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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情似情

作者:李李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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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長發飄飄的年代 第十七章 情竇初開

第一卷 長發飄飄的年代

第十七章 情竇初開

其實許魔頭是想告誡她不要因為個人感情影響考試心情之類的,但是最終還是略過不提,只說了一番鼓勵的話。他對何如初印象頗好,雖不及鍾越優秀,可是安安靜靜,不惹事,不張揚。其實許魔頭很知道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感情,不應強行阻止。
早早去上晚自習,教室里只有寥寥幾人。他剛坐下,坐他旁邊的張炎岩轉過來跟他攀談:「下午的比賽真是精彩。」他點頭說:「是啊。」張炎岩見他不冷不熱就這麼一句話,倒不好繼續討論。忽然笑了笑,說:「打完球,我回教室拿衣服,猜我看到什麼?」
以後,這種感覺只有在記憶里才找的到。有些東西,當時不知道,等很久很久以後才驀然明了,曾經是最美麗的。只是再想重溫,早已不復重來。
大家笑歸笑,卻說:「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人總會長大的嘛,今時早已不同往日。要我說,其實何如初跟鍾越挺般配的,倆人在一起也不是不可能。」
許魔頭異常和藹,微笑說:「覺得高考有把握嗎?」她揣摩著他的心思,這恐怕是開場白,微微點了點頭。許魔頭拍著她肩膀說:「其實你一直都不錯。學習很用功,盡了最大的努力,這就夠了。」咳了一聲。何如初脊背一挺,心想該轉入正題了。
何如初沒有說話,女性的直覺是那麼的敏感。果然,鍾越結結巴巴說:「何如初,我有一個要求——」她根本不敢抬頭。鍾越鼓勵自己說下去:「我能不能摸摸你的頭髮?」
等何如初不在,有人逮著機會笑說:「鍾越,下午有人看見你跟何如初——」話還沒說完,鍾越明白過來,介面,「哦,我打籃球受傷了,何如初幫我貼創可貼,我一隻手不方便。」神情淡淡的,還把傷口給他看。那人見他一副坦然自若的樣子,倒不好繼續問下去,顯得自己八卦無聊似的,只笑說:「沒什麼大礙吧。」訕訕地走了。
可是高考的緊張氣氛衝散了大家對此事的高度關注。離別和高考兩重大山壓下來,人人自顧不暇。
最後一天晚自習,上完今天的www•hetubook•com•com課明天放一天假,後天就該高考了。教室里鬧的不成樣子,大家忙著簽名留念,忙著寫臨別贈言,忙著商量高考後去哪通宵玩樂。許魔頭對此不再說什麼,只說:「回去后大家好好休息,不要再看書做題了。我對其他班也是這麼說,該複習的早已複習了,沒複習的已經來不及了。當然,我們零班全是好樣的,我就等著大家拿名牌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呢。想走的可以先走。」平時說出這句話,所有人恐怕得感激涕零,大喊皇恩浩蕩。可是今天,沒有人提前離開。
她暈頭轉向,滿頭霧水地回來。不明白許魔頭從沒有找她談過話,今天特意找她出去,一番話剛開頭就結尾,這又是什麼意思?實在費解。
不過如果開學之初他知道班上有戀愛的萌芽的話,是會毫不猶豫扼殺在搖籃里的。許魔頭終究是許魔頭。
只有何如初惴惴不安。她和鍾越的事許魔頭肯定聽到了一些風聲,卻從來沒有找她談過話,一直提心調膽呢,想著過了今晚,那就是真的是沒事了。可是總覺得沒這麼好過,果然,預感成真了。鍾越回來后,許魔頭點了點頭,示意她出去。她只好磨磨蹭蹭站起來,看了眼鍾越,見他臉上依舊是一副波瀾不興的神情。哎——,該來的終究躲不掉。她垂頭喪氣出去,準備一問搖頭三不知,用沉默說話。
安靜的夜裡,語言似乎成了多餘的累贅。許久,鍾越問:「打算報考哪裡?」那時候還是考完試,先估分再填志願。她反問:「你呢?清華?」他點頭,他向來是最好的。
鍾越手足無措,半天才說了一句:「晚安。」匆匆走了,連髮帶都忘了還她。
