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 必須有一個人離開
曉潔一愣。
曉潔道：「既然你的出發點是藍海策略，那為什麼我問你要如何確保顧客的時候，你卻正好也沒有提出配套措施？」
她看著關上的電梯門，鏡面玻璃映出自己疲憊的身影。她無力地扶著牆，最近一連串的事情令她感到疲憊不堪。
湯駿心虛地看著母親，「我離開公司了，我……又辜負了媽對我的期望。」
湯駿還想力爭，「等等！」
「我記得以前你都把最好吃的部位留給我吃，今天換我留給你了。」
曾董說：「楚楚啊，你想想，在紙上寫一個SSP Week和實際辦一個SSP Week，完全是兩回事。現在林曉潔有湯敏護著，湯駿看起來當然吃虧。不過要是這次的SSP Week出了什麼差錯，那湯敏和那個林曉潔可就是吃不完兜著走了。」
曉潔擔憂地看著湯駿，他緊握著雙拳，準備追上湯敏，「總監！」
楚楚錯愕地伸手掩住嘴。曉潔看著湯駿離去的背影，滿是歉疚，終於忍不住對湯敏開口道：「總監，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曾董說：「又是哪個膽大包天的人惹我女兒生氣？」
蘇莉看著薛少的樣子，滿是疑問。
素素紅著眼眶，擔心地說：「要是總監還是fire我們，我們怎麼辦？我們家大寶的醫藥費該怎麼辦？」
會議室里，湯敏、楚楚和公司其他部門的主管都坐在台下，等待報告開始。湯駿和曉潔站在台前，其餘成員分別在底下站成兩列，大家臉上都帶著自信的神情。
湯敏看向曾董，嘴角微微揚起來，「Uncle剛才還來不及仔細看湯駿組的書面企劃吧？」她轉身面對湯駿開口，「Uncle，剛才問林經理的問題我也同樣問你。你有想過除了引進高階品牌之外，以怎樣的方式能夠帶動全皇海的消費力度嗎？你的報告當中，並沒有詳細地提出執行方案。」
湯駿堅持，「這樣的結果我不能接受，太不公平了。明明在所有董事面前說要調整懲處，不是嗎？」
剎那間，會議室陷入一片死寂的氣氛。鄭凡最終受不了了，抽抽搭搭哭起來，「哎呀，真是鬱悶死了啊。」
他的話沒有說完，只聽啪的一聲，湯敏合上企劃案的聲音打斷了他，淡淡地說：「既然概念相同，就不需要多做解說了。」
湯駿也看了下手錶，點頭贊同，眾人紛紛起身。鄭凡和素素走在前頭，其他組員跟著，湯駿走在最後，看著組員們的背影，心中很是擔心，不知道姐姐會採取什麼樣的懲罰。
湯駿看著她，苦笑一聲，「自從你到了皇海變了很多，變得越來越陌生了。」
病床上的湯蘭，眼皮動了動，終於慢慢睜開眼睛，對湯駿緩緩伸起手，「湯駿……」
湯駿驚愕地抬起頭，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立即看向母親，「媽。」
素素被湯駿看得有點不好意思，看一下手錶，轉移話題，「我們回辦公室吧，時間有點晚了。」
他說著說著，眼眶開始泛紅，看著母親，聲音哽咽，「媽，我好想你……」
「今天叫你過來，是想叫你輕鬆一下，我怕你糾結在比稿的事情上。不過，看你的狀態還挺行，沒有受到這點打擊就沮喪了。」曾董笑呵呵地拍拍湯駿。
兩人就這樣遠遠地看著對方，唇角含笑。
薛少看向對麵湯駿組組員，心中還是有點做賊心虛的忐忑。
湯駿默默無語，皺著眉頭，腦子裡快速地思考該如何面對眼前的狀況。
湯駿也快掉下眼淚，強忍著說：「真的很抱歉。」
鄭凡、素素和其他組員一臉的不敢置信。
她點下湯駿的名字，選擇傳送信息，低頭打著字：「加油，湯駿！期待你明天的比稿表現。相信你一定可以表現得很好。」
鄭凡哭著說：「回家要怎麼跟家裡說我丟工作了啊？」
他又舀了一匙雞湯，湯蘭微笑地張口喝下，說：「你自己也要吃。」
蘇莉振振有詞，捍衛著為企劃書付出的心血。
湯駿鬆了一口氣。
曉潔看著薛少，壓抑著怒氣，冷冷開口，「薛少，告訴我，你是怎麼想到『SSP Week』的點子的？」
湯駿看了一眼她抓住自己的手，冷冷地提醒：「林經理，請問你可以放手了嗎？」
曉潔接著說：「我們這次的周年慶的重點，希望能用『SSP Week』概念打造一次完全不同以往的周年慶活動。『SSP Week』，顧名思義就是——Super，Sever，Personal。將超級客戶、服務一對一的特點結合起來，打造一個不同的皇海，向社會各界人士展示皇海百貨高端的形象，加大高端消費群的購買力，塑造上海百貨公司第一的地位。皇海還可以為海外的高階消費群打造一條特殊通道。而所謂的超級客戶，首先針對的便是黑卡消費者，本組組員蘇莉告訴我，這些持有黑卡的消費者，在全球數量雖然少，但是他們的消費力度卻是普通VIP消費者的十倍，甚至更多。通過邀請黑卡客戶，相信不久皇海將會被打造成國際型的購物中心，皇海盛世也能奠定在上海購物中心的核心地位。」
