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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城別傳

作者:李李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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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

第五十七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

謝芳菲被秋開雨一連串的質問驚呆了,好半晌才懂得說話,有些口吃地說:「可是,這原本就沒有什麼呀。只不過是一個親吻而已,又不是什麼……」看見秋開雨氣血上涌,眼睛里的殘酷,突然停下來,再也說不下去。
謝芳菲在外殿碰見容情,心不在焉地看了他一眼,完全將他剛才那個蜻蜓點水的見面禮似的親吻忘到腦後去了。她的心亂紛紛的不肯停歇下來,滿腦子煩得不得了。反觀容情渾身不自然,手和腳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謝芳菲勉強自己將思緒調到正事上來,問:「蕭大人被召進去現在還沒有出來嗎?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想要通知他也來不及。這個鬼地方,果然是一座囚牢,把人生死不明地困在裏面!」
容情聽她這麼問,心神才稍微放鬆下來,知道她真的沒有怪罪自己,連忙點頭,一句話卡在喉嚨里吐不出來。謝芳菲毫無辦法,內殿她根本就進不去,也沒有一個人出來,想探聽情況都探聽不到。腳下漢白玉鋪就的石頭似乎都要讓自己給跺碎了。
秋開雨一步一步走近她,眼睛噬血般地狠起來,慢慢地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芳菲,我警告過你,你再靠近容情的話,我一掌殺了他!」謝芳菲有些害怕,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喘著氣說不出話來。驚慌地盯著神情有些失常的秋開雨,心臟用力起伏著。
疼痛一波一波襲來,她咬著唇不肯出聲,再怎麼樣都不肯出聲,淚水卻沾濕了彼此糾纏在一起的長發。秋開雨卻不管,一次又一次狠狠地折磨著她,也折磨著他自己。有身體上的,也有心靈上的。他們總算在一起了,心上的、身上的,一起,此刻,剎那間,永恆里。
秋開雨將小文重新放回搖床上,也蹲在地上,抱住仍然不肯起來的謝芳菲,將鏈子從發怔的謝芳菲手裡抽出來,將它重新戴上去。謝芳菲渾然忘了今夕是何夕,日月似乎都不重要起來。她的腦海里只有父母的身影,這唯一的鏈子是他們的遺物,他們唯一的遺物。
謝芳菲問:「聽陶大師說,蕭鸞居然喪心病狂地命人準備了一大鍋的毒椒,還讓人準備了幾十具棺木,究竟是不是真的?」蕭衍點頭,氣虛地說:「不但如此,所有蕭家的宗室全部被召了進去,幾個月的小孩也讓乳母抱進去,準備全部給毒死。所有的大臣全部跪下來求他,痛哭流涕,磕得地下地磚都是紅的。他沒有辦法,總算打消了全部賜死的念頭。整個蕭家的人當時全部都絕望了,沒有人想過還可以活著回來。」
好半天,謝芳菲才出現在秋開雨的視線里,憤怒的、不平的,還有失望的、痛心的,全部雜糅在一起,刻在了眼裡。秋開雨也覺得恍惚起來,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拉扯著自己的靈魂,叫囂著,疼痛著,甚至絕hetubook.com.com望著。
秋開雨聽見謝芳菲這幾句無所謂的話,按下去的氣血重新冒出頭來,不是冒出來,是火山熔岩一樣爆發出來。他點頭,狠狠地說:「好,很好。我既然捨不得你死,那……」
謝芳菲突然推開他,想起他的狠、他的無情、他的冷酷,用力地推開他,帶著恨意看著他。他又想幹什麼,掉到水裡還不夠,還要往火里送嗎?他到底想要怎麼樣?衝上前,抱起搖床里的小文的時候,看見有東西從小文突然鬆開的小手裡掉下來,落地無聲。謝芳菲蹲下去,撿起來的時候,她的心在此刻完全地軟下來,融化成一汪的春|水,暖的、流動的、閃著水草光澤的陽光下的歡快。她徹底被征服了。
謝芳菲走到一半的時候,心裏的憤怒才稍微平復下來。想起吳有這件事,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辦到的。如果不是受了容情的刺|激,還是那個一點破綻都沒有的吳有。上次會讓自己感覺到若有若無的熟悉感,恐怕是突然之間沒有防備的緣故吧。看他今天在東宮前的表現,真的可以瞞過任何人,天衣無縫。謝芳菲痛恨起來,管他到底怎麼辦到的,那個真的吳有是暗中被殺了,還是早就安排好的掉包了,全都不幹自己的事了。讓整個天下亂吧,讓他待在蕭寶卷身邊做真正的皇帝吧,一切都不幹自己的事了!
