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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驕傲

作者:呂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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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空無一人的夜

第四十九章 空無一人的夜

「想出答案了嗎?」
阮雲兒原本擔憂的神情放了下來,輕吐了口氣,原來這蘇嫂已是別人的妾了呀。
「是。」五官低垂著頭,淡淡的道,至始至終,她一句話也沒有說過去,只是望著地面,出神。
「值嗎?」
當所有的人離去后,大廳頓時變得空蕩蕩的,五官望著那門檻發愣,廳外,陽光明媚,晴空萬里,但光線似乎也就只照到了那門檻上而已,廳內,依舊如初春般的冰涼。
「宗主,」戰善走至冥商的面前,相同高度的二人相互望著,久久,戰善道:「六年前,戰善答應過您要護五官一生,如果宗主執意要將五官推到別人的懷裡,戰善只能追隨。」
「那好,你去吧。」收下了那髮絲,冥商未再看戰善與五官一眼,走出了大廳,阮晴等人緊跟在後,傲然的走了出去。
「難道不應該嗎?」
「因為她失去了一切。」
「這是命。」五官苦笑。
「為何不發泄出來?」戰善走到了五官的身邊。
戰善語塞,只能道:「你只是一個女人而已。」
二年前,當應修門拉開那個放著『暗門』諸多禁藥的盒子里,突然看到了那瓶盛著『失憶之水』的瓶子,當時他大詫,『失憶之水』因其藥物罕見,有幾味葯在這世上根本已尋不著,因此當初暗醫一族也只煉了一瓶而已,但那瓶不是已被天臨喝了嗎?這一瓶又是什麼?
五官淡淡一笑,有些恍惚,輕語:「做人,哪能只為自己而活。」
「可你已經愛了,不管你選擇跟誰,就勇敢去愛,別顧忌這顧忌那的,知道嗎?」女人的愛不是很自私的嗎?她原本不就是個自私的人嗎?為什麼到關鍵的時候,想著別人的總是她?
「孩子,你長大了。」戰暮走到戰善的面前,拍拍兒子的肩膀,便緊跟在應修門的身後也走了。
「發泄什麼?」五官抬頭,神情木然。
「好看,所以,」五官頓了頓,道:https://m•hetubook.com.com「你是否也應該找個人,該好好的安頓了,要不然,你都要老了。」
「我得謝謝你。」五官道。
戰善一愣,望著冥商,然而,冥商的眼中一片漠然,彷彿剛才的那番話只是他產生的錯覺,是他聽錯了嗎?戰善暗忖。
此話一出,所有的人都似鬆了口氣,只有應修門與戰善,應修門望著兒子的目光是深沉,而戰善則是看著五官,握緊了拳頭。
「是呀,」望向夜空,戰善臉上有絲孤寂,低望著五官,道:「等你安頓了,我也就去找個人把自己安頓了。」好減輕你心裏的壓力,但這最後一句,戰善沒有說出來,他相信五官明白他,而他,也明白她。
冥商的眼中閃過一絲痛楚,然而,這絲痛楚太快了,快得令所有的人察覺不到,只有應修門將冥商的一切望入了眼。
五官瞳孔一縮,抬頭直視著冥商,沒有震驚,甚至連半絲的訝異也沒有,目光只是瞭然,這便是應天佑,沒有了感情牽絆的他,做事絕不含糊。
「怎麼會?以前我不清楚,但現在的我是不會喜歡上她的。」冥商笑看著阮雲兒。
「想王爺什麼呢?」知道五官話中的王爺是指當今的皇帝應天慎,戰善道。
「雲兒?」阮晴一見是自己的妹妹,驚道:「你怎麼到這裏來了?」
「那時我對你很不好,是嗎?」想起以前,戰善有些歉意。
「你是一個女人,不覺得承擔太多了嗎?」以前,他不了解她,所以討厭她,現在他了解了她,開始欣賞她。
