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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懵懂百年心

作者:李李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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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從此蕭郎是路人

第五十九章 從此蕭郎是路人

這時燕蘇冷冷說:「東方兄,你這話可就不對了。你和史姑娘的婚事,眾人皆知,你怎麼能在這個時候負她?再說雲姑娘和你非親非故,你們倆這樣……恐怕于禮不合吧?豈不是連雲姑娘的聲譽也帶壞了?」這話說的非常重,不但指責東方棄是負心人,還批評他品行不端。
東方棄聞言心裏一沉,抬頭對她溫和笑道:「史姑娘,我希望你不是為別人,而是為自己好好活下去。有些事,不必在意。我……我曾答應過……」臉上一紅,有幾分羞澀,清了清嗓子說:「……雲兒,要永遠照顧她。」當著眾人說出這樣的話,他的心意已經表達的十分清楚。
東方棄一則受了重傷,二則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饒是武功略勝燕蘇一籌,此刻亦招架不住,臉色越來越蒼白,連連後退,鮮血灑了一路,隨時有性命之憂,驚險之極,一個側身,雖然避開了要害,可是龍泉劍實在太過鋒利,「哧」的一下,划傷了小腿。他左腿吃痛,差點站立不住。
燕蘇臉色由白轉青,橫地里跨出一大步,叮的一聲,龍泉劍出鞘,半空中劃出一道耀眼的光芒。他攔住二人的去路,慢慢抬眼,臉上現出一個譏諷怨恨的冷笑,看著東方棄沉聲道:「放手!」眼中殺氣騰騰。
燕蘇聽的她還在說放過她的話,更加憤怒,咬牙切齒道:「放過你?你不是要嫁給他嗎?你不是恨我恨得寧願不曾遇見我嗎?我今天便讓你恨個夠!」對著東方棄的脖子一劍揮了下來。
史瀟瀟見二人劍拔弩張,隨時就要動手,驚慌地喊道:「燕公子,東方,你們……」心裏一陣惶急,重重跺了跺腳,推了把雲兒,忿忿道:「你還傻站著幹什麼!」全都是因為她這個妖精,禍水!
雲兒回頭,看著眼前失魂落魄、一臉怨恨的燕蘇,眼淚嘩啦呼啦掉了下來,用手背隨意擦了擦,卻流的更凶了,手上的血污沾到臉上,弄的滿臉是血,樣子有些可怕。她半跪著,伸手抓住燕蘇的下擺,仰著頭卑微地懇求:「求求您,求求您,放過他們,雲兒在這裏給您磕頭了,求求您……」聲音哽咽的幾乎說不出話來,語不成調。
史家的家丁聽見裏面傳來劇烈的打鬥聲,不顧燕蘇手下的阻攔,硬是闖了進來,見到滿是鮮血的大廳,大吃一驚,連忙扶起史瀟瀟,見她只是斷了肋骨,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轉頭質問起燕蘇來。雙方言語不和,頓時打了起來,九華門暫住的院落亂成一團。
燕蘇冷笑數聲,走到她面前一字一句說:「大恩不言謝?我對你有何恩?若是有恩,你怎能知恩不報?」雲兒見他成心找碴,眉頭微蹙,轉過頭去不說話。燕蘇死死瞪著她,倔強的等著她的回答。
雲兒察覺到他身上嗜血般的殺意,聲嘶力竭喊了一聲:「燕郎!」頓時淚雨滂沱,痛哭出聲,整個人匍匐在他腳下。這本是二人之間的私房話,此時此刻喊出來,叫人心頭如刀割過一般,這和-圖-書痛越發殘忍。
東方棄上前一步,將雲兒護在身後,微笑說:「燕公子,史姑娘,大家不如坐下來,有話好好說。」該說清的說清,該了斷的了斷,該走的走,該留的留。