雖然十分意外,但是何如初卻大大鬆了一口氣。如果鍾越要吻她,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幸好只是頭髮。雖然她覺得這個要求很奇怪,當下還是點頭。
何如初倒沒有多少旖旎浪漫之感,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懊惱,今天為什麼沒有洗頭髮。
韓張不怎麼感興趣地問:「看到什麼?」張炎岩笑得古www.hetubook.com.com怪,「我推開教室門,正好看到何如初給鍾越上藥呢。倆人貼在一塊,很是親密啊。」有人耳尖聽到了,連忙插了一句:「鍾越對何如初很不一樣。」大家紛紛來了勁兒,全圍在一塊兒,要張炎岩細述當時看到的情景。
他的手在她發間停留的時間其實很短暫,匆匆理了理,就拿開了,如穿花蛺蝶,點水蜻蜓,一閃而過。何如初不解他怪異的舉動,問:「我頭髮亂了是嗎?」
倆人覺得奇怪,還以為許魔頭來了,連忙走回座位,四處看了看,既沒老師也沒上課,怎麼安靜的有點詭異呢。
重新回到小區門口,倆人都不敢看對方的眼睛。鍾越說:「何如初,你是在二中考?」她點點頭,按學號她分在「上臨二中」參加高考。他喃喃道:「我在一中。」意思是說,高考這兩天都碰不到了。
可是事情總不在他想象中。不在任何人想象中,包括鍾越,何如初。
她低著頭不說話。
倆人就這樣手拉著手安安靜靜走了一路。短短几分鐘,卻似一生長久。
鍾越回答:「鼓勵我們的意思。」停下腳步,看著她不說話,眼中似乎別有深意。何如初沒有問「鼓勵我們什麼」這樣的話。抬頭看時,已經到小區門口。似乎該分手了。倆人卻都沒有立即離開的意思,總覺得有些話擱在心裏沒說,待要說出來時,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沒想到許魔頭依然說:「在零班,人人都是拔尖的,壓力很大。你做的很好,對自己要有信心。」何如初在零班老是排倒數幾名,怪沒意思的,以前的優越感也磨掉了不少。她愣愣地點頭,還以為接下來有長篇大論,哪知道許魔頭揮了揮手,說:「那去吧,好好考。」
鍾越顫抖著手抽出她的髮帶,如雲的秀髮似瀑布驀地濺下來,灼傷了他的眼睛。他盡量使右手平穩輕柔地穿過她的長發,柔滑細膩,由上到下輕輕梳了一遍,手中的觸感,心中的情感無法用言語形容,那種心情難以盡述。
不管怎樣,這樣的流言傳出來畢竟不大好。他無所謂,可是和圖書高考在即,他不想何如初因此受到影響。
何如初便問他們大半夜的打算去哪兒。五六個人商量了一會兒,說去撞球廳。畢竟還要高考,不敢玩得太過分,只好選了項輕鬆的消遣。因為學校附近就有一家撞球廳,離得近,她便點頭一塊去湊熱鬧,說好輸了的人要請吃東西。
鍾越提議:「我們再走一走。」她傻傻地點頭,跟在他身後,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不言不語。燈光將影子拉的很長很長,慢慢地兩個人影漸漸重疊在一起。鍾越停下腳步,等她並肩而立。
有一句很有名的廣告詞,「我的初戀情人,一定要有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大部分男生似乎都鍾情于長發飄飄的女生。
張炎岩忙說:「否也,否也,不是長得漂亮就一定喜歡。何如初其實很可愛,大大的眼睛,長長的頭髮,不比林丹雲差啊!」立即有人表示贊同,「尤其是頭髮,又黑又長,真是好看。」大家立即拿他取笑。他急道:「我說的是實話,好看就是好看,你們要因為有所顧忌不肯承認,我也沒話說。」這下好幾個男生點頭,讚歎說:「何如初擱人堆里,尤其是藝術班,也就一般,但是頭髮,確實無人能及。」
鍾越說:「人大,北師大就很好。」他說的都是北京的大學,其意昭然若揭。她悶悶地說:「我爸爸似乎有意讓我去上海。他曾經是復旦大學的高材生。」鍾越沉默了會兒,「還是來北京吧,畢竟是首都。」聲音雖輕,意思卻很堅決。
鍾越樣樣優秀,沒想到對撞球卻不大擅長,開球都沒開好。其他幾個人頓時來了精神,能把鍾越打敗,是多大的一項殊榮啊——儘管是撞球。所以人人都要求跟鍾越來一局,自信心空前膨脹。倒是韓張,是箇中高手,打的一群人落花流水,哀叫連連。
鍾越忽然牽住她的手,說:「我送你回去。」語氣看似鎮定,其實手心全是汗。何如初心早已亂了,也沒有掙扎,任由他拉著走,哪能發覺他隱藏的激動。
