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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聽見我的心在動

作者:李李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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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不同意離婚

第二十七章 不同意離婚

左思惡狠狠地看著她,「我再說一遍,我不同意離婚!」
阿姨放下盤子,擦了擦手,說:「先生一大早就走了。他讓我把這個交給你。」遞給她一個牛皮紙袋。
時不時有記者打電話到家裡,問她對於離婚一事有何看法。鍾筆煩不勝煩,她最怕的就是這個,她離婚關媒體什麼事!於是帶著左學回了北京,眼不見心不煩。
左學反問:「這有什麼不同?」
鍾筆以為他沒聽懂,小心翼翼地說:「我的意思是,一旦離婚,你必須在我們兩人中間選擇一個。你是想跟著左思,還是我?」雖然這樣的選擇對孩子來說有點兒殘酷,但她不得不事先徵詢一下他的意見。
她十分痛恨此類規定,只得硬著頭皮去找左思。
鍾筆情不自禁打了個寒噤,連忙解釋道:「簽字不是同意離婚的意思,而是純粹表示收到了申請書。」法院才會進一步審理。
她告訴自己,鍾筆,無論如何,你要堅持到底。
鍾筆怒了,「你憑什麼不同意離婚?你對婚姻不忠,到處勾搭本城美女;一年到頭,從未在家裡連續住過一個星期;對兒子的生活學習,也從來沒有過問過,你有什麼理由不同意離婚?」他對他們母子視若無睹,為什麼不離婚?
左思在她對面坐下,「找我什麼事?」其實會議還沒有完,不過找他都找到公司來了,不知出了什麼急事,過來看一下。
香港的娛樂小報聞風而動,開始關注起他們的離婚官司。
左學想了想,問:「如果我跟著你,還能不能繼承左思的遺產?」報紙上到處是爭奪遺產的官司,電視劇也熱衷於此類題材,耳濡目染,怨不得他這樣想。
聽完后,張說說:「關於《離婚申請書》的派送,不一定非得當事人簽字才行。可以由律師代理,只要左思親口承認他是答辯人,法院便可視作申請書已經有效派送。」鍾筆鬱悶了,說來說去,還得花錢請律師打這場離婚官司。
只不過她看得很清楚,罪魁禍首不是她楊芙林,而是房間裏面的那個人。
會客室有一沓報www•hetubook.com.com刊、雜誌,供來賓消遣。鍾筆在裏面翻出《娛樂周刊》,看得津津有味,誰跟誰分手了,誰跟誰玩地下情,誰跟誰又離婚了,一口氣連看了三大本。香港果然是個藏龍卧虎、群英薈萃的地方,連八卦雜誌都辦的這麼精彩。看著別人的故事,打發自己的時間,就跟喝酒下花生米一樣自然——人生不做無聊之事,簡直難渡有生之年。
鍾筆抓起雜誌一把朝他扔過去,大吼道:「你為什麼要苦苦相逼?」他總是以左學威脅她,總是以左學威脅她,她受夠了!
有一種人就是這樣,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
鍾筆獃獃看著他,然後將頭埋進手中,低聲說:「汪律師,請你幫幫我,請你一定要幫幫我。」聲音惶恐不安,像個無助的孩子。她不能再離開左學,除去左學,她在這個世界上一無所有。
鍾筆一晚上沒睡好。要遞交那個《離婚申請書》,尤其是女性單方面提出離婚,其艱難程度簡直不敢想象,條件對她十分不利。她有些擔心,自己不要左思的贍養費,沒有任何經濟基礎——法官不會不考慮這一點而放心地將左學的撫養權判給她。
她打電話給張說,將左思的惡形惡狀添油加醋說了一遍,心裏這才痛快了一些。
那天晚上左思奇怪的表現令她誤以為他是同意離婚的。她覺得心力交瘁,痛苦在一點一滴地加劇,所有的一切疲於應付。她何嘗願意離婚?她不會不知道單身母親的艱難、辛酸,可是左思的所作所為令她絕望。
鍾筆無力地倒在沙發上,撫著額頭,一臉疲憊,「為什麼我們總要吵架?痛痛快快地離婚不是很好嗎?你以後想跟本城哪個名媛交往就交往,沒有人再敢說三道四、指指點點。我們的婚姻早已名存實亡,繼續糾纏下去有什麼好處?」而她,也將不用這樣難堪,時時刻刻承受他人幸災樂禍或同情憐憫的目光。左思出軌,是他的錯,為什麼連累她也要跟著一起受罪?
