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4 八年後，他終於向我表白了
康謹承微笑著說：「媽，Grace，正式向你們介紹，這是我的女朋友許晶晶。」
李格瑞便拉著我的手說：「走！我們兩換個安靜的地方吃東西。這裏又吵又倒胃口。」
「我陪你。」
這時，康謹承的電話正好接通，「喂？晶晶？」
因為會議室里只有他們二人站的那個角落頂上亮著燈，所以我所在的位置，他們看的並不真切。但若是那個Eric走過來關門，就一定能看見我，於是我順著桌子，往裡面窗帘的方向爬過去。爬著爬著，我突然一下子像是撞到了什麼東西，微弱的光線中我看到了一雙男士皮鞋，嚇得還沒來得及叫出聲音，便被那人以手封住了嘴巴抱在懷裡。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像狗血電視劇里的男豬腳一樣，把你丟在宴會廳里一個人窩在角落裡像個傻逼一樣吃著點心。」
李大小姐的直接，我在內心暗暗拍手叫好。她剛拉著我準備換地方，不想剛轉身又一個妝容精緻的女人出現在我們的面前。她面帶怒容盯著李格瑞道：「Grace！你怎麼跟Eric說話的？你怎麼穿成這樣？你衣服呢？」
一位侍者端著酒品走過，她給我端了一杯果汁，然後又給我拿了碟點心，塞在我的手上，道：「吃吧。說好了請吃飯。」
李格瑞換上那身灰色格子男裝，倒也有一份中性的帥氣。我不禁在想，這小丫頭要是穿上我的身上這身洋裝不知道會是怎樣的情形，也許更加驚艷四座吧。
李格瑞很驚奇，道：「你認識她？」
「當然也沒有。」話一出口我就想咬掉我自己的舌頭，只好補充強調說，「目前雖然還沒確定的男朋友，但是追我的人很多，不排除明天我就突然有了。」
我逃似的進了房間，迅速換下衣服，進了衛生間，顫抖著手在牙刷上擠了牙膏，開始刷牙。刷著刷著，我捏著牙刷開始像個瘋子一樣又蹦又跳，不停地在心裏對自己說：方便麵不僅回來了，他還跟你表白了！就在剛才你跟表白了！表白了！許晶晶，方便麵說他喜歡你！喜歡你呀！他說要你當女朋友啊！當女朋友啊！
我瞪大眼看著他，彷彿聽到了天方夜譚似的，一下子沒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你的幽默細胞比八年前豐富了不少。」
我陷入了沉思。
與此同時，李格瑞也看到了，說：「喂，你拉著我朋友手幹嘛？快放開！」
我本想學著李格瑞的口氣說「關你屁事」，但上了大學之後脾氣明顯平和了些許，況且又是多年未見的老同學老鄰居，怎麼也得給點臉面。於是我面帶笑容地回道：「那晚啊，有事先走了。不好意思，沒來及跟你們打招呼。」
我嚇得趕緊彎下身趴在了地上，縮在了會議桌下。
「五點半？」
所幸Eric沒折騰幾分鐘，就不動了，尹琳姍的叫聲幾乎跟所有動作片里的女|優一樣。閱片無數的高級指導員佳遙若是在場，一定會給我和小白普及知識說，像Eric這種沒有幾分鐘就玩事的，這特么叫陽痿，而尹琳珊這叫聲完全是為了配合叫出來的假高潮……
電話另一端康謹承一直在叫著我的名字，而我擰著眉心思忖著李大小姐話語的真實性。
我便問：「請問有沒有見到一個身穿格子西裝，大概跟我差不多高的……」
我深吸了一口氣，道：「康謹承，你今晚酒有點多了。所以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你就當是做了一個夢，等明天你酒醒了之後，一切都當沒發生過。乖！快回去吧。」
他似乎想明白了，糾結的神情終於放鬆下來，立即鬆開了我。解了束縛，我立即逃脫他的氣息範圍內，有毒，而且容易神志不清的沉淪。然而我的動作太大，想跑開卻又因為空間太小，腳被椅腿絆了一下，重重地摔在地上跌了個狗吃屎，痛得我一下子「嗷」地叫起來。
「晶晶！」
她掃了眼字條，道：「看不出來你這小身子板還有幾兩肉。我先出去一下，等到你下班的時候再來接你。你們幾點下班？」
「想聽么？」
「誤會什麼？你撩了我那麼多次，撩完就跑，就不怕我誤會？」
「好了，我要去找Grace。」
我身體一僵，竟是康謹承。他什麼時候在這裏的？明明我進來的時候，一個人也沒有。
我嘴角微抽。原來我是「送湯的許晶晶」啊！我也開始臉上保持著微笑，內心卻秒秒鐘都想弄死康謹承。
越走越近，劉雲樺犀利的目光立即定在我和康謹承彼此「交握」的手上，不，不是交握，是他強拉著我。
「怎麼？緊張了？還以為你當真什麼事都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李格瑞明顯感受到了我的緊張。
「你先別說話。」我需要冷靜冷靜！
