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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花薔薇

作者:李李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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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淫雨霏霏

第二十章 淫雨霏霏

「木夕,你跑哪兒去了?有什麼事好歹先打個電話請假。不然公司是當辭職處理的。」語氣十分不快。我如今才不用誠惶誠恐,叩頭謝罪。平靜地說:「店長,我回老家了。一個小小的專賣店都出了那麼多的事,我不想做了。」她先是沉默,隨即說:「你考慮清楚了?」我毫不猶豫地說:「嗯,不想再做了。」衣服丟了的時候,所有人都把責任往我身上推,一人有一套的說法,正所謂日久見人心,那種地方,繼續做下去還有什麼意思!最重要的一點,我不想在上下班路上再碰見宋令韋。惹不起他,總躲得起。
他拿眼瞪我。我高聲說:「歐陽水,林彬來看你了。」她趕緊正襟危坐,手搭在前方,鼓起勇氣喊了一聲:「林大哥——」林彬照舊皺眉看著她,一臉厭惡的神色。我拉著他在旁邊坐下,說:「哎,林彬,你來看人家,也不說句話,有你這麼探病的嗎?」他好半天才憋出句:「你怎麼又生病了?」氣沖沖的樣子,根本沒好聲氣。歐陽水急匆匆地解釋:「就一點小病,馬上就好了,林大哥,我不是故意生病的——」我今天算見識了,真是一物降一物,滷水點豆腐。
沿著街道穿過熱鬧的廣場,看見一家花店裡的花開得實在漂亮,進去抱了一大把的菊花出來。雨總算停了,可天還是陰沉沉的擠得出水來,我準備走到路口去叫計程車。忽然聽見一迭聲的喇叭響,夾雜大罵聲。原來有人貿然違規掉頭,惹得後面的司機驚險不已,十分不滿。那囂張的車主打開車門徑直朝我走來,我翻著白眼看他,「你有病是不是?想死走遠點。」出了車禍,人家還賴到我頭上。將來編排一個什麼「衝冠一怒為紅顏」的罪名,我可擔不起。
我一聽,頓住腳,這話說得不錯,我幹嘛大冬天的站在外面淋雨呀,受罪的還不是我自己,拉著臉一時沒說話。他擁著我,頭低下來,呼吸就在我耳朵邊吹動,慢悠悠地說:「我本來想去找你的,站在窗口,老遠就看見你茫茫然地朝這裏走來,然後站在下面發獃,連下雨似乎都不知道——」我像被人無意中撞破心事,臉上驀地熱辣辣的,耳朵根似乎都紅了,瞪著眼有些惱怒地說:「幹什麼,幹什麼?我就不能來?這路又不是你們家的!我愛上哪就上哪,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還用你來說!」
我煩躁地說:「宋令韋,你別這樣行不行!你說你想看看我,現在人也看到了,你還想怎麼樣!你別再這樣吊著我不放,林艾已經夠可憐了!」我禁不住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逗,我又不是從石頭裡冒出來的,我也是人!頭髮尖上垂下來的雨水滴進脖子里,從后領滑進後背,我忍不住打了個寒噤。用袖子隨便擦了擦額頭,抬腳要走。他撿起地上的傘不容抗拒地塞到我手裡,看著我一直沒說話。我無奈地接過來,甩開他的手,快步跑https://www.hetubook.com.com到路邊上。正好有輛計程車駛過來,我悶著頭坐上去,連聲催司機快走,快走。
我忽然說不出話來。他指著牆角處說:「林艾,你剛才站在那裡,仰起頭看天的時候,我以為又回到了十年前,我寧願我們還停留在那個時候。」我黯然:「當然是不可能了,經過了那麼多的事,怎麼可能當做沒發生過!我們早已擦肩而過。」「那麼十年前的事,我們也不可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是不是?」我討厭他的強詞奪理,氣憤地說:「十年前根本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他接上去說:「那你為什麼又回到這裏?」我垂眼,「不為什麼,我真的只是路過。」要說發生過什麼,根本不是十年前,而是陰魂不散的十年後,冤孽!
