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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相識

作者:花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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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9 鋼琴為誰而奏

Chapter19 鋼琴為誰而奏

有一天,她和母親一起逛商場的時候,看到一張學鋼琴的招生海報,她在海報前駐足了很久。母親問她是不是想學鋼琴,她不知道是哪根神經搭錯了,點了點頭。後來,她開始了寂寞無聊的學鋼琴之旅。
她起身,就在她走到樓梯轉角的時候,他的聲音又響起,「小喬,如果不想學琴,不要勉強自己。」
隔了許久,她沉下眼眸,無聲地從他的手中拿過毛巾,再抬眸便是對著他淺淺一笑,「哥,我要上樓去練琴了。」
那一瞬間,她的腦袋一片空白,完全不能呼吸,難以置信地凝視著他,顫著嘴唇輕輕叫了一聲,「哥……」
「哥,淋濕了會生病的。」她將傘撐開,罩在曾梓敖的頭頂上,將另一把傘遞給對面的女生,「這把傘給你,別淋濕了。」
收回戀戀不捨的目光,她又看到童檸指著他大聲吼,「曾梓敖,你有種再說一次,你喜歡你妹妹!有種再說一次,你要和我分手!」
那個女生沒有接她手中的傘,她有些尷尬,便將傘塞進曾梓敖的手中,正打算轉身回家,她的腰間一緊,被帶進一個微燙的懷抱中。
那個女生抬起頭,她看清了她的模樣,十分秀氣,眼睛很大,清清亮亮的,齊耳的短髮被雨淋濕了,緊緊地貼在臉頰上。
自從曾梓敖上了高中之後,家門口就時常會出現女生的身影。有一段時間,他特別喜歡聽鋼琴曲。後來,她聽常常來家裡玩的曾梓敖的同學說,他交了一個女朋www•hetubook•com•com友,叫童檸,彈得一手好鋼琴。
童檸的氣焰被冰冷的雨水澆滅了一大半,「曾梓敖,我知道你在意的,我當時只是一時生氣,我沒有真的和那個男生交往。不要玩了,你怎麼可能會喜歡自己的妹妹呢?不要玩了,好不好?」
她連忙起床關窗,就在關上窗戶的那一剎那,蒙蒙的雨霧中,她看見了樓下一個熟悉的身影,是曾梓敖,他的對面站著一個身穿粉藍色連衣裙的女生。兩個人都沒有打傘,不知在爭吵著什麼。那個女生一頭齊耳的短髮,被雨水打濕了,凌亂地貼在臉上,看不清模樣。
原來她就是童檸。
漸漸地,琴音消逝,安靜的琴室里回蕩的是她抑制不住的哭泣聲。
可是這次,無論她有多投入,都無法讓這些沒有生命的弦軸和琴鍵來表達她的心,她需要的是一個能理解她的人。
「沒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我喜歡紫喬,她溫柔美麗,乖巧懂事,完美無缺,是男人都會為她動心。」他說完轉向她,雙手扶住她的雙肩,低下頭,在她的額頭輕輕印上一吻。
曾梓敖面無表情,「一個月前你不是已經甩了我嗎?」
剛才的那個吻,讓她的心整個飛了起來,她不敢相信他說喜歡她。她清晰地聽到胸口處激烈跳動的聲音,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沸騰了起來,可是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只是一晃眼的工夫,全身的血液又彷彿凍結了一般,心口處有某個脆弱的和_圖_書物體如被啃噬般地疼痛著。
「小喬,醒醒。」他焦慮的聲音似乎一直縈繞在她的耳邊,「小喬,小喬,醒醒。別哭了,醒醒。」
「乖。」他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髮。
緊閉的心門被一瞬間打開,她難過得整個人倒在鋼琴上,壓到的琴鍵發出雜亂無律的聲音。
指腹下的黑白琴鍵輕快地跳動著,悅耳動聽的音符從她的指尖傾瀉而出。此刻,她的心中有很多話想要說,可是怎樣都無法說出口。
她緩緩睜開眼,雨水順著窗沿滲了進來。
童檸緊緊地攥著拳頭,憤怒地尖叫道:「曾梓敖你真讓人噁心!你是個變態!」
這時候,她不禁有些同情童檸,和曾梓敖交往了這麼久,她居然還不了解他是吃軟不吃硬的個性,他是從來不喜歡被威脅的。其實,從童檸和別的男生交往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宣告了這段感情的終結。
兩行清淚順著她的臉頰,無聲地滑落。
她的身體猛然一僵。
她想問他為什麼,但喉嚨間就好像堵了一塊鉛似的,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她咬了咬唇,臉上帶著淡淡的緋色,「哥,你以前喜歡她什麼?是因為她彈得一手好鋼琴嗎?」
「哥——」她驚叫出聲。