雲兒抬頭迅速掃了他一眼,見他正看著自己,看似平靜的眸光下隱藏的是波濤洶湧的怒氣,一時有些心怯,不由自主往東方棄身後躲去。燕蘇眼睛瞬間眯了眯,臉色陰沉的似要滴下水來,面無表情說:「雲姑娘,昨兒晚上睡的可好?」雲兒不知他問這話是何意,硬著頭皮懦懦說:「好……」
燕蘇不為所動,冷冷說:「不!」使勁拉扯著自己的衣服,想甩開她,卻又擔心力道過大,傷了她,舉劍的手一時有些猶豫。
東方棄見越說越僵,雙方火藥味越來越濃,燕蘇臉色又可怕的很,似乎隨時會動怒,輕輕喚了一聲「雲兒」,說:「咱們走吧。」哎,多說無益,還是離開的好。握住她的手,輕輕一扯,轉身就要走。
燕蘇只覺得心神俱裂,彷彿被人重重打了一拳,連呼吸都艱難起來。
東方棄一眼瞥見他的劍以雷霆萬鈞之勢朝雲兒胸口刺來,而雲兒眼睜睜看著劍尖一寸又一寸逼近,絲毫沒有閃避的意思,整個人像是魔住了。他大急,撲了上去,一把將雲兒用力推開。龍泉劍帶著凜冽的寒氣穿過他的肩胛骨,鮮血如注噴了出來。
問的雲兒一時啞口無言,連退數步,踩到後面的人這才停了下來,眼中傷痛之色一閃而過,強顏歡笑道:「燕公子身份尊貴,世間一切無不應有盡有,而雲兒……一介女流之輩,卑微渺小,能拿得出手的謝禮只怕燕公子也看不上眼,唯有在心裏感激,大恩不言謝。」
燕蘇聞言,手足俱顫,萬念俱灰,看的哭成一團的她,臉上不由得也露出悲戚的神色,喃喃自語:「燕郎?」從此燕郎是路人么?
魏司空聞訊趕來,阻止了雙方的惡鬥,皺眉問:「發生了什麼事?」
燕蘇見她為了救東方棄死死抱住自己,怎麼甩都甩不開,怒火更熾,「你想替他死?做夢去吧!」
聽他話里的意思,雲兒失蹤這些天莫不是和他在一起……東方棄轉頭,狐疑地看著雲兒,心裏有無數的謎團。
史瀟瀟當時眼淚就流了下來,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擦去了,極力忍住哽咽,質問的聲音聽起來像是祈求,「東方,你怎可如此對我?」
史瀟瀟聽了雲兒的話發出一聲尖叫:「不,你不能!」扯住東方棄的袖子,神情有些歇斯底里,哀哀啜泣:「棄哥哥,棄哥哥……」像個沒人疼沒人要的孩子,無助地瑟瑟發抖。東方棄有些無措說:「史姑娘,都是我的錯,請你別再傷心了,你這樣……不值得……」
東方棄看了眼周圍的眾人,不閃不避,眸光澄澈,一字一句說的很慢但是落在眾人耳里十分清楚:「史姑娘,一則東方自知身份卑微,不敢高攀;二則——」他側頭看了眼雲兒,眼神溫https://www.hetubook.com.com柔,「二則雲兒身上寒毒未清,我還要帶著她各處去尋解藥呢。」史瀟瀟心想她這寒毒痊癒的機會微乎其微,難道你要陪著她一生一世不成?知道他這是委婉地拒絕自己,心中只覺得酸痛而無望,抖索著唇一時說不出話來。
東方棄看著她微笑道:「難為你有這個心,剛剛大家還提起你呢。我找到雲兒啦,以後就和吳大哥他們一塊住,不回山上了。這些日子給你添麻煩了,請代我向史老前輩道謝。」史瀟瀟聽的他似乎有要走的意思,臉色一變,顫抖著聲音說:「棄哥哥,你這是為何?你……你……明天還得比賽呢,我,我……」你就一點都不念著我嗎?東方棄笑說:「我住哪兒跟論劍大賽沒什麼關係。謝謝你……還有史老前輩的厚愛……東方棄一介草莽,受之有愧,只有對不住了。」
東方棄見狀移過身子悄悄握住雲兒的手,給她安慰,意欲說幾句輕鬆的話打破僵局。燕蘇見他張口,不等他說話便粗暴地打斷:「閉嘴!」語氣很差,神情兇狠,驚的眾人皆不敢出聲。東方棄一愣,見他臉上神情有些恐怖,嘆了口氣,不以為意。若是他人,受此侮辱,只怕就要動起手來。燕蘇看著眼前二人十指交纏在一起,臉色發青,怒喝一聲:「全部給我出去!」宛如晴天一道霹靂。
燕蘇明白她的意思,她在提醒他她不止是雲兒,還是雲府的大小姐,家仇舊怨,勢不兩立。身形不由得晃了晃,頓時猶如萬箭攢心,胸前早已痊癒的傷口似乎又痛了起來,目眥盡裂,攥緊雙拳咬牙道:「你說謝我,為何要謝我?拿什麼謝我?你就這麼謝我?」和東方棄遠走高飛就是你送我的謝禮?
