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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情似情

作者:李李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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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長發飄飄的年代 第六章 此情彼意

第一卷 長發飄飄的年代

第六章 此情彼意

鍾越卻拍了拍何如初的肩,說:「你跟我們一起去醫務室上點葯,只怕傷口會感染。」她嫌麻煩,有點不大願意。韓張打了下她頭,說:「上點葯而已,又不是要你的命,快走快走。」
何如初傻傻地點頭,思緒早已不知道飄到哪兒去了。林丹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是默默不語,忽然又說:「何如初,我拿你當朋友才跟你掏心掏肺的,你可別到處跟人說啊。」她忙說:「我瘋了才多嘴多舌長舌婦呢!」
林丹雲拿過他沾了泥土的外套,回眸一笑,說:「走吧,我跟你去醫務室看看。剛跑完,慢慢走著去正好——」又開了瓶礦泉水給他。
韓張惡狠狠說:「你還有臉說,青了一大片!」鍾越忙說:「沒事兒,回去擦點活血化瘀的藥酒就沒事了。」連林丹雲也推了她一下。她愧疚地低下頭,一路上默不作聲。
林丹雲咳了兩聲,一手壓住她,「又不是說你,急什麼急啊,你聽我說完啊——本來我是看不起你們會念書的,不過,你們班的那個鍾越是不一樣的。」
她「嗤笑」一聲,哼道:「你還能挨餓受凍?衣服多的衣櫥都裝不下,房間里到處堆滿了吃的,垃圾袋都堆成了一座山。」
林丹雲捅了捅她,遲疑地問:「你說他——會不會喜歡我?」
何如初翻身爬起來,掐著她的脖子叫起來:「你也太囂張了,當著我的面這麼說我們零班,我掐死你,掐死你——」
何如初聽了她這樣一番傾心吐膽的閨房話,好半天沒反應,最後問:「那你要跟他說嗎?」語氣澀中帶酸。心裏在奇怪,為什麼聽到林丹雲說喜歡他,自己好像不高興呢?手在胸口撫過,那裡似乎漲漲的,似疼非疼。有點奇怪的感覺。
她說:「我有什麼可羡慕的,除了念書就是念書,都念傻了——」林丹雲笑起來,忽然側身說:「其實我挺看不起你們零班的人的,都是一群念書的機器,傻不啦嘰的還自命清高,目中無人,要多噁心有多噁心——」
槍聲一響,數十人蜂擁而上,因為是長跑,也沒有設跑道,所有人全力以赴。https://www.hetubook.com.com標準四百米暗紅色環形跑道,第一圈時拉開的距離還不明顯,越到後面差距越大,有人跑到中間實在堅持不下去,臉色煞白,唯有退下場來;也有人跟在人群後面苦苦支撐。加油喝彩聲連綿不絕,「堅持就是勝利」等鼓勵的語言此起彼伏。
她枕著手臂倒在床上,「哎——買了也不讓穿啊,有什麼用。」林丹雲學她的樣兒並排躺在床上,說:「何如初,我媽整天拿我跟你比,我都煩死了,我倒希望你是她的女兒。」
林丹雲居然靦腆地笑了,含羞帶澀地搖頭:「不知道。總不能直接跑到他面前說喜歡他吧。這年頭雖然沒什麼,到底怪不好意思的,還不知道人家喜不喜歡我呢。」
鍾越心跳立即加速,按住她的手,瞪了她一眼,沒好氣說:「別再喊了,我魂還沒丟——」大庭廣眾之下,手放在他胸前,雖說是情急之下,情有可原——可是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他到底丟不起這個臉。
再回到學校已經晚了,自習鈴聲早響過了。幸好許魔頭人不在,大家都在興緻勃勃議論運動會的事,她悄悄從後門溜進去,大家都沒注意,倒是鍾越說了聲「你來了」,她胡亂點點頭,拉開椅子坐下。
「那你覺得他是怎麼樣的人?」她不由自主地問。
胖胖的女醫生淡淡看了眼何如初的手,面無表情說:「不用上藥——,貼創可貼就行了。」按著鍾越胸口問:「疼不疼?」鍾越點頭說有點,她說:「脫了衣服我瞧瞧。」命令式的語氣不容拒絕。
鍾越這才覺得胸口悶悶的還是有些疼。
鍾越忙打圓場,「何如初,你手心擦破了,要不貼創可貼吧。」
