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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驕傲

作者:呂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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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白花林的春天

第十一章 白花林的春天

「就二哥一人嗎?」須王慎在皇帝的一旁看了看,並沒有一大堆宮女太監們跟著。
「哼,你這死奴才,本王可沒忘記先前在這裏你是怎麼欺負本王的。」來人正是須王應天慎。
「咦?」當小環一見到張秀麗時,慌忙行了一禮,道,「奴婢見過秀麗姑娘。」
「你揪我耳朵,之後又替我綁腿去腫,然後又把我壓在地上。」五官的心頭升起無數的黑線,她難得一次的好心似乎被人誤解了。
「朕曾經警告過你,不准你引誘須王,你竟敢把朕的話當耳旁風,膽子不小。」皇帝走近一步,逼視著五官,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他這身怒氣來得如此急。
「就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嘛。」
就在這時,突聽得一道微慍的聲音在五官的身後道:「天慎,朕給你的政題可想好了?」聽著這聲音,五官心中一驚,朝著聲音之處慌忙下跪,恭敬地道:「奴才見過皇上。」皇帝只是冷冷地看了眼五官,並未說,整個白花林也因為這皇帝突然的出現而開始靜下來。
「一開始是指?」
皇帝不能不愛古琴安,不僅是因為古琴安如出水芙蓉似的相貌,更因為古琴安的父親,當朝的宰相大人古樓生,古樓生的勢力幾乎席捲了整個朝廷,若不是自己的父親在朝上也擁有一批跟隨者,恐怕這會兒古琴安早已做了皇后。
「那這皇宮的生活你應該很適應吧?」張秀麗的嘴角露出一抹嘲諷,也有絲苦笑,極為矛盾。
就在五官如此想著之時,突聽得須王慎嘶啞地道:「慢著,本王,唔,本王,其實本王……」
她怎麼會在這裏?下意識地,五官如此想著,但同時,五官將手中的樹葉丟到一旁,對著張秀麗行了禮:「奴婢見過秀麗姑娘。」
「小姐去找皇上了。」秀麗面色一白道:「是嗎?」
莫非皇上還在記恨三年前的事?對於剛才所發生的事,五官喃喃自語,想起三年前因為一隻孔雀鐲所發生的事,五官的胸口又開始痛起來,在皇帝面前她一直認真的做著分內的事,根本沒有使什麼花招呀,可為什麼她只覺皇帝似乎處處在針對她似的?
「是小環姐姐?」原本低垂著臉的五官一聽這聲,臉上頓時如開了花般,毫不掩飾此時心裏的驚喜,而這一個燦爛的笑容,她是笑給一旁的張秀麗看的。
看著須王慎在她面前故意的冷漠,實則是用雙眼在偷偷地看著自己,五官回以一笑,心卻有些怔忡,為了這小男孩眼裡的認真,他是真的想納自己為側妃的,儘管整個過程下來,讓五官只覺得有點顛三倒四。
「聽說,你從小便在妓院生活,是嗎?」
「五官。」須王慎鬱悶的看了五官一眼,正對上五官嬉笑的雙眼,須王慎一怔,便也開心的拉開了嘴。
十二歲的須王慎已褪去了孩時的幼稚和青澀,寬闊的肩膀已顯露,想必,不用多久這個肩膀便會有很多的女人駐足,因為常練武的關係,身體的結實已能看出日後的修長挺拔,自有一股王族的氣度和壓迫,狹長的睫毛蓋住了他那靈活機動的眼珠,隨著時間的步伐,這雙眸子會透出更多的深邃與成熟。