史瀟瀟見東方棄接二連三受傷,大急,提劍沖了上去,怒罵:「姓燕的,技不如人便暗中偷襲,算什麼英雄好漢!我呸!」
吳語見燕蘇不言不語,臉上木木的神情平靜的可怕,有些擔憂,走到他跟前輕聲說:「燕公子,事情變成這樣,你總得說個話。」不然還不知道亂到什麼地步。
雲兒撇過頭去不看燕蘇,極力忍住心頭的酸澀,可是眼淚還是無聲地滴了下來,哽咽道:「我覺得老天爺在跟我開一個又一個惡劣的玩笑,死死掐住我的咽喉,不肯放過我。我多麼希望自己從來不曾遇見你,那該有多好……」這樣她還是無憂無慮、刁蠻任性的雲兒,跟著東方,闖蕩江湖,浪跡天涯,也許她永遠不會知道自己是雲羅,背負著家破人亡這個沉重的包袱,還有那段血腥恐怖的記憶,也不會像今天這般心都碎了,痛的不能自已。
雲兒不願東方棄背一個喜新厭舊、背信棄義的罪名,替他辯解:「史姑娘,我十三歲的時候便認識了東方,他的一身武功乃是我師傅親傳的,這喜新厭舊……委實冤枉了他。還有,你在鳳陽比武招親發生的事,我也很同情……只是,看在東方救了你的份上,hetubook•com•com你也不該如此強迫他。他本可以光明正大拒絕,只是為了維護你,隱忍不說,默默承受外界給他施加的壓力。史姑娘,你怎能如此?」她的話藏頭露尾,雖未說清楚,但是相信對方一定明白她在說什麼。
燕蘇仰頭看著屋頂的橫樑,雙拳拽的死緊,怒極反笑:「好好好,既然你無情,休怪我無義!大家不如死了乾淨!」死了就解脫了,他也不用受這些無謂的感情的煎熬,再也不必心酸、心悸、心痛、心軟、心寒……殺了她,他又是那個高高在上、心硬如鐵的太子殿下,是大周朝未來的一國之君,稱孤道寡,果斷狠辣,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
眾人見到這許多人蜂擁而入,皆吃驚不已,面面相覷。
吳不通等人隨後跟著衝進來,料不到裏面是這般情況,死的死,傷的傷。賽華佗查看了東方棄的傷勢,連忙給他止血。
史瀟瀟吸了吸鼻子,雙眼迷糊看著他,哽咽道:「棄哥哥,你這可是……喜新厭舊。」上天對她為什麼如此殘忍?
東方棄見她要緊牙關強忍眼淚,不忍再傷她的心,也不否認這項莫須有的罪名,嘆氣道:「哎,不管怎麼說,終究是我對不住你。」史瀟瀟怪他也是應該的。
她這番話震的燕蘇身形劇烈搖晃了一下,連忙以劍支地,藉以支撐全身的重量,剎那間只覺心如刀割,肝腸寸斷,痛的他只想仰天長嘯,大開殺戒。他哆嗦著問出一句:「你……當真要如此?」脊背僵硬,看著雲兒的雙目裂了開來,甚至溢出一絲血絲。
燕蘇眼睛在廳中諸人身上一掃而過,又恢復了平日的冷冽陰森,最後落在雲兒身上時,一痛,頓了頓,冷著臉說:「走!」任何解釋都沒有,就這麼走了,如來時一般突兀。
雲兒臉色看似平靜,眼睛里卻沒有半點生氣,緩步走到二人中間,龍泉劍的劍尖正對著她的心口,瞬間晃了晃,彷彿要掉下來似的,可是沒有。她一點一點抬起頭,面對他,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一字一句說:「燕公子,雲兒……從此以後便是東方的人,不離不棄,生死相隨……還請你讓開才是,莫擋了路。」他恨她,她也恨他,長痛不如短痛,與其彼此糾纏痛苦,不如徹底了斷的好!