第二天,她揉著酸疼的和圖書眼睛下樓,荷包蛋的香味令她精神一振,原來阿姨回來了,正在給他們做早餐。
左思的公司新換了地址,搬到高樓林立的金融街,這裏她還是第一次。一進去,東西南北她都分不清,寬敞的大廳因為鏡子的關係,一眼望去似乎沒有盡頭,極具空間感;天花板上時華麗的水晶吊燈,一圈閃閃發光的水鑽垂下來;腳下光可鑒人的黑色大理石地磚,一格一格一直延伸到電梯盡頭;大片大片的落地窗,大半個城市的美景盡收眼底。整個設計風格帶著成功人士的利落、自信還有冷峻。原來「美成電器」這麼有錢,光是辦公樓就不得了。
左思陰森森看著她,好半晌咬牙切齒地說:「鍾筆,只要我不簽字,你是離不了婚的。還有,如果你堅持要離婚,就再也別想看到左學,我會送他去英國讀書。」
左思厭惡地看了她一眼,將手中的筆一擲,二話不說轉身離開。鍾筆連忙追上去,拉住他,憤憤地說:「你何必為難我?只不過是確認收到申請書罷了。」左思猛地回頭,冷笑著說:「為難你?好,好,好,好得很,我就是要為難你!我現在就清清楚楚告訴你,我絕不會簽字的。」
汪明涵嘆了口氣,說:「鍾小姐,如果你一分錢的贍養費都不要,以你的經濟能力……法官考慮到小孩的成長條件,很有可能會將撫養權判給左先生。」
鍾筆忙說:「你在哪裡,我去找你好了。」離婚一事不能再拖了,她想儘快解決。她不能在香港多待,還得回張說公司上班呢。再說左學的課程也不能耽擱太久,希望能帶他趕回去參加期中考試。
可左思對於離婚一事極端不合作,他拒絕口頭承認收到《離婚申請書》。汪明涵沒有辦法,只得在當地中英文報紙上各刊登了一則離婚聲明,法院會將此視為「取代方式派送申請書」。
他決定幫她,「鍾小姐,我能理解你作為一個母親的心情。放心,左先生平時的行為……不是很好,沒有做好一個父親該做得,對孩子的教育可能產生不良影響和圖書,法官會鄭重考慮的。」這個依然年輕美麗的母親令人同情。任何一個丈夫都不應該背叛妻子,無論理由有多麼充分。
她不想把事情鬧大,所以沒有請律師事務所代勞,決定親自去一趟法院,只希望左思不要為難她。離婚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何必弄得盡人皆知?她以為左思同意離婚,希望倆人私下解決,不必通過打官司。
鍾筆心說,我馬上就不是左太太了,立即堆起笑臉:「楊助理,不好意思,打擾你工作了,我是來找左思的。」指了指前台:「進不去,只好麻煩你一下。」
前台小姐不認識她,問她找誰,有沒有預約。她心想如果說找左思,不知道人家會不會直接轟她出來,想起楊芙林,她似乎是左思的左膀右臂、肱骨大臣,一直跟在他身邊,於是說:「找楊助理,我姓鍾。」
鍾筆頓時氣得臉都綠了,「你——給我滾過來!」
楊芙林確定她不是專程上門來找麻煩的,鬆了口氣,「那你隨便坐,我去工作了。」對方明知她跟左思的關係不僅僅是單純的老闆和員工,不但不介意,對她反而十分客氣,這種感覺非常怪異,令她避之不及。
鍾筆出去的時候,碰到正端著飲料進來的楊芙林。楊芙林看她的目光有一絲掩飾不去的驚訝,顯然是聽到了他們的對話。鍾筆毫無風度地瞪了她一眼,她為什麼要禮貌、客氣,為什麼要裝作大方?眼前的這個女人,難道不是他們婚姻關係的破壞者之一?以為她當真能心無芥蒂、兩女共侍一夫么?
她唏噓不已,把錢收好。她用他的錢並不過分,左學是他的兒子,衣食住行難道不要錢?更何況要在香港生活,沒有錢寸步難行。
她接過來一看,裏面是她的手機、護照、各種證件,另外還有厚厚一沓港幣。他考慮得如此周到,甚至想到她來不及去銀行換錢。
她身上確實只有幾百港幣,其他的全是人民幣。
吃完飯,她繼續趴在餐桌上填寫《離婚申請書》,看見上面的條條框框,頭痛欲裂,為什麼在香港離婚這麼困和*圖*書難?