我趕緊說:「想要病好,那趕緊把葯吃了吧。」她乖乖點頭,很合作地接過杯子,將一大把一大把的藥丸統統吞下去,像吃糖果一樣,看得我眉頭直打結,只有把葯當飯吃的人才會練就這種面不改色的功夫。我很有些同情,柔聲說:「你不是有話要和林彬說嗎?那我先出去了。」又背著她對林彬使眼色,用不忍的表情無聲說:「挺可憐的!別再罵人家了。」林彬坐在那還是沒說話,臉上也沒什麼表情。不過沒拒絕就是好現象。我乾脆溜走了,任由他們兩個折騰去。唉,這樣看來,那個歐陽水,說實話,還真有些凄慘。
還沒到家,已經冷得不行,牙關打顫,對著鏡子照了照,嘴唇都發紫了。趕緊沖了個熱水澡,搓得皮膚發紅才肯罷休。頭有些暈乎乎的,鼻子里塞氣,恐怕是著涼了。不想吃藥,於是切了兩片生薑熬湯,加了些作料,出身汗或許就好了。從換下來的衣服堆里翻出手機,一大堆的未接電話。有店裡打來的,我撥回去:「店長嗎?我是木夕。」
我原以為車子直接開到歐陽家,沒想到在市醫院門口停下了。看來的確是生了大病。不然照歐陽家那排場,小病小痛的,直接請醫生上門就可以了。他領著我往住院部走,環境倒很好,清幽雅緻,靜悄悄的很適合養病。住的病房自然是頭等的,味道很乾凈,不難聞。
他沒理會,伸手撩起我的頭髮,「你全身都淋濕了,進去避一避雨吧。」我避瘟神一樣離他遠遠的,「不用。」掉頭就走。他緊追上來,拉住我的胳膊,「林艾,雨越下越大了,這樣很容易感冒!」我依舊冷著臉說:「這關你什麼事!」他將我拚命往傘下拉,肩膀蹭著肩膀,似乎感覺得到他身上暖熱的體溫。他以教訓的口吻說:「你再怎麼對我不滿,也犯不著和自己過不去。」
想想都有些凄慘,這算不算愛情事業兩失意?呸,發神經了,胡思亂想些什麼!喝了兩大碗薑湯,出了一身的汗,鼻子總算通了氣,可是腦袋還是有些暈沉沉的。掀開被子,將空和-圖-書調開大,倒頭睡了兩天,病才有了氣色。林彬端著飯菜,罵罵咧咧地走進來:「你病什麼時候好?倒讓我來伺候你!」
唉聲嘆氣地爬起來,滿臉油膩,頭髮也糾結成一團,打起精神沖了個熱水澡,擦著頭髮走出來,竟然來了客人,一個三十來歲的年輕人,客客氣氣地向我點頭:「林小姐,你好!」我疑惑地看向林彬:「這位是——」他馬上自我介紹:「我是歐陽家的司機,歐陽小姐生病了,說很想念林先生和林小姐,所以歐陽先生和歐陽夫人特意讓我前來問問二位,可有空前去看望,冒昧打擾,還請原諒。」我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拿眼示意林彬,他臭著一張臉坐在沙發上,臉色很不好。那天歐陽夫人不是還暗中警告我們兄妹,別妄想高攀嘛!怎麼今天又主動請我們前去了?真是希奇怪哉!