馮陳褚衛等人依言退了下去,垂著手守在門口。史瀟瀟隨即也揮了揮手,示意史家的人離開。九華門的人見和自己無關,忙不迭走了,吳語最後一個離開,回頭看燕蘇的目光十分擔憂,又有幾分傷心。一時間大廳里只剩下雲兒、燕蘇、東方棄、史瀟瀟四人。
燕蘇性子本來就十分暴躁,連朝臣對他的不敬都容忍不了,更何況史瀟瀟的侮辱謾罵?心情更加惡劣,眼睛在她身上一轉,陰森森的,哼道:「你果然是早就該死了。」輕而易舉避開史瀟瀟華麗而不實用的劍招,一腳往她心窩踹去,踹的史瀟瀟砰的一聲撞翻了八仙桌,重重摔在地上,喉頭一甜,吐出一大口鮮血,半天爬不起來。
hetubook•com.com燕蘇見他擋了上來,眼睛一眯,殺氣更盛,將劍抽了回來,趁他重傷行動不便之餘,使出十二分功力,另一殺招以刁鑽的角度朝他肚臍三分處刺去。東方棄左手捂住右肩,踉踉蹌蹌後退,眼見劍尖逼近,連忙凌空虛劈一掌,空中真氣波濤洶湧,止住龍泉劍的去勢。燕蘇劍招受阻,勁氣有所阻塞,不等招式用老,換了一招「孔雀開屏」,只見無數光點閃了開來,光圈不斷擴大,逐漸向東方棄逼去,一心要取對方性命。
史瀟瀟上前拉著東方棄的袖子,慢慢說:「棄哥哥,三年前鳳陽的事你還記得嗎?當我從昏迷中醒來第一次見到你,覺得你就像一個蓋世英雄,將我從惡人的手裡拯救出來。你對我笑,軟言溫語,還喂我喝粥。本來我當時想一死了之的,是你,讓我覺得活著其實挺好。」
眾人見一向張揚跋扈的史大小姐露出如此傷心卻又倔強的模樣,轉而產生同情,心中不由得感嘆「哎,也是一個可憐的女子」。
東方棄鬆開雲兒,示意她退到安全地帶,全神戒備,氣運于掌上,上前一步,皺眉道:「燕公子,你這是什麼意思?」不同於往日的百般退讓,竟是要一決死戰的神情。這個燕蘇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雲兒,實在可恨。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受侮辱不要緊,可是怎能讓雲兒也跟著受盡委屈?若是武力能快刀斬亂麻,叫他死心,他不介意自己雙手沾染血腥。
東方棄死死抱著雲兒,大口喘氣,見她沒事,撐起的上半身咚的一聲倒了下來,湧出更多的鮮血,失血過多,腦中昏沉沉,臉色更加慘白。
雲兒這番話嚇了他一跳,東方棄心裏除了對史瀟瀟的愧疚外還有幾分欣喜,雲兒……要嫁他……
燕蘇懶洋洋說:「我還以為你這幾天沒休息好,累了,比武又鬧哄哄的,嫌吵,於是到這兒躲清靜來了,讓我好找。」言語間的親密不言而喻。
燕蘇全然不見眼前混亂的局面,任由雙方打的你死我活,如雕像以般站在大廳中間,像是患了失心瘋。
先開口的是東方棄,他站了出來,打了聲招呼:「燕公子,史姑娘。」點頭示意。燕蘇恍若未聞,眼睛看著他身後的雲兒,面無表情,目光森冷。史瀟瀟見到他,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走上前輕輕喊了一聲:「棄哥哥。」與他站在一處。東方棄不著痕迹往後移了移,說:「史姑娘,你怎麼來了?」
雲兒聽的鼻頭一酸,熱淚差點滾了出來,連忙忍住了,對著他微微一笑。看著眼前諸人,一時間百感交集。