李格瑞揚了揚眉，坐在我身側專門為她準備的轉椅上不停地旋轉著，看得我頭有點暈。終於她停下來了，一臉認真地道：「今晚，你陪我去參加一個慈善宴會。」
「……你隨意。」見識過她的霸道不講理，跟她說什麼都猶如對牛彈琴，隨她去了，手頭的工作要緊。
我打開他的手，想往後退一步，躲開他，可偏偏身後就是那張會議桌，無處可逃。我只好用手捂著臉，說：「是你手太涼。」
漸漸的，我失去了與之抗衡的力量，感覺全身像是著了火似的癱軟，無力再掙扎，任由他為所欲為。直到我快要無法呼吸時，他感受到了我的笨拙，終於放開了我。
「只是覺得這種場合不太適合我這等屁民。」
「謝謝。」我踩著近十公分的高跟向對面的休息室走去。
徐婧婧又道：「可是你喝了酒，不方便開車。」
「晚宴差不多也結束了，我們走。」李格瑞拉著我就要離開，被康謹承一下子攔住 。
「她是我朋友。」李格瑞道。
我一聽，眉毛飛揚，道：「真的？」
OMG！這貨是在Copy李格瑞么？不愧是做了八年的兄妹啊。早晚我要做了小白和佳遙這兩個賣友求榮的小崽子。
久違而熟悉的語氣，記憶在一剎那間跳了出來，眼前這位是康謹承的母親劉雲樺。八年過去，似乎時間並沒有在她的臉下留下太多的歲月痕迹，她依然還是像八年前一樣美貎優雅，連同那副趾高氣揚高人一等的氣勢也絲毫沒有半分減弱。
李格瑞說完像陣風一樣消失在辦公室內。我總算可以安靜地畫圖。到了四點半鍾的時候，李格瑞果然準時像龍捲風一樣出現在我面前，拉起我就走。
李格瑞認真地看了我一眼，終於放了手，道：「到家給我信息，要是他有欺負你，你跟我說。」
然而，他並不理會我，和圖書直接將我塞入後座，自己也跟著坐了進來，並告訴司機我家的地址。司機依舊是上次那位送我回公司的小哥，絲毫不吃驚，穩當地將車開到我們小區樓下。
我學著古裝電視劇里的女人，向她微微欠身行禮，「謝主隆恩！如果沒有李主贊助，小女不知此生能否有幸穿得這麼華麗麗。」
還好，這兩人沒有再繼續嘰歪下去，直接奔向主題。Eric將尹琳珊按在了會議桌上，雖然隔著窗帘，我看不見，但是那「duang」的一聲，我都替那壓在下面的人感到疼。此起彼伏的聲音，讓人聽得面紅耳赤。雖然大學里橫掃過歐美亞非的成人動作片，但是面對著現場動作片時，竟一時不能適應。最要命的我身後還緊貼著康謹承，他的氣息也隨著那對狗男女的動作變得粗重而灼熱起來，擱在我腰上的手也慢慢地開始收緊。
「對對對！」
「她是我女朋友，送她回去，交給我就行了。」康謹承又順勢拉住我的手。
李格瑞顯然不想搭理她，直接拉著我離開。
踩了一晚的高跟鞋，我的腳痛得緊，於是我隨意找了個椅子坐下，將鞋子脫下來，拚命地揉捏著腳底的穴位。揉著揉著，卻不想對面的一扇門突然打開，蹦進來兩個人，一男一女。我這才發現，原來這間會議室有兩扇門，一前一後，我從後面這邊門進來，而那一男一女從前面的門進來。兩個人一進來便肆無忌憚地擁在一起，相互啃了起來。
我笑靨如花：「我當且僅當你穿男裝習慣了，今天就幫你這個忙試一下衣服咯。要化晚宴妝么？」
一言不合就拉手。我想甩都甩不開。
康謹承盯著我上上下下看了一番，一雙眼眸墨黑如玉般溫潤，嘴角含笑道：「你今天很漂亮！」
到了宴會廳，四處不見李格瑞的身影，說好了不將我一人丟下像個傻逼一樣躲在一旁吃點心的，結果還是不見了人影。我給她打了電話，她並沒有接，於是我又四處轉了幾圈，還是沒有找著她的人影，所以以後誰再跟我說不放任我一個人像個傻逼一樣在角落裡吃東西，我是絕計不會再信了。
「許晶晶？」劉雲樺一臉驚詫。
等我走出洗手間，我以為他已經離開，他卻靠在門口的牆上，兩隻手斜插在褲子的口袋裡，半眯著眼，看上去有些疲憊。他一見到我出來，便順勢拉住我的手。
可是下一秒，我又像個蛇精病一樣患得患失。當年他一聲不吭就這麼走了，連一句話一個紙片兒都沒有留給我，為什麼八年後突然一回來卻跟我表白說喜歡我？而且他如今的身份也不一樣。確定不是在逗我玩么？那徐婧婧跟在她身後這麼多年算什麼啊？一起去美國留學，一起回國，這麼多年一直守望在他身邊，不離不棄。算什麼呢？我這是要答應了他，我是小三么？我該怎麼辦？
「嗯，不用跟我客氣。」
「沒事，打錯了。」我毫不猶豫地將電話掛了，決定犧牲自我陪伴李大小姐。
我笑著丟了一小塊的精緻蛋糕在嘴裏，覺得味道不錯，便又塞了一塊在她的嘴裏，道：「吃吧。別說我只顧著自己。」
我也可以這麼想象我即將成為麻雀變鳳凰的女豬腳，但是明顯我的畫風有點不太對。以致我不禁都開始懷疑這李大小姐是不是真看上我了？
進了洗手間，我補了個妝，對著鏡子理了理髮絲，準備離開，剛一轉身門外走進來一個人，是徐婧婧。我當作沒有看見她，徑直向門外走去。然而，她卻不能做到眼瞎沒瞧見我，而偏偏要上演一場狗血言情劇的撕逼戲碼。