「是,皇兄。」須王慎還想說些什麼,但皇帝已朝一旁的湖走去,但只得將想說的話收回了腹。
「習俗?什麼習俗?」須王慎好奇地道。
「朕在這裏欣賞湖光。」
「奴婢謝謝姑娘的讚美。」
「因為什麼?」
皇帝與她越來越近的距離,五官只覺已快無法呼吸了,胸口中的痛更為劇烈,隱隱的排斥,漸漸從心底冒出,五官突然後退了二步,亦被心中突然冒出的感覺所嚇著。
「恕罪?那可不行,本王的耳朵可是疼了好久的。」須王慎看著跪在他面前的五官,稚嫩卻已漸顯成熟的臉上閃過一絲惡作劇的光芒,「不過,要饒你也可以,只要你背著本王饒這白花林一圈就饒了你。」說完,挑眉看著五官。
「請皇上息怒,奴婢絕對沒有無視皇上的意思,奴婢是無意間才退了兩步的。」五官誠惶誠恐地道。
「你是不是不信本王真的會納你為側妃呀?」見五官不說話,須王慎滿臉的怒氣即刻消失了。
在心裏,五官是討厭著這個女人的,可以的話,她會抓住每個可能的機會將這女人趕出皇宮,可是,這女人背後的勢力太大,她惹不起,所以,能不惹則不惹。
「胡說,明明是你自己承認是個愛錢愛權的女人,還要在本王的面前惺惺作態,本王最討厭這樣的女人了。」須王慎嘟起了嘴,瞪著五官。
「什麼?」須王慎傻眼。
想到這兒,先前的一切顧慮統統和-圖-書被五官拋出了腦外,五官重新開始打量起眼前的須王應天慎來。
三年前,這個皇宮雖富麗堂皇,但對她來說這隻不過是一隻華麗的鳥籠而已,遲早她會走出這裏,她曾經發下宏願,要走遍世界,了解各國的風土人情,但命運就會捉弄人,就在那時,她發現自己愛上了當今的聖上應天臨,她的一生也在那時被改變,愛上皇帝的同時,她也在被迫接受一個事實——她也成了皇帝N多女人中的一員,那時的她非常的有自信,自信于自己的一切。
對於張秀麗的話,五官只是沉默地站在離張秀麗兩步之外候著,張秀麗雖然只是個秀女,但在皇宮裡也是個主子,而皇帝還沒立后立妃,所以這些秀女們有可能就會是後宮里最大的主子了。不過,五官對於張秀麗的恭敬最大的原因是,三年前,就是眼前的這個女人害她的胸口至今都生疼著,這個女人在皇帝眼中是有重大的分量的,一個不好,自己可能會再次受到如三年前那樣的境遇,所以,五官是下意識地在保護自己。
「皇上?」五官奇怪,微微抬頭,卻見到皇帝正以審視的目光看著自己,既深又黑的眼中有著一股不易令人察覺的怒氣和困惑。
「你當本王是三歲孩子嗎?當初,本王親眼所見,親耳聽見你所說的一切,你是在欺負本王小,耍本王嗎?」須王慎雙手抱胸,不滿地直視著五官,俊臉上是滿滿的怒氣。
見五官沖自己笑著,須王慎臉上又是一紅。
「沒想過?都兩個時辰過去了,你竟然還未想過,如此忽視政事,以後怎能擔當大樑?」須王慎奇怪地看了皇帝一眼,有點委屈,「不是二哥您讓臣弟休息一天的嗎?」皇帝一怔,面色才有些緩和:「是嗎?」
「哦?那你倒說說朕知道了什麼?」皇帝再次逼近了一步,此時他離五官只是一步之距。
不錯,皇帝是被她所吸引,甚至愛上了她,但是,張秀麗苦笑,愛是愛了,卻不是最愛,在皇帝的心底,還有另一個女人——古琴安,以及這整個應氏王朝。
「你今年多大了?」
「從一開始時就是啊。」
「冬天的樹沒了花還真是難看,佛要金裝,人要衣裝,看來就連樹也要打扮起來才好看。」五官邊走邊打量著光凸凸的樹桿,輕聲喃喃自語,看著四周圍乾淨地道路,暗想:這麼乾淨的樹林還真是難得一見,想來應該有很多人在打掃吧。
果然,將這一切在張秀麗眼裡,心裏只覺苦澀無味。