雲兒的心立馬糾結在一處,垂著頭輕聲說:「多謝燕公子關心,雲兒感激不盡。以前的事,多虧燕公子寬宏大量,高抬貴手,不予計較。雲兒心裏,實在……實在……」一時說不下去,深深吸了口氣繼續往下說:「幸而找到東方,雲兒……雲兒……在這裏謝過燕公子,就此……就此……別過……」一席話說的斷斷續續,語不成調。她眉目低垂,膝和*圖*書蓋彎曲,背脊挺直,雙手交疊放在腹下,朝他遠遠行了個禮,神態畢恭畢敬,舒緩從容。這般禮儀姿態,渾身上下透露出的雍容氣質,哪有半點平日江湖兒女的隨興任性?宛然是一個教養良好的千金小姐,大家閨秀,知書達禮,溫婉秀美。
史瀟瀟見他極力和自己撇清關係,心頭有絲酸澀,卻笑道:「棄哥哥,你贏了比武,怎麼轉個身人就不見了?大伙兒還等著跟你一塊喝酒慶祝呢。他們說你上這兒來了,我想著我也好久沒見吳老爺子他們,於是過來瞧瞧,跟大家見個面。」這是聞人山莊的地盤,雲兒和東方棄倆人一到吳不通這兒就漏了行蹤,一舉一動哪還能瞞得了人?
雲兒獃獃跟在後面,十指骨節泛白,雙唇緊抿,低著頭沒有看任何人,猶如一尊木偶。
雲兒見燕蘇搖身一變,瞬間成了殺人狂魔,史瀟瀟也不知是生是死,東方渾身是血倒在地上,心如刀絞,什麼也顧不得,雙膝一軟,跪了下來,雙手撐在地上連連磕頭:「我求求您,求求您放過我吧……」淚流滿面,光潔雪白的額頭沾染了大片血跡,顯得面目有些猙獰可怖。
雲兒心頭大震,冷著臉問:「你這話什麼意思?」史瀟瀟哼道:「你自己不清楚,還用我說?」冷眼看著燕蘇不說話。即便她對燕蘇的身份不了解,也知他手段狠辣,心性決絕,對於自己得不到的東西,豈會輕易放過?雲兒想到東方棄三番四次受傷都是因為她,還有燕蘇……心頭一陣苦澀,自己的確是不祥之人,這副殘破之軀,當真要拖累東方一生一世?
雲兒不顧一切往滿是血污的東方棄的身上撲去,凌厲的劍風拂過她的後腦,她閉著眼睛等死,劍刃貼著頸上最細嫩的皮膚停了下來。幾縷斷髮落在地上,龍泉劍的寒氣劃破肌膚,鮮血滲了出來——他終究是下不了手。
史瀟瀟沒想到雲兒也知道這事,最隱秘的醜聞被揭開瘡疤,宛如被人捅了一刀,登時又忿又恨,惱羞成怒道:「你有什麼資格說這樣的話?你害他還害得不夠嗎?難道還想害他死在你手裡才甘心?」
雲兒抱住他的雙腿,苦苦哀求:「一切都是我的錯,你要殺就殺我吧,就當我給你還債了。」她殺了他母親,他日日夜夜恨著她,一心要她的命長達八年之久,反正她身中寒毒活不了多久了,早死一點晚死一點也沒什麼分別,她的死能解開他心中的怨恨,也算值了。只求他放過東方,放過其他人。
雲兒哭的聲音嘶啞,幾乎喘不過氣來。吳語扶她起來,見她如此傷心,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眼睛一酸。
雲兒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的某個地方突然空了,難受的血液都凝住了。有時候活著比死更難,無論是愛或者恨,都解不開他們之間的死結。
吳不通見燕蘇和史家的人一分為二,將偌大的一個廳堂擠的水泄不通,登時一個頭兩個大,喃喃自語:「這下熱鬧了。」乾脆連招呼也不打,躲在角落裡,任由這些小冤家折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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