何如初搖頭,「我不行。」清華對她來說,太有難度。「上臨一中」一年能和-圖-書有幾個人考上清華已經了不得,有時候一個都沒有,儘管每年都有學生考出來的分數高的嚇人。高考,除了成績,膽識和運氣同需兼備。競爭太過激烈,不似北京本地考生,佔盡天時地利人和。
這是韓張頭一次聽見別人站在純男性的角度上稱讚何如初。他以前常嘲笑她「頭髮長,見識短」,老拿她頭髮說事兒。可是現在,從他人口中,對她有了一番新的認識。似乎也覺得,長發對她再適合不過。他不能想象何如初將頭髮剪短的樣子。
下了晚自習,一伙人圍在一起還是不肯走,嘰嘰咕咕商量著要不要出去玩。有人猶豫說:「後天就高考了,不大好吧。」韓張頭一個說:「怕什麼,許魔頭都讓我們別再看書了,總要找點事兒做。鍾越,你跟我們一塊去,讓大家看看什麼叫做娛樂學習,遊刃有餘。」又轉頭問何如初:「你去不去?」
何如初在一旁看的直搖頭,拍手笑說:「鍾越,你直接請韓張吃東西得了!」鍾越無奈地嘆息,扔下球杆苦笑:「你們想怎麼宰我一頓?」三更半夜,小店子都關門了。都餓了,上二十四小時超市一人拿了一大包綠豆餅,邊走邊吃,到路口各自散了。
他不屑地說:「何如初?毛還沒長齊呢。小時候拖著鼻涕跟在我屁股後面顛來跑去,看見我上學了,非要跟著來,人家說她小,明年再去,她不依,又哭又鬧,沒有辦法才送她進的學校。」似乎貶低她的形象便可以轉移大家的注意力。
韓張聽得怪煩的,張口便說:「你們別再拿鍾越開玩笑了。他什麼人,哪有心思想這些。」有人不同意,「想這些怎麼了?人之常情。韓張,你別告訴我你從未對哪個女生有過好感。當然,如果你是同性戀,我無話可說。」大家笑起來。韓張想起自己對何如初的異樣,一時被他堵的說不出話來。
許魔頭任由大家嘰嘰喳喳鬧翻了天,點名說:「鍾越,你出來一下。」大家都以為他叫鍾越出去,是例行的考前鼓勵。畢竟鍾越身上肩負著「上臨一中」的狀元之名,至少是「上臨一中」,如果有https://m•hetubook.com•com可能,更希望是整個上臨市。
何如初對撞球還挺熟悉。在她小時候,何爸爸工作沒那麼忙時,也喜歡玩一兩局,常常帶她在身邊,贏了就給她買好吃的。所以一進撞球廳,就有親切感。男生選了球,她站在旁邊看,兼當裁判人。
這話韓張不愛聽了,瞪了他一眼,說:「你們就別再胡說八道了。上次鍾越和林丹雲的事兒大家不也是繪聲繪色,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嗎?結果怎樣,反倒引得鍾越不輕不重說了幾句。所以這事兒,我們還是算了吧,別到處亂說了。」
有一個女生聽見他們的議論,笑嘻嘻說:「鍾越對人一直客客氣氣的,但是對何如初——怎麼說呢,感覺就是不一樣,對她笑的感覺都不一樣,暖暖的,很專註的樣子。」韓張便說:「鍾越對林丹雲都沒感覺,何如初?算了吧。」他有些不喜大家將何如初和鍾越相提並論。
有人不同意,說:「這還不好辦,等鍾越來了,問他就是了,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就當作是玩笑話,大家說著取樂。」話剛說完,鍾越推門進來,後面跟著何如初。這下大家轉頭,齊齊看著他們。教室頓時安靜下來。
可是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當時他跟何如初在籃球場那樣親密接觸,大家可都看到了;再加上平日他跟何如初經常同進同出,所以流言像水中的波紋,一點一點擴散開來,悄無聲息。一開始大家只是背地裡談論,到後來當著他們的面打趣。一開始何如初紅著臉說不是,大有越描越黑之勢,到後來乾脆保持緘默。鍾越從頭到尾都是「三不」政策,不參与不理會不回答。大家見他這次跟對林丹雲一事態度大不一樣,於是又確信了幾分。
倆人沿著街道慢慢走著。何如初沉吟許久,還是問了出來:「晚上老許找你,說什麼了?」鍾越回頭,看著她微微笑,不答卻問:「他找你說什麼了?」何如初臉忽地紅了,幸好是夜裡,看不分明,清了清嗓子,說:「沒說什麼,只說我很不錯,要有信心。就這些。」轉頭問他:「一年來,老許從來沒找過我。你說他這話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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