這時，擔任會議主持的楚楚上前，開始發言，「馬上要進行周年慶企劃案比稿，這次的比稿分為兩組，現在由林經理一組開始周年慶企劃簡報……」楚楚話說到一半，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推開。
外灘某處，湯駿拿著啤酒，正看著曉潔剛剛發過來的簡訊，不停地傻笑。突然，身後隱約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他一怔，連忙回頭，看到曉潔正在不遠處喊著自己的名字。
「是嗎？」曾董看了看湯駿，得意地笑著，「辛苦了，接下來的事情，可別讓我失望哦。」
薛少說：「你們都覺得我錯，覺得我卑鄙無恥。但是商場沒有『同情』這兩個字，只有輸家或贏家。難道你們要當輸家，寧願自己被裁員，也要保住湯主任他們？」
湯駿看著會議室里的五名組員，滿是歉疚和心疼地說：「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身為組長，沒有保護好你們。我會想辦法，看是幫你們找到新工作還是什麼，只要我幫得上忙，一定會幫你們。真的對不起……」他忍不住也紅了眼眶，再也講不下去。
電梯門緩緩關上。
鄭凡、素素和其他三名組員神色凝重地圍坐在一起，討論著處罰的事。
蘇莉說：「組長為企劃案出謀劃策，我想她應該不會將功勞攬在自己一人身上，專心開會吧。」
曾董笑著點了點頭。
「怎麼了？突然這麼說？」湯蘭問。
素素抬起頭，抓住湯駿的手，苦苦拜託他，語氣甚是卑微，「主任，我孩子的醫藥費都靠我這份薪水，我不能失去
和_圖_書這份工作。主任，拜託你再想想辦法吧。」素素越說越辛酸，聲音開始哽咽。
「曾董提醒得是。」湯敏點頭。
湯駿敲完最後一個字，拿起水杯打算去曉潔的辦公室，卻發現她已經離開，有些失望。
素素強忍難過，拍著鄭凡的背，「別這樣，你這樣讓主任多為難？」說著說著，她自己再也說不下去，因為她也非常難過。
薛少道：「林經理，你是一個空降到企劃部的經理，你不會明白，我為什麼要那麼做。像我，我為企劃部付出了那麼多年，好不容易有點盼頭，先是湯駿，後來又是你，你們個個空降，怎麼會明白我們的心情？我們不能失去這份工作。」
素素道：「真的……沒辦法了嗎？」
這時，他的手機響起，是曾董。他接起，「喂？Uncle？這麼早找我有事嗎？」
皇海百貨一樓的下午茶餐廳內，楚楚和曾董坐在隱蔽的位置，喝著下午茶。
湯敏欣賞地看了曉潔一眼，曉潔的回答，讓曾董明白她也是有備而來。
「那就是，不擅長的事多做幾次就擅長了。」曾董嘿嘿地笑了，湯駿也跟著笑了幾聲。
知道他也在這附近，她的心就像是飛起來一樣。她拿著手機跑了起來，一邊看著手機里的照片，一邊對著角度。
會議室里，瀰漫著離別和難過的氣氛，十分壓抑。
湯駿抿緊雙唇，看著歉疚的曉潔和冷漠的湯敏，點點頭，面無表情地道：「湯總監說的是。這次我的組員因為失誤輸掉了比賽，應該由我這個主任負起責任，這次應該要fire的人，是我。」
屏幕上投影片到了最後一頁PPT，曉潔說：「本組的簡報到此結束，請問還有什麼問題嗎？」
PPT顯示「SSP Week」的執行目標。
湯駿點頭，「我了解。我還沒有謝謝比稿的時候，Uncle在大家面前替我們這組說話。真的很謝謝Uncle。」
湯敏驚訝地看著他們，很快便恢復神色，鎮定起身，客氣但疏離地笑道：「董事會應該是下午召開，各位董事怎麼現在就來了？」
湯駿自信笑道：「我也對林經理的創意拭目以待。」
楚楚不悅地哼了一聲，「想到她每天穿著高跟鞋，自以為是地走在皇海，我就一肚子火！爸，你要想想辦法，要是曉潔真的爬上來，湯駿說不定永遠不能回皇海。」她拉著父親的手，擔心地撒嬌。
「哎呀，那爸這回還真的不能輸啊。」曾董哄著女兒，內心勝券在握。
曉潔看著擔心的蘇莉、義憤填膺的薛少和其他的組員，無法再繼續堅持，只有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曾董冷笑一聲，「林曉潔只顧著進攻，把所有人力都用在對外的聯繫，卻忘了鞏固皇海的大本營。現在皇海的內部空虛，等SSP Week開始，麻煩就會開始找上門。你放心，這回林曉潔是輸定了！」
楚楚繼續說：「謝謝董事們對周年慶企劃的關心。下面馬上開始周年慶比稿簡報。林經理，請先開始。」
曉潔苦勸，「他們幾個人真的那麼重要？重要到你可以為他們和總監翻臉，甚至拋棄皇海，跟他們同進退？」