「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她望著我調皮地笑了起來。
「我喜歡你，晶晶。」他重複了一次，眼神里透著嚴肅與認真，「做我女朋友，怎麼樣？」
「討厭！」
我又急忙跑出來，從他手中拿過我的手包，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的笑聲爽朗，顯示了他的好心情。
新鮮的空氣強勢捲來，我大口大口的喘氣著，貪婪地吸著空氣。他卻將頭埋在我的頸間，趁我不備又輕輕地吮吸了一口，然後抱著我低聲道：「對不起，晶晶，我控制不住……」他緩緩抬起頭，伸手撫了撫我臉上被他弄亂的髮絲，「你好些了么？」
「我就是這個樣！」
「我還有事，先忙。Bye~」我掛了電話便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我立即手捂住了嘴，剛才那個吻……我想都沒想便衝進了洗手間，他的低沉又迷人的聲音又在門外及時響起，「你的手包。」
「啊——啊——」 我激動地捂著臉，壓抑著聲音叫著，嘴裏的牙膏糊滿了臉。我是在做夢么？我一直在不停地問自己這個問題。我用力地捏了捏我的臉頰，結實的痛感讓我確認，我是醒著的，沒在做夢。對著鏡子，我竟然看見我的眼睛里泛起了淚花。曾經青春年少時，我跟我自己說過，暗戀一個人只要暗戀了就好了，享受的是暗戀那份煎熬又甜蜜的心情，不求什麼回報。但是，真正遇著喜歡的人向自己表白，原來是這樣的，原來真的會喜極而泣。
康謹承迅速向我們走來。徐婧婧也跟隨即跟著走過來。
「什麼？」我打開禮盒，裏面是件綉滿了碎鑽嗶靈靈閃的晚裝，標價牌還掛在上面，零頭都比我身上知性優雅的洋裝還要多。所以她問我的三圍，是去準備衣服了么？看來這個慈善晚宴的級別超乎我的想象。
兩人收拾收拾終於滾了出了會議室，我頓時舒了口氣。我用力地拍著康謹承的手背，道：「喂，他們走了，你可以放手了。」
她瞪著我，表情兇狠地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走！我們換地方吃。」李格瑞白了他一眼，懶得搭話。
李格瑞盯著我揚了揚眉，道：「果然人靠衣裝，佛要金裝。」
他收回視線轉向李格瑞道：「你今天穿成這樣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記得你好像訂做過禮服。」
「是么？」他順勢攫住我的手，指尖立即傳來他手掌的熱度，一點也不涼，反倒是我的手有些微涼。
「OK，成交。但是在下班前，你不可以打擾我工作。」
我緊握著手中的杯子，將果汁全部傾盡。
我被兩人肉麻的話打了個激靈。身後的康謹承似是感受到我的不適，便將我抱得更緊。他溫熱的氣息輕柔的在我的耳畔撩撥著。
我回頭瞪他，微弱的光中剛好撞進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那挺直的鼻樑，那削薄的唇，都離得十分近，我下意識想離開，孰料他的臉突然壓過來，下一秒我的唇便被堵住。轟的一下，我的腦子裡一片空白。他將htｔps://wｗｗ.hｅtuｂｏｏｋ•cｏm.cｏm我的身體扭過來，面對面的緊緊抱著我。我幾乎是半躺在了他的懷中。
「OK，沒問題。哦，對了，你三圍多少？」
我身體再一次像是被點了穴似的僵住，難以置信耳朵所聽到的。他是在跟我表白么？八年未見，八年後不過見了兩三次面突然就跟我表白……
可不想，工裝的事剛忙上，又有一大堆同學找上門幫忙家裝，上次同學聚會甩了一圈名片之後，效果顯著。這一下子忙開來，每天晚上都像條死狗一樣回到家。這些都不算什麼事，最關鍵的是，我已經忙到菊花開成了向日葵，還得要應付李格瑞大小姐。李大小姐正值暑期，這暑期可比咱們爽多了，長達三個月之久，偏偏這時候是我最忙的時候，每天中午還要找借口據絕李大小姐的各種約飯。
靜靜！
「阿姨好。」劉雲樺當年的刻薄與勢力，令我記憶猶新，但我依然禮貌性地回禮。
望著他真誠的眼神，我漸漸斂了笑容，道：「可聽起來，怎麼都像是惡作劇。」
「誰？」
而奧美，我也重新將資料提交給了工程部的馬經理，許是馬經理得知我與康謹承乃高中同學，對我十分熱情，讓人有種此單「非你莫屬」的感覺。
我擠了個自認為非常能安慰且哄人的美麗笑容。
我的反應讓他眉宇之間多了一抹挫敗，「我是認真的。」
李格瑞瞥了她一眼，道：「你怎麼會來參加這種慈善宴會？」
當我問她宴會的地址，她卻指責我身上的衣服不行。我看了看我身上一千多塊的知性又優雅人人都誇好看的洋裝，卻被她指責不行，有些惱地道：「抱歉！姐姐就是這個品味了。」