謝芳菲抬眼就看見躺在小搖床里的小文,睜著骨碌碌的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倒是什麼事情都不怕,安靜得很。謝芳菲吊著的心放下來,欣喜地就要上前抱起他。秋開雨一把拉住她,不肯放過她,狠狠地將她扳過來,狠狠地吻下去,像他的心一樣狠狠地吻下去。謝芳菲將頭往後仰,不夠再往後仰去,再不夠再往後仰,彎成一張滿是力量的弓,優美誘人。秋開雨挨著她,聞著她,甚至嘗著她,仍然不夠,遠遠的不夠,已經迫不及待起來。
秋開雨從床上撿起她斷了的尾指指甲,然後抱起這一大一小,一個躺在一個的懷裡,疊羅漢一般,將沉睡中的她送回去。窗外的月亮卻衝破厚厚的暗雲,急不可耐地掙脫出來。果然一切都是月亮的錯,這樣的月色下,百鍊鋼也化為繞指柔。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直到筋疲力盡。謝芳菲撫著他左手臂上的咬痕,牙齒的印子還在,結了疤卻沒有退,還留著暗紅色的肉痕。微微地笑起來,當時真是咬得狠。蒙朦朧朧中睡去的時候好像還記得秋開雨起來。
秋開雨被她這一番怨恨壓得說不出一句話來,的確是他先不要謝芳菲的,他連半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謝芳菲余怒未消,繼續撂下狠話:「秋開雨,千錯萬錯也錯不到我的頭上,我有什麼對不起你!為了你,什麼沒有嘗過?曾經連命也不要了!你現在倒罵起我來。秋開雨,你和-圖-書既然放開了,就再也回不去了!雨落不上天,水覆難再收。你以為還能和從前一樣嗎!秋開雨,我以後再也不想見到你了!我管你殺不殺誰,關我什麼事!」越過他的身子,氣憤難平地離開了。他竟然敢說自己無恥,他這樣,也敢說自己無恥!
秋開雨伸手扯住她,仍然不甘心地問:「你為什麼不躲開容情?為什麼不躲開?你心裏到底還有沒有我?」終於將這句話給問出來了,趁著月光,昏暗的、模糊不清的一點點月光的影子問出來了。聽在謝芳菲的耳朵里卻是一陣響雷,夏日里暴風雨來臨前的一陣連續不斷的閃電響雷,來得快,去得也快。半晌,抬眼看著秋開雨,為白天的誤會微笑起來,推著他說:「好了,好了,我沒有反應過來可以了吧。快把小文還給我。」
眾人還不放過她,蕭衍笑著說:「芳菲一個女孩子,這麼折騰怎麼受得了。你們不要再鬧她了,讓她回去休息吧。」謝芳菲感激地看著蕭衍,果然還是大哥好呀,差點沒有爬著出去。
謝芳菲卻完全地誤會了,她腦子裡自動地加上「羞恥」兩個字,氣得滿臉通紅,渾身顫抖地用手指住秋開雨說:「秋開雨,你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不要說我和容情沒有什麼,就是有什麼也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你跟我什麼關係?你不是早就不要我了嗎,你不是在洛陽早就拋棄我了嗎?你今天說這樣的話!你憑什麼這樣說,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說!你自己丈二高的燈,照得見別人,照不見你自己。你也不想一想,你和明月心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還打量著我不知道是不是!秋開雨,我上次就說了,我們早就一刀兩斷了,你當初既然不要我了,現在又糾纏著不放做什麼!」
謝芳菲看他這個樣子,似乎真的不殺容情誓不罷休,連忙死命地抱住他,提醒他說:「你現在究竟是秋開雨還是吳有!」秋開雨立刻恢復過來,雖然停住了腳步,眼裡的殺機依舊不褪。
只是當年那條典當在「寶瑞通」的白金鑽鏈,那條唯一和過去還有所牽連的事物,卻讓謝芳菲自那以後永遠遺憾的東西。
在路上,謝芳菲就迫不及待地追問裏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到現在才出來。蕭衍猶自抹著自己額頭上的冷汗說:「芳菲你不知道,所有的人差一點全部都得死在裏面。現在想起來,仍然膽寒!」