三年未見,張秀麗變得更為秀美了,在五官的心裏,這世上只有兩個女子是她認為最美的,一個是自己的主子琴安,另一個便是這個女人,而這個女人卻也是她主子最大的對手。
五官嚇了一跳,回頭,卻在看到來人時愣了兩秒,慌忙行宮禮,「奴婢見過須王千歲。」
那古琴安仗著自己與皇帝青梅竹馬,時不時地可以找皇帝聊天,而自己呢,獨鎖深宮,早已沒有了先前的開朗。
五官搖搖頭,想不出個所以然的,此時須王慎霸氣卻又羞澀的面孔映入了五官的腦海里,不知不覺的,五官傻笑起來,想起二人之間的對話,五官更想大笑,暗想:這須王爺還真是有趣得很,雖然自以為是了點,架子大了點,又幼稚了點,但卻率真得可愛。
「我看你嘴上說著是不敢,但心裏卻是什麼都敢吧?」張秀麗打量著渾身看不出絲毫特別的五官,宮裝,整齊的流雲髮髻,普通的身材,平凡得只能算得上清秀的長相,沒半點獨特之處,它完全沒有吸引自己的半點特質,但她卻硬是在這裏要與五官說上話,張秀麗知道自己一直與五官針鋒相對其實也只是想借五官當那古琴安出氣,可是,嘴上落敗的卻是自己。
五官一怔,對於張秀麗奇怪的問好心中一驚,低聲道:「奴婢不敢。」
看著依舊是碧波的湖面,對於湖的美,五官沒有欣賞的心情,但她現在也沒有撿樹葉的心情,所以她只是盯著湖面面無表情地看著。
「奴婢只是一個奴才,又怎麼敢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呢?只是姑娘問起,奴婢也只好據實回答,姑娘是主子,奴婢不敢說謊話,奴婢所說『人都是一樣的』,只是因為奴婢先前以為皇宮裡的主子們是跟神一般的人物,沒有想到也是用腳走路,用嘴吃飯的。」五官低聲下氣地道。
其實看到他,她有幾分的驚喜,眼前的這個須王爺是她在王宮裡遇到的奴才中最喜歡的一人,雖然他總表現得霸道,但她也能感覺出那霸道中所流露的害羞,非常的有趣。每次和他在一起和圖書,儘管總有些小摩小擦的,但她的心情卻也是最輕鬆的,沒有任何的負擔。
「是。」五官並不否認,甚至態度恭敬,但說出來的話卻是多了層別的意思,「除了環境不同,人都是一樣的。」
不過這種施捨的表情對五官而言如同家常便飯,她先是眨了眨眼,然後驚訝地長大了嘴,不敢置信地望著須王慎,有些愕然,但只是一會,便鎮定了下來,道:「須王爺是在開奴婢的玩笑吧?」
「你先下去吧,朕想一個靜靜。」瞬間,皇帝面色已恢復溫和,淡笑著對須王慎道。
對於五官突然之間的舉止,皇帝一愣,完全所料不及,更是僵直了身體,在這一瞬間,他全身的怒氣突然蕩然無存,剩下的竟只是微微的苦澀,更是有種挫敗的心情,轉過身,看著白花林,皇帝只覺疲乏佔滿了全身,頓了頓才道:「朕乏了,而你,就將這湖四周的落葉撿乾淨吧。」說完,便走了,他的背影是連他自己也感覺不到的孤單。
「厲害,你講話可真是一點虧都不吃啊,這態度哪像是個奴才,倒像個主子似的。」張秀麗並不動怒,自也知道五官這番話其實也是含沙射影,把矛頭指向她。
就在這時,皇帝突然轉過身,一手指著五官,道:「你,過來。」見皇帝指著自己,五官的心一沉,「是,皇上。」
「哼,本王沒跟你開玩笑,你等著吧,等會我就向皇兄去要了你。」須王慎裝作冷漠地看著五官,實則心裏卻暗暗心喜。
「皇上二哥,您怎麼在這裏呀?」一見到皇帝,須王開心地問道。
「你不用說,我也知道你心裏在想些什麼。」此時,須王慎神情一凜,五官以為他要說出什麼樣的話來,哪知須王慎卻道:「你見了我大皇兄,二皇兄的相貌,便知道我以後的長相定是絕世美男子,甚至更勝於他們,所以你才心繫於我,是不?」五官張大的嘴已能塞入一顆鵝蛋,暗想:這須王爺那麼大的自信是從哪兒來的?
