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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情似情

作者:李李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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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水到渠成的愛情 第四十八章 青春一去不復返

第三卷 水到渠成的愛情

第四十八章 青春一去不復返

見到她平平無奇的反應,韓張自己也不好意思表現的太旖旎浪漫,不過還是有點尷尬,也跟著站起來,「恩,不早了,我回去了。等過段時間,我也回家去。你好好休息吧,明天別睡過頭了。」不敢看她的眼睛,匆匆交待幾句,就走了。心裏其實還是蠻得意的,雖然他小時候就親過何如初,不過感覺真的不一樣,軟軟暖暖,甜甜蜜蜜的,讓他興奮了一個晚上。
韓張叫起來:「你這樣也叫落魄街頭?那些在街上乞討的又叫什麼?每次來北京,不搜刮我一頓死不肯回去,還好意思說!」
韓張也不客氣,打開冰箱一看,滿滿的一層的啤酒,於是說:「你在國外這幾年,酒量倒是大增啊。」她把行李箱拿下來,開始收拾衣服,口裡說:「國外的朋友一高興就去酒吧,跟咱們一高興就吃飯一樣,就是不能喝也鍛鍊出來了。」
何如初維持緘默,沒有說話。倒是韓張聽不過去了,說:「我就不知道鍾越哪裡得罪了你,你這樣罵他。」好歹是以前的老同學,冷麵冷心是有一點,無情無義?這也太過了吧。
約了地方,三人見面,抱著又叫又跳。
幾人出來,林丹雲要回酒店前推了推韓張笑說:「何如初,他對你可是忠貞不二啊。這麼多年來,當真一心一意等你回來呢,我都不敢相信!」轉頭嘲笑韓張:「我愣是沒看出來,原來以為你不過是個書獃子,沒想到竟是個痴情種。失敬失敬啊——」
林丹雲一見面就嘲笑她:「都是出國回來的人了,有你這麼老土的嗎!還是清湯掛麵的髮型,整得跟高中生似的。我看了都覺得羞慚。」
她微微「恩」一聲,時間總是會淡漠很多東西。見韓張腳底下散落一堆的空酒瓶,便說:「別喝了,雖然是啤酒,這麼大冷的天,小心拉肚子。」推了推他,讓他回去。
說得倆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她揮手,對何如初說:「本來想去你那裡蹭一夜的,咱倆也好說些悄悄話。不過看在你明天就要走的份上,一時良心發現,就不當電燈泡了。你們好好親熱親熱吧,晚上注意點啊,別勞累過度——」何如初罵她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氣得要打她。她閃身躲開了,哈哈大笑去了。
到了樓下,她便說:「護送的任務完成了,你走吧。」韓張笑嘻嘻說:「那也該給點獎賞吧。難道我就不能上去坐坐,歇會兒?」她叫起來:「這麼點路,你就累了?你還怎麼保家衛國啊?還真是『百無一用是書生』!」韓張沒好氣說:「你明天不是要回去嗎?我多待會兒都不行啊?」
何如初便自嘲說:「像我這樣的,就是給零班丟臉來的。想想我,你可以瞑目了。」林丹雲把手一揮:「www•hetubook•com.com你不算!你都是海龜了,還愁沒前途?」何如初笑:「我這樣的叫有前途,那你這個未來的大明星又該叫什麼?」林丹雲撫掌笑:「我沒說我自己沒前途啊!」
何如初抱著衣服坐在地毯上,神情茫然,獃獃的,腦袋一片空白,好半天才爬起來,隨便沖了個澡,無精打采上床睡覺去了。
何如初聽了,忍不住笑了笑,輕聲罵他活該。韓張繼續說:「我知道你以前喜歡鍾越,不過現在都過去了。鍾越有他自己的生活,所以你總不能一個人孤孤單單過下去。我現在想想啊,第一次覺得對你動心,大概還是高中那會兒。你,我,林丹雲,還有鍾越幾個人去了趟廣州,記得那時候凄慘極了,被偷又被搶,晚上還鬧鬼。第二天早上我偷偷瞄見你換衣服,大吃一驚,從那時候起,對你感情就不一樣了。」