湯駿搖頭，「不了，Uncle，如果真的要晨間運動，慢跑比較適合我。我不擅長高爾夫球。」
PPT顯示到「SSP Week」追蹤期的頁面。
她轉而對眾人說，「這次周年慶由林經理負責執行。至於湯駿組成員的懲處，我會再思考一下。」
鄭凡說：「主任，現在是非常時期，你怎麼還能這麼輕鬆？」
湯駿咬著牙看著曉潔。
曾董說：「就像你跟你姐，一直都在你媽的保護下長大。現在你媽一倒，你們兩姐弟就辛苦了。你也別怪你姐把你趕出公司，阿敏她現在的壓力也是大呀。」
令人意外的是，曾董和湯駿竟然同時開口叫住湯敏。
湯駿道：「謝謝Uncle。」
湯駿看著她，也雙手圈成圈對著她喊：「你放心，我們這組一定會贏的！」
湯蘭輕輕摸著他的頭髮，溫柔地安慰，道：「不要緊的，我想他們知道你的心意。不要這樣沮喪，知道嗎？」
曉潔擔憂地看著湯駿，明知是薛少偷企劃，但又不能說。她內心無比煎熬，只有暗自握緊拳頭。
「不是我變了，而是我們本來就是不同世界的人。」曉潔有些微慍，「你可以這麼帥氣地生活，是因為你的銀行賬戶有好幾個零，每天睡覺起來，就會有錢自動匯進你的賬戶。我跟你不一樣，如果我為了組員犯的錯放棄了工作，誰幫我付房租和生活費？對，組員很重要，義氣很重要，但是活下去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事。」
湯蘭搖了搖頭，「媽問你，你後悔離開公司嗎？」
突然，曉潔豁了出去，伸手擋住電梯門，不讓電梯關上，道：「你不可以就這樣離開，你一走，皇海怎麼辦？」
曉潔慍道：「你現在是在把自己的小偷行為合理化！」
這時，曉潔的手機響起，她掏出手機接收郵件，是義大利品牌發來的合作洽談郵件。她不由得綻出微笑，快速將郵件轉發給薛少。
湯駿疑惑，「嗯？」
曾董掛掉電話走回，熱情地攬住湯駿肩膀，「走走走，既然沒興趣打球，那陪Uncle去吃早餐吧。」
「謝謝林經理的簡報，下一組是營銷企劃部湯駿湯主任的簡報。」楚楚看向湯駿，對他微笑點點頭。
電話另一端傳來皇海員工阿旁的聲音，「放心，一切已經照曾董您交代的安排好了，處理得很乾凈。」
「不是教育，是提醒！」曉潔大聲地說，「提醒你不要被情感左右理智，提醒你不要以為你可以保護所有人，提醒你不要再感情用事！」
曾董笑道：「哈哈，我在你這個年紀也不知道晨間運動的好處，其實早上起來，活絡一下筋骨，接下來一整天會更有精神，有益健康的。」
薛少拿出手機看過郵件后，看向她。她對薛少豎起大拇指，露出自信的微笑。
薛少不屑地看著曉潔，「也許你覺得我的手段很卑鄙，但是職場競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只要搶得先機和成績，壓制對手，消滅敵人就是贏。蘇莉，你不是說要多告訴你一些職場經驗嗎？這就是。什麼是職場？職場就是當著你的面笑，給你一個飛吻，然後在你的背後捅你一刀，捅完后對著你的屍體幸災樂禍。」
湯駿低頭，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們。
「謝謝你，主任。」素素感動地從口袋拿出一個平安符，有些不好意思，帶著媽媽似的口吻說，「我沒有什麼好東西，這個送給你，是我去廟裡求的平安符，希望你一切平安順利，總裁的身體也可以趕快好起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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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敏冷靜地說：「你想負責任，我給你兩條路，一條是讓我fire他們五個。」
湯駿搖搖頭，道：「媽，對不起。」
湯駿狠拍了一下桌子，「這算什麼？耍我們嗎？」
湯駿突然臉色一凜，正色道：「但是我更不可能放棄我的組員。」
聽到一旁儀器的滴滴聲，他轉頭看向旁邊的病床，母親依然雙眼緊閉著，還在昏迷中。
「爸……」楚楚不解地抗議。
湯敏說：「除了他們之外，連你一起fire！」
「原來只是一場夢……」他的臉上閃過一絲失落，但很快給了自己一個笑容，自我鼓勵，「但至少是一場美夢。」
薛少據理力爭，為自己辯解，「創意這種東西本來就沒有所謂的版權，先搶先贏。在商場上本來就是兵不厭詐。這是競爭，這是戰爭，分秒必爭。只要我們先講了，贏在起跑點，就不是我們抄襲別人。」
