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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愛

作者:李李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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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無聲

第十三章 無聲

周是只覺得心口被人重重擊了一下,喘不過氣來。良久,低聲問:「你真那麼喜歡她?」黑暗中,聲音都在顫抖。
他不禁感嘆:「你才十九歲!是少年大學生嗎?」十九歲已經上大四,不由得他不吃驚。
生意很好,人聲鼎沸。熱氣上來,周是吃的滿頭大汗。李明成特意問人家要了碗長壽麵,上面還蓋了個荷包蛋,笑說:「詩詩,吃了這碗面,又大了一歲,以後要聽話哦。」
衛卿心裏也在比較,那你為什麼喜歡他,他有什麼好!哄她說:「不是因為你不好,而是因為你太好。」
衛卿問:「為什麼哭的這麼傷心?」
可是衛卿看著她,情不自禁的說:「周是,為什麼你睡了一覺,連臉都不洗,還可以這麼漂亮?」當然,因為年輕。
一輛車子迎面開來,滑過十來米又停下。衛卿打開車門,喊了一聲:「周是!」黑暗中,他並沒有看清,可是總覺得是她。
衛卿說晚上要給她電話,周是於是關機。他沒辦法,只好打到她宿舍,還是劉諾接的,告訴她周是不在,出去了。他問周是是不是和同學出去玩了,劉諾說不是,說她上自習去了。一般有人打電話來宿舍,問某某某上哪去了,是不是出去玩了,大家都會異口同聲說上自習去了。
周是接道:「有呀,要出去吃飯。」衛卿想起她可能要跟同學出去慶祝生日,於是說:「哦,那沒事了,我晚上再給你電話。」
車身一頓,周是迷迷糊糊的就醒了,感覺有人靠過來,一個激靈,往旁邊一鑽,一睜眼就看見衛卿不懷好意,氣急敗壞的吼:「衛卿,你想幹什麼!」
一夜無話。周是睡的甚是香甜,還是衛卿敲門把她叫醒的。她揉著眼睛出來,頭髮亂糟糟的,衣服皺成一團。
他先出去抽根煙,再來想辦法。這周是怎麼喝醉了,還這麼難纏呢!他為了維持形象,不好當著周是的面抽。周是「嗤笑」一聲,以為她第一次來酒吧呢。
經過兩三個月的死纏爛打,他才握了周是的小手,以他縱橫情場的記錄來看,真是破天荒頭一次,想起來就挫敗。所以,一定要抓住時機,絕不可放過。
衛卿嚇的冷汗直流,「周是,你給我坐好!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你再鬧,要出車禍了!」周是不管,一個勁的嚷「我要回學校,我要回學校」。他沒法,只好在路邊停下來,看著不依不饒的周是,怒氣沖沖的https://m.hetubook.com•com說:「好!這就送你回學校。」整個一小祖宗!