何如初聽他傾心吐膽的表白,沒多大震動,她覺得就算韓張喜歡她,跟以前也沒什麼分別,反倒是勾起許多的回憶來。她忽然說:「等等,我記得那時候我們還照了一張相的,我找找看,不知道還有沒有。」
她沒想到鬧出這麼大動靜,獃獃想,那他一定也看到了,心裏竟有點不是滋味。其實,她跟夏原沒什麼。夏原喜歡她,但是她不跟他在一起,他也不介意,照樣和以前一樣口舌上占她些便宜。
何如初白了他一眼,甩開他的手,悶悶說不用他送,一個人往前走。韓張趕緊拉住她,笑說:「你怕什麼!我還能當真把你吃了?」何如初狠狠踩了他一腳,口裡說:「你敢!」凶神惡煞,狀如潑婦。留下韓張在後面抱著腳哀叫連連。
因為她出爾反爾,所以他現在才會這樣對她,是嗎?她覺得哀傷,低頭整理箱子,一言不發。
何如初聽了他的話,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就在自己準備回國時接到鍾越的那個電話,那會兒他是不是一心等自己回來呢?范里也曾說,他在大學里還常常提到她,只是後來,後來——大概是很失望吧。她黯然說:「我也以為自己會回來的。」哪知道會發生那麼多的事。那時候年輕氣盛,以為一個人躲在國外就沒事了,可是有些東西,總是要回來面對的,無論是親情還是愛情。
韓張大致翻了翻,說:「怎麼在國外的沒有?」就只有一張學士畢業照和一張碩士畢業照。帶粉色學士帽那會兒還是短髮,碩士時已經是長發了,面目也更沉穩了些,和現在的樣子差不多。
吃飯間說到以前零班的那些人,林丹雲感嘆說:「怪不得當時學校那麼重視你們,事事優先,享有種種特權。現在看來,你們果真是『上臨一中』的驕傲啊,個https://www.hetubook•com.com個不凡。」指著韓張說:「我雖然頂看不起死念書的人,不過這個人好像混的不錯啊。我上次聽人家說,他跟一家洗滌劑公司合作,合成了一種新型的洗滌劑,還申請了專利,比咱們這些落魄街頭的人有錢多了。怪不得有一句口號說,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呢。二十一世紀最重要的是什麼?是人才!」要笑不笑看著韓張,滿是揶揄。
她這才沒話了,開門進來,大衣和包往沙發上一扔,挑眉說:「你歇管歇,我是沒茶沒飯招待的。要喝老白開,自己倒。」果然扔下他一個人在客廳,自己忙自己的去了。
韓張見她這樣,一手攬著她的肩,將她抱在懷裡,輕聲哄道:「不要傷感了,人總是要長大的。過去的總是要過去的。」
回到住處,韓張大喇喇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她奇怪,問:「你怎麼進來的?」她沒把鑰匙給他啊。韓張得意地笑,「房東讓我進來的。」他來的勤,大家都認識他了。又會說話,一張嘴抹了蜜似的,哄的房東親自給他開門。
林丹雲自然不滿,又跟他鬥起嘴來,忽然說:「要說到有出息,不得不承認,頭一個是鍾越。你看看人家現在混的,都成了影響當代經濟的人物了。只是還是跟以前一樣冷麵冷心,對誰都客客氣氣,對誰都無情無義。」
她搖頭,「你還是這麼本事啊!」韓張大言不慚,「那當然。對了,你怎麼這麼晚回來?」她敷衍說帶小意出去玩,不知為何,並不想讓他知道鍾越也去了,又問他有什麼事。韓張說:「沒什麼事,就來坐坐。對了,林丹雲今天到北京了,明天就要走,晚上要不要出去吃個飯什麼的?」
何如初仰頭說:「我願意越活越年輕,怎麼了!我這髮型叫飄逸,飄逸懂不懂!哪像你,頭髮染的亂七八糟,跟紅毛怪一樣。」林丹雲不屑說:「土就土,還飄逸呢,鄉巴佬似的。你看我染成橘紅色,多耀眼啊,往人群里一站,萬眾矚目的焦點,一顆亮麗的新星。」倆人互相嘲笑攻擊,昔日友誼倒顯得更加深厚。
韓張搖頭嘆氣:「你問我怎麼知道?你們倆的照片被人放在網上,不知道熱鬧了多久。隨著夏原的出國,後來又鬧騰了一陣,說他是『絕世好男人』呢。現在有人見到夏原,還拿這事打趣他。」