秋開雨聽到這樣的嬌聲軟語,仍然不甘心,想起就不甘心!用手抱緊她,低頭壓下來,一寸一寸,呼吸相通。謝芳菲不敢動彈,任他一點一點地靠近。軟軟地靠上來的時候,習慣性的又是一偏,仍然吻在了嘴角,和容情一模一樣。秋開雨抬頭瞪著她,眼睛里是滿心的火,鋪天蓋地地一路滋滋地燒起來,連半個天空也映得紅了起來。謝芳菲臉雖然也是紅的和_圖_書,好在暗影里看不分明。尷尬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想到一個自認為天衣無縫的借口,懦懦地自圓其說:「我喝了酒,有味道,所以,所以……」
謝芳菲無奈地說:「你為什麼非得殺容情,他有什麼錯!只不過是一個親吻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秋開雨眼神忽然黯淡下來,低聲問:「芳菲,你真的這樣想,你真的這樣認為?你知不知道這代表什麼?芳菲,你,你怎麼可以這樣認為!你心裏到底還有沒有……」秋開雨想說的是「你心裏到底還有沒有我」,卻不敢問出來,答案否定的話,他說不定會將自己也給殺了。
謝芳菲沒有想到秋開雨帶走小文就只是為了讓自己主動來找他,看來白天的話確實傷到他了。他再狠,再無情,也是人,也有心,和所有人一樣,有一顆玲瓏的心,只不過比別人的分外冷一些。眼裡慢慢地一點一滴地柔下來,是屋檐上滴下來的雪水,滴滴答答奏著音響。沉默了半天,主動走過來,說:「好了,我主動來見你了,你將小文還給我。」
正要推開門,秋開雨攔住了她,依然是清冷的聲音,看著她的眼說:「今晚你進去了,就出不來了。」謝芳菲瞪眼看著他,說:「你想幹什麼!你還想霸王硬上弓呀你!得了吧你,你不是去找明月心嗎!」一手揮開他,抬腳進去了。秋開雨看不出表情,自然也跟在身後。
謝芳菲第一次對秋開雨露出痛恨的表情,冷冷地問:「小文呢,你把小文怎麼樣了?你為什麼要帶走小文!你有什麼怨恨沖我發就可以了,你為什麼要將這麼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孩子給擄走!秋開雨,你到底想要幹什麼?」謝芳菲對他的心從來沒有這麼冷過,甚至真正恨起他來,恨不得從來沒有認識這麼一個人,從來沒有愛過他。
秋開雨眼底是從未有過的悲傷、懊悔,還有自責。他看著謝芳菲漸漸遠去,心似乎也漸漸地遠去了。他縱橫天下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後悔過什麼,每一步都是深思熟慮之後才進行的。可是謝芳菲一直以來就像他手上的清風,感覺得到,卻抓不到,不是他的心可以事先謀劃得了的。現在她是烏雲後面的星和月,重重遮掩下,不要說感覺,連看都看不到了!秋開雨幾乎站不住。他怎麼能夠忍受,他怎麼能夠忍受!他越發的不甘心,滿心的不甘心!謝芳菲說的「我以後再也不想見到你了」在此時此刻,在這樣的情況下將他強大的意志擊得粉碎!秋開雨怎麼會這樣就罷休。他再怎麼樣還是秋開雨,令整個天下聞風喪膽的「邪君」秋開雨!
蕭衍的魂總算是定下來了,也笑著說:「這個雍州刺史可謂是十拿九穩了。王敬則敗軍之將,何足言勇!就憑他那一點謀略,我蕭衍完全不放在眼裡。這次是他自尋死路。我蕭衍時至hetubook.com•com今日才抬起頭來!」謝芳菲看著他,無語。不錯,日後的人都不是他的對手。
在空曠無人,黑影重重的大街上,秋開雨負手立在大街的中央,聽著一下一下的腳步聲由遠而近,急促的、輕柔的、夢裡的,一聲一聲地踩在自己的心裏,在泥濘的心上留下一個又一個的腳印。天晴了,風乾了,還是一個凹下去的印記,沖都沖不掉。只是聽著這種聲音,似乎一下子就可以天荒地老,永垂不朽。
秋開雨似乎氣到了極點,反而平靜下來,冷聲說:「芳菲,他強抱著你,你為什麼不反抗!他這樣親了你,你為什麼不在意!你為什麼不生氣!你為什麼要這樣!芳菲,你為什麼一點都不放在心上……」秋開雨也開始擔心起來。謝芳菲的這種表現,和時下一般女子大大不同的反應徹底地刺|激了他,他以往的信心開始動搖起來,他不得不有所擔心,有所懷疑。這種事情連想一想都是一片的刀山火海,就連秋開雨也承受不了。他可以得不到謝芳菲,可是絕不能失去她的愛。她的愛是心上的一眼泉眼,無聲細流。