「既然不舍,又何必放她走?」假山後的陰暗處,應修門從暗道中走了出來,望著冥商。
「想你,想我,想所有的人,」五官微微一笑,「也在想王爺。」
「她還不能走。」冥商走至五官的面前,冷冷的俯望著她。
南年禮朝他微微一笑,對著冥商道:「宗主,剛才茶門的族www.hetubook•com.com人暗蹤一族來了一封加急信件。」說完,他便把手中的信紙給了冥商。
南年禮看了冥商一眼,想了想,便跳過了信上的一些內容,只道:「蘇嫂,也就是五官,在六年前,是當今天子的側妃,並且是以『六禮』正妻的形式迎娶的她。」
這個舉動,是大應朝奴僕與主子揮斷一切另覓新主時所行的一個儀式,這代表著的意義讓在場的所有人震驚。
夜,明靜無一物,彷彿是畫上去似的,或許是過於明亮了,倒覺得不真實。
「當年,您對她的愛,當真都不記得了嗎?」戰善字字冷硬,「您甚至甘願為她犧牲自己,拋下大應千萬百姓,這份情真的能忘嗎?」
一旁,戰善緊攥的手關節已然泛白,冷傲的臉陰沉的望著廳內所有的人。
「西茶門是我得力的屬下,用區區一個奴才去換回,值得。」冥商嘴角一揚,將目光從五官的身上收回,同時也截斷了心中的那一根牽連著的細線,對著南年禮道:「年禮,你放出風聲,明天,在聖城西門外『聖光寺』的千年百步塔上,我恭候『拜蠱教』教主的大駕。」
「謝我什麼?」
阮雲兒輕咬下唇,有些嬌弱的身子走至冥商的面前,道:「冥商哥哥,她真的是你喜歡的那個人嗎?」說完,看向了五官。
戰善轉頭望了五官一眼,見五官茫然的望著自己,反倒讓他更加的堅定了心中的信念,回望著冥商,下跪,解下了頭繩,瞬間,長發飄下,戰善從腰中拔出了劍,抬頭望著冥商,道:「宗主,戰善的前半生誓死追隨您,效忠您,但現在,戰善的下半生只認五官一個主子。」說完,揮刀截下了一撮髮絲,遞至冥商的面前。
阮晴一怔,低下頭,隨即見到了一把尖鋒無比的匕首已扣住了自己腰上的死穴,臉色瞬間一白,恨恨的道:「佩服,不愧是御前的侍衛。」儘管臉上有著不甘,但阮晴已收https://m•hetubook•com.com回了劍。
接下戰善遞過來的髮絲,冥商垂下眼帘望著戰善,只問:「為什麼選擇跟她?」
「女人而已?」五官喃喃著。
「呵呵!你是在損我呢還是誇我呀?」五官輕笑,望著戰善。
當他找到暗醫一族當年曾參与煉製密葯的還在世的長老時,才知道,他給天臨所喝下的藥水只是普通的河水而已,是他們為了預防被盜而做的假藥,幾個長老都以為暗醫一族的族長已然告訴了他,便都沒有說起,以致於讓他鬧了個大烏龍,然而,若不是這個烏龍,應修門也不會知道他的這個兒子對五官用情之深。
「宗主,您將五官當交換送至他的面前,您會後悔的。」一直沉默不語的戰善突然道。
五官看著地面,視線一移,望向一旁的假山,然而,不知為何,那假山看著竟也有些模糊,想望向天空,但頭卻只覺有千金重,最終只道:「夜深了,睡吧。」
冥商挑了挑眉,宇宙般浩瀚的眸子里透著讓人無法察覺到的心思,「你以前不是效忠於我的嗎?看來你的忠誠也不過如此。」
戰善沒有回答,只是望著冥商,執著且無悔,五官問他為什麼?他不會回答,也無法回答,近四年的相處,二人之間的對話寥寥可數,日日夜夜的陪伴,足以相知,坐、立、講話、微笑、苦澀、眼淚、迷茫、痛苦,四年來,五官的點點滴滴早已入了他的心,他是一個軍人,一條漢子,既然肩上卸下了匹夫之責,剩下的時間,他只想給她,終身成為她的僕人,這是他的執著,為一個女人的執著。
「我只是在監視著他們,以防他們逃脫。」地上,冥商孤單的影子被拉得老長,天空中的雲層似乎變厚了。
一時,二人相視著,沒有對話。