五官心頭一嚇,當然知道眼前的男孩子所指何事,該來的跑不掉,五官只得硬著頭皮道:「須王爺那時穿了太監服,所以奴才沒有認出來,望王爺恕罪。」
「須王爺是當今聖上的親弟弟,而我不過是區區的奴才,奴婢背王爺天經地義,更是奴婢修了幾輩子的福氣,奴婢雖然身在王宮,卻也不想棄家鄉的習俗而不顧,又自知身份卑微,配不上王爺,所以奴婢真的無法遵從王爺的命令。」五官瞄了須王慎一眼,見他還是愣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不禁在心中偷笑不已。
「奴才不敢。」五官低著頭。
五官自小看多了形形色|色的人,一直認為自己的直覺是非常準確的,只有眼前的這個皇帝,她拒絕相信自己所感覺到的,這個皇帝每次見她,眼中總是有著奇怪的怒氣,自她從奴洗宮出來見到皇帝后,這皇帝看她的眼神又帶了點困惑,五官非常不解,她和皇帝之間,一個主子,一人奴才,一輩子不相干的人,皇帝怎麼會以這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所以,五官只認為自己的直覺已不準了。
「你不用害羞了,我知道其實你心裏開心得不得了。」須王慎此時又是一副小孩子的模樣了,拉過五官的手,開心地道,「走,我們去玩,前些日子,皇上二哥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給我排了好多的事,還讓我參政,害我都沒能去找你玩。」忘了剛才她還在防備著眼前的這個小男孩,五官疑惑地問道:「須王爺,你剛才說我愛你?」須王慎點點頭。
「唔,這個。」五官正想著該如何回答時,須王慎皺緊了眉頭,甚至急切地道:「喂,你不要對本王說些虛偽的話,明明你就是貪錢愛權的女人,只要你當了本王的側妃,這些還怕得不到嗎?你怎麼可能拒絕。」五官心中一震,暗想,這王爺還真是了解自己,她知道這個王爺會如此說她是因為先前的自己在他的面前總表露著真性情的緣故,想到這,五官不禁有些後悔自己當初對他毫無顧忌地放任自己,早知道他是個王爺,她說什麼也不會那樣對他,雖然她喜歡這個小男孩,但喜歡是一回事,防範又是另一回事了。再者,這王爺和皇帝畢竟是兄弟,且他們的感情出奇的好,想起皇帝,五官的心中一凜,這樣下去會對自己不利。
「第一次見面時?那個,王爺,不知我做了什麼事讓你覺得我愛上了你?」
五官緊抿了下唇,須王慎說對了,她的確有些欺他小的意思。
「奴婢不敢。」五官渾身一冷,被皇帝身上所發出的怒氣嚇著。
胸口又在此時無端地和圖書痛起來,五官的臉色開始變得蒼白,努力制止住想要後退的衝動。
一圈?那還不會要了她的命,看著須王慎臉上得意的表情,五官心中感覺好笑,儘管站在她面前的人是一個王爺,但畢竟他也不過十一二歲,看那單純只閃著惡作劇光芒的雙眼,五官便知道這王爺不是個複雜的角色,至少心智還是小孩子,便計上心頭,抬頭看著須王慎,故作羞澀地道:「須王爺,奴婢無法遵從您的命令,因為,因為……」
「你叫五官,是吧?」見五官不吱聲,張秀麗將目光從整個湖面轉到她的身上。
「沒事。」皇帝看了依舊跪在一旁的五官一眼,心情只覺更為煩躁了。
五官一怔,隨即也鬆了口氣,起身,看著遠去的皇帝,暗想:這辦法果然奏效啊。再看著湖邊並不多的落葉,五官輕聲道了聲:「是,奴婢遵命。」輕撫著自己胸前的疼痛處,那種痛彷彿是要從她的胸口跳了出來,五官緊皺著眉頭輕輕地揉捏著,以此來減輕這份痛苦。
「奴婢不敢。」
「什麼?」五官輕喃,看著高度已能和他平視的須王慎,她剛才似乎聽到了什麼奇怪的話。
「該死?哼,的確該死,你竟敢無視朕的存在,真是個惡奴。」看著眼前毫不起眼的五官,皇帝只覺在這奴才的面前完全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這是一個很奇怪的並且是突如其來的感覺。