周是以為他在取笑她,她這個樣子她自己看了都嫌棄,瞪了他一眼,拉開門就要走。衛卿跟著身後問:「你不洗漱?」虧他還破天荒下樓去買了早餐。
周是心情頓時跌到谷底,沉著臉,一路上不言不語。眼看快到校門口,他就要回去了!強自鎮定的問:「李明成,我問你,你是不是和那個張冉瑜在交往?」她也不叫張冉瑜學姐了。
衛卿一看,心頭火起,擠進去,二話不說,將周是帶出來。教訓她:「讓你好好坐著,你怎麼不聽話!」還跟別人去跳舞,簡直沒把他放在眼裡!周是喝的臉頰潮|紅,兀自口齒不清的說:「關你什麼事!」
周是不答,半天才說:「今天是我生日——」,頓了頓,「十九歲生日。」
周是歪著頭看他,說:「是嗎?那你說我哪裡好?」她因為李明成弄的信心盡失,不再自信。
李明成帶了個大蛋糕來,周是很興奮,「這麼大!我們兩個人吃不完呢。」李明成笑:「帶回去給大家吃呀。我們先去吃飯。」
可是李明成絲毫未覺,點頭:「恩,我從未見過像她那樣聰明努力,專心致志的女孩子,做起事情來一絲不苟。恩——,其實我也說不上來為什麼喜歡她,可是就是覺得她有魅力。」覺得自己說的有點肉麻了,笑了笑,又說:「大概是我們倆的磁場比較相近,所以才會受她吸引。」
衛卿知道她心情不好,於是帶她到城中最熱鬧的一家酒吧,舞池裡人滿為患,摩肩接踵。周是傷心失意之下,三杯酒下肚,已經有醉意了。紅著眼睛說:「我不知道原來心真的會痛。」
周是眼中不由自主滑下眼淚,怕他看見,裝作撩頭髮,抬手拭去了。知道是一回事,親耳聽李明成說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她從未這樣傷心甚至絕望過,心碎成一片一片,再也無法愈合。哽咽說:「李明成——,可是我,我——」她明知無望,卻仍然想說出自己的心意,做最後的掙扎。
衛卿不再追問她為什麼哭,說:「哦?是嗎?那有沒有想吃的東西,或是想去哪裡玩?我請你。」
可是回頭再想起此事,眼淚又不由自主流下來。衛卿忙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好了好了,不要哭了。一生只有一個十九歲生日,應該高高興興的才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走吧,我們去跳舞。跳個通宵好不好?」又勸又哄,外加誘惑。周是的手膚若凝脂,柔若無骨,異常細滑。衛卿的心開始蠢蠢欲動。
周是跳出門外,搖頭拒絕:「你不要上班?我不要你送,我自己又不是不認識路。」這話說的很直接,很任性。
衛卿問:「為什麼不再讀一年?有沒有後悔過?」
周是搖頭,「不是,我不是說這個。我媽媽是老師,白天很忙,爸爸是跑運輸的,工作也很忙。沒時間照看我,沒辦法,五歲的時候就把我扔進學校,交給熟悉的老師,想讓我讀兩個一年級。可是我每次考試都及格了,我媽媽就讓我跟著念,說跟不上再留級。我那一屆小學是最後一年五年制,下一屆就改成六年了。初中三年,高中兩年,所以十五歲就進大學了。說起來也沒什麼稀奇的。」
衛卿沒法,只好取過車鑰匙,「我送你回去。」
李明成很乾脆的承認:「恩,我追她追了很久,她前不久才答應跟我交往,我覺得從未這樣高興過。」他並不忌諱在周是面前談這些,他甚至願意聽聽周是的看法。畢竟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可是他從未懷疑過,周是也身在局中。
衛卿問:「高中兩年?為什麼你高中只念了兩年?」他覺得很奇怪。
周是搖頭,「不是,我不是那種變態的少年大學生,除了念書,什麼都不會。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媽媽是中學的美術老師?」