湯敏伸出手打斷曉潔接下來要說的話，「OK，我決定先聽聽林經理的答案。林經理，你要我fire掉你的組員，還是湯駿的組員呢？」
曉潔趕緊鬆手，平撫情緒，刻意從公事的角度提醒他，「你真的決定辭職？不再多考慮一下？」
陽光漸漸照進湯蘭的病房，病房的桌上碗盤尚未收拾。湯駿趴在病房桌上睡著了，嘴角處溢著笑容。直到陽光刺入眼帘，他才慢慢醒來，捏了捏酸痛的脖子，動了動筋骨。
湯駿說：「謝謝Uncle。」
湯敏冷冷地開口，「今天叫你們來，是要告訴你們比稿維持原懲處，湯駿組組員全數離開公司，湯主任之後的工作，就是輔佐林經理進行周年慶企劃。」
曉潔禮貌地微笑著說：「我很期待等一下湯主任的表現。」
湯駿一臉受傷地看著她，難以置信。
曉潔怔然，下一秒往後退了一步，鬆開按著電梯門的手。
曾董微微眯起眼，道：「看來林曉潔這女人不但兩把刷子，運氣還挺好的。」
曾董道：「哈哈，你以為Uncle就很擅長打嗎？還不是每天早起練球的功勞。Uncle啊，從打球上面學到一件事！」
她按了下遙控，會議室的投影幕上投影出簡報PPT，標題上寫著「周年慶2.0：SSP Week」。
素素焦慮地道：「怎麼可能放輕鬆？這關係到所有人的去留啊。不過主任啊，我們兩組怎麼會這麼有默契，做出同樣的企劃案？」
湯駿組員見到立即低下頭，不敢再有大反應。
「好。」
她無語地看著這條垃圾簡訊，很，懊惱地放下手機。這時，手機又響起信息音。她猶豫，怕又是垃圾簡訊，掙扎了一會兒還是按捺不住又拿起手機。這次是一隻食指指向東方明珠塔頂端的照片。
楚楚和湯駿聽聞真相，均是一愣。
夜色宜人的曾家陽台，曾董坐在沙發上，欣賞著遠處的上海夜色，喝著威士忌。楚楚嘟著嘴走進來，神情不悅，在父親身旁的沙發坐下，卻不說話。
楚楚又是急又是撒嬌地拉扯著父親說：「你快點去跟總監講啦，千萬不能讓湯駿被開掉。」
湯敏注意到湯駿組的騷動，冷冷瞪了他們一眼，皺起眉頭。
薛少聽到曉潔把功勞歸給自己，訝異地和蘇莉對看了一眼。
蘇莉因為被曉潔提名而露出喜悅的笑容。
曾董看了湯駿一眼，給他一個鼓勵的笑容。
湯敏停步，看向曾董。
她買了幾串燒烤，看看夜色，拿起手機，看著湯駿的名字，猶豫了好久，直到有些受不了自己，「不過是發個信息給湯駿，有這麼困難嗎？」
湯敏站起來，冷冷宣布，「勝負很明顯了，林經理組獲勝。」
楚楚還是擔心，「可是湯駿……」
曾董笑道：「聽說今天上午是營銷企劃部的提案比稿大會，股東們也都很關心新的周年慶企劃，所以我們這些老骨頭決定來列席旁聽，不打擾各位吧？」
湯敏沒有制止，曉潔連忙告退，追出去。
薛少說：「我只是想到，我們不應該只琢磨怎麼用贈品、特價折扣吸引原本就會來皇海盛世的顧客，應該要發揮藍海策略的精神，開發其他新的客戶……」
楚楚一聽，露出微笑，「真的？」
曉潔站回原來的位置，看見對面的湯駿和組員們臉色都很難看，她不禁疑惑。
被湯敏打了一槍，曾董閃過一絲不悅的表情，但立刻掩飾，道：「呵呵，難怪阿敏你這麼提拔林經理，林經理確實有一套。阿駿，你的腦袋雖然跟林經理有默契，會想到一樣的點子，但你就是比人家少想了一層。以後學著點，知道嗎？」曾董話說得婉轉，卻暗貶曉潔心機重。
門內，湯駿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結果，那個男人並不是湯駿。她很糗地向人家道歉，「對不起。」
湯敏內心覺得「很打擾」，但仍不動聲色，說：「當然不打擾。」她轉向旁邊的秘書示意。秘書立刻安排了五個位置。
台上的曉潔，一張一張地講解著PPT的內容，湯駿組的成員焦慮地交頭接耳。
「我們到底會不會被fire啊？」
曉潔一臉憤怒。
湯敏淡淡一笑，看著曾董，「勝負很明顯了吧？」
其餘眾人一個個附和著應聲，「經理，我們也做了很久，我們不可以輸。」
素素、鄭凡和其他三人都能理解湯駿。
湯駿想了一下，搖頭說：「不，以前我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把皇海丟給媽和姐，自己賴在英國不肯回家。現在我不想再當別人的包袱，我想要對我的組員負責。儘管我的方式並沒有改變他們失去工作的事實。」
曉潔微微點頭，走上前台，客氣對眾人致意，「各位好，我是營銷企劃部項目經理林曉潔，由我代表A組進行今天周年慶企劃簡報。」
薛少看到蘇莉的困惑，又看到曉潔懷疑地盯著自己，乾脆豁出去承認，道：「就算是抄襲又怎樣？」
「上海『SSP Week』的創意雖然好，但是你怎樣確保只引入幾個一線品牌就能拉動皇海整個的消費額？林經理除了提高皇海的水平之外，要怎麼確保我們一定可以在『SSP Week』中最大獲利？另外，你們有考慮過執行方案嗎？」曾董笑眯眯的，卻犀利地點出了問題。