她一個勁兒地催促:「快點起來,剛跑完不能坐下,對身體不好——」拽著他胳膊拖他起來,他也就半推半就順著她的力道站起來。
早早吃過晚飯,還要去上晚自習。想起韓張說鍾越身上青了一大片,都是自己撞的——,悶悶地想,自己怎麼老是闖禍呢,總是給人留下壞印象!想了想,打車來到城中心m.hetubook.com•com最大的藥店,說要活血化瘀的葯,要好的。從書包掏出一卷皺了的鈔票付賬。
她連「哦」幾聲,強打起精神,「你長得這麼漂亮,又會唱歌又會跳舞還會鋼琴,學校里那麼多男生追你,他——,他——應該會的吧——」將頭埋進枕頭裡,有點自卑——
運動會結果已經出來了,零班在高三組二十八個普通班、兩個理科重點班、一個文科重點班、六個補習班裡排名二十六,對他們來說,比預想不知道好多少,成績可算是輝煌。沒有拿倒數第一已經謝天謝地,居然還贏了七個班,真是意想不到的喜事。
何爸爸說:「又不是男孩子,什麼摔打不摔打的!女孩子本來就嬌貴,手上萬一留疤了呢?趕緊給她消消毒。」何媽媽聽他這麼一說,倒有些擔心傷口感染,於是親自上樓,給她消毒,換上輕紗布纏上。
何如初興奮的忘乎所以,一頭衝上前,想扶住他。因為衝力太大,一時止不住,好巧不巧撞在他懷裡。他長跑過後體弱腳輕,哪經得住她這樣撞過來,毫無徵兆下仰頭就往身後的草坪倒去。
林丹雲拉著她的手,有些激動地說:「你不知道,上午他衝刺的時候我在前面看的清清楚楚,唇角繃緊,眼神銳利,神情專註,好像看台上的人都不存在一樣,視若無睹,額頭上的青筋都突起來了——從那一刻,我覺得自己就喜歡上他了。怪不得人家說,認真的男人最讓女人動心。哪像我們學校其他男生,還整天跟女生搶座位,幼稚的可笑。」
韓張見了,連忙跑回去挎了個急救箱回來。拿出碘酒和脫脂棉,要給她擦。鍾越立在那裡看著,不言不語。不知是誰怪裡怪氣吹了聲口哨。她回頭瞪了那人一眼,怒氣沖沖說:「瞎起鬨什麼呀你,不夠亂的啊?有本事你也跑五千米去,我就服你——」那人吐舌縮在鍾越後面,用唇語擠眉弄眼說了句「潑婦」。
大家跟著點頭,有人感嘆說:「鍾越就是鍾越,耐力不是一般的好。你看他前面跑一百米時成績還不怎麼樣,勉勉強強拿了個第七名,可www.hetubook•com.com是一到比拼韌性的時候,就把其他人給甩下了。連專業運動員都一時大意失荊州,被他奪下了冠軍,現在還扼腕嘆息,說臉丟大了呢。」
有人下結論:「鍾越這個人不論是為人還是做事都是一心一意,堅持到底。就憑他跑五千米的那股子恆心毅力,有什麼事做不到!將來一定大有前途。大家趁這會兒還是同學可得好好跟他拉拉關係,說不定將來上了雜誌封面,咱們也可以拿出去說一說,炫耀炫耀。」一席話說得大家哄然笑起來。
倆人跌了個結結實實。
第三天最後一場比賽是五千米長跑,完了就是閉幕式,所以中途溜走的人都回來了。何如初自告奮勇當起鍾越的啦啦隊,她自己的比賽第二天上午就結束了,結果證明大家的預言是正確的,她最好的成績是倒數第四。林丹雲還在抱怨自己拼了命給她加油,結果連複賽都沒進,連她的臉丟盡了。
快要衝刺時,鍾越突然回頭對她示意了一下,然後如風般飛了出去,一舉越過前面的幾人,身體第一個碰到彩色的緞帶。他突然冒出的這一舉,震驚了所有人,接著便是如雷般的喝彩聲。
熱身時,她跟在鍾越身後一會兒問要不要喝水,一會兒又問要不要休息。鍾越笑著拍了拍她的肩,手指無意中擦過髮絲,冰涼柔滑,手一頓,趕緊撤下,慌張地插在褲兜里,指尖瞬間熱起來,像被硬生生烙了個抹不去的印記。這種偷偷摸摸的感覺,令年少懵懂的他羞愧不已。做了個深呼吸,立即進入比賽狀態,揮揮手踏上雪白的跑道。
何如初見他還能說笑,嚇得泛出的眼淚又流了回去,「噗嗤」一聲笑出來,擦了擦眼角,扁扁嘴,垂頭喪氣說:「你沒事就好——」伸出手給他,「起來吧,沿著跑道慢慢走兩圈。」
韓張說:「鍾越是病號,于情于理我都要送他回去。」幾個人出了醫務室就分頭散了。
何如初整個人獃獃的,一時沒反應過來,反問:「他?哪個他?」林丹雲捶了她一拳,「發什麼呆,想什麼呢!當然是鍾越啊!」
何如初垂著眼不說話,掉轉頭和圖書不理他。韓張敲了下她額頭,問:「撞到哪沒?」她走開幾步。鍾越注意到自己白色運動服胸前有几絲淡淡的血痕,忙看她的手,右掌心擦破皮了,轉頭問有沒有傷葯。