「我家主子天真無邪,待人極好,對奴才也從沒有疾言厲色,反是情同姐妹般,但主子待別人好,可別人卻不見得以德報德,所以只有我這做奴才看著點,秀麗姑娘說奴婢伶牙俐嘴,想必也是那樣練出來的。」
「天慎,你還未回答朕的問題呢。」皇帝的臉色陰沉,但須王慎毫無所覺,道:「臣弟還沒想過。」
「對了,天慎。」皇帝突然開口阻止了須王慎欲說出的話,笑著道,「前些日子你對朕所提的關於突擊拜蠱教總據點的方案得到了眾大臣的一致贊同,明天上朝時的重點便是討論你所提出的方案,你現在便回去好好整理一下思緒吧,免得被眾臣問得啞口無言,丟了你身為王爺的面子。」
「皇上二哥,我……」須王慎正要開口。
「什麼意思?」張秀麗臉色一緊,沉了下來,厲聲道,「你把宮裡的女人都當成妓|女了不成?」
「你?」然而皇帝的話還未出口,突然間,五官下跪,朝他猛地磕頭,表情卑微卻又惶恐道:「皇上息怒,奴婢錯了,皇上息怒,奴婢錯了,皇上息怒,奴婢錯了。」五官不知道皇帝的怒氣為何而來,但她明白如何才能消滅一個恩客的怒氣讓自己脫身,只要她表現得卑微,惶恐,低下,讓對方感覺到了自身的優越感,那麼對方自然會不屑一顧她這個奴才,而現在,這個生氣的對象是個皇帝,這個世界上最高貴的人,那麼她只有表現得越是卑微惶恐,才能讓皇帝的怒氣消失得更快,另一方面,五官的胸口亦有種莫名其妙的痛苦和排斥突然湧上心頭,似乎她只有如此磕頭,才能把胸口奇怪冒出的感覺壓下,若她不如此做,五官懷疑自己會做出一些衝動的事來。
「王爺,奴才沒有惺惺作態,您是高高在上的王爺,奴才怎麼敢對您撒謊呢。」五官依舊卑微地道,第一次說老虎來了時,旁人自是不會相信,但只要多說幾次,不是事實也會成了事實,這個道理五官自是懂的,所以,她相信,只要她在他的面前一直卑微無比,否認一切,贏的人就會是自己,況且以這王爺的性子比較單純。
「收了我?」五官奇道。
「現在本王給了你機會,你開心了吧?」
她已意識到一個事實,她不能跑掉,一跑便是要誅九族的,而心愛的人又無法給她全部的愛,她該怎麼辦?
「這個名字雖然簡單卻很有特色,我挺喜歡的。」
「嗯。」秀麗點點頭,只覺再站在這裏已然無趣,想離去,但腳下卻猶如有千金重般,竟然邁不開腳步。
「你?好一副伶牙俐嘴呀。」張秀麗自是不會相信五官的一番話,「你主子就是教你這麼跟別的主子說話的嗎?」張秀麗此話一出,便在心裏後悔。
她妒忌古琴安,妒忌那女人從小和皇帝的相識,妒忌那女人在皇帝心裏的分量,妒忌她的天真無邪,妒忌她一切的一切,如果沒有了古琴安,如果她是宰相之女,那麼現在的一切情形都會改變,張秀麗自然知道自己這種想法過於無知和貪婪,可她就是沒辦法將這樣的想法停止,三年來多少個夜晚和白天,她就是在這樣的想法中度過的,皇帝每隔一段日子便會來看她和圖書,可同樣的,皇帝也會去看古琴安。
或許,在很早的時候,她已隱約察覺到了小男孩的身份不是那麼簡單,畢竟有哪一個奴才會有像他這樣不可一世的脾氣,但她寧可相信表相,認為他只是個小太監而已。這不,當她得知他是個王爺時,心情已是不能像以前那樣輕鬆有樂趣了。
「天慎,你還愣在這裏做什麼?還不去準備明天上朝的事。」皇帝看著自己的弟弟,不知怎的臉上感覺僵硬。
見五官沉默,張秀麗輕笑道:「怎麼不說話?回答不出來嗎?」五官依舊垂著臉,讓人看不出她臉上的表情,半晌,才道:「是,奴婢很適應。」張秀麗將視線轉回湖面,意料之外的回答,她以為五官會否認,「那你在皇宮可謂是如魚得水,自在得很了。」
「是的,恐怕這會兒已跟皇上一起在畫畫了,姑娘要找我家小姐嗎?」
「奴婢的家鄉有個習俗。」五官害羞地把頭垂得更低了。
