,我一直記著,但從來不知道原來我的身後有著那樣一個狼首圖騰,那是契丹人才會有的印記。爹是契丹人,我也是契丹人……」
漸漸地,唇上的熱度沒有了,隨之而來的便是不堪重負的力量壓在她的身上,兩人雙雙倒向床榻。
她越來越煩躁,對景升的思念也越來越濃。這樣的局面,讓她覺得是對景升的一種背叛。她的身、她的心,都給了景升,就算是從頭來過,她也無法再愛上昕大哥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再堅持下去。
向昕完全清醒了,左臂被美仁壓著,他卻動都不敢動。他細細地看著她的睡顏,心底微微泛起一絲漣漪。這絕美的睡顏,就彷彿是晨光中安然憩眠的芙蓉仙子。
除了向天問的身世之外,這一切,hetubook.com.com美仁都知道,但從他的口中吐出,她覺得何其殘忍。
「你還傻站在那兒幹嗎?給我滾過來。」恍惚之間,向昕的聲音傳入她耳中。
她只覺得頭皮一陣陣發麻,擔心的事終於要發生了,她該怎麼辦?
日子一天天地過,一晃眼,便又是大半個月。之前她擔心長途奔波,還有粗重的活會讓她一個不小心流產,但出乎意料,這些反而讓她變得強壯了。她的皮膚被吹黑了,尖細的下巴不見了,手臂也變粗了,雙手再不似之前那樣白晳柔滑,而是粗糙不平,上邊滿是大大小小的裂口。
她試圖拉開向昕死纏著她的手臂,卻無果,只能任由他這樣抱著她。當耳邊響起規律的呼吸聲,她又歪過頭看了一眼,這時,向昕已沉沉睡去。
這些日子,這幾千契丹人在不停地行軍,不停地更換地方紮營,根本不知道他們究竟要做什麼,但她留意到,他們一直在南下,據目前的情況,這裏的位置應是在澶州附近,離京城不遠。
這美好的觸感似有魔咒般的力量,讓他忍不住流連再三,只有在靈魂深處出現的深情,此時此刻正呈現在他的臉上……
向昕知道她在抗拒什麼,那種挫敗而難堪的怒氣直湧上心頭,他一把捉過她,將她壓在身下,道:「你給我乖乖地睡覺,要是你真想和紅帳里的那些女人一樣,我很樂意助你。」
「不,我沒醉,我很清醒。」他換了個姿勢,依舊還是將她抱在腿上,頭卻倚在她的肩上,「我到了上京,見到了可汗,憑著長相,和身後的狼首刺青,可汗恢復了我原本尊貴的身份,給我賜名耶律元修。在那裡沒多久,曾經的記憶一點一滴地找回來,因恨你,我被激起了要統領八部的慾望。我成功了,統領了八部,其後攻破大宋邊境的一個城池,我被尊為南院大王。我不再是那個要捉盡天下盜賊的捕頭向昕,我是耶律元修,我是深受契丹子民景仰的尊貴的南院大王耶律元修,這才是我,尊貴無雙的耶hetubook•com•com律元修。我是耶律元修……耶律元修……」
美仁又開始像以前一樣做那些粗重的活,和一個奴隸沒什麼兩樣。她知道她在這裏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向昕在報復她,要看她究竟能撐到什麼時候,他要她活著比死了更痛苦。
不要,她不要過去,在她知道這個營帳成為她一人專屬之後,腦中就冒出「獨屬紅帳」幾個字。她不再是當年的向美仁,那個心裏只有向昕的向美仁,她再也不是了。
漸漸地,她覺得自己和這些契丹人沒什麼兩樣了,殘暴,血腥。
因為有了身孕,看到這些場面,她會不由自主地想吐,但她會忍著,即便是要吐,她也會等被他扔回她該待的地方后再吐。
最可恨的是那些契丹士兵,狗仗人勢,喜歡刁難她,還喜歡在她的身上佔便宜,但他們還是有些忌憚向昕,人多勢眾的情況下,他們都不敢對她怎樣。
她猛地坐起身,臉別向他處,含糊不清地哼了一聲:「你昨夜喝多了……」