林丹雲「切」一聲,「那是我自己買的!」她嘆氣說:「我自己想買我媽還不讓呢,她說我看中的衣服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奇裝異服,不是學生穿的,不肯買給我。」林丹雲便說:「那你自己偷偷買啊。你不是有零花錢嗎,反正平時你又不用。」
林丹雲歪在枕頭上,認真思考,「一開始聽到他的名字是跟零班榜首掛在一起,我還蠻排斥的。後來見到他的人,才知道他長得很高大,看起來雖然俊秀,卻不是文弱書生。投飛鏢的時候,他站在場地中間,有種頂天立地的感覺,僅僅看著他的背影都覺得安心。」
何如初一聽,忙坐起來,問:「怎麼不一樣?」
何如初便說:「韓張也不是書獃子啊。」
何如初忙安慰她不會啦,整個人無精打採的,閉上眼睛睡覺。
她睜眼看天花板,肯定地說:「反正不一樣,跟其他男生不一樣。我知道上次九校聯考,他是第一名,但是他不是那種書獃子。」
鍾越重重悶哼一聲,胸口撞得生疼生疼,心似乎都要撞碎了。幸好是柔軟的草地,沒傷到哪裡,只是一時爬不起來。何如初跌在他懷裡,自然沒事,手忙腳亂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巴,見他齜牙咧嘴的樣子,瞬間嚇得臉白的跟紙似的,惶恐地喊:「鍾越,鍾越,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裡?」跪在他身側,一手扶著他的脖子,一手在他胸前胡亂摸索。
鍾越這會兒再不濟也不至於爬不起來,哪用得著她拉,可是心念電轉,半躺在地上看著她的臉,遲疑著——
鬧的動靜早已經驚動其他人,大家跟著跑過來,七嘴八舌問鍾越要不要緊。他忙說不要緊,沒什麼大礙。韓張沒好氣罵道:「何如初,你能不能有點長進?幹什麼都冒冒失失的,都懷疑你怎麼活到這麼大的?」
因為下午沒課,她邀林丹雲去家裡玩。何媽媽見她帶傷回來,罵她怎麼這麼不小心,見已經貼了和圖書創可貼,便去廚房端飯菜。何爸爸坐沙發上看新聞,心疼的直問疼不疼,又逼著何媽媽立即給她上藥。何媽媽好氣又好笑,說:「擦破了點皮上什麼葯!孩子這樣嬌慣到底不好,摔摔打打才經得住風雨。」
林丹雲不屑地說:「韓張那人,就一痞子。虧他還是校長的兒子呢,整天嬉皮笑臉,口沒遮掩的。鍾越不是那樣的人。」
林丹雲眼睛一亮,興奮起來:「真的?可是我擔心他眼光與眾不同——,我知道你們成績好的跟我們想法不一樣——」
林丹雲羡慕地說:「你看你媽對你多好,這麼點小傷都緊張的不得了!我媽整天忙得不見人影,有時候連飯都沒空做,只好挨餓受凍。」
林丹雲見她困了,便說要回去了。她揮揮手算是道別,也沒送她下樓。
於是四人去了趟校醫室。
周建斌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笑說:「都是鍾越的功勞,要不是他五千米長跑拿了個第一,分數一下子升上去了,咱們也就比文科重點班強那麼一點半點。不過人家那是女兒國,我們縱然贏了,臉上也沒什麼光彩。」
何如初聽了她的描述,觸動了某種不為人知的青春情懷,獃獃看著她,好半天才問:「那你喜歡他?」
跑到第十圈時,鍾越已經在前五的位置,臉色比平常白了些,額上滿是細汗,整體狀況還是不錯。何如初興奮地衝下看台,在場外跟著跑起來,一邊衝著旁邊的他大喊:「鍾越,好樣的,加油,加油,加油……」揮舞著右手的手肘,做加油的動作,聲音不知不覺叫啞了。
鍾越有些尷尬,何如初和林丹雲兩個女生連忙避了出去,坐外面長椅上聊天。沒多久鍾越和韓張就出來了,何如初忙站起來,連聲問鍾越要不要緊。畢竟是她闖的禍,於心不安。
她點頭,看著韓張撇嘴,口裡說:「我才不要擦碘酒,有味道,難聞死了——」韓張罵她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倆人鬥嘴間,鍾越早已撕開一張創可貼。一直站在人群後面的林丹雲排開人群,從他手裡接過,給她貼上。回頭看著鍾越說:「你要不要去醫務室看看?只怕撞傷了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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