轉過話題說:「先別管他。快把葯吃了是正經。」她一把推開,偏頭說:「不吃。」我有點生氣,「身體可是你自己的,反正生病受苦的也是你自己。」嘿!不吃就不吃,以為我也心疼呢!又不是我什麼人!她一直追問:「林大哥為什麼不來?是我爸媽不讓林大哥來,是嗎?」她這人是不是犯傻呀,怎麼就一個勁地問林彬呢。我說:「我怎麼知道!這葯你不吃?行,那我走了。」我可沒耐心在這裏耗下去。她怯怯地叫住我:「林艾,你可不可以讓林大哥來看看我?一小會兒就好了,我很想他。可是大家都不讓我離開醫院。」
推門進去,歐陽水的母親正坐在床邊,手上拿著玻璃杯一直勸歐陽水吃藥。歐陽水倔著臉,雙唇緊閉,就是不肯妥協。她母親見我來了,趕緊站起來,客套地說:「啊?林小姐來了,快請坐,請坐。」我說:「伯母你好,聽說歐陽水生病了,所以來看看她。」她忙說:「真是謝謝了!」我還肯來,她當然應該謝謝我。我笑說:「應該的。歐陽水的病好點了嗎?」她微微嘆氣:「林小姐,你既然來了,就幫我勸勸水水乖乖吃藥,好好休息。」
他上前一大步,將傘舉到我頭頂,然後說:「我昨天晚上給你打電話,一直沒有人接。我手機可以顯示對方的地理位置,才知道你已經回來了。」我這才想起來,在火車上為了好好睡一覺,手機早已調成會議模式。一直擱在外套口袋裡,洗澡的時候衣服扔在浴室,就沒拿出來過。我微帶嘲諷冷冷地說:「原來是這樣,真可惜,我應該關機才是。」
他忽然低聲笑出來,「好好好,我不說,這路的確不是我們家的。不過,你為什麼偏偏走到這裏來呢?」我被他戳破臉皮,一時間有些尷尬,沉下臉說:「關你什麼事!」甩肩想掙脫他的鉗制。他扳過我的臉,說:「別動。」然後從口袋裡掏出手帕,要替我擦拭臉上的雨水。我趁他一手打傘一手拿手帕的工夫,「哧溜」一聲鑽出來。我轉hetubook.com.com過臉看向別處,「誰讓你動手動腳的!我走了。」
剛出醫院的門就接到電話,一看號碼就不想接,可是拚命響,一遍又一遍,誓不罷休,魔音穿腦。我絕對不能拔電池,摔手機,又不是小女孩,這麼沉不住氣,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意志一定要堅定!我清了清嗓子,「喂,有事嗎?」宋令韋在那邊問:「你在哪?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這不明擺著嘛!還好意思問。我說:「我在市醫院呢,在裏面接電話不好。」他「哦」了一聲,問:「怎麼?出什麼事了嗎?」我說:「沒什麼大事,一個朋友病了,來看看她。你沒事的話,那我就掛電話了。」哼,他整天閑著沒事,我還有事呢,被歐陽水的事耽誤了大半天。他連聲叫:「林艾,林艾,你等等——」我管他呢,重重按下紅色鍵。
宋令韋拉著我說:「走吧,還站在這裏幹嘛,人家不說了嘛,這不是停車的地兒,影響交通。」我罵:「那關我什麼事呀?」他涎著臉說:「不關你事大家都看著你?」我氣得說不出話。他趕緊討好似的說:「要去哪?我送你總行了吧,就當是賠罪。下雨天的,計程車也不好攔。」那還未走遠的交警回身打了手勢,催著我們趕緊走。真是的,我幹嘛心虛,怕他幹什麼!不就搭下車嘛,又不是闖龍潭虎穴!一時賭氣,裝作平靜地拉開車門。