按照晚宴要求，我換好了衣服，化好了妝。而李格瑞也化了個淡妝，看起來越發英氣逼人。
「我跟著謹承一起過來的。」徐婧婧面對李格瑞倒是一副好脾氣。
被晾在他身後的許久的徐婧婧突然插話：「Grace，你好！」
康謹承笑了開來。
他雙眉微蹙，沉默不語。
雖然這男人是跟李格瑞說著話，一雙眯了縫的眼睛卻是盯著我，那猥瑣的目光又落在我裸|露的肩頭以及半露的胸前，「這位漂亮的小姐是……？」
「我馬上給你們帥哥老闆打個電話，讓他四點半就放你走。」
我特么像個布偶人一樣被他們兩人拉扯來拉扯去，很明顯，李格瑞身為女孩子家始終不敵康謹承的力道。可依李格瑞那性子，一定不甘輸。可我不想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沒完沒了，於是對李格瑞道：「我先回去，你哥是我老同學，沒關係的。衣服你幫我收著，改天給我。」
「徐婧婧，你三句話里有兩句都離不開康謹承，你若這麼想知道幹嘛不自己去問他呢？何必從我這裏套話。即便是跟你做了那麼多年的同學和鄰居，我好像也沒有跟你熟到那種跟誰交朋友都要向你報備的地步吧。借過。」望著徐婧婧難堪的面容，我心情無比愉悅，昂首挺胸走出了洗手間。
她將轉椅滑至我半米的地方起身，手還沒有伸過來，我立即用紙條寫了三個數字給她。
「兩扇門都關好了。」Eric又說道。
我也忍不住隨著他的身影在人群中掠過，這一眼卻落在他身旁一位盛妝打扮笑靨如花的女子身上，竟然是徐婧婧。上次同學聚會，聽徐婧婧的語氣兩個人很熟悉，眼下看來，這關係可不一般吶。
誰知這小丫頭突然將一個大禮盒塞在我手上，「喏，換上。」
電話中，康謹承沉默了三秒，道：「嗯，暴雨過後應該會很涼爽。」
「我確認我是異性戀，我對同性沒有興趣。我只想你做我的女朋友。」
我便對李格瑞道：「我先去補個妝。」
慈善捐款活動開始，主持人按照流程邀請各名流人士上台發表捐款感言。當主持人口中報出最後一句捐款人的名字竟然「康謹承」時，我鼓掌的雙手略頓。
「你好像很討厭徐婧婧。」我跟著李格瑞離開，找了個角落吃東西。
佳人小姐見我穿著如此華麗，嚇了一大跳。我解釋朋友不想穿女裝，於是請我幫忙代勞。佳人小姐一副見了鬼的模樣。她驚奇我為什麼總是隔三岔五地就能整些幺蛾子回來？前陣子是吃飯別人打駕我受傷，今天是別人不想穿衣服我幫忙，是不是哪天別人不想生孩子也可以我來代勞？這個問題……有點深奧。我已經沒有腦容量去思考或者辯解。
「這點酒量我還是有的。」忽地，他執起我的手，在我的手背上輕輕印上一吻，臉上漾著迷人的微笑。
我一聽這話，嚇得不敢作聲，也不敢動，乖乖窩在康謹承溫暖的懷中，躲在窗帘之後。
「不用。」
「……是我。」他咬著我的耳朵輕道。
「得！我覺得你今天已經做過有失理智的事了，所以眼下這件令人匪夷所思的表白就暫緩吧，許是你酒多了。」
手背被親吻的位置就像被燙了烙印一般，那溫潤的觸感一瞬間從一個點擴散到我的整個右手、右手臂，直達我的心間。我聽見胸腔內我的心臟在「撲通撲通」直跳，望著他的笑容我突然有些眩暈，我怕我再跟他這麼面對面站下去，我會休克。我用力地收回手，結巴著說道：「你……你在美帝待了八年，可……可真是花樣百出。」
「Grace現在應該焦頭爛額，顧不上你。你就乖乖待在我身邊，等宴會結束我送你回去。」
「你不說我就自己伸手量了？」
「沒有。是風吧。」Eric的語氣變得輕浮，「小東西，我想了你好久。」
李格瑞道：「那當然，裝逼撒錢拉關係，是他的職責。」
「放心，有司機。」然而，康謹承卻不給我抗爭的機會，拉著我，便往電梯處走去。到了酒店大門外，果然他的司機已經開著車子在門外等后。
立在他身後的徐婧婧聽到他讚美我的話，臉色微黯。
我呵呵笑了開來，道：「我犯得著吃她的醋么？她若是瞧見你這樣抓著我，該吃醋的人是她。所以，康總，為了避嫌，你還是放開我的手吧。」
許是徐婧婧感受到我好奇的目光，忽地一個轉頭，剛好與我對視，臉上那花盛開的笑容在一瞬間僵住。與此同時，康謹承也看見了我，神情微怔。我衝著二人懶懶一笑。
「Grace！注意你說話的態度。」劉雲樺氣得捏緊了雙拳。
「你不是有女伴了么？」
我撐著額頭，以上所有對話我一時間無法消化。這八年，這家貨到底經歷了什麼？太奇怪了。我忍不住問他：「你是不是有什麼難掩之隱？」
他拉著我進了宴會大和*圖*書廳。
迫不得已，我只得拿起手機給康謹承打電話，那邊電話正在連線中，李大小姐也不知怎的在我桌子上看到了奧美的競標資料副本，指著項目圖紙說：「只要你能今晚陪我吃飯，我可以讓工程部把這單給你做。」