每日的飯菜都是殘羹冷炙,面對那種像是餵給豬狗的食物,她以為自己會吃不下去,但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她就會吃得很多很多,每次都會吃到很飽很撐。若是她不吃,就不會有力氣,沒有力氣就一定保不住自己,更保不住孩子,她就沒法子逃離這裏,就沒法子再見到景升。
孰料,他只是脫了衣服,往那榻上一躺,便合上了眼。美仁一直傻站在那兒,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一夜復一夜,起初,他只是會抱著她,漸漸地,他會強吻她,每次她的抗拒都像是打了一場惡仗一樣,而最終都是他突然放開手,滿臉痛苦地似在強忍著什麼。而往往這時,本來恨他入骨的她,又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擔心他。
他依舊還是和之前一樣,一樣的冷酷絕情,一樣的殘暴無理。他說過他是耶律元修。「耶律元修」這四個字的寓意就是殘暴、冷血、無情。
時常有俘虜被抓來,有漢人,有西夏人,有吐蕃人……有的是商人,有的是難民,還有的hetubook.com•com是探兵……平日里,她見不到向昕,但每次處決這些人,向昕都會將她拉到現場,逼著她看那些人被各式各樣的酷刑折磨至死,逼著她看那些慘不忍睹的血淋淋的場面。
若是認為僅這一夜,會改善她和向昕的關係,那便錯了。
「你知道嗎?我爹不是尋常的契丹百姓,他是大遼穆宗耶律述律的三子耶律放。呵呵,他是最特別的皇子,無心於皇位之爭,卻對中原的武術痴迷。他給自己取了一個漢名叫作向天問,純鈞劍是穆宗可汗賜給他的配劍,他走遍中原大江南北,拜師學藝,自創了純鈞劍譜。爹生性好鬥,常常向人下戰帖。在一次與人決鬥之中,他勝了,那一次的戰利品便是我娘。他從見到我娘的第一眼,便愛上了她,從此為娘而荒廢了很多東西。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爹的武功並非是天下無敵,又一次與人決戰,他輸給了對方,廢了一條腿。你知道那人是誰嗎?是紫玉山莊的明經堂。不,若不是娘在酒菜里了下了葯,爹或許不會輸。娘為了榮華富貴,為了能成為大宋國秦王的女人,以爹的純鈞劍譜作為禮金送給了明經堂。誰知秦王失勢,滿門被抄,她也逃不過。我娘拋夫棄子,就落了這麼個下場。她走了沒多久,爹便跳河自殺,那年我只有十歲……」
美仁窩在他的懷裡,起初還會掙扎,之後完全放棄了,靜靜地聽他說著很多事。
她想盡了一切法子,通過那些契丹人,她知道一個月前宋軍在定州附近的戰地受到了契丹人的埋伏,而景升冒著被亂箭射死的危險,從契丹人的手中將宋軍的一員大將給救了回去,但不幸自己中了一箭,昏迷了數日之後總算是醒了。雖然那次契丹人小勝,但身為先鋒的景升,卻讓契丹人一提及便氣得牙痒痒的。
每到一個小鄉鎮,那裡便會刮一場血雨腥風。
漸漸地,他不由得看痴了。
這一夜,美仁窩在向昕的懷中徹夜未眠,腦中混亂一片,直到三更過後才昏昏入睡。
似是受了晨光的誘惑,他情不www.hetubook.com.com自禁,伸出手輕撫上她的臉頰,她的皮膚失去了以往的白晳細嫩,略顯粗糙,這都是他的傑作。他的指腹在她的臉頰之上不停地來回摩挲。這一個月來,無論他怎樣對她,她連哼都不哼一聲,她是驕傲的、堅強的,這就是她,她始終都沒有變過,變的似乎只有他。
向昕微微動了動酸麻的左臂,一句話未說,徑自下了床,整了整身上的衣服,便直接出了營帳。
美仁只能死命地咬緊牙關,不讓他有進一步侵略的機會。