「用她換回茶門嗎?」東賀歲與阮晴互望了一眼,都看向五官,心中暗忖:如此普通的一個女人,當今的天子會為她放了茶門嗎?就在二和*圖*書人的話音剛落,南年禮突然從廳外走了進來,朝眾人道:「會,當今的皇帝要的就是你們眼前的這個女人。」
此時,戰善倒寧願她不顧所有人的感受,只為了權勢而往上爬,爬到至尊的男人面前,從此享受著一切,想到這兒,戰善苦笑,若真如此,恐怕他會厭惡著她吧。
「蘇嫂,或者我也應該叫你五官了。」阮晴走至五官面前,冷聲道:「從今天起,你被山莊解僱了,收拾東西馬上離開『東城山莊』。」
「在想什麼?」從角落裡走出來,戰善將一件緞絨披在了五官的肩上。
「年禮,剛才你上哪去了?」北伸早一見南年禮,問道。
「宗主?」阮晴叫道,而阮雲兒則是傷感的望著冥商。
「想他為什麼會成為『拜蠱教』的教主,想他為什麼要跟『暗門』作對,想他為什麼要說被熊抓傷了。」她在想很多問題,同時,這些問題也是她不願去想的,因為答案太明顯了,五官苦笑。
「這六年來,你演得很像,很像,像得我都快以為是真的了。」應修門深深的望了冥商一眼,轉了個身,離去。
「是。」南年禮一頷首,便出了廳。
冥商的心一沉。
「當然。」戰善佯裝輕鬆地道:「你的身上有股子倔勁,而且目標明確,沒有絲毫的猶豫,總是一往直前,明明長得一副善良的樣子吧,但做出來的事情比男人都狠,而且,你想活著的樣子,讓任何人都自嘆不如。」
「謝謝你一直陪在我身邊。」
「我也帶給你壓力了,是嗎?」幽幽一嘆,戰善道:「從沒見過像你這樣的女人,愛一個人還帶著道義與恩情的,你不覺得這樣做太累了嗎?」
冥商逼近戰善,俯在他耳邊道:「那個男人能給她一切她所想要的,她失去的一切都會回來,這樣你還是要選擇跟她嗎?」
「愛誰?」搖搖頭,五官輕道:「我不想愛。」
「我要用她去向『拜蠱教』交換西茶門。」冥商漠然的道。和-圖-書
「因為你值得。」
「我長得不好看嗎?」對自己的長相,戰善還是頗有些自信的。
明靜的天空中,飄過些許陰暗的雲朵,悄悄的開始布滿了空際,天空,開始暗了起來,地上的被拉得老長的影子已逐漸模糊,雨絲如線,從空中飄落。
「呵呵~~值嗎?天下女人那麼多,為什麼唯獨是我呢?」五官不解,一直不解這個問題。
戰善不解,當年,皇帝愛她要她,但她選擇的卻是自己的主子琴安,當皇帝得到了她,她卻因為太后蘇陌寒又不得不在暗中護著須王慎而跟皇帝爭鬥,而皇帝為了五官喪了性命,她原本恨著的男人最終卻成為了她的恩人,而使她與須王慎之間有了隔閡,五官念著這份救命之恩,在無數個夜裡,在矛盾中驚轉,這個女人在感情面前就不能單純的愛嗎?不摻雜任何的事,只是單純的去愛一個男人,她都做不到嗎?
「回答我。」冥商的一句話讓戰善回過了神,眼中閃過迷惑,但卻道:「是。」
「戰善?為什麼?」五官不解,望著戰善手上的那撮青絲,心中竟沒有任何語言能表達,只能望著,腦海里一片空白。
「信上說什麼?」阮晴有些按捺不住。
「五官,告訴我,你到底愛誰?是冥商,還是皇上?」
幽幽一嘆,是心疼,戰善輕輕擁住了五官。
「誰讓你就長那樣呢?」五官打趣。
「是嗎?你大可以試試。」戰善冷冷的望著阮晴。
「這是我的選擇。」
「閉嘴,再說,信不信我一刀結果了你?」就在戰善說話之際,阮晴的劍已橫在了他的喉上,只要戰善一動,即會喪命。
「什麼?」阮晴三人臉上望著五官的表情非常奇怪。
「是嗎?」
看完了信的冥商神情未變,但注視著五官的目光中卻多了份連他也不知道的怒氣,信中將他與當今天子、五官三人之間的一切寫得詳詳細細,他看著只覺得像個故事,然而,心中的洶湧澎湃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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