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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殤

作者: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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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前塵似夢一場空 4

第四章 前塵似夢一場空

4

他看的方向居然也是巫師師那廂,方才婀娜搖曳的女影,赫然在腦海中一掠,我猛然明白什麼,張眼望他,躊躇許久,脫口問出疑惑:「和巫師師幽會那個是燕知?」這話問得太蠢,蘇慕水清冷的面容霎時沉下。
蘇慕水的聲音如裹卻寒冰的珠玉,跌落銀盤。極悅耳,也極危險,告誡的意味尤濃!
還沒反應過來,我腰間一緊,整個人似乎飛了起來,轉瞬離了蘇慕水的威壓。
我翹起的嘴角就這麼僵在一半,上不得,下不去,勉強用手掌拍拍臉。哭不成,連笑也不成,神君,這遷怒得可就厲害了!
我沒那本事,糊弄人倒也有三分火候。
不等反駁,又聽他不悅地訓道:「以後這麼晚就別出門了,誰知某些人安了什麼心,屆時遭人暗算,連哭都沒個地方。」他一邊說,挑釁似的看向蘇慕水,後者面色一凜,眼角陡然迫出點點寒芒。
我暗喜著望向他。
我急著回石苑,蘇慕水卻忽然拉住我的衣袖,眼底是不易察覺的挑釁,他道:「燕非既要賞月采露,如今一走,豈不可惜。最好的月hetubook.com.com在子時三刻,最好的露在丑時,既然來了,本君自當好好款待。」
是誰?
蘇慕水忽然轉頭看我,清冷冷的鳳眸似碾碎寒冰。我心下猛地一瑟,我聽人說,有人心思冷峻,但一遇著情愛,也會失了理智,蘇慕水……他該不會爆發吧?不等想完,就聽蘇慕水冷冷笑道:「燕非,你說她若再跌倒,我會怎樣?」
痛……痛死我也!
俗話說,說怕什麼來什麼。
月色浮動,湖光清淺。
妹妹嫁了好人家,蘇慕水與我至少沾了幾分裙帶關係,他也不好意思繼續為難我。
蘇慕水雙目清秀綿長,含神不露,威嚴而不動聲色,這樣的人物最是棘手,這回,恐怕巫師師得罪他,有大麻煩了。
一聽這聲音,我險些喜極生泣,救星呀!來得正是時候!
他溫和一笑:「既然如此,不知燕非是否賞臉,做伴夜遊,也不失一件雅事?」
我是小妖,可不是觀音,沒那撫平八方苦難的法力。蝸牛當得爽快,他倆又說了些什麼,我沒仔細聽了,滿腦子糨糊似的,糊裡和_圖_書糊塗離去了,只依稀記得,神君很不歡喜輕辭,輕辭亦然。
我咬牙,心道:神君你有氣別往我身上撒呀!凡間都有「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的說法,何況是我妹,我妹這麼大個妖了,若真是春情萌動,連她自己都管不住,何況是我。
正憤怒著,眼前一角灰袍閃動,我當自個兒眼花,揉了揉眼,站直身,不等回神,蘇慕水竟長身玉立,正在我身前,他氣質清潤如水,淡淡看了我一眼,分明是波瀾不驚的模樣,我卻無來由地打了一個寒戰。
我立馬察覺自己踩雷了。步伐小心翼翼往後倒退一步,心中暗暗叫苦,巫師師呀巫師師,你幽會的人難道不能尋常些嗎,和蘇慕水搶女人,勝的把握——零。
從聆秋苑,一直跟到聽雪湖,他們倒好,優哉游哉地賞花、賞月、賞怡人春景,正所謂沙上並禽池上暝,雲破月來花弄影。詩中的好意境,全被他們佔了個全。輪上我與蘇慕水,那就是兩看兩相厭。