她這個警告對衛卿可謂是一點威脅力都沒有。他聽了直想笑,看著她氣沖沖的下車。才想到,周是之所以這麼生氣,肯定是因為沒接過吻。他不由得熱血沸騰,發誓一定要偷到周是的初吻。
衛卿想了想說:「你聰明漂亮,自尊自強,還有——年輕。」說的是真心話,她是這樣的年輕,才十九歲,十分羡慕。他一向認為自己風華正茂,正當盛年,人人都稱讚他年輕有為。可是直至今天,見到過十九歲生日的周是,才發覺原來自己年紀也不小了。
可是等衛卿回來時,周是已經不在座位上。他以為周是走了,抓住一個服務生詢問。服務生指了指舞池,說那位小姐跳舞去了。他往裡走,一眼就看見周是正和一個打扮斯文的年輕帥小伙跳舞呢,跳的那叫一個親熱,倆人差不多快貼在一塊了。那人的手不規矩的在周是腰間游移,來回摩挲。
天空和_圖_書竟然下起了小雪,稀稀疏疏,軟如羽毛,入泥不見。眾人驚叫:「下雪了,下雪了!」這是今年的初雪,沒想到來的這麼快。周是心情頓時大好,蹦蹦跳跳跑出校門,李明成還未到。
周是很高興的收下,大方的說請他吃飯,要去那種情侶去的西餐廳。李明成說:「天冷了,還是去吃火鍋吧,暖暖胃。」周是見他穿的不多,以為他冷,忙說「那好,就去吃牛肉火鍋吧。他們家的鍋底好。」
周是不滿的說:「我又不是小孩子!還聽話呢!」李明成笑,「你才多大?只有小孩子才會說自己不是小孩子這樣的話。」
周是一直跟他強調自己不是小孩子,李明成心裏笑的不行,最後扭不過周是,只得一臉鄭重的說:「好好好,我知道,我們家周是已經成年了。」
周是可不一樣了,怒火衝天,惡狠狠的警告:「衛卿,你敢親我試試,我哭給你看!」反正她今天晚上還沒哭夠,不妨哭的把警察招來。周是也想不出什麼實質性的威脅,只好撒潑。
他送給周是一條項鏈,價格雖然不便宜,可是款式並無特殊之處。他見周是喜歡買這些小玩意兒,也不嫌多,於是每到她生日都會送一兩件,再怎麼沒新意至少不會送的不對。
衛卿偷吻落空,有些失望,懶洋洋的說:「沒想幹什麼。」接個吻有什麼了不起,他根本沒當回事。
其實不是周是不會敷衍客套,而是根本沒必要對他敷衍客套。跟他這種人,有什麼好客氣的。
而衛卿,似乎也已經習慣了周是對他的不客氣。
可是李明成的手機簡訊響,甚至不給她這樣的機會。他一心掛著張冉瑜,夜色遮掩下根本沒發現周是的異樣。匆匆說:「詩詩,到了,你進去吧。我走了。」看的出來很焦急,背影迅速消失在路的盡頭。周是滿臉淚痕立在蕭瑟的風雪中,無語凝咽,泣不成聲。
最可悲的事情莫過於此,當你的感情已經變質成朦朧的愛情,而他的卻還停留在原地。不但停留在原地,甚至已經有了自己的愛情。情何以堪!
可是周是不但拒絕,還拿眼瞪他,把手抽回來,揉了揉,警告說:「衛卿,你不要動手動腳的!小心我不客氣。」別以為她心情不好就可以趁火打劫。
周是這下倒安靜下來,歪在一邊睡著了。衛卿惟有搖頭苦笑。在校門口停下,見周是依然閉著眼睛,睡著的時候模樣倒是又乖巧又甜美,呼吸一緊,和_圖_書色心不改,慢慢俯過上身就要親下來。
周是被他拉著上車,竟然沒反抗。這種時候,一個人不好過。縱然是衛卿,她也願意和他說說話。他掏出一包濕巾,「諾,用這個擦吧。」她接在手裡,對著後車鏡將臉上的殘妝擦乾淨,露出一張白皙素凈的小臉。
衛卿只好眼睜睜的看著她離去,半晌,卻微笑起來。真是小孩子,敷衍客套的話一句都不願意多說。
衛卿問:「那心為什麼痛?」周是不說。他猜到一點,問:「因為李明成?」周是緩緩點頭,啜泣道:「他為什麼不喜歡我?我不漂亮嗎?張冉瑜有什麼好!」想起就傷心。
周是點頭,「對呀,有朋友來,出去吃個飯。」今天是她生日,李明成說要慶祝,她很高興。周是一直沒有過生日請客吃飯的習慣,她覺得生日不也是平常的一天嘛,又沒有四十八小時,何必鋪張浪費,鬧的人盡皆知。可是李明成總記得,會送她個小禮物什麼的。