五官心動了,為側妃這個位置。可是雖然眼前的小男孩是個王爺,但畢竟也是孩子,她怎知道他所說的話是真還是假,搞不好一說過後,他便忘了個乾淨,因此五官道:「王爺,五官只是個奴才,王爺跟五官說玩笑話沒關係,可對方若是個大家閨女,這話可萬萬不能說呀,若是被人當了真,可真是非娶不可了。」
一見五官突然望向自己,須王慎瞬間面色潮|紅,就連耳根子也未逃過,五官大奇,疑惑地叫道:「王爺?」須王慎明亮的雙眼與五官相望,像是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似的,儘管雙手早已緊張地絞在了一起,態度勇敢卻又傲慢地道:「唔,其實本王可以收了你。」
「奴婢十三了。」
「你的小姐呢?」秀麗看著滿頭大汗的小環,淡漠地問。
「是啊,二哥怎麼會忘了呢?身體不舒服嗎?」須王慎擔心地看著自己的兄長,對於兄長方才的失態心中極為納悶,但識趣地沒問出口。
「是,臣弟這就去。」須王慎再怎麼的孩子氣,也知道此時皇帝心中不快,心下有些奇怪,但依依不捨地看了眼五官后,便退下,走出了白花林。
「須王爺還有何事吩咐奴才嗎?」五官轉過身,微低著頭,以掩飾自己眼中帶有笑意的眼神,恭敬地問道,哪知過了許久她都未聽到這須王爺的聲音,五官不禁抬頭,卻見到須王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麼?本王說錯了嗎?難道這些不是你吸引本王的手段嗎?」須王慎責怪地看了一眼五官,「你那時揪得我好疼,不過,要不是那麼疼,我也不會記住你了,看在你這麼努力用這種會讓自己人頭落地的手段讓我注意你,可見你對我是真心的。」五官開始頭暈,只覺被人硬說自己愛上他人時,那感覺有點怪怪的,而且這須王爺似乎也弄錯了吧,那時的她還不知道他是王爺呢。
「沒,我只是隨便問問,我先走了。」說完,秀麗匆匆離去,晨冬的太陽照在秀麗嬌瘦的背影,顯得分外冷清。
空中有著沉悶的呼嘯聲,那是風在吹過白花林光凸的樹榦空隙時所發出的悲鳴,在這隻有蕭條的顏色中更增添了幾份的悲壯;不遠處的湖面依舊在陽光的折射下散發著閃亮的節奏,時不時的,那閃亮也會調皮的跳出來,照映在一旁的白花樹身上,為這單調而空曠的白花林增添了幾抹活氣。
「不敢?話都說出來了,還有什麼不敢的?」張秀麗冷哼。
「是。」
須王慎臉上紅暈淡淡,看著五官的臉蛋兒,變得有些拘束和羞澀道:「其實,本王從出生到現在雖然喜歡本王的宮女一直很多,但從沒有人像你這樣大胆的,雖然你的性子本王不是很喜歡,但看在你坦白的分上,我就勉強納了你吧。」五官此時已說不上什麼話來,看著眼前這個已在漸漸長大的王爺,一個念頭突然閃過她的腦海,側妃的身份可是個榮華富貴集於一身的位置,以後小姐若是當了皇后,自己的榮華富貴自是不必說,但奴才的頭說穿了不還是個奴才嗎?側妃雖然只是別人的小老婆,但好歹也是王爺的小老婆,比起奴才的頭是肯定要來得好很多。
「當然不是,君子一言,豈是兒戲。」須王慎看著五官的神情俊美的眼中閃過几絲緊張以及期待,「還是,你想要拒絕本王?」
「是。」
須王應天慎的俊,不是皇帝那種溫和,亦不是賢王應天宇的那種若有似無的嘲諷,而是兼容了這二種之外還有一種率直的霸氣。
「本王討厭聽到你總說奴才二字,以前你是怎麼和本王相處的,以後也就怎麼著。」須王慎雙手置於背後,一副大m.hetubook.com.com男人樣道,「而且你放心,本王說話算話,一定會納你為側妃的,誰讓你無可救藥地愛上了本王呢。」
「喂,見了本王還不下跪?」就在五官如此想著時,一個嘶啞的聲音突然在她背後響起。
「須王爺,已是入冬,林里又涼,請回去吧,奴婢也告退了。」說完,五官便往回走,心情頗覺愉快,可心底也有絲嘆息,暗想:老天真是會捉弄人,她好不容易在皇宮裡找到一個能讓自己忘記以前發生的事,而像一個正常孩子般玩樂的伴兒,想不到他竟然會是一個王爺,當朝聖上的弟弟。