然而，他一點也沒有要放開我的意思。
徐婧婧面部表情明顯微僵，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她面部的肌肉因氣憤而在抽動，不是說整了容的人都看不出來表情么？
「她好像去了斜對面的休息室。你可以去看看。」
「待會出去，問一下服務生有沒有磺伏，擦一下。」他替我順平了裙擺然後起身，看著我一臉窘態，伸手以指腹親昵的在我臉頰處摩挲，「你臉很燙。」
我撓了撓頭，呵呵笑道：「哦，沒事，今天天氣很好。」
等到了金碧輝煌的宴會大廳，滿眼衣香鬢影，觥籌交錯，所謂各界上層名流都聚集在這裏了吧。如此陌生的場景，璀璨的燈光照得我一時有些不能適應，我挽著李格瑞衣袖的手忍不住收緊。果然我們窮人家的孩子只能靠想象過日子。
「哦。」我挽著李格瑞離開，不經意又回眸看了一眼徐婧婧，她的目光如炬，氣得似要射出火焰來。
康謹承這一句話，讓我們在場的幾個人都震驚了。
「又不是舞會，需要什麼女伴？我代表的是奧美捐款。徐婧婧本身和主辦方的人很熟。」
「這一個月，你不要找我，也不要聯繫我。讓我好好想想。再見！」我提著裙子逃似的跑回了家。
「嗯。等下帶你去化妝。」
先前試衣服的時候，我就在想這身華麗的禮服是不是為李格瑞準備的，果不其然。劉雲樺盯著我的目光幾乎是要燒了起來，若是不是人多，怕是她這能當眾扒了我身上的禮服。
「康謹承，現在已經出來了，你也不要怕有什麼難言之隱了，你該忙就忙去吧。我可以自己打車回去。」我做最後的垂死掙扎，搞不明白這傢伙今天是怎麼了？李格瑞拿我當擋箭牌，我能理解那孩子不想穿晚裝的心理，他這樣子看著也像是拿我當擋箭牌，明明徐婧婧是個更好的選擇啊。
許是隔了八年，我又化了妝，劉雲樺已經忘記我是哪號人物。當然，我不會自討沒趣去的自我介紹。
方一轉身，我便看到站在後方不遠處的徐婧婧。徐婧婧的臉色極為難看，不知剛才的對話她聽到了多少，怕是這會是真的嫉恨上我了吧。
「這算是今晚陪你吃飯么？」
「……那是我不小心撥錯電話了，總不能直接掛電話吧？那多沒禮貌。」
徐婧婧道：「謹承，你去哪？宴會還沒有結束。」
我現在需要的是靜靜！
李格瑞那種一副我就喜歡你看不慣我又干不掉我的樣子，令我著實佩服。也許這才是真正的有錢任性。
「小白和佳遙跟我說過了，目前你還是單身。沒事，就算你有追求者或者有男朋友也沒關係。現在我回來了，我會告訴那些追求你的人，我才是你的男朋友，讓他們以後不要再煩你了。如果你有男朋友，我也會想辦法讓他成為前任。」他霸氣地回道。
「你哪來的蜜汁自信，就覺得一定能成為我的男朋友？」我覺得不是我瘋了，就是他瘋了。
「你搞笑的吧？」我瞪大著眼雙眼偏著頭看他，他給了我一個蜜汁笑容。我再看向李格瑞和劉雲樺，兩人一臉的難以置信，尤其劉雲樺，明明有些動怒，卻不得不隱忍的模樣。我不得不再次使出我吃奶的力道甩手，這一次終於甩開。
劉雲樺平靜地又道：「Grace，你給我站住，別忘了你未滿二十歲。」
「哦，還有這個，你也一起戴上。」她忽地又塞過來一個小禮盒，裏面放著一條更加嗶靈靈閃的項鏈和耳環。
她的視線很快落在我的身上，道：「Grace，你的衣服怎麼穿在她的身上？她是誰？！」
這天下間估計很難找著像我這樣一根筋的人。若是說醫院那晚，他對我悉心照料讓我心底那團死灰有復燃的跡象，可今晚這一幕，真是如一盆冷水直接澆熄。再想想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聯繫過我，甚至回國了，我卻是最後一個知道。許晶晶啊，八年前人家沒有喜歡過你，八年後就算狗血言情劇似的重逢，也並不能代表什麼。八年前他喜歡的人，八年後依然站在他的身邊。
李格瑞突然冷嗤一聲：「掃興！又是那個整容作女。」
我斜眼瞪著她：「關你什麼事？」
李格瑞立即拉下一張臉，道：「關你屁事！」
「算。那裡有很多好吃的，你可以盡情地吃。」
我的心彷彿被什麼擊中，再簡單不過的四個字，也許是這世界上最動聽的情話。為什麼這句話就這麼受用呢？為什麼這句話聽起來就那麼的順耳又動聽呢？我內心是歡欣的，但是理智與防禦系統告訴我必須得壓抑著心中的小雀躍，「你真的好奇怪啊。八年前說消失就消失，甚至連句告別的話都沒有，八年後回來了就突然跟我說喜歡我。你要是真喜歡我，你幹嘛不八年前說呢？如果我的記憶沒有混亂的話，我記得八年前你可是喜歡徐婧婧呢。人家為了你不僅也去了美帝，而且到今天也一直站在你的身邊。感覺你哪怕上天入地，她都會跟著你一起，一副儼然你女朋友的架勢。你這樣跟我表白，好么？」