湯駿激動地握緊母親的手，靠近母親喊道：「媽！」
兩人領著各自的組員，同時轉身走進會議室。
湯駿伸手按了電梯，電梯門開，他走進去，迅速按下關門鍵。電梯門緩緩關上，他神情冰冷地站在電梯內，漠然地看著曉和_圖_書潔。
湯駿愣住。他的組員全部露出苦惱的神情。
兩組人馬在會議室門口碰面，十二雙眼睛互相注視著。每個人都整了整衣服，抬頭挺胸，一股硝煙味在眾人之間蔓延開來。
湯駿感動地看著素素，說：「謝謝你。」
他看著母親，輕輕地替她撥開髮絲，坐在床邊握住她的手，就像是約定一般，堅定地許諾，「媽，謝謝你昨晚幫我打氣。我會努力，不會這麼輕易被打敗的！」
曾董慈愛看著女兒，摸摸女兒的頭，安撫道：「放心，爸早有計劃。爬得越高，跌得越重。現在只是先讓他們嘗點甜頭，爸早就安排好了接下來的計劃，而且是連環計，保准林曉潔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
「謝謝董事們的批評指教，我們簡報完畢。」曉潔鞠躬，走下台。
曉潔為難地看著湯駿，道：「但是身為組長，我不能背叛我的組員。」
湯駿說：「我是湯駿，今天我們這組準備了一份很優越、很傑出的周年慶企劃，相信會讓各位眼睛一亮，大吃一驚。」
楚楚撇撇嘴，接受了父親的說法，但心中還是不怎麼踏實。
楚楚和湯駿齊齊看向她。她掙扎地看著湯駿迫切的眼神，忍不住別開視線。很快，她深吸一口氣，道：「總監，我承認，我的組員有錯。」
湯駿說：「是的，看了我們的簡報標題，應該就會發現，我們的提案內容和A組的提案雷同，但是……」
看到湯駿的笑容，她鬆了一口氣，笑了起來，衝著他，雙手圈成圈喊著：「加油！明天不要輸給我！不可以輸給我！」
湯蘭欣慰地看著湯駿，道：「這段時間，受了不少委屈吧？」
湯駿站在一旁搖頭，「不用了，我不習慣晨間運動。」
彷彿就像是聽到兒子的召喚一般，突然之間，躺在床上的湯蘭手指微微動了動。湯駿並沒有注意到，悄悄地抹去了眼角的淚水，準備拿起碗筷吃飯，下一秒細微的呻|吟聲傳來，「駿……」
湯敏一舉手，阻止湯駿說話，「不用再說了，勝負已定。各位，周年慶企劃就定為『SSP Week』，由林曉潔經理率領該組組員執行一切事宜。辛苦了。今天到此為止，我先告辭了。」說完，就要離開會議室。
蘇莉冷淡地打量了一下對面的湯駿組，說：「之前的經驗告訴我們，經理不會交出沒把握的企劃案。」
湯駿再次按下關門鍵要離開。
小型會議室里，曉潔不發一語坐在椅子上，看著薛少。其他組員站在一旁，個個疑惑不解。
辦公室里，湯敏、湯駿、曉潔三人分坐在沙發區。楚楚一臉擔憂地站在旁邊看著。
曾董說：「呵呵，跌倒以後馬上懂得計劃下一步，不屈不撓，Uncle果然沒看錯人啊。也好，你就放個假休息休息！」
楚楚有些不舍地看了湯駿一眼，跟著湯敏離開。
曾董假意好心提點道：「阿敏，雖然阿駿這組是輸了，但是他們的企劃至少也有林經理那組的八成了，你作為一個公司的領導，可要好好評估他們的懲處啊。」
曉潔禮貌地說：「我只是希望總監能再考慮一下。」
湯駿聽見曾董的話，鬱悶不已，不甘心地握緊了拳頭。
楚楚一臉不解，「原來爸都已經安排好了？到底是什麼計劃啊？」
董事會成員緩緩起身，一個一個走了出去。
她不停地四處張望，注意著身邊經過的每個男人。她開始喊他的名字：「湯駿……湯駿……」
湯駿說：「加油！」
湯駿冷笑道：「不是有你和我姐嗎？我相信你們可以合作無間的。」
露天咖啡座里瀰漫著一股沉悶的氣氛。
曉潔點頭，「你也加油！」
湯駿組員聽了湯敏的宣判，面如死灰，但也無可奈何。
曾董擺了擺手，道：「小事小事，那是應該的。你姐姐啊，我真得找機會好好說說她。她的優點是強勢，可她的缺點也一樣是強勢。你說她腦筋怎麼就這樣轉不過來呢？怎麼講你都是她弟弟，是自家人，真沒必要當眾拆你台。Uncle看了就替你著急。」
湯駿的臉上閃過一絲困惑，但很快打起精神看向眾人，說：「大家放心，我們是一個團隊的，出了事，也應該是我這個組長幫你們扛！」
他愣愣地看著曉潔慌張找他的樣子。
帶頭的曉潔和湯駿彼此對看，兩人的臉上都充滿了自信，互不相讓。
他邊說邊把晚餐拿出來，擺好碗筷，說：「周叔做了你最愛吃的菜，讓我帶過來跟你一起吃哦。這是你最愛吃的紅糟花枝，還有香煎鮭魚跟雞湯。」
湯敏冷冷地道：「二選一，很好選吧？」
簡報畫面一出，湯駿組的成員，全員愣住。
楚楚轉頭，看向曾董，抱怨道：「不是林曉潔還有誰？我今天聽企劃部的人說了，曉潔他們和那個義大利品牌經理談旗艦店入駐的合作談得非常順利，到時肯定會是SSP Week的主打活動。爸，要是她和總監真的把SSP Week搞得有聲有色，那湯駿的處境不就更尷尬了嗎？」