「王爺,其實我那時……」五官想解釋。
「無意?無意就這樣,那有意了還得了?」皇帝又走近了五官一步,眯起了雙眼,全身都是陰沉的氣息。
「可是,二哥,我想向你要……」
「不敢?哼,你總是說你自己不敢不敢,其實卻什麼都敢,你以為朕不知道你心裏所想嗎?嗯?」
皇帝看著五官的臉,她的臉是平靜的,平靜得近乎淡漠,更是卑微得低賤,臉上完全沒有跟須王慎在一起時的那種神采和自信。
「奴婢不敢。」
「奴婢家鄉的習俗是,只要女子背了男子,那男子就必定要娶那女子回家做妻子。」
然而,想歸想,她畢竟生活在外面的世界太久了,皇宮對她而言就像個陌生的世界,她要重新的學習,在皇宮裡,她的閱歷都不過是紙上談兵,是理論,一旦實踐了,輸的人恐怕還是自己。
兩個明明相愛的心,明明相近的身體,中間卻如隔一條深溝般。
就在這時,突聽得白花林深處傳來幾聲叫喊聲:「官兒,你在哪呀?」聲音由遠變近,漸漸地越來越清晰,「官兒。」
「不錯,本王雖然不能納你為妃,但本王可以把側妃的位置留給你。」須王慎靦腆了一下,臉色更是由潮|紅轉為深紅,睨視著五官的表情依舊傲慢,就像一個貴族在施捨乞丐般。
「呵呵 ̄不敢什麼?我只不過是在向你打個招呼而已。」張秀麗嗤笑,看著五官的眼神冷漠而又排斥,她並不討厭眼前這個看似對自己恭敬的女人,或者說女孩才合適,但一想起三年前之辱,她對她便會有所防備,這個長相極度平凡,還是個小孩的女生,腦海里裝的東西恐怕比她這個遊歷了各國,經驗豐富的女子複雜許多,如果不是在無意中得知了這女孩的身世背景,她對她的態度也就不會如此了。一個待過妓院的女子的心定不可小瞧,而她,向來厭惡那些會使心計的女人。
「奴婢只是個奴才,皇上是真龍天子,奴婢所想的皇上自然是知道。」五官額上冒出了些許的冷汗,對於皇帝突然的接近,胸口那裡突然間開始隱痛。
或許是因為遠離了皇帝,五官胸口的疼痛才有稍緩的跡象,但這一切看在皇帝的眼中,眼中的怒火卻更為熾烈了,「朕有讓你動嗎?誰准你後退的?」皇上是怎麼了?隱約的,五官察覺到了皇帝心中的憤怒,亦覺得此刻的皇帝所言所行像完全是在針對她似的,不可能吧?但五官依然卑微地道:「皇上息怒,是奴婢自己後退的,奴婢該死。」
看著五官突然間變得發白的臉,皇帝的心情更是惡劣了,五官的表情完全觸怒了他,難道他在這個奴才的心目中有那麼的恐怖嗎?以至於令她蒼白了臉?
「你好啊。」張秀麗朝著五官淡淡地點點頭。
只是一瞬間,五官的腦海里已閃過了諸多的念頭,同時,她也做出了反應,五官嚅嚅地道:「須王爺,奴才怎麼可能是個愛錢愛權的女人呢,奴才一直本本分分地做著自己的分內事,一直以來不敢有它想,更不敢枉想飛上枝頭變鳳凰。」想到皇帝,五官對須王慎便已有了戒心,更別論說當什麼側妃,五官自是不會相信。
「官兒,原來你在這裏啊。」剛跑出白花林的小環,一見到五官時,便停下了腳步,開始氣喘吁吁,可見她跑得非常急。
看著離自己三步之距的五官,皇帝臨眯起了雙眼,盯著五官,原本平靜的心此刻就像下雨前的天氣,既沉又悶。
湖面平如鏡子,將四周的東西都倒映在裏面,也把五官沒有表情的面孔毫無遮掩地映了出來。
如此想了一會,五官嘆了聲,認命地開始撿起湖邊的樹葉來,就在她蹲下身撿起第一瓣樹葉時,卻看到了一雙牡丹繡花的鞋子,沿著鞋子往上看,五官見到了一張熟悉卻又陌生的面孔,是她,張秀麗!
見須王點頭,五官更為疑惑,「什麼時候的事?」
「皇上有何事要吩咐奴婢嗎?」五官恭敬地站在一旁,見皇帝一直沒有說話,便主動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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