後者面色不悅,屈指狠狠彈我額心一記,口中嗔道:「看我作甚,天天看著,還沒看和_圖_書夠?」
她跌倒就跌倒,怪不長眼的小草絆到她了,還能怎樣?
蘇慕水不是省油的燈,他如今不追究,未必是好心。
抖抖抖……我發現我的指尖微微發顫,但是卻靜不下來,只好愣愣低頭盯著腳尖。下一瞬,下巴忽然被蘇慕水大力捏緊,不由自主地往上對上他的眼,痛得我差點飆淚。
凡間的皇帝以龍自居,他們一旦發怒,就會誅連九族。我原以為凡間皇帝與血統純正霸道的龍子絕不相同,沒想到……這誅連九族的毛病,原來是有傳承!
我藏住心虛,唯恐被他察覺端倪,太沒面子,於是慢悠悠開口笑道:「聆秋苑的花果向來濃露清香,神君也來采露?」聽說蘇慕水歡喜用百花露釀酒,釀出的清酒只一小滴,便是濃郁芬芳,教人醉生夢死。
我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他的手緊緊抓著我手臂。
正想著,燕知沒有走穩,眼見著就要跌倒,巫師師立刻扶住她……從後面看去,那番景色更是春意旖旎,郎情妾意。
都是徹歌出的鬼點子,偏說離著遠,不打擾人家幽會。
徐徐風過,當和圖書真是花好月圓,「啪!」一巴掌狠狠打在手臂,一隻花斑的蚊子立刻癟在掌心,一手的蚊子血,罪過罪過,其實殺生並非我的嗜好。
一個金玉相擊的聲音清清冷冷揚起,帶著分清冽,幾許張牙舞爪,他一手環著我的腰,一邊冷冷哼道:「兩位花前月下,倒是風雅!」
輕辭!是輕辭!
可惜,蘇慕水城府太深,根本不信我的話,他翹起嘴角,眼底是明察秋毫的雪亮。
我們不遠不近地跟著巫師師、燕知他們。
從第一眼見著他,我就知道他對我妹妹燕知有企圖,燕知性子單純,不識情愛。若是有朝一日,燕知真的歡喜上他,不管如何,我一定雙手雙腳贊成。
雖說如此,我口上卻不敢多說,忍字頭上一把刀,人家連刀插腦門都忍得,我不過就犧牲一條胳膊,算一算我還是賺了。想著,居然勾起一絲微笑。
就在這時,眼角餘光瞥見樹影,忽抽出一道青影。
與小妖們打賭搖骰子時,輕辭不在,自然不知巫師師那點小心思。如今蘇慕水一旁虎視眈眈,我更不可能與輕辭細說緣由,就怕說到蘇慕水https://m.hetubook.com.com痛處,我與輕辭一起陪葬。可說不清楚,輕辭話中就含沙射影。
他冷眼掠我,陰沉沉問了一句:「你笑什麼?」
瞎話編到這兒,我也不好再編下去,見他沒揭穿我的意思,索性眼睛一眨不眨瞅著巫師師的方向,脫口笑道:「月色很好,適宜散步!」
我心裏倏地一縮,下意識縮了縮腦袋。
都說睚眥小氣,辟邪壓根沒好到哪兒去!
這麼一琢磨,輕辭臉色越發難看。
我頭頂立刻劃下三條黑線。這說的什麼話,我哪裡有?
可如今他倆八字還沒一撇,卻殺出個巫師師。
蘇慕水可不是什麼良善之輩,我其實就怕他看見巫師師和燕知親密過頭了,然後一不小心,沒控制住怒意,把我當巫師師給滅了,那才是欲哭無淚。您說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一邊幫它念著「往生咒」,一邊狠狠撓了撓手臂,巫師師穿著他那身彩色斑馬似的衣裳在眼帘里晃悠,離著比較遠,不知是心亂的原因,還是怎麼,我聽不清他們說些什麼,連影子也是模模糊糊的。
遠是遠了,什麼也看不見!
一江春|水粼粼波光,一輪皎月清淺柔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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