左思看見上面的「離婚」兩個大字,臉色突然大變,瞪著她的眼神也十分駭人,像要把她吞入腹中似的。
鍾筆氣急,「你——」至於如此嗎?
張說給了她一個電話號碼,「這是汪明涵律師,我跟他聯繫過了,你直接找他便可。法律上的一些手續,你可以交給他全權處理,省的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吃了悶虧還不知道。」
鍾筆冷冷地看著他,一臉鄙視。她還不知道還有人能無恥到這種地步。出離了憤怒,她抓起申請書,二話不說轉身離開。他擺明了不簽字,就算跪下來求他也沒用。她知道,他就是不想讓她好過。
她招手叫來左學,一本正經地問他:「對於我跟左思的離婚,你有什麼想法?」她怕倆人的離婚會給年幼的他帶來心理陰影,決定事先好好溝通一番。哪知左學一點兒都不在乎,「沒有什麼想法。」他們離不離婚有什麼不一樣?反正他從來就沒有見過他們很親密。
楊芙林將信將疑,領她進會客室,「左總還在開會,要不,我去跟他說一聲?」鍾筆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我坐這兒等就好了。你忙你的,不用招呼我。」
左思自從那天離開家就再也沒有回去過,對鍾筆乾脆不聞不問,十分冷淡。他從助理手裡接過電話,「什麼事?」鍾筆清了清嗓子,說要見他。他一口拒絕,「我最近很忙,沒有時間。」他因為旗下新推出的一款高科技家電市場銷售出現問題,忙得焦頭爛額,席不暇暖,哪還有空理她。
鍾筆盡量解釋給他聽,「如果你跟著左思,我們就要被迫分開了。」希望這小子不要答出令她不快的話來。
鍾筆斷然拒絕:「不行,我一定要取得左學的撫養權。」她不是不喜歡錢,但是她不要左思的錢。她有手有腳,餓不死。
她不知道左思還在不在,於是問:「先生呢?」
左思冷著一張臉,耍無賴似的說:「沒什麼好處,但我就是不想離婚,你能拿我怎麼樣?」
鍾筆還沉浸在別人的分分合合當中,搖了搖頭才回過神來,從包里拿出《離https://m•hetubook.com•com婚申請書》,指給他看,「喏,就這裏,簽個字。」
左思偏頭躲開了,冷笑道:「離婚?離婚做什麼?好讓你跟張說雙宿雙飛,白頭偕老?鍾筆,我不是君子,從來不會做損己利人、成人之美的事。」
左思進來時,就看見捂著嘴一臉傻笑的鍾筆,瞄了一眼,瞥見上面花花綠綠的照片,眉頭一皺,怎麼看這種東西,虧她還是中文系出身的,品位低下。
汪明涵在司法界浸淫多年,還從未見過像她這樣的人,上億的財產唾手可得,卻如同糞土一樣扔掉了,真是犯傻。但是他被鍾筆說的那句「不義而富且貴,於我如浮雲」感動了。在這個日益為金錢所腐蝕的社會裡,並不是所有人都是拜金主義者,總有一些人不肯隨波逐流、同流合污,堅守自我,堅持信仰,堅持高尚的情操,一簞食,一瓢飲,粗茶淡飯,怡然自得。
鍾筆察覺到有人,下意識將雜誌往身後一扔,抬頭見是他,清了清嗓子,問:「啊——你開完會了?」
她一個頭兩個大,恨不得不離算了。
鍾筆並不是很了解香港的離婚法,又不想打官司,沒有請律師,為什麼離個婚還要花那麼多錢?只得按章辦事,一步一步來。將《離婚申請書》提交法院,才知道還得親自向左思「派送」,由他簽字后,不予抗辯,同意離婚,法庭確認申請書交到了答辯人手上,才會將她的離婚申請編排候審。想要獲得法官頒布的離婚令,恐怕還得等到猴年馬月。
「美成」的員工辦事效率果然名不虛傳,楊芙林很快出來,見到她,愣了一下,隨即迎上去,忐忑不安叫了一聲「左太太」,臉色非常凝重。楊芙林心中想的是不知她無緣無故找上門來,是來示威還是來警告的?
既然有人代勞,她乾脆當起甩手掌柜,什麼都不管了,等著出庭作證便是。汪明涵律師仔細分析了她的情況,說:「鍾小姐,離婚應該不成問題,只不過關於你兒子的撫養權,恐怕……其實我更建議你放棄兒子的撫養權,向左先生索要一半的贍養費。」這是最有利也是最現實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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