我推開休息室的門，裏面沒有人，也並不光亮，只有斜對角的一盞頂燈亮著。許是對面的窗戶沒有關上，厚重的窗帘被風吹得此起彼伏，嘩嘩作響，肆意飄蕩著。說起來這是個休息室，其實更確切的說應該是一個小型的會議室，中間擺著一張很大的會議桌，幾乎佔據了整個房間的一半，四周擺滿了椅子。
就在此時，突然一個穿著煙灰色西裝的男人站在我和李格瑞的面前，「嘿！Grace！好久不見。你什麼時候回國的？」
「你……」我剛要說「你放開我」，但是微微一張口便給了他趁虛而入的機會。淡淡的酒氣一下子充斥著我整個口腔。我雙手抵在他的胸前拚命掙扎著，但他的雙手十分有力，一隻手緊緊地扣著我腦勺，一隻手環著我的腰將緊緊地我束縛著，不容我動彈。
我差點被口中的蛋糕噎住，呷了一口果汁。
「這不是在美帝學的，而是我喜歡你。」他一臉認真地道。
我抿著口中的果飲，道：「嗯。你哥跟她是高中同學，我跟你哥也是高中同學。」
我歪著腦袋看向李格瑞，道：「即然你訂做了禮服，你幹嘛不|穿上呢？你看我身上這件嗶靈靈閃，多好，能閃瞎人的眼。」
人有時候就是犯賤，失去的時候才會知道對方有多重和-圖-書要。自打我拒絕了盛世嘉廷的項目之後，盛世嘉廷的李經理幾乎隔三岔五給我發個信息，聯繫下感情，某天說他們的老闆突然一下子醒悟過來，決定將成本抬高，而且還指名要我全權負責。我真是受寵若驚。幾位同事勸我，這真的是他們老闆第一次拔毛，能給人台階下就給人台階下吧。於是乎，我也就順水推舟應了李經理，正式接下了盛世嘉廷的單子。
我不知道這個二十歲對李格瑞有什麼樣的限制，但是李格瑞顯然是迫不得已。我拍了拍李格瑞的肩頭，示意她放鬆。她咬著牙，這才隨劉雲樺離開。
Eric也伸手打圈場：「樺姨，Grace一向不喜歡這種正式場合，你就隨她吧。」
「不只是三角戀哦。」
我笑了笑，這孩子真讓人打心裏喜歡。與劉雲樺告別，雖然她冷臉回應，可我也不想做一個沒有家教沒有禮貌的人。
「這麼晚？」
康謹承道：「我先送晶晶回去，待會我會安排人來接你。」
尹琳珊又問：「剛才你聽見有什麼聲音了么？」
「你哥……他也來了？」其實我該想到。
李格瑞永遠是耿直的行動派，她不僅說，還意圖強行走過來拆散我們。我內心在吶喊著快來解救我，可偏偏康謹承以一臂之遙將她擋在了半米之外，前進不得。
我看了他一眼，兄台，你可是真會安排妥當。可用在女人身上，一個中心，兩個基本點，兩手抓兩手都會軟的。
「別！別明天早上！我要一個星期時間消化，不，一個月，一個月後再說。」
劉雲樺終於也看不下去了，說道：「謹承！你這是在幹什麼？」
劉雲樺一雙漂亮的鳳眼盯著我看了又看，始終難以置信，語帶嘲諷地道：「真是女大十八變，差點沒認出來。」
「給我看看，有沒有傷著哪？放心！我不會吃了你的。」他小心翼翼地掀起我的裙擺，慶幸這地上鋪著地毯，右腿膝蓋只是擦破了點皮。
我只好跟他一路拉扯著，到了宴會廳的門口，正好撞見李格瑞和劉雲樺從另一邊走來。我一瞧見李格瑞就像是看到了福星一樣，恨不得立即向她奔過去，然而這邊手還被緊緊握住，想跑也跑不了。
他一臉認真地說：「喜歡徐婧婧是當年每個男生都有可能會的事，就像你們女生當年都會喜歡高湛一樣。但我確認，我真正喜歡的人是你。八年前，我們兩個都是未成年，你一直念叨著大學以前不可以談戀愛，後來我走了，現在我回來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年齡已經不是問題了。」
「什麼難掩之隱？」
「你怎麼還是像以前一樣走路不看路？」他連忙走過來，伸手扶起我。
她這麼一說，頓時逗樂了我，「那真是感謝李主你不套路。」
「……」
他將所有燈打開，又折回來，想要掀起我的裙子看看我的膝蓋。我警覺地用手蓋著裙子，道：「你又想幹什麼？！」
李格瑞終於停下了腳步，回頭不情願地看向劉雲樺。
李格瑞嘴角抽搐，白了我一眼，彷彿我是白痴。她又衝著康謹承，道：「我記得你今天是募捐嘉賓，不是服裝大賽評委吧。」
我深吸了一口氣，靜靜地看著他說：「康家偉 ，哦不，康謹承，你憑什麼覺得八年後我就願意當你女朋友？我萬一要是結過婚怎麼辦？又或者有男朋友怎麼辦？」
康謹承又道：「對，你認識的，就是當年我爸住院的時候，經常跑過去送湯的許晶晶。」
康謹承嘴角的笑意更濃了，目光落在我左手臂的傷疤上。大半個月過去，傷口恢復得很好，只留下幾道蜈蚣腳，我以創口貼貼住，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到。
「我要去找Grace。」我意圖甩開他的手，然而他還是緊緊地攥著不肯鬆手。
我趁機說：「對，你喝了酒，不可以開車。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了。」