曉潔看著手機中的照片，心中雀躍，突然間她抬頭看向外灘，遠處東方明珠塔正閃爍著光芒。
曉潔冷哼一聲，「這就是你的辯駁？」
曉潔一愣，無法接話。
晚上，湯駿帶著晚餐走進病房，他輕輕地將晚餐放在母親身旁的桌子上。
離開公司后，曉潔走在上海街頭，看著川流不息的人潮和車潮，心情輕鬆了一些。一旁的商店櫥窗里，放了許多彼得兔的商品，她不由得停下腳步。她看著櫥窗里的彼得兔玩偶，心中開始有些擔心湯駿，「彼得，你知道湯駿現在企劃做得怎麼樣了嗎？希望他不要又把自己的身體弄壞了。」
他把球杆交給一旁的練習場人員，和湯駿兩人搭上高爾夫球車離開。
PPT頁面不停地轉換。
湯駿雖然承認曉潔說的是事實，但內心依然無法苟同，唯有神情漠然地看著她。
他仔細地觀察著母親，可是母親仍然一點兒反應也沒有。他嘆了一口氣，感到有些泄氣，「一個人的晚餐真的很無聊，以前我最怕你念叨我了，但是現在只要你願意起來跟我講話，隨便你要念叨我還是罵我，我都會很高興的。」
湯駿很是意外地看著她。
她繼續四下尋找湯駿，拚命地喊著他的名字：「湯駿——湯駿——」
「那當然，所以你千萬別輸給我了。P.S.約好了，等到比稿結束，不管誰贏了，我們再一起來這裏慶祝哦！」是湯駿的簡訊。
走廊兩頭，湯駿和曉潔各自率領自己的組員，從不同方向往會議室走去。大家都精心打扮了一番，彷彿有種暴風雨前的寧靜。
曾董喝了口酒，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神秘一笑，「你hetubook.com.com等著看好戲就可以。」
湯敏轉身走出會議室。
湯敏立刻看向曾董。
薛少支支吾吾，無法回答。
素素擔心地說：「如果創意一樣，排在後面不就吃虧了？」
她說：「如果他們真的做錯了，我不會和他們同進退。」
湯蘭醒了，她虛弱地看著湯駿，「我睡了很久嗎？」
曉潔沉著臉沒有反應，內心矛盾地掙扎著。
湯敏說：「林經理，我也有一個疑問，你所指的更多一線品牌，是否已經有明確的合作意向品牌？如果這個無法達成，企劃做得再好，也是紙上談兵。」
楚楚和董事們見了，全部愣住，用疑惑不解的眼神看著他。
他坐下，拿起筷子，特地夾了一大塊鮭魚，放在靠近母親的碗里。
湯敏道：「我說我會考慮調整懲處，全體fire就是我考慮后的結果。」
第二天，公司走廊里，安靜的空間傳來眾人整齊的腳步聲，有種一觸即發的緊張感。
門外，她心死地看著他。
曉潔焦急地看著周圍的人群，因為找不到湯駿，顯得有點沮喪。突然猛地一回頭，看到了不遠處的湯駿。他正看著她，沖她微笑。
湯駿道：「如果今天是你的組員被fire，你也會和他們同進退，不是嗎？」
蘇莉咬著唇，看了看其他同事，又看了看曉潔，深吸一口氣，道：「經理，撇去組長的事不看，我們的企劃除了『SSP Week』還有一整套系統的SOP執行流程，並不是全然抄襲另一組的東西。湯總監也是因為此而判我們獲勝，我認為也不應該完全責怪組長剽竊，更不應該以此而推翻我們其他人為這個企劃案的付出。」
湯駿怒視著她，對峙了一會，他露出了無所謂的笑容，道：「我答應過媽，回到皇海，無論再苦，我都不會輕易放棄。」
湯敏皺了皺眉，道：「什麼事？」
鄭凡不甘心地說：「我們拚死熬夜做的企劃，就這樣被否定了嗎？明明就是別組抄襲我們的創意，為什麼算我們輸？」
鄭凡說：「主任，我知道我的能力還不夠，可是我真的很認真地在做這次企劃，我真的不甘心就這樣走人。」
湯駿低垂眼帘，無法回答。
鄭凡擔心地說：「哎呀，你越說我越擔心了，我還是上網把一些東西賣了先變現。」
湯駿停下腳步，側頭看著她，冷冷地問：「素素、鄭凡，還有其他的組員呢？他們能考慮嗎？」
小會議室里，素素、鄭凡和其他三名組員面如死灰地坐著。湯駿抱歉地看著他們。
這時，曾董突然舉起手，客氣地笑道：「我有個問題。」
其他三名組員悲憤痛苦，哀求著說：「主任，再幫幫忙吧，我們真的被開除了嗎？」
湯駿微微頷首，表示謝意。
湯駿撇開頭，胸膛急速起伏，強忍憤怒的情緒。
他邊講電話，邊拿著包包離開了病房。
「你的決定並沒有錯。」湯敏冷冷一笑，轉向湯駿，神情嚴肅地說，「身為企劃部的員工，如果連保守公司機密的能力都沒有，只會替公司帶來災難和損失，被fire是理所當然的事。」
湯駿立刻否決，「不可能！另一條呢？」