熬到了傍晚,王如韞早就回王府了,蕭衍還是沒有絲毫的消息。謝芳菲雖然清楚他肯定沒事,可是在如今這種形勢下,不由自主地就緊張擔憂起來。天色昏暗下來,謝芳菲都快熬不住了,終於見到有人從內殿出來了。謝芳菲渾身的冷汗才敢流出來。蕭衍走出來的時候,臉色也很不好。見到在殿外等候的謝芳菲和容情,愣了一下,見謝芳菲張口欲言,抬眼四處張望了一下,立即說:「現在什麼話都不要說,一切等回去之後再說。」帶頭急急忙忙地出了建康宮。
謝芳菲看著鏡子里自己酒氣上涌的臉,一邊皺眉,一邊嘆氣,眼睛都紅了,真是被他們幾個灌得狠了。聽到有人敲門,送進來一個精緻的小籃子,眼熟得很,記起來就是上次在秦淮河畔長干里的那條街上買的玩意兒,可是記得好像已經送給王如韞了呀,怎麼又會出現。奇怪地掀開上面的紗布,酒也醒了,臉也白了,裏面放著一對小小的銀手鐲,精緻小巧。謝芳菲立刻明白過來,什麼都顧不得地孤身衝出了蕭府。
過了半天才懂得質問:「小文呢?你將他藏到哪裡去了?」跟在秋開雨後面進了附近一家普通的宅院。謝芳菲拚命地搖頭,怎麼突然覺得怪怪的呢。下意識地抬頭看著影沉沉的天空,看來是這半明半暗的月亮惹的禍。
大家死裡逃生回到蕭府的時候,眾人還在大廳等著,急得臉色是青黑一片。看見蕭衍安全無恙地回來了,全部都鬆軟下來。等到聽到天大的消息的時候,全都興奮得手舞足蹈,立刻有人提出要設宴慶祝。老成的張弘策皺眉說:「形勢還沒有定呢,沒有必要這麼明目張胆的引人注意。」許多跳出來反對,就連吉士瞻也和_圖_書微笑著說:「都是自己人,大家關起門來,誰知道呢!」於是眾人歡天喜地地忙著宴席去了。謝芳菲卻笑著說:「我今天在宮裡可是熬了一天了,這會子可不行了,非得回去早早地休息不可。」眾人哪裡肯放過她這個大功臣,王茂第一個不依,走過來舉著杯子死命地強灌。謝芳菲推辭不了,只得喝了幾杯充場面,然後懇求說:「各位大哥,芳菲實在不行了,大家就饒了我吧。這麼幾杯,芳菲已經不勝酒力了,明天還不知道怎麼頭疼呢。大家不知道宮裡面今天那個情形,簡直是心臟都負荷不了,那叫一個驚險……」
芳菲聽得大舒一口氣,眉飛色舞地說:「大人,這最關鍵的一步總算是邁出來了。將來,將來有了雍州和整個襄樊地區為後盾,我們還怕什麼呢!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我們這番心血總算沒有白費!」
秋開雨的臉在淡淡的月光下成了朦朧的青灰色,看著謝芳菲眼底剎那間刻骨的仇恨,心縮了起來,如同緊箍咒給箍起來,再也放不開。然後抬眼直視著謝芳菲,無力地吶喊:「為什麼?你還問我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對我說『我以後再也不想見到你了』這種話,你為什麼不推開容情!你為什麼不再見我!你不再見我,你不再見我,我只能用這種方法讓你主動來找我!你還問我為什麼,你還問我為什麼,你害得我還不夠慘嗎,我還不夠慘嗎!」
謝芳菲聽得手心裏也涼起來,又說:「然後這個瘋子就這麼放你們回來了?」蕭衍搖頭說:「哪有這麼容易!他將我們幾個稍稍有些影響的人一個一個叫進去,前面幾個人立刻就被拖到外面亂棍打死了,後面的人嚇得昏死過去。我當時也不抱任何希望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任他宰割吧。覲見的時候,我看他完全不像大病的樣子,精神好得很。我聽你的話,言語間故意流露出對以往同生共死的往事的懷念,他似乎也有些被打動了,可是殺我的心仍然不減。我看見他的手張了又握,知道是掙扎徘徊,難以下決定的時候,又趕緊將王敬則在浙東舉兵叛亂一事說了出來。故意說起當年縱馬馳騁的豪情,願意親自前往浙東平叛。他最後答應下來,就連雍州刺史一事也承諾下來,只要平了王敬則的叛亂,我即刻可以上任。」
謝芳菲的心還留在以前,久遠的以前。那以前的所有東西現在想起來,回憶起來似乎全部都是可愛的、快樂的、至今無窮無盡嚮往的。儘管當時一樣的痛苦,一樣的撕心裂肺,一樣的不堪回首。可是過去的影子總是縹緲的、難測的,此刻她只記得那些好的,選擇性地忘記了那些不想記起來的疤痕,那些是冬天的凍瘡,輕易好不了。將現在的一切,勾心鬥角的、朝不保夕的所有的一切統統在剎那間遺忘,只留下一片空白,可以任意塗抹的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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