林丹雲問:「我還以為你在美國不回來了呢!一去就八年,也不想著回來看看,夠狠心的啊。」她嘆氣:「一開始總想著回來,拖到後來,心就倦怠了,慢慢地,變成不敢回來了。」林丹雲也知道她不回來大部分是因為家變的緣故,拿其他話岔開了,問她現在幹什麼,怎麼沒帶個洋男朋友回來。
她突然落https://m.hetubook.com.com下一滴淚,無限傷感,緩緩說:「看著自己以前的照片,才知道時間過的竟是這樣快。大家見了我都說沒變,可是你看看照片,有了對比,才知道到底有沒有變。現在我一熬夜就有黑眼圈,少睡一兩個小時,白天就跟遊魂似的,提不起精神。十來年過去了,怎麼會不變呢!」大家也都變了。變與不變只不過是相對的。
她聽他這樣說,自己淌眼抹淚的,反倒不好意思起來,揉了揉眼睛,抬頭說:「就是想到現在大家各奔東西,有點難過。」韓張見她眸中猶有淚光,襯的小臉滑膩柔嫩,真是梨花一枝春帶雨,越發動人,一時情不自禁,俯頭親了親她。
她擦了擦嘴巴,拿眼看他,「你怎麼知道?」她從沒跟誰說起過這事。
她毫無防備之下,被他親個正著,立時呆住了。反應過來,連忙爬起來,故作鎮定說:「我要洗澡睡覺了,你回去吧。」只覺得驚愕,談不上有什麼感覺。一想到是韓張親了她,竟覺得奇怪,似乎他理所當然不應該做這麼親密的動作似的。心裏毛毛的,又說不出來。
林丹雲又羞又惱,「是又怎麼樣?可是也犯不著給我臉色瞧啊!一點舊情都沒有,不是無情無義是什麼!」她活該一而再,再而三送上門去任他踐踏!她算是看清楚他了,竟是個鐵石心腸的人。
韓張便笑:「恐怕是你對人家起歪心思了吧?人家才不搭理你。我聽人說,他對女人是不怎麼樣。不過大家偶爾也會碰個面什麼的,他很念舊啊。對人不是很熱情,但是客氣禮貌。他以前就這樣的性子,你不能這麼說他。」隨著何如初的回來,韓張縱然對鍾越有什麼敵意,可是給的評價還是很公道,並沒有詆毀他。
青春年少已經一去不復返了!縱情歡笑,恣意哭鬧的日子也已經過去了!流光容易把人拋,回首已是百年身,怎麼不令人魂斷神傷!
韓張攔著她,「好了,好了,人都走了,再氣有什麼用。我送你回去吧。」拖著她離開。她仍忿忿罵:「林丹雲越來越瘋了,滿嘴胡說八道,看我明天怎麼收拾她!」韓張卻笑說:「她倒很有自知之明啊!」心裏美滋滋想,從小一塊兒長大的朋友就是不一樣,他的心思猜個正著。
韓張遠遠地扔了罐啤酒給她,舉杯示意說:「明天我有事,不能送你了。」何如初拉開來,就那樣坐在地上喝了一大口。韓張湊過來,跟她並排坐,忽然說:「你還記得你出國前一天,夏原給你辦的『歡送宴』嗎?」
很快一罐啤酒就喝完了,韓張乾脆抱了一堆過來。她忙說:「我明天還要趕飛機呢。」韓張聳肩,「我喝完,你隨意。」又說:「你剛走那會兒,我差點沒把夏原揍www•hetubook.com.com一頓,這小子,還真能整啊,這樣的法子都想的出來。後來他也要出國了,我就在想,我是不是也出國好了。不過那時候一直聽你說本科畢業就回來,於是算了。哪知道你這一走就是八年,把我悔的腸子都青了。」
林丹雲忿忿說:「他怎麼不冷麵冷心,無情無義?你們聽我說啊,有一次我在一個晚會上碰到他,高高興興湊上去,被他冷言冷語打回來,竟是個翻臉不認人的主兒。虧我跟他以前還認識呢,不認識的話,是不是當場就給我沒臉了?」再想起年少時被他狠心拒絕的事,對鍾越更是咬牙切齒起來。女人就是小氣,都過了多少年了,耿耿於懷,還記得這樣清楚。
林丹雲又說:「等過年幹嘛啊,想回去就回去。我見你媽媽把你小時候照片放在床前,她很想你呢。你趕緊回去看看她吧。」說的她心裏一動,是啊,是應該早點回去看看母親。林丹雲便說她明天要回家拿證件,問她要不要一塊回去,路上有個伴,說說笑笑多好。她想自己其實也沒什麼事,兼職可做可不做,於是點頭同意了。
她用手揩去照片上的灰塵,手指在鍾越的眉眼間撫過,心驀地痛起來。那時的他們,唯有彼此,簡單而純粹的愛情,全心全意愛著對方——再想到現在,蓬山更隔一萬重。一時間竟忍不住,哽咽起來。