美仁睜開眼,瞧見向昕歪著頭倚在她的頸窩,合著眼,口中含糊不清地念著她的名字。
景升沒事,她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下了,但心中又會一陣陣刺痛,因為他送她的珍珠耳環被她弄丟了,應是丟在了向昕的營帳之內。這一次,她沒有去營帳內找那對耳環。每每想到景升,她就忍不住會傷心流淚。後來漸漸地,她意識到流淚只會讓自己喪失鬥志,所以她不再傷心也不再流淚,體內有一種說不出的強大力量在支撐著。
這夜,向昕酒喝多了,看得出來心情很好,應是又俘獲了不少戰利品。
自有了上次蕭正甫的事後,她時刻留意著,漸漸地,她發現只要她將意念全部集中在攻擊對方身上,她體內便會有股強勁內力涌動。若是讓她遇上落單的契丹狗賊,她會毫不猶豫地以他們為試驗品,更不會放過吸取這些契丹狗賊內力精氣的機會。
她想,這是他在警告她,等他哪一天終於忍不住,容不下她了,他便要這樣對她了。
「昕大哥,你醉了,好好休息吧。」
她的肚子漸漸凸了起來,她在束腰的時候都不敢束得太緊,生怕被那些契丹人看出來。但她的肚子會越來越大,到時她再想隱瞞肯定是瞞不過的。她的防備心越來越強,時刻都處於一種精神極度緊張的狀態之下。她是堅強的,在沒有安全離開這裏,在沒有見到景升之前,她是不會倒下的,她一定要儘快想法子逃離這裏。
他望著眼前的這張嬌顏,那張艷紅的雙唇,不由自主地便捧著她的臉和-圖-書,深深地吻了上去。如同上一次,他的吻急切熱烈又霸道,雙臂將她困在身前不容她閃躲。
唯一不同的是,自這夜之後,這間營帳成了她一個人的了,而到了夜幕降臨之時,向昕便如同鬼魅一般出現在帳內。
「你這個惡毒壞心的女人,你刺的那一劍很深很用力,幾乎就要了我的命,在那裡留下了一個永遠都不可能抹去的傷疤。知道嗎?我的心臟與常人不同,天生異位,心臟長在右胸的位置。也許是上天看我可憐,在掉下山的那一刻,我以為我死了,卻不想砸在半山腰上的樹上。臉上的傷,也是那時弄的,我不知昏迷了多久,當我醒來的時候,才知道自己被人救了,救我的人卻是一名身著漢服的契丹女子。她仰慕中原的文化,所以來到了大宋,卻沒想到會無意中救了我。或許是摔下來的時候,我的腦部撞傷了,我連自己叫什麼、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所有的一切都忘了,包括你,你這個壞女人,你真的太壞了。」他抱緊了她,滾熱的臉頰貼著她的臉龐,不停地摩挲著,忽地,又以手在她的臉上捏了捏,繼續說,「她見到我身後的狼首圖騰,大吃一驚,沒想到我身上會有這樣一個印記。她告訴我,這樣的狼首圖騰刺青,在契丹,只有擁有尊貴皇室血脈的耶律家的子嗣才會有。那個時候,我沒有記憶,滿身是傷,在知道自己是契丹人之後,便踏上了北上尋親之路。」
當陽光透過帳頂的天窗射進帳內,向昕深蹙著眉頭,右手撫上額頭,輕揉了揉太陽穴,他整個左臂又僵又麻,這才意識到左臂被什麼東西給壓著。他偏首,艱難地睜開雙眸,一張美麗的面龐映入眼帘。
美仁動了動喉嚨,溫熱的酒氣聞著雖有些不舒服,但她還是會為他這樣而感到心痛,這才是當年那個溫柔的昕大哥,如今只有在酒醉后,他才可以心平氣和地同她說著話,不那麼殘暴、冷酷、絕情。
白天還要做很多的體力活,晚上又要面對他,美仁只覺得自己快要瘋了。所幸,肚裏的孩子是她堅持下去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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