「你這樣，會讓人誤會的。」
我掙脫不掉他的力道，被他拉出了這個見鬼的會議室。他拉著我並沒有帶我去宴會廳，而是帶著我去了洗手間。他將我推進女洗手間時，在我的耳邊輕輕附聲道：「去補個妝吧，口紅花了。」
「什麼朋友？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劉雲樺銳利的目光上上下下將我掃了個遍。
整容作女？我順著李格瑞的視線望過去，正是徐婧婧的方向。她是說徐婧婧整了容？同學聚會上匆匆一瞥，我曾思忖這女人比以前更漂亮，但是感覺卻沒有以前靈動，原來是整了容啊。我還以為是時間太久，我腦子裡模糊了她的長相。
「這麼牛？」
李大小姐也看出來我的疑慮，用口形比劃著：「不信的話，你可以去打聽。」並豎起了三指對天發誓。
「好，一個月就一個月。反正一個月後不管你答不答應，都不會改變這個結果。」
我對著鏡子照了照，貌似不止唇角的口紅花了，好像我的嘴唇還有一點微腫。都怪外面那個傢伙！這貨剛才吻得那樣熱切，鬼知道是不是初吻？再想著李格瑞那句他的女朋友從長江頭排到了長江尾，我便有些生氣。補完了妝，我對著鏡子惡狠狠地道：「下次再敢非禮姐姐，姐姐一定打爆你的頭。」
「今天中午，突然給我打電話，說什麼天氣真好？」
「有男朋友么？」
哎媽呀，這什麼情況？辣眼睛！對面頂上的光線剛好將兩人的身影照得直切，這是一對藉機搞事的野鴛鴦啊！藉著光源，我看到那個女人身材高挑，前|凸|后|翹，是個不可多得的性感尤物。她的長發妖嬈一甩，大半張臉露了出來，竟是之前我和李格瑞閑聊的對象，李格瑞說她是個新起的模特，叫什麼尹琳珊，最近應該是被人包養，打算進軍演藝圈了。和她偷情的男人與她換了個位置，竟然是那個色眯眯的Eric。
「我有衣服。」李大小姐約莫是看出了我的疑慮，拿出另一個禮盒，裏面擺著一套男士西裝。
一下子，我便在公司內部揚名了。李銀河師兄誇獎地拍了拍我的肩頭，鼓勵大家要像我一樣對待客戶就像對待上帝。實則，我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人家可是說跟著你來的啊。」
我嚇得連忙用雙手護住我的胸部，「你是變態吧！」
「當然沒有。」
我不知道徐婧婧是怎麼得罪了李格瑞，李格瑞對她的口氣可不像是在詢問，而是在質穎你哪來的資格參加這種宴會的？
我終於知道我為什麼會喜歡李格瑞這個小丫頭，因為總是及時給人有力的反擊，十分痛快。
我不禁嗤笑一聲：「你這語氣，聽起來好像很怕我跟他單獨約會似的。那晚上他也有事先走沒跟你招呼么？」
「應該沒有人。不和-圖-書過前面還有個門。我去關上。」Eric說完便放開那個女人向我的位置走來。
夏季正值裝修的旺季，每天上班我都跟打仗似的，慶幸我傷的是左臂。
哼！還說不會吃了我，剛才已經吃了我的嘴。一想到方才那個吻，我的臉頰便開始發燙。
「你不用給她說好話。」雖然劉雲樺儘力保持著優雅，但是她略顯尖銳的音調已經透露她的忍耐到了極限，「Grace，我有話跟你說。」
李格瑞漂亮的雙眼忽地一下子亮了起來，道：「我怎麼聞到了一股子狗血三角戀的氣息。」
「離開這裏，咱們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好了，現在能放開我了么？」我幾乎是半躺在他的懷裡，他坐在地上背抵著牆，前有會議桌椅，及厚重的窗帘將我們兩人遮擋的嚴嚴實實，就算有人進來，也絕對看不到，這真是個絕佳偷情的好位置。
許是有一天，大小姐被我拒絕的火大了，於是直接找上了咱公司，恰逢我留在畫圖紙沒有出門，逮了個正著。雖然大小姐一副霸道總裁的傲嬌姿態，可畢竟還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被咱公司那些老油條三句兩句話一套，就暴露了奧美大小姐的身份。
「晶晶！」
他就這樣站在我的面前，看著我低垂著頭，雙手拉扯著裙擺沉思。
徐婧婧攔著我的去路，問道：「許晶晶，同學聚會那晚你後來去了哪？」
「你跟我哥說話的語氣，透著濃濃的奸|情味道。」
眼下這情況有點讓人無所適從。通常言情小說或者狗血言情電視劇里，只要有宴會場景，必會出現帥氣男豬腳帶著屌絲女豬腳購買華麗晚裝和配飾的套路，男主腳必定會將女豬腳打扮得跟天仙一樣，閃瞎群眾的眼，吊打各路看不起女豬腳的渣配們。
「你說的是李格瑞小姐么？」
「說來聽聽。」李格瑞拚命點著頭，眼巴巴就等著我說八卦。
「我朋友遍布全球各個角落，你要去全球各個角落都認識下么？」李格瑞說完拉著我就要走。
「你說誰？」這傢伙居然裝死。