他站在那也沒再說話,大概氣得不輕。這時候,穿著制服的交警走過來,嚴肅地敬了個禮,說我們違反了交通規則,要罰款。我連忙澄清:「我不認識他。」那交警竟然說:「吵架就吵架,影響交通就不好了。」冤枉呀,這到底哪跟哪呀!他痛快地交罰款,那交警臨走前還拍著他肩膀說:「年輕人,哄女孩子也不是這樣哄的,出了車禍就不好了。」我恨恨地看著那交警,巴不得他趕緊走。
我見林彬一直沒說話,只好婉言拒絕:「歐陽小姐天真爛漫,小孩子心性是有的,也未必真想念我們,口頭上說說而已,不必當真,轉頭就忘了也說不定。我們和歐陽小姐只不過是一般的朋友,所以,還是算了吧。勞煩你白跑一趟。」他連忙說:「沒事,沒事,不用客氣。不過歐陽小姐這幾天病得不輕,歐陽夫人吩咐了,還請林小姐和林先生務必走一趟,有什麼對不住的地方,親自賠禮道歉。」我趕緊說:「不必,不必,言重了,言重了,實在不敢當。」他笑說:「那林小姐和林先生的意思呢?」我皺眉說:「盛情邀請,卻之不恭,朋友生病了,去看看也是應該的。」
我點頭,「好的,好的。」她說:「那你們聊,我先出去了。林小姐,你能來,真是謝謝。」我笑笑說不用。我問:「哎,你怎麼又生病了?還不肯吃藥,真是佩服呀。」她臉色好了些,悶悶地說:「我要去找你和林大哥,我爸媽不同意。」所以拿自己的身體賭氣?我和*圖*書好笑地想,這招也只有對父母有用,其他人管你是死是活呢,她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說:「那你找我有什麼事?整天病懨懨的,風一吹就倒,也難怪你爸媽擔心。」
他皺眉看著我,臉色似乎有些不好,問:「你這是要去哪?」我沒好氣地說:「關你什麼事!」往旁邊跨出兩步,抬腳欲走。他緊緊拉住我,「林艾,你別跟我鬧脾氣。」我沉下臉:「宋大公子,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我為什麼要跟你鬧脾氣?你又不是我什麼人!你沒看見我有事嗎?當街拉拉扯扯,你算什麼東西!」拚命掙扎,總算甩開了他。冷著臉僵在那裡,實在是沒什麼好說的。
她爭辯:「我哪有!我不是還沒死嘛!」我一聽她這話,語氣不大對勁了,像在發脾氣,只好閉嘴。她抿著嘴使了一會小性子,然後道歉似的說:「林艾,我最討厭別人說我病懨懨的,我也不喜歡生病。」聽在耳內,甚為凄涼無奈。我忽然慶幸自己至少有健康的身體,比起表面上什麼都有的歐陽水,不知好多少。她忽然抬起頭,問:「林大哥呢,為什麼沒來?他不願意看見我,是嗎?」我忙說:「不是,他一大早就出去了,也不知道忙些什麼。」她期待地問:「林大哥不知道我生病了,是嗎?能打電話讓他來嗎?」我頭疼地看著她,她還真是強人所難,偏偏自己還以為理所當然。
我微微著惱,欲蓋彌彰似的說:「沒想什麼,就發獃。覺得你們家的松樹長得挺好,跟演義小說上說的傘蓋一樣,將來必出貴人。」他滿臉笑意,「哦——是嗎?那我算不算貴人?」我罵:「美得你!整個一潑皮無賴,油腔滑調!」他忽然說:「要不要接吻看看?我一直遺憾,當年怎麼就沒有抓住美人投懷送抱的機會,白白的——」我羞得不行,啐道:「呸!你就一色狼,耍什麼流氓!」
我聞著油膩膩的味道就噁心,坐起來說:「你能不能換清淡一點的?要求不高,清炒菜心就好。」他沒好氣地說:「有你吃的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將飯菜往桌子上重重一放。我叫起來:「怎麼有你這種人,我不是身體不舒服嘛!」他氣沖沖地說:「你到底哪裡不舒服?用的著咳嗽兩聲就躺兩天?啰嗦。真是的,我心裏不舒服還不行嘛!