站在對面的薛少看到湯駿組員的反應，有些心虛地別開視線。毫不知情的曉潔保持著甜美笑容，繼續進行講解，「我們的周年慶企劃，是根據本組組員薛少提出的點子，打算突破傳統單一百貨周年慶的思維，打算引進高階品牌進入皇海，與高階品牌洽談，形成互惠合作模式，為客人量身定做一系列的消費建議。這便是本組所有成員所作的企劃案『SSP Week』的最終目標。」
底下一片靜默。
「東方明珠。沒錯，湯駿一定也在這裏。」
湯蘭緊閉雙眼，依舊一動不動地躺著。
素素將平安符放入湯駿手裡，像是媽媽般，兩手輕輕握著湯駿的手。
兩人相視而笑，有一種甜蜜的默契。
楚楚嘟著嘴撒嬌，「是你說有好戲可看的哦，要是爸沒讓湯駿回到皇海，我以後都不要跟爸講話，也不要陪爸吃飯。」
這時，湯駿端了六杯咖啡走過來，「來，大家辛苦了，來喝杯咖啡，輕鬆一下。」
曉潔自信地說：「湯總監，就在幾分鐘前，我剛剛收到了來自義大利知名品牌的洽談邀約。我想，本組全體組員對拿下這個合作都充滿信心。這個品牌一旦入駐皇海的話，我有信心讓皇海盛世成為上海的潮流新勢力。」
薛少轉向蘇莉說：「剛才經理給我轉發了郵件，義大利品牌已經同意先與我們洽談合作的事，看來我們打贏這戰更加有把握。蘇莉，你覺得我們的企劃有幾成把握？能不能贏對面的？」
曉潔咬了咬唇，下定決心要說出事實，「總監，我有一件事想報告。」
湯駿望著遠方的高爾夫草地。
鄭凡慌張地小聲說：「怎麼這麼巧？剛好都是用『SSP Week』的創意。」
曉潔說：「首先我們會分為三個坡度，以完整的SOP流程，全面執行『SSP Week』計劃。首先是『SSP Week』的籌備期。準備期間，我們將完成所有前期籌備工作，包括制定SSP客戶邀請名單、洽談品牌商、籌備期的宣傳方案等。」
幾位董事點點頭，陸續入座。
曾董笑了笑，好言相勸，「我覺得以皇海盛世目前的情勢來看，湯駿要走，反而是個聰明的決定。」
「我反對。」湯駿立刻反對湯敏的決策。
這時，曾董的手機響起，他看了一眼來電，笑著走開幾步，然後接起手機，「喂，事情辦好了嗎？」
她靜靜地離開辦公室。
台上湯駿冷靜地看看會議室眾人。眾人看著湯駿，期待著他的表現。
很快，手機的信息音響起，她開心地急忙打開一看，竟然是一封垃圾簡訊：您有債務問題嗎？您缺錢嗎？請撥××××××。
鄭凡急得快哭了，她緊緊地抓著素素的手，帶著哭腔小聲地說：「怎麼辦？沒想到他們這一組也是與義大利品牌合作。」
「很抱歉，我沒有辦法改變總監的決定。」湯駿一臉歉意，婉轉帶過鄭凡犀利的問題。
曉潔語塞，無法回答。
湯駿的話讓所有組員非常感動，大夥眼眶含淚地看著他。
蘇莉氣道：「組長，我從來沒有想到過你會做出這種沒有商業道德的事情！」
鄭凡、素素等湯駿組的成員個個垂頭喪氣，如同斗敗的公雞一般。
曾董老謀深算地笑著，彷彿勝券在握。
曉潔聽到問題，流暢地回答：「曾董的顧慮，我們也有考慮過。就像我之前提到的與高階品牌的互惠合作，皇海提供最好最大力度的宣傳，配合高階品牌的最新上線的新品，吸引全上海乃至全國的超級客戶。用高階品www.hetubook.com.com牌的服務態度吸引消費群。我相信，對於全球的追求時尚的消費群來說，沒有什麼比第一時間買到心儀的服飾、配件更讓他們感到滿足的。我想最好最大的宣傳，都比不過口口相傳。如果皇海的優勢被人傳頌，毫無疑問，皇海的消費額會因為高階品牌的入駐而被帶動，節節攀高。另外，營銷企劃部已經有一套標準的SOP執行流程。」
看到湯駿挫敗的神情，曉潔冷冷地對薛少和蘇莉等人下令，「你們跟我來。」
楚楚在一旁擔心著。湯敏蹙眉看著門口的方向，心中盤算著。
湯駿安慰大家，「總監不是說要考慮懲處嗎？現在擔心太早了。大家為了企劃案都已經累了好一陣子，先放輕鬆點。」
楚楚倒吸一口涼氣，替湯駿擔心。曉潔的目光在湯駿和湯敏兩人身上游移，她臉上滿是焦慮。
「媽，我來了，今天有好點嗎？」他靠近母親，看了看母親的氣色。
陽光照在高爾夫球場碧綠的草坪上，曾董笑眯眯地看著自己打出的球，然後問向一旁的湯駿：「阿駿，你真的不打嗎？」
她看到一個男人的背影，身材和髮型，都與湯駿神似，她衝過去，興奮地拉住那個人，「湯駿。」
他看著她，冰冷地指責，「我已經告訴你我的決定，現在不讓我走，一直在感情用事的人，是你。」
曉潔一怔，有些無法回嘴。
他輕聲笑著道：「楚楚今天才跟我說，覺得你很快就會醒來。我也這樣覺得，所以特別準備了兩副碗筷。」
曾董帶著老狐狸般的微笑，道：「抱歉，遲到了！」
曾董捏了女兒的臉頰一下，安撫道：「放心，湯駿是皇海盛世的繼承人，就算湯敏現在把他趕出皇海，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所以現在，我們只需要等皇海出了什麼亂子，很快湯駿就能接手了。」