若不是怕驚動了會議桌上那對野鴛鴦，我想我早就要跳起來了。我咬著牙，緊緊抓住康謹承的手指用力向外掰，不讓他有所動作，可怎麼也敵不過他的力量。接著，他便將臉直接埋在我的頸窩裡磨蹭，下一秒頸肩溫潤而柔軟的觸感令我沒由地打了個激靈。呀！這貨是在親吻我的肩頸么？我用力地掰著他的手指，意圖讓這貨清醒一些。
他挑了挑眉，一副我在污辱他智商的模樣看著我：「你結過婚么？」
李格瑞衝著康謹承冷嗤一聲，康謹承沒來得及說話，便被人拉走了，留下了徐婧婧。
「陰陽怪氣！作！」李格瑞衝著我翻了一個白眼，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因為我喜歡你。」
我瞅了瞅她身上個性寬大T恤和短褲，從我認識她的那天開始，她一直都是這副「安能辨我是雄雌」的模樣。我揶揄她道：「我能想象到你穿上這套嗶靈靈閃的禮服後走路的模樣。」
「還真是好借口。」
我斜睨了她一眼，道：「不好意思，承蒙你前些日子6280米長的警告，奸|情不起。」
我挺直胸膛，道：「謝謝！平日里我也很漂亮。」
我又四處張望，企圖找到劉雲樺或是康謹承，或許能看見李格瑞，可也不見他們的身影。我正思忖著要不要一個人像傻逼一樣窩在角落裡吃東西時，正好一個侍者端著酒水飲料從我身邊走過。
我惱地說：「這裏面黑燈瞎火的要怎麼看路啊？我又不是貓！」
「你開心就好。」
顯然，他當我的話是耳邊風。
「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那麼，就等到明天早上吧。明天早上我來接你上班。」
「不用客套了，之前你看見我，也沒這般客氣。」劉雲樺嘴角冷哧一聲。
「你以為呢？」誰能沒事像她這樣的暑期生這麼閑得蛋疼。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戶照映進來，我看到了他臉上的歉意。我不知道要如何表述當下的心情，驚、惱、怒、羞，都齊了。最初被他強吻的時候，真的很想扇他一記耳光，不是矯情，而是真的惱，這不僅是姐的初吻，而是他這樣的舉止很無禮。而後吻著吻著，我竟也開始享受，甚至內心慶幸初吻給了他，若不是初次經驗不足致使呼吸不暢，我想沒這麼快放手。姐姐保留了這麼多年初吻，就這樣被奪走了，又不能表現出老娘活了這麼久初吻還在，唯有淡定的看著他說：「剛才的事，我當你酒喝多了，受了感官刺|激，一時把持不住，所以不會跟你計較。你也別往心裏去，有什麼內疚負擔，畢竟大家都是成年人。」
李大小姐斬釘截鐵地點了點頭，說：「奧美是我爸創辦的，雖然現在由我哥在負責，但他並沒有奧美的股份，因為我才是繼承人，說白了他只是替我打工。」
我突然沒了力氣，有些頹喪。蹲在浴室里，糾結著這貨八年回來到底是幹什麼來了？
我迫不及待要回家，可剛下車，他又忽然一把拉住我，「晶晶！」
她換了個姿勢，又道：「許晶晶，你是怎麼認識Grace的？是謹承介紹你們認識的么？」
兩人啃了沒有幾秒，女的突然推開那男的道：「等一下，看看有沒有其他人？」
Eric臨走之前，還不忘回頭看我一眼。那一眼真是叫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我搓著手臂趕緊走向洗手間。
然而，康謹承並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人，沒五秒鐘，電話又追了過來，「你找我什麼事？」
「其實你是喜歡男人，但是以你現在的身份和地位，你沒法跟你的愛人在一起，所以你回來了，拉我這個當年的好基友做一下擋箭牌。如果是這樣，我可以幫你。」
「我什麼時候撩你的？」
他微微眯了眯眼，唇角微勾，道：「許晶晶，你是在吃醋么？」
康謹承一臉認真地道：「我拉著我的女朋友，你們也有意見么？」
忽然，李格瑞反譏她道：「之前你指責她穿著我的衣服，一臉嫌棄，換作是我，我也會裝作不認識。」
他緩緩走向台上，遠遠望去，一襲質地精良做工考究的西裝將他完美的身材展露無遺。頭頂上方，萬千水晶燈的光華照耀下，他就彷彿像是一塊上等美玉，渾身散發著溫潤的光芒，讓整個大廳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經意的聚焦在他的身上。整個感言過程，他的聲音沉穩乾淨，字正腔圓，憑憑引來各路掌聲，直到他完成感言走下台，場內掌聲依舊不斷，仍吸引著眾多目光。
然而，這位老同學老鄰居儼然一副抓姦的模樣，「是嗎？還以為你拉著謹承單獨約會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