韓張長長嘆了口氣,「其實你不回來也是對的,你爸跟你媽那會兒鬧得正凶呢,就因為白阿姨不小心懷孕了,這事鬧的整條街都知道了。鄰居都對你爸爸指指點點,言辭不堪入耳,不然你爸爸也不會搬到北京來住。你要是回來,看了也是傷心,所以還是不回來的好。」
林丹雲毫不羞愧說:「誰叫你有錢呢!」又接著感嘆:「胡磊,周建斌他們現在也是獨當一面的人物了,看來努力學習還是有好處的。想當年我要是早明白了這個道理,還學這勞什子幹嘛啊,早進清華了,現在說不定發大了。」忍不住唏噓。舊日的同學一個個混的風生水起,再想想自己,還在掙扎,無限感慨啊。雖然不一定是真的羡慕。
她低著頭沒有說話,她不知道,那時爸爸一力勸阻她回來,中間竟有這麼多的緣故。韓張呼了口氣,「大人的事,我們不能說什麼。有些事,也道不出個是非曲直來。慢慢地,也就過去了,所以,你還是不要多想。現在你爸爸媽媽不是都挺好嘛,這就夠了!就像我爸爸說的那樣,人生在世,聚散皆是緣,聚不了那就散吧,總要看開點,活著才不那麼不痛快。」
韓張卻拉住她的手,看著她說:「如初,也許是因為我們太熟了,所以你察覺不到我對你的感情。我很後悔那時候老說,你要是嫁不出去,我就收留你。現在和圖書搞得我自己想說『請你嫁給我吧』這樣的話就覺得滑稽,所以說,小時候欺負你欺負的太狠了,現在報應來了。」
她有些驚喜,「林丹雲來了?來幹嘛?」韓張聳肩,「她還能來幹嘛啊,跟著樂隊演出唄。」林丹雲是學音樂的,加入一個小有名氣的樂隊,全國各地來回奔跑。雖說還沒闖出什麼名堂,日子過得還是挺滋潤的。她忙點頭同意,先把小意送回何爸爸那裡。
何如初笑著捶她,「你自己怎麼不弄個洋男朋友給我們瞧瞧。」林丹雲想了想,一本正經說:「你還別說,我真想找個洋人試試。」幾人笑起來。
她默默點頭,想起她走的時候,母親整日哭哭啼啼,精神恍惚,現在聽到她寄情于花草,很是欣慰。
韓張知道她性子爽直,不過是發泄發泄。頂多是因為鍾越不給她台階下,她拉不下這個臉面,罵一頓就過去了,忙說:「好了好了,念了這麼多,你不口渴啊?」遞給她一杯飲料。
韓張恍然大悟,「我這下算明白了,你一個勁兒的稱讚零班,原來是為了誇耀你自己來著!」諷刺說「王婆賣瓜,自賣自誇」。
幾個人又說起其他話來。林丹雲轉頭問何如初:「對了,你怎麼不回家看看?」她便說:「我想年底回家過年。我媽媽怎麼樣,還好嗎?」林丹雲點頭,「挺好的。不過,比起以前,老了一些。你媽媽現在種種草,賣賣花,日子很平靜。比起你剛離開那會兒,不知道好多少。」
何如初對林丹雲關於鍾越的一頓痛斥,嘴上雖不說什麼,心裏頗意外,沒想到別人對他的評價竟是冷。她怎麼從來沒有這種感覺呢。
她倔強起來,搖頭說:「今天我一定要找到。照片我都是放相冊里的,相冊隨身帶來帶去,不可能丟的。」非常堅持。最後從放雜物的包裹里翻出一堆零碎東西,裏面有數本相冊,從小到大,各個階段都有,翻起來像是一部紀錄片。
於是翻箱倒櫃找起相冊來。韓張見她忙的團團轉,便說:「你的東西,從家裡帶到北京來,又帶出國,然後又從國外帶回來,十來年前的照片,只怕早就不知道丟哪兒去了。」
韓張看了照片,也很唏噓,嘆氣說:「那時候多麼簡單快樂,可是現在,人人身上有了道義責任,就不能那麼隨性任意了。」
她低頭找照片,說:「不知道,在國外,我很不願意照相。心裏覺得不是久留之地,可是居然還是待了那麼多年。」驚呼一聲,「找到了!」抽出來一看,四個青春飛揚的少男少女勾肩搭背抱在一塊,對著鏡頭咧嘴大笑。陽光照在臉上,肆無忌憚的年輕。那時候的他們,年輕無極限。可是現在,大家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多年,早已褪去當初的純真美好,變得面目全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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