我聽她這話,感觸頗多,我爸媽還在世的時候,對我何嘗不是千依百順!我沖電話吼:「林彬,你快來市醫院,出事了。」也不多說,立刻掛了。果然,不到二十分鐘,林彬的身影出現在醫院的走廊上。我推著他進病房,他連聲問:「究竟出什麼事了?歐陽水呢?」我笑:「我沒說出什麼事呀,只不過讓你趕緊來。」他沉著臉:「林艾,看我不揍你!」我笑嘻嘻地說:「一來就問歐陽水,不挺關心人家的嘛!裝什麼裝!」
頭也不回大步跨出去。他站在後面喊我:「林艾,別鬧了,小心路上淋出病來。」我寧https://m.hetubook.com.com願淋出病來也不和他待一塊!他追上來,「好好好,那拿著傘總行吧。」我沒接,「不要,誰要你的破傘!」他又笑。我惱極了,「笑什麼笑!你有病呀!」他還是笑嘻嘻地看我,卻沒說話。我不理他這個瘋子,轉身就走。他「哎哎哎」的一迭聲叫住我,「剛才在下面站那麼久,想什麼呢?」聲音柔軟得像三月的春風,鼓鼓地漲滿整個心胸。
連自己也覺得實在不能再躺下去,身體都快發霉了。外面照舊是梅霏霏、霧蒙蒙的細雨,這鬼天氣!我來了這麼些天,就沒有見太陽露過面,不知道躲到哪去了。厚厚的雲層天天在頭頂壓著,人都要悶壞了。林彬說這樣的天氣已經持續了整整一個月了,還罵老天一定是裂縫了,雨才會淅淅瀝瀝下個不停。我有些懷念北京,儘管整日颳風,吹得人灰頭土臉,可是好歹看得見陽光。
哎,她可憐兮兮地說這樣的話,我都不忍心再拒絕,只好說:「那我出去打電話問問他。」出來找到她母親,說:「她還是不肯吃藥,說有話和林彬說。」我想我應該事先把話說明,免得引起什麼誤會,又讓人家說借故高攀。她母親嘆口氣,徐徐地說:「林小姐,如果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請原諒。水水自小體弱多病,別的小孩能玩的,能跳的,她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眼巴巴羡慕地看著。所以凡事我們都依著她,也是想她高興的意思。唉,做父母的,看著她整天悶悶不樂,心裏也不是滋味。所以,她想高興一點,就讓她高興吧。」
他站在那裡任由我罵,斜著眼挑眉看我,很有些樂在其中的感覺。我忽然有些著迷,看著他這個樣子,就像普通情侶打情罵俏一樣,差點沉淪下去。忽然想到橫亘在我們之間無數的障礙,心亂如麻,冷硬地說:「宋令韋,你到底什麼意思?就為了調戲我來的?」他嘆口氣,將手中擎著的雨傘往地下一拋,說:「冒著三千里的風和雨,星夜兼程,只是想看看你,就為了看你一眼。」
他立即說:「那太好了,車子在樓底下等著呢。」林彬卻說:「我可不認識什麼歐陽小姐,也沒那個閑工夫,你要去我不攔著。」語氣不容商量,意思是我也別管他的事。我懦懦地看著他,也沒勸,他鬧起脾氣來,我是不敢惹的。我對那司機聳肩攤手,表示沒辦法,往沙發上一倒。那人有些焦急,隨即說:「那林小姐就跟我們去一趟吧。唉,林小姐就體諒體諒我們的難處,吃著人家的飯,總得替人家把事給辦好了。」他都說到這個分上了,我只好換了衣服跟他走。
我微微仰起頭,後退兩步,冰涼的雨絲掃進眼角,睫毛也沾上了,眼前有瞬間的模糊,過後意識逐漸清醒。有些不可置信地問:「宋令韋,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他真是神通廣大,無處不在呀,連我一聲不吭地回來都找得到,彷彿隨時隨地可以掌握我的行蹤,我真懷疑他派人暗中跟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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