曾梓敖嗤笑一聲,將她攬得更緊了,臉色一沉,道:「童檸,你和別的男生怎麼樣不關我的事,我喜歡我妹妹也不關你的事。不要妄想你可以掌控我什麼,我最討厭自以為是和蠻不講理的女生。」
話到唇https://www.hetubook.com.com邊,便被他用指尖輕輕點住了唇。
這樣持續了大半年,又有一天,她聽曾梓敖的同學說,半個月前童檸參加鋼琴比賽,曾梓敖去看比賽,比賽結束之後,居然有女生送花給他。童檸見著十分不高興,當時就和他吵了起來,問他為什麼來看自己的比賽,卻莫名其妙地接受別的女生送的花。
同情童檸的同時,她的心底又有些說不出的雀躍,她很高興他們分手了。
老師說過,這世上最美麗的樂器聲便是鋼琴聲,一個優秀的鋼琴演奏者只要坐在鋼琴前,就能讓原本沒有生命的弦軸與琴鍵活起來,當彈奏者用自己的心讓它們跳躍起來時,傳遞的不僅僅是音樂的意境,還有彈奏者自己的思想與情緒。
冰涼的雨水順著她的髮絲向下滑落,可是額頭上那一吻留下的印記卻是久久溫暖著她的全身。
她抬眸看向童檸,童檸瞪著她的雙眸,似要射出兩團火焰。
童檸恐怖的聲音在雨中揚起,「曾梓敖,你是個變態!連自己妹妹都染指的變態!」
他什麼時候才可以正眼看她一眼呢?今年她就要初三畢業了,到了九月份,她就是高中生了,再不是那個他認為的黃毛丫頭了。
不過學了鋼琴之後,她便真心喜歡上了音樂,她覺得那種如行雲流水般的聲音,無論多激|情,總還是會帶著點淡淡的憂鬱,像是小孩子無措時流露出的傷感。所以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她都會靜靜地坐在鋼琴前,感受https://m.hetubook•com.com著屬於自己的那份孤獨、憂鬱與傷感。
他繼續幫她擦著頭髮,若無其事地說著:「小喬,謝謝你,幸好你及時出現……」
她偏過頭望向身側的曾梓敖,俊美至極的五官是藝術家最上乘的作品,抬眉低眼之間,叫人移不開視線,怦然心動。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喜歡上他了呢?也許是小學升初中的時候,他每天晚上陪著她做作業;也許是例假來臨的時候,他抱著她,溫柔似水地陪著她撐過一次次難熬的痛經;也許是他陪她逛街買東西的時候……也許,很多個也許,她就是這樣慢慢地,無法自拔地喜歡上了這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哥哥。
他一怔,神情一片茫然,「不完全是……」
當最後一個字被雨聲吞噬時,童檸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雨幕中。
他們在幹什麼?這麼大的雨,被雨淋濕了會生病的。
那件事到現在,一個月不到吧……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曾紫喬聽到窗外淅淅瀝瀝地下著雨,雨水打在玻璃窗上,噼啪作響。
她急忙拿了兩把傘,匆匆下了樓。
曾梓敖緊緊地攬住她的纖腰,兩個人緊緊貼在一起,只聽他對那個女生說:「你不是想要見見我心目中最完美的女生嗎?就是她。看見她,你還想要再比嗎?」
窗外的雨不知道下了有多久,雨水連成了線,密密匝匝,噼里啪啦地不停地打在窗戶上。玻璃窗早已被水汽覆蓋,外面的世界變得一片朦朧,她的心也開始朦朧。
她感受到了身體的m•hetubook.com•com晃動,還有臉頰上輕微的疼痛,是誰在打她?睜開刺痛濕潤的雙眸后,她看見一雙熟悉幽深的眼睛,那裡面寫滿了擔憂。
她愛了他那麼久,他卻從來都不知道她的心,她真的好累,好辛苦,好想休息一下,可是為什麼她無論躲到哪裡,總是能聽到他的聲音——
那個女生惶恐地看著她,嘴唇都在顫抖,「她不是你妹妹嗎?」
淡淡的旋律從指間劃過,留下的卻是一絲難抑的失落。
「這樣啊……」她咬著唇,覺得自己很傻。
曾梓敖解釋說,他連那個女生是誰都不知道。雖然是解釋了,童檸卻還是不願相信他,他覺得她蠻不講理,後來乾脆一聲不吭地離開了比賽會場,就這樣兩人不歡而散。童檸不服氣,為了證明自己不是沒有他就不行,開始和同級另一位男生交往。曾梓敖對此不以為然,從那天之後他就再也沒有找過童檸。
「不好意思,可能我從沒有和你說過,紫喬和我並沒有血緣關係。我為什麼不能喜歡她?就算以後我娶她做老婆,也無可厚非。」
這雖不是她第一次被他拉著做擋箭牌,但以往,他利用她拒絕那些追他的女孩子時,最多只是攬著她的肩膀,可是這一次為什麼要吻她?只因為童檸是他交往的第一個女朋友嗎?初戀都是美好的難忘的,可是這個女孩傷了他的心,所以他才會這樣反常地逼迫自己分手嗎?
她僵直著身體,不知道是怎樣回到屋內的,回過神的時候,曾梓敖已經站在她的面前,拿起毛巾為她輕輕擦著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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