蘇莉一臉驚訝，其他組員全都錯愕，面面相覷。
湯駿聽話地點頭，因為母親的鼓勵，就像是打了一針強心劑，笑著說：「媽，我知道。再多吃一點，好不好？」
曾董和其他董事交頭接耳討論了一下，點點頭，說：「董事會這裏沒有疑問了。」
曉潔見湯駿如此生氣，連忙開口阻止他，「湯駿，不要這樣跟總監說話。」
曉潔盯著薛少，薛少越講越心虛。
他萬分愧疚。
湯駿深吸一口氣，理了一下情緒，大步走上台。
曉潔咬牙開口，「我不會！」
曉潔和楚楚十分震驚。
薛少不爽地說：「小偷？我什麼時候用『偷』的了？他們自己在員工餐廳大聲討論企劃，怪我嗎？這根本是菜鳥才會幹的愚蠢行為。總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皇海。自從我進皇海的第一天開始，我就告訴我自己，我一定要為皇海創造不同的價值，這樣才不枉費我放棄高薪的4A公司，到皇海做一個小組長。」
曉潔一愣，很快笑著說：「曾董請問。」
曾董驚呼，「你想去別的公司上班？那怎麼行！」
薛少刻意躲避曉潔的視線，不看她。
與此同時，曾董也喚道：「阿敏。」
湯敏看著他，嘴角綻放出一抹冷笑。
「緊接著是執行期，也就是周年慶期間的所有工作。這個時候會遇到很多的突髮狀況，為避免突髮狀況，營銷部門將全勤standby。保持與專櫃、品牌商之間的密切聯繫，以確保周年慶期間沒有差錯。」
不知過了多久，曉潔合上電腦，走出辦公室，看到湯駿的辦公室還亮著燈，心想：「還在加班哦，還是不要去打擾他比較好。」
「最後是追蹤期，指的是周年慶后，我們將會follow所有客戶的消費狀況，將這些消費狀況統計成為資料庫，以便了解SSP客戶的喜好，更加有利於維護消費關係。」
曉潔又說：「湯駿，你有沒有想過你在工作上放了太多私人感情，不是一件好事，你知道嗎？」
湯駿大聲呵斥，打斷她，「夠了。」
湯駿真誠地說：「你們放心，我會和你們共同進退，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大家聽湯駿這麼說，全部愣住，紛紛抬頭看著他。
「湯駿。」曉潔想說什麼，但被他神情冰冷地打斷，「林經理，今天下班之前，我就會交出辭呈。」他說完，頭也不回起身離開。
薛少聽蘇莉一說，心裏多了幾分踏實，但又突然亂想起來，「不過，企劃案成功了，經理會不會把功勞都攬在她自己身上啊？」
曉潔道：「其實，兩組的企劃案會雷同是因為……我的組員薛少抄襲了湯駿組的企劃案，SSP Week確實是湯駿組的點子，他們不應該接受被fire的懲罰。」
眾人愕然，看向門口，曾董率領著其他四名董事走了進來。
走廊上，湯駿大步向前走，神情凝重。曉潔追出門，終於在電梯附近拉住他，「湯駿。」
湯駿錯愕地看著她，她看著湯駿，難以啟齒地說：「對不起，湯駿。」
「會維持原來的懲處嗎？拜託不要。」
鄭凡苦惱地說：「也太巧了吧。經理那組也打算舉辦『SSP Week』？」
湯駿憤怒地看著湯敏，握緊拳頭忍耐。
湯駿欣喜若狂，緊緊抱住母親，流下了眼淚，道：「沒有，沒有。」
湯敏優雅地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然後道：「我不明白，為什麼你要告訴我這些事情。要知道這些事情，比稿當時你告訴我或者放棄報告會比較有用，現在你是想要改變我的決定嗎？」
曾董起身，走到湯敏剛剛坐的位置，拿起被湯敏丟下的企劃書，重新交給她，道：「阿敏，湯駿都還沒報告就宣布他們輸了，這樣決策會不會太草率了？」
湯敏皺起眉頭，露出微微思索的目光。曉潔看到投影片大吃一驚，她疑惑地看向組員。組員里，薛少迴避她的目光，她立刻明白了。
湯駿不想因為曉潔的話而動搖，立刻武裝起自己，嫌惡地說：「拜託你不要變得跟我姐一樣，拿一堆的職場大道理教育我。」
他冷靜地說完，轉身按下投影片第一頁，標題寫著「皇海盛世周年慶升級版：SSP Week」。
湯蘭靠在病床上，湯駿用湯匙一小口一小口地喂母親喝雞湯，細心地拿餐巾紙替母親擦嘴。
湯駿看著組員，認真地說：「大家都知道我的身份。我的人生從來不需要為任何事任何東西努力，只要我想要，什麼都可以得到。所以，我沒有在乎過什麼輸贏的概念。可是這是第一次，我這麼努力地想要成功卻失敗。這是第一次，我有想要保護的夥伴。所以無論如何相信我，我一定會保護你們不受到傷害，就算賭上我的全部！」
湯駿說：「的確有一點沮喪，但是我不會就這樣放棄。上海不是只有皇海一間公司，我還有很多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