周是搖頭:「沒有。」她因為李明成提前來北京念書,就是現在也沒有後悔過。周是做事不喜歡後悔。愛就愛了,錯就錯了,一力承擔。
吃完飯,周是還要拉著李明成去逛街。李明成笑說「捨命陪周是」,話還未完,就接到張冉瑜打來的電話。張冉瑜說物理實驗室有台儀器用不了,若方便的話,請他過來看看,口氣有點急。李明成一聽,便說:「詩詩,我得回去了。先送你回學校。」
衛卿看著她無語,起身說:「我去趟洗手間。你乖乖坐這,別亂走。這酒吧可什麼人都有。」
衛卿卻相信了,於是驅車至周是的學校,他自然有辦法讓周是來見他。剛開過路口,放緩車速,不經意抬頭,周是的身影一閃而過。寧可認錯也不可錯過,於是停車。
「不了,先回學校。」周是彎腰穿鞋子。儘管她盡量大而化之,可是一大早的就見到他還是覺得不舒服,所以不肯多待片刻。
周是自從被帶進警察局教育一頓后,林菲菲再叫她出去玩,她便不肯去了。受此驚嚇,老老實實窩在學校念書。
周是這個樣子怎麼回校,於是她沿著來時的路在街上溜達。路上行人匆匆,沒有人發覺她在無聲的哭泣。
周是居然點頭,「好啊,我們去酒吧玩吧。」她想喝酒。
周是不聽,還是戴上去了。那是去年李明成送她的,連盒子都小心翼翼收藏起來。
劉諾開玩笑:「不知道,我又不是中央氣象局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人,你應該去問他們。」見她難得打扮,問:「你要出去?約會?」
衛卿氣的一把將她塞進車裡,發動引擎,心想直接把她帶回住處好了。周是一睜眼,發覺景物不對,趁著酒勁撲到他身上,口裡嚷嚷:「你帶我去哪裡?我要回學校,我要回學校!」拚命搖他打他,吵鬧不休。
衛卿心中一軟,還來不及說話又聽的她說:「你看外面,下雪了!」衛卿探頭往窗外看去,才發覺外面下著毛毛細細的小雪,飄飄洒洒,心情也跟著詩意起來,問:「今天晚上你有事嗎?」他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故意打這個電話。
周是聽見有人叫她,停步四處張望。衛卿跑上去,見她拚命擦眼睛,忙問:「怎麼了?」仔細一看,才發覺她臉上滿是淚漬,因為化了妝,哭的那是五花六道,慘不忍睹。忙說:「別亂擦了,越擦越難看。」
周是將剩下的半杯酒一飲而盡,打著嗝說:「我們那裡高二就可以參加高考呀,學校公然給我們辦高考手續,也就是試考的意思。我高二那年也去考了,考上了就來北京了。那時候老師都勸我再讀一年,說照我這樣的成績,下一年一定可以上清華美院。不過我還是來讀大學了。」
衛卿沒想到她竟肯跟他說家裡的情況,忙配合的說:「是嗎?怪不得你學美術,原來家學淵源。」
她問劉諾哪對耳環漂亮,劉諾指了指林菲菲送她的那對,說:「你戴大耳環襯臉型。」周是揀過另外一對,說:「這對也是大的,好看不?」劉諾搖頭:「這對耳環樣式過時了。」
已是十一月底,天氣漸寒。周是從畫室出來,天上彤雲密布,陰沉沉的,風呼啦啦的刮在臉上,有些疼。她對著鏡子一邊塗睫毛膏,一邊問劉諾:「你看外面會下雨么?」她擔心下雨,李明成來這不方便。
她伸出手,想接住一片雪花,手機響。她不管,直到手指「嗖」的一下微涼,雪花觸手即融,她才心滿意足接起來。是衛卿,「喂,什麼事?」語氣沒有平常的不耐煩,十分溫柔。
打扮停當,又問劉諾的意見。劉諾笑:「周是,這麼緊張,不是吃一頓飯那麼簡單吧?難道是去相親?」周是笑罵她胡說。看看時間也快到了,換上靴子外套出門。
他跟周是一塊長大,比她大兩歲,家裡又沒有兄弟姐妹,所以,一直把周是當作自己的親妹妹來照顧。覺得她一個女孩子,年紀這麼小,